第三十四章 初次复仇
目录：漫漫清欢| 作者：未来没来| 类别：历史军事
过了许久胤禛回过神来，扯了扯怀里的人，“唱完了？”
白苏恍然回神，赶紧擦了擦眼睛，闷声道，“唱完了，不知王爷还满意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先饶你不用作诗。这曲儿本王怎么没听说过，你从哪儿学的？”
她轻咂了一下嘴，糊弄道，“是小时候额娘唱给我听的，听的次数多了我就记住了。”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此时此刻他也不想追问。他放开她，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望着园中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景致，虽然显得与整个雍王府格格不入，倒也别具特色。但这些，他也没有心思去追究。
白苏也爬起来，站在他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眯眼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威严，问道，“白苏，你还真能憋着。你那安神茶，还有这秘密基地，还有那个弯弯的月亮都是存心的？”
白苏的嘴巴不禁一闭，他说这是什么话？怎么也得算是用心，存心存心，听着像心存不轨似的。
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本王？”
她仍低着头，憋了一会儿，抬头坦白，“我是看着您有心事，但是您的心事我怎么能猜得透呢，也不敢猜，只想陪陪您，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他背着手，在她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微侧着头睨着她，仿佛在斟酌着什么。最后嘴唇紧抿了一下，大步跨到了她面前，蹙眉问，“你还记得那天在雍和宫射进来的那封信吗？”
难不成他要跟她说他的秘密？白苏是很有好奇心的，但此刻努力表现的平静，点点头说，“记得啊。”
他逼近一点，“那你想不想知道信上都写了什么？”
超想知道啊可看他这个样子，她坚决摇头。好奇害死人，知道的多了容易被人灭口。
他背着手，犹豫了一会儿，转了个身，看着别处说，“这次扬州的盐案涉及了三个府，被牵扯到的官员百余人，其中不乏皇亲贵胄。我管着吏部，案子自然由我审。你知道这次被斩首了多少人吗？”
白苏摇头，她天天在府里，得到的消息太少了。
“三十六人，牵家带口满门抄斩的家属不算。”
“这么多？”白苏无法掩饰吃惊。
他倏然回首，凝眉看着她，猜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但他还是有点不舒服，凝声道，“他们都是贪官污吏，都是蛀虫，不杀他们我大清的江山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掏空”
“……必须，都得杀吗？”
“已经杀了。”他没好气道，“按着大清例律，都该斩首”
“哦~~~”白苏从小生活在文明社会，头一次感觉到杀人这种事与她有关，下达命令的人是跟她同床共枕的人，心里不禁一阵发凉。
他咂了一下嘴，眯了眯眼睛，迟疑着，“我这样跟你说……”他又纠结起来，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盯着白苏看了半晌，“嗯……你知道吗？额娘生下我之后把我送给了佟佳贵妃，然后她又生了六弟胤祚。皇阿玛跟额娘都很疼他，可惜他命浅福薄后来死了。后来佟佳贵妃因病去世。皇阿玛曾有意让我再回到额娘身边，惠妃说我的命太硬，把佟佳贵妃和佟佳贵妃孩子都克死了，不赞同我再回到额娘身边。就这样……我再也没有回到额娘身边。不久后额娘生下了十四弟……”
这个故事挺长，他说的很短，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好似跟杀人，跟神秘信件都没什么关系，但白苏也听出了他其中的情绪。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继续说，“这次盐案牵扯了许多人，有一个隶属监察院的，我不说他的名字了。他原是大哥的亲信，惠妃把自己的表外甥女许给了他，我判了他个满门抄斩，执刑过程中误杀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你。”白苏有些呆怔，摇着头，“那个孩子，不是误杀的？”
他背着身也不说话，仿佛默认。
白苏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她终于能把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连在一起了。他记恨惠妃，公报私仇，故意判了那个官员满门抄斩，故意杀掉了他们的骨血以斩草除根，而把这一切都归成失误。那封射进来的信，恐怕就是在向他示怒了。虽然大阿哥被皇上幽禁，惠妃也母随子落地失了宠，但大阿哥毕竟还有支持者，就算是那些支持者都见风使舵地倒戈，而那个亲信，那个惠妃的表外甥女，肯定也是明珠家的亲戚了。虽然明珠已经死了，可势力犹存，他们又是大族，怎么会不愤怒？
他不再说话，四周静谧，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白苏敏感地发现他的呼吸比往常急促。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无宜，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多面性，有你的一面，我的一面，世人的一面，事实的一面，隐晦的一面等等等等，也许从某一面看胤禛是那么残忍无情，但从某一一方向看，一切又都是有情可原。可杀罪犯归杀罪犯，杀害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是对的。她想，他现在肯定也是心有不安，也后悔了。
她花了一会儿时间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早在等待这一刻，大手很快就覆在了她的小手上，低低说，“皇阿玛革了我的职。”
她暗暗叹息，嘴上安慰着，“王爷，咱不想了，事情都过去了，您也受到了皇上的惩罚，都过去了。谁都有糊涂的时候，就是，白苏希望您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管什么时候心都不要冷。”
他没应声，只是阖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白苏醒来见胤禛还睡着，想到昨晚他一夜未睡，她就躺着不动，让他多睡会儿。
直至卯时过半，发现金玉在珠帘外头看了好几趟，白苏也躺不住了，轻轻下了床，拿着衣服到外头穿。
“格格，怎么了？”金玉小桃一边伺候着她更衣洗漱一边奇怪地问。
她笑了笑说，“没事，王爷昨晚睡的晚，今儿他不用上差，就让他多睡会儿。”
过了没多久胤禛也醒了，对于昨晚的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白苏细心伺候他，他在衡芜苑用过早膳离去了。
白苏便准备着到福寿宫请安，心里面却有些担忧胤禛的未来，如史书所说，她发现他阴鸷残忍的一面开始显露，这次盐案一事可以算是他打响了复仇的第一枪。想到雍正王朝那些惨遭迫害的皇子皇亲和大臣们，白苏的后背实在发麻。
白苏恍然回神，赶紧擦了擦眼睛，闷声道，“唱完了，不知王爷还满意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先饶你不用作诗。这曲儿本王怎么没听说过，你从哪儿学的？”
她轻咂了一下嘴，糊弄道，“是小时候额娘唱给我听的，听的次数多了我就记住了。”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此时此刻他也不想追问。他放开她，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望着园中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景致，虽然显得与整个雍王府格格不入，倒也别具特色。但这些，他也没有心思去追究。
白苏也爬起来，站在他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眯眼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威严，问道，“白苏，你还真能憋着。你那安神茶，还有这秘密基地，还有那个弯弯的月亮都是存心的？”
白苏的嘴巴不禁一闭，他说这是什么话？怎么也得算是用心，存心存心，听着像心存不轨似的。
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本王？”
她仍低着头，憋了一会儿，抬头坦白，“我是看着您有心事，但是您的心事我怎么能猜得透呢，也不敢猜，只想陪陪您，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他背着手，在她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微侧着头睨着她，仿佛在斟酌着什么。最后嘴唇紧抿了一下，大步跨到了她面前，蹙眉问，“你还记得那天在雍和宫射进来的那封信吗？”
难不成他要跟她说他的秘密？白苏是很有好奇心的，但此刻努力表现的平静，点点头说，“记得啊。”
他逼近一点，“那你想不想知道信上都写了什么？”
超想知道啊可看他这个样子，她坚决摇头。好奇害死人，知道的多了容易被人灭口。
他背着手，犹豫了一会儿，转了个身，看着别处说，“这次扬州的盐案涉及了三个府，被牵扯到的官员百余人，其中不乏皇亲贵胄。我管着吏部，案子自然由我审。你知道这次被斩首了多少人吗？”
白苏摇头，她天天在府里，得到的消息太少了。
“三十六人，牵家带口满门抄斩的家属不算。”
“这么多？”白苏无法掩饰吃惊。
他倏然回首，凝眉看着她，猜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但他还是有点不舒服，凝声道，“他们都是贪官污吏，都是蛀虫，不杀他们我大清的江山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掏空”
“……必须，都得杀吗？”
“已经杀了。”他没好气道，“按着大清例律，都该斩首”
“哦~~~”白苏从小生活在文明社会，头一次感觉到杀人这种事与她有关，下达命令的人是跟她同床共枕的人，心里不禁一阵发凉。
他咂了一下嘴，眯了眯眼睛，迟疑着，“我这样跟你说……”他又纠结起来，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盯着白苏看了半晌，“嗯……你知道吗？额娘生下我之后把我送给了佟佳贵妃，然后她又生了六弟胤祚。皇阿玛跟额娘都很疼他，可惜他命浅福薄后来死了。后来佟佳贵妃因病去世。皇阿玛曾有意让我再回到额娘身边，惠妃说我的命太硬，把佟佳贵妃和佟佳贵妃孩子都克死了，不赞同我再回到额娘身边。就这样……我再也没有回到额娘身边。不久后额娘生下了十四弟……”
这个故事挺长，他说的很短，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好似跟杀人，跟神秘信件都没什么关系，但白苏也听出了他其中的情绪。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继续说，“这次盐案牵扯了许多人，有一个隶属监察院的，我不说他的名字了。他原是大哥的亲信，惠妃把自己的表外甥女许给了他，我判了他个满门抄斩，执刑过程中误杀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你。”白苏有些呆怔，摇着头，“那个孩子，不是误杀的？”
他背着身也不说话，仿佛默认。
白苏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她终于能把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连在一起了。他记恨惠妃，公报私仇，故意判了那个官员满门抄斩，故意杀掉了他们的骨血以斩草除根，而把这一切都归成失误。那封射进来的信，恐怕就是在向他示怒了。虽然大阿哥被皇上幽禁，惠妃也母随子落地失了宠，但大阿哥毕竟还有支持者，就算是那些支持者都见风使舵地倒戈，而那个亲信，那个惠妃的表外甥女，肯定也是明珠家的亲戚了。虽然明珠已经死了，可势力犹存，他们又是大族，怎么会不愤怒？
他不再说话，四周静谧，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白苏敏感地发现他的呼吸比往常急促。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无宜，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多面性，有你的一面，我的一面，世人的一面，事实的一面，隐晦的一面等等等等，也许从某一面看胤禛是那么残忍无情，但从某一一方向看，一切又都是有情可原。可杀罪犯归杀罪犯，杀害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是对的。她想，他现在肯定也是心有不安，也后悔了。
她花了一会儿时间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早在等待这一刻，大手很快就覆在了她的小手上，低低说，“皇阿玛革了我的职。”
她暗暗叹息，嘴上安慰着，“王爷，咱不想了，事情都过去了，您也受到了皇上的惩罚，都过去了。谁都有糊涂的时候，就是，白苏希望您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管什么时候心都不要冷。”
他没应声，只是阖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白苏醒来见胤禛还睡着，想到昨晚他一夜未睡，她就躺着不动，让他多睡会儿。
直至卯时过半，发现金玉在珠帘外头看了好几趟，白苏也躺不住了，轻轻下了床，拿着衣服到外头穿。
“格格，怎么了？”金玉小桃一边伺候着她更衣洗漱一边奇怪地问。
她笑了笑说，“没事，王爷昨晚睡的晚，今儿他不用上差，就让他多睡会儿。”
过了没多久胤禛也醒了，对于昨晚的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白苏细心伺候他，他在衡芜苑用过早膳离去了。
白苏便准备着到福寿宫请安，心里面却有些担忧胤禛的未来，如史书所说，她发现他阴鸷残忍的一面开始显露，这次盐案一事可以算是他打响了复仇的第一枪。想到雍正王朝那些惨遭迫害的皇子皇亲和大臣们，白苏的后背实在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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