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相厮守
目录：还珠格格之弱水三千| 作者：予苏筠琪| 类别：历史军事
永琪被尔康拉出了房，他心里又懊恼又憋闷，总之，很不自在。尔康陪着他在花园里走，两人经过凉亭，莫名就被一阵低声的交谈给吸引了。
“闻妡死的还真是时候，借着她的名义，我们总算可以把知画风光大葬了。”
“是啊她不死，知画只能委委屈屈的走。现在看来，这溅人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很合时宜的死了。”
“可是，她死了，仕轩会不会又一蹶不振，就像上次纹矜过世那会儿…”
“你看仕轩今早那样子有点儿一蹶不振的趋势吗？”
“是也不过，这反而奇了怪了。仕轩怎么会对她的死那么冷淡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闻妡应该不是突发哮喘死的…”
“老爷，你的意思是…仕轩…”
“嘘…没事儿别诋毁自个儿儿子。仕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知画”
“那这个江闻妡真的是死有余辜了”
永琪和尔康面面相觑的听完陈邦直和他夫人的对话，两人良久无言。半天，尔康才拉住永琪问，“仕轩的妻子不是姓谢吗？怎么又姓江了？”
永琪慢慢解释着：“她本名叫江闻妡，她是温州白莲教头目江淮的女儿。去年，白莲教被绞，她和她父亲双双入狱。仕轩为了救她跑去劫狱，结果却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你记得吗？我第二次去温州，是和萧剑一起，当时就是去救她和仕轩。你也知道，对于朝廷来讲，他们是已死之人，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所以，她这才选择了改名换姓。”
“哦难怪陈邦直都不大让仕轩出来见客”尔康恍然大悟，
永琪却摇头轻叹：“其实是他们自个儿想太多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陈仕轩。”
“何止陈仕轩？”尔康饱含同情的说着：“这江闻妡虽然改了姓，陈家二老不是也鲜少让她露面么？他们那么怨恨江闻妡毁了自个儿儿子的前程，想必平日里，肯定给了她不少气受。今天，我还听仕轩提及，前些日子江闻妡似乎才小产…”
“小产”永琪一愣，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如果当初江闻妡没遇到我和小燕子，或许，她的命运就不会如此坎坷。她可能会做一辈子的千金小姐，衣食无忧，正常的嫁人生子，终其一生…可惜，她遇到了我们，自此，她的人生皆是悲剧，家破人亡，夫离子散，还被公婆厌弃…”
“永琪，别谈她了。”尔康打断了永琪，“说说你昨天，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会那样对待小燕子呢？”
永琪低着头没说话，良久，他才抬头，“尔康，如果你是江闻妡，你会不会恨我和小燕子？”
“嗯…听你刚才那么说，是该恨…”尔康怯生生的说。
永琪突然上前拉住他，“尔康，帮我个忙”
“什么忙？”尔康一愣。
永琪撇嘴道：“是兄弟就别问那么多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而且，义不容辞”
“那就好…”永琪贴近尔康开始低声耳语,“等会儿，你先去找……”
“这不大好？万一紫薇知道了，会跟我发大火的。”尔康面有难色。
永琪一拍他肩膀，“你不说，我不说，紫薇怎么会知道？为了你兄弟我，你就牺牲一下下嘛”
尔康一咬牙，“好”
接着，尔康去找了陈仕轩，拉着他，一起去了万花楼，直到天黑两人才回来，而且他们都是一身酒气。
尔康振作精神，直接跑去找永琪，“怎么样？你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有你那边呢？”永琪抬起头，闷闷的问。
“我这边也有点儿线索了”尔康靠近永琪，“对了，有线索了，你怎么还这样？愁眉苦脸的干嘛？”
“小燕子彻底不理我了，她连房门都不许我进…”永琪无奈的叹道。
尔康扑哧一笑，“得了先振作精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以后你再向慢慢向小燕子‘负荆请罪’。小燕子那人，大而化之不记仇的，再说了，你们是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嗯…”永琪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想必，他今天是吃够闭门羹了。
尔康在他身边坐定，笑吟吟的说：“永琪，我们言归正传。你猜得没错，昨天，仕轩真的去过万花楼。今天有个窑姐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说漏嘴了…”
“那他昨天那话就是假的喽？”永琪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他撒谎了。他并没有一直和江闻妡在一起。换句话说，江闻妡的嫌疑真的很大!”尔康道。
永琪深吸了一口气，“那就不是嫌疑的问题了，这事儿肯定是江闻妡干的”
“为什么？你找到物证啦？”尔康问。
“嗯”永琪点头，“我潜进江闻妡和仕轩的房间，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套浅黄色的长衫马褂。那颜色跟我冲进房时看到的背影颜色一模一样。而且，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江闻妡会口技。我记得，在温州的时候，她就模仿过很多不同的声音。昨天，我在房外，从头到尾，只听到‘小燕子’一个人说话，进房之后，也只看到一个背影，那应该就是江闻妡女扮男装，唱独角戏陷害小燕子。加上你找到了时间证据，我的推断应该不会错了。”
“可是，你不是说有人在小燕子身上留下了印记吗？”尔康小心翼翼的问。
永琪轻叹，“那人应该也是江闻妡。我找到了昨天小燕子喝酒的那家酒肆，掌柜的告诉我，从头到尾，小燕子只接触过一个穿黄色长衫的男人。而且，昨晚，我和小燕子…那什么的时候，我注意看了，她身上没有多余的痕迹，就脖子上那道吻痕而已。”
“永琪，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尔康轻声问。
永琪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怎么做？什么都不做了呗孩子不掉也掉了，江闻妡不死也死了，难道我还要拉她出来鞭尸不成？”
尔康叹了口气，“是啊，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当下，你最重要的事儿，是尽快和小燕子重修旧好。”
“我知道，可是，这事儿真的很难小燕子可不听‘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那套。她认死扣，一口咬定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可是，你也是被蒙蔽被陷害的呀孩子你也有份儿不是？你把前因后果跟小燕子解释清楚，应该就没事儿了。实在不行，我去跟紫薇说，让她跟小燕子解释。小燕子对紫薇一向很佩服的，紫薇的话，她一定会听…”
“那事不宜迟不然，今晚我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永琪拉着尔康兴冲冲的往卧房走。
两人才进门，小燕子就发飙了，“你进来做什么？我已经发过誓了，以后再不跟你讲话了。我要跟你绝交，你出去”
“绝交？小燕子，别这样…”永琪走近床边满脸哀求的看着。
小燕子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出不出去？”
“我……”永琪傻愣着，不动。
小燕子一掀被子，“你不走，我走”
“别别你刚小产，吹不得冷风，我走，我走就是了”永琪慌忙退出了房间。
紫薇有些看不下去了，愤愤道：“小燕子，你这么做实在有些过分呐。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让永琪出去，你叫他睡哪儿？难道你要让他在屋外冻一夜吗？”
“那我可管不着他爱睡哪儿睡哪儿。陈府那么多房间，你还怕他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吗？”小燕子说完，马上捂回了被窝里。
“只怕他是不肯去找”尔康上前，无奈的叹气，“可怜的永琪呀”
“他可怜？他有什么可怜的？”小燕子瞥了尔康一眼。
尔康有些愤慨，“难道他还不够可怜吗？一边被江闻妡耍得团团转，一边还要受你的冷眼。孩子没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过么？那也是永琪的亲生骨肉啊，他的心痛与惋惜绝对不会比你少”
小燕子不说话了。
紫薇听出了端倪，“尔康，你刚才说永琪被江闻妡耍得团团转是怎么一回事儿？”
尔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紫薇轻轻点头，“难怪永琪会失控成那样。人呐，一旦陷进感情里，就不能用常理去分析和判断了，仍他平时再精明再睿智也一样…”
“好了”小燕子高声嚷了一句，“你们两个别在这儿一搭一唱的帮永琪说话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今天，我生永琪的气，生好大好大的气，不单是因为他害我掉了一个孩子。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任我。他居然怀疑我偷人，他质疑我的操守，我还有什么必要再跟他过下去么？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是，他都怀疑我这个人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再去跟他生什么狗屁孩子？”
紫薇尔康面面相觑不说话了。两人叮嘱小燕子好好休息后就退出了房间。
房外，永琪一筹莫展的站着，小燕子刚才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
尔康出来，饱含同情的看了永琪一眼，“看来，你今晚回房是不大可能了。要不，我去通知陈大人，重新给你收拾间厢房出来？”
“不用了她不准我进屋，我就站着”永琪一脸坦然。
紫薇不断摇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会儿还不到夏天，夜里更深露重的，你在房外站一夜肯定会生病的。”
“会生病我也站着她不理我，是她的事儿，守不守着她，是我的事儿”永琪把这句话说得特别重，他就是故意要小燕子听到。
果不其然，马上屋里就有声音传了出来，“紫薇，尔康，你们别管那疯子，他爱站就让他站个够病死了活该”
紫薇和尔康摇头叹气的走了。
永琪屹立在原地，雷打不动……幸好今晚没下雨。
转眼，天已大亮，永琪还是保持着昨晚那姿势，杵在小燕子房门口。紫薇尔康见到他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三人唏嘘了一阵，小燕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三个臭皮匠要演戏就滚远点儿演，陈府那么多房间，你们挑哪间唱大戏不行啊？干嘛非在我门口杵着”
“糟糕，小燕子都迁怒到你们身上去了”永琪惊呼。
紫薇一脸的笑，“没事儿，没事儿，她这是变相的逼你去休息呢。”
永琪有些窃喜。“是吗？你的意思是她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难道她跟我不是真生气？”
“她生气，她当然是真生气，她气你不信任她”紫薇面色一沉，“可是，不管怎样，她也舍不得你在外面冻一夜啊”
“她舍得，她当然舍得”永琪无奈的说：“你们不知道，昨晚，她几次走到门边了，最后还是没开门。我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这样说来，小燕子岂不也一夜没睡…”尔康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紫薇慌忙去推永琪，“快快你快点儿去休息，就当我求你了不然，你的身子没垮，小燕子就已经垮了，你忘啦？她刚小产，怎么能熬夜？”
“天呐”永琪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屋里大吼一声，“小燕子，我马上就去休息，你也乖乖休息，听到没有？”
“滚快给我滚”小燕子冷冰冰的声音传了出来。
永琪、尔康、紫薇相视一笑，‘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后面几天，尔康去了杭州，小燕子在陈府静养。永琪偶尔会进房去看看她，可是，不管永琪说什么，小燕子都不答话。慢慢的，永琪自觉无趣，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看紫薇喂她喝药，听她们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天。
这天，又是永琪，紫薇，小燕子三个人在房里，气氛有些尴尬。紫薇看着二人，拼命想点子，要提起小燕子的兴致，就说：“小燕子，我出个谜语给你猜什么动物站也是躺着，走也是躺着，睡也是躺着，坐也是躺着？”
小燕子认真的想了想，勉强配合着回答：“是不是蛇？”
“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永琪惊喊，他就想让小燕子高兴一下
小燕子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紫薇慌忙接口，“我还有一个什么动物站着也是坐着，坐也是坐着，走也是坐着，睡也是坐着？”
“哪有这种动物？”小燕子一愣。
“是不是‘青蛙’？”永琪笑问。
“呀原来是‘青蛙’我怎么没想到？”小燕子兴奋的喊，一脸崇拜的看向永琪。不过，马上她又把头扭开了。
永琪只是无谓的笑笑，那意思仿佛是，‘我不跟你计较’。
“我再出一个谜语给你们猜”紫薇知道两人的心意，体贴的配合着调节气氛，“什么东西站也是在走，坐也是在走，睡也是在走，走也是在走？”
小燕子又愣了：“有这种动物吗？我不相信”
永琪看着紫薇，一脸的谢意，他温柔的看了小燕子一眼，轻声问：“你猜会不会是‘鱼’？”
小燕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喊：“原来是鱼啊我真笨”
“我的姑奶奶，你小心一点，别乱动”永琪习惯性的上前，按住小燕子的身子。
小燕子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我已经发过誓了，以后再不跟你讲话了。你居然还敢碰我？”
“可你现在已经跟我讲话了，我不碰也碰了，你准备怎么办？”永琪笑问。
小燕子不以为然，“那我就应誓呗”
“应什么誓？”永琪紫薇双双急问。
小燕子的语调轻描淡写，“不得好死”
“不许胡说”紫薇上前，严肃的盯着小燕子，“你忘啦？我们是结拜姐妹，说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这么咒自己，不也就咒我了么？”
“紫薇，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我…”小燕子一脸歉疚。
永琪慌忙坐近她身边,“小燕子，就当我求你了，别这样诅咒自己，也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比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更让我难受。我宁愿你捶死我，踩死我，踢死我，也不愿你对我不理不睬的…”
小燕子推开他，“你以为我不敢捶死你，踩死你，踢死你，是不是？”
“不是我知道你敢…”永琪顿了顿，“可是，你不舍得…”
“自以为是的家伙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小燕子撇嘴道。
此时，紫薇很识相的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小燕子，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对你用强，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好在，你的身子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只要我们努力，很快我们就会有第二个孩子的。所以，我请求你，原谅我给我机会补偿你，好不好？”永琪一脸诚挚，眼神深情无比。
小燕子有些动容，却没有动摇，“补偿？你要怎么补偿？无论你怎么做，我们的南儿都不会回来了。”
“南儿？谁是南儿？”永琪惊问。
小燕子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就是我们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啊。他是南巡时有的，所以，我给他取名叫南儿…”
“等等”永琪突然用很冷静的语调分析道：“小燕子，你这逻辑有问题呀南巡时你被查出有孕，那这孩子应该是在北京的时候怀的，叫他北儿还差不多，怎么会叫南儿呀？”
小燕子觉得永琪实在太不给她面子了，一阵急怒攻心，大吼道：“南儿也好，北儿也罢，反正现在都没了都没了都是你都怪你”
“小燕子别这样别这样”永琪慌忙抱住她，“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南儿也好，北儿也好，只要你喜欢，以后，我们的孩子叫什么都行”
“不会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小燕子哽咽着。
“为什么？”永琪盯着她，紧张的问。
“因为我恨你，害怕你，讨厌你，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那晚你对我用强，我会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一心只想避开你。所以，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让你再碰我一根手指头了。”小燕子一脸的决绝。
永琪心中一冷，“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孩子，你可以去跟苬泞生，反正，我不帮你生…”
小燕子话音未落，永琪就朗声打断了她，“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燕子，你恨我，这辈子不让我碰你，没关系。你怨我，一辈子不帮我生孩子，也没关系。可是，我不许你再说出让我去跟苬泞生孩子这种话”
永琪似乎生气了，小燕子有些慌，“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可以不去，主动权在你…”
“小燕子”永琪突然上前，对着她，严肃的指天盟誓：“我，爱新觉罗·永琪发誓，这辈子，除了你小燕子，我绝不碰其他任何女人这一生，我所有的子嗣只能系出你西林觉罗·砚儿一人，如果你终身无所出，那我宁愿绝后”
“永琪……”小燕子愣愣的盯着他，泪眼闪烁。
永琪以为她被自己感动了，握住她的手，激动的喊：“小燕子…”正准备抱住她，小燕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呃…你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坦白说，我没听太懂…”
小燕子很诚实，永琪很生气
第一次，永琪那么深刻的体验到了他和小燕子之间的文化差异。——‘妈呀小燕子若是多读点儿书，那该多好’永琪心中在呐喊。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妮子，他唯有隐忍，耐心的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此生，即使你不愿与我‘相厮’，我依然心甘情愿与你终生‘相守’。
“‘相厮’？‘相守’？什么意思？还是听不懂…”小燕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永琪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小燕子真不是一般的诚实她是很诚实，非常的诚实，诚实到永琪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永琪正寻找着更通俗的说法，突然他灵光一闪，“有了我这么说你可能就明白了。‘长相厮守’这个词，你总该听过？这‘相厮’呢，其实就是那什么，这‘相守’嘛，就是在一起。所以，我那话的意思是说，这辈子，纵使你永远都不跟我办事儿了，我还是心甘情愿的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忍得住？”小燕子笑问。
“忍不住也得忍以后，我再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儿了”永琪信誓旦旦。
“这话好耳熟，貌似某人新婚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跟我‘硬来’…”小燕子的表情是不置可否。
永琪就是彻彻底底的囧。“我…我以后不会了…真的…如果我破戒，你就罚我跪搓衣板好了”
小燕子噗嗤一笑，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抬手示意，很客气的提醒永琪，“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房休息，我也累了”
“小燕子，今晚让我留下好不好？”永琪的眼神带着祈求，“我们分房睡已经十多天了…”
“不好”小燕子的语调很冷。
永琪还没放弃，“小燕子，我保证，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越礼的举动，就和衣躺在你身边守着你而已…”
“不行，还是不可以”小燕子一脸决绝。“你不是说要守戒么？就从今晚开始，不然，明天我亲自去找陈阁老借搓衣板”
“好，那你早点儿休息，我明早再来看你”永琪很不情愿的走了。
小燕子低头，摸了摸肚子，“北北，额娘在帮你惩罚你阿玛呢，可是额娘的心好痛。现在，就当你是偷跑出去玩了，过些日子，额娘身体好了，你可得记着准时回来报道哟”
三天后，尔康带着夏盈盈到了海宁，简单的认祖归宗仪式后，永琪亲自为乾隆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邦直之女陈知画，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深得朕心，特恩准入宫伴驾，册封为婉贵妃，赐住钟粹宫。钦此”
“谢主隆恩”陈邦直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
当天夜里，陈府大宴宾客，热闹非凡。可是，半夜里却来了些不速之客，几个黑衣蒙面人来截‘知画’。
当然了，最终，来人并未得逞。可这事儿却提醒了永琪他们，有人想对这位所谓的‘陈姑娘’不利。所以，当天夜里，他们就商议好了。弄个假的丫头，顶替夏盈盈跟着官家迎亲的大队人马光明正大的回京。而真正的‘婉妃娘娘’就跟着永琪他们几个微服私访着回去。
大家走走停停，眼看快到京城了，可是却突然出了一档子事儿,让众人顷刻间伤痕累累……
“闻妡死的还真是时候，借着她的名义，我们总算可以把知画风光大葬了。”
“是啊她不死，知画只能委委屈屈的走。现在看来，这溅人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很合时宜的死了。”
“可是，她死了，仕轩会不会又一蹶不振，就像上次纹矜过世那会儿…”
“你看仕轩今早那样子有点儿一蹶不振的趋势吗？”
“是也不过，这反而奇了怪了。仕轩怎么会对她的死那么冷淡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闻妡应该不是突发哮喘死的…”
“老爷，你的意思是…仕轩…”
“嘘…没事儿别诋毁自个儿儿子。仕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知画”
“那这个江闻妡真的是死有余辜了”
永琪和尔康面面相觑的听完陈邦直和他夫人的对话，两人良久无言。半天，尔康才拉住永琪问，“仕轩的妻子不是姓谢吗？怎么又姓江了？”
永琪慢慢解释着：“她本名叫江闻妡，她是温州白莲教头目江淮的女儿。去年，白莲教被绞，她和她父亲双双入狱。仕轩为了救她跑去劫狱，结果却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你记得吗？我第二次去温州，是和萧剑一起，当时就是去救她和仕轩。你也知道，对于朝廷来讲，他们是已死之人，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所以，她这才选择了改名换姓。”
“哦难怪陈邦直都不大让仕轩出来见客”尔康恍然大悟，
永琪却摇头轻叹：“其实是他们自个儿想太多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陈仕轩。”
“何止陈仕轩？”尔康饱含同情的说着：“这江闻妡虽然改了姓，陈家二老不是也鲜少让她露面么？他们那么怨恨江闻妡毁了自个儿儿子的前程，想必平日里，肯定给了她不少气受。今天，我还听仕轩提及，前些日子江闻妡似乎才小产…”
“小产”永琪一愣，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如果当初江闻妡没遇到我和小燕子，或许，她的命运就不会如此坎坷。她可能会做一辈子的千金小姐，衣食无忧，正常的嫁人生子，终其一生…可惜，她遇到了我们，自此，她的人生皆是悲剧，家破人亡，夫离子散，还被公婆厌弃…”
“永琪，别谈她了。”尔康打断了永琪，“说说你昨天，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会那样对待小燕子呢？”
永琪低着头没说话，良久，他才抬头，“尔康，如果你是江闻妡，你会不会恨我和小燕子？”
“嗯…听你刚才那么说，是该恨…”尔康怯生生的说。
永琪突然上前拉住他，“尔康，帮我个忙”
“什么忙？”尔康一愣。
永琪撇嘴道：“是兄弟就别问那么多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而且，义不容辞”
“那就好…”永琪贴近尔康开始低声耳语,“等会儿，你先去找……”
“这不大好？万一紫薇知道了，会跟我发大火的。”尔康面有难色。
永琪一拍他肩膀，“你不说，我不说，紫薇怎么会知道？为了你兄弟我，你就牺牲一下下嘛”
尔康一咬牙，“好”
接着，尔康去找了陈仕轩，拉着他，一起去了万花楼，直到天黑两人才回来，而且他们都是一身酒气。
尔康振作精神，直接跑去找永琪，“怎么样？你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有你那边呢？”永琪抬起头，闷闷的问。
“我这边也有点儿线索了”尔康靠近永琪，“对了，有线索了，你怎么还这样？愁眉苦脸的干嘛？”
“小燕子彻底不理我了，她连房门都不许我进…”永琪无奈的叹道。
尔康扑哧一笑，“得了先振作精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以后你再向慢慢向小燕子‘负荆请罪’。小燕子那人，大而化之不记仇的，再说了，你们是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嗯…”永琪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想必，他今天是吃够闭门羹了。
尔康在他身边坐定，笑吟吟的说：“永琪，我们言归正传。你猜得没错，昨天，仕轩真的去过万花楼。今天有个窑姐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说漏嘴了…”
“那他昨天那话就是假的喽？”永琪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他撒谎了。他并没有一直和江闻妡在一起。换句话说，江闻妡的嫌疑真的很大!”尔康道。
永琪深吸了一口气，“那就不是嫌疑的问题了，这事儿肯定是江闻妡干的”
“为什么？你找到物证啦？”尔康问。
“嗯”永琪点头，“我潜进江闻妡和仕轩的房间，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套浅黄色的长衫马褂。那颜色跟我冲进房时看到的背影颜色一模一样。而且，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江闻妡会口技。我记得，在温州的时候，她就模仿过很多不同的声音。昨天，我在房外，从头到尾，只听到‘小燕子’一个人说话，进房之后，也只看到一个背影，那应该就是江闻妡女扮男装，唱独角戏陷害小燕子。加上你找到了时间证据，我的推断应该不会错了。”
“可是，你不是说有人在小燕子身上留下了印记吗？”尔康小心翼翼的问。
永琪轻叹，“那人应该也是江闻妡。我找到了昨天小燕子喝酒的那家酒肆，掌柜的告诉我，从头到尾，小燕子只接触过一个穿黄色长衫的男人。而且，昨晚，我和小燕子…那什么的时候，我注意看了，她身上没有多余的痕迹，就脖子上那道吻痕而已。”
“永琪，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尔康轻声问。
永琪苦笑了一下，“我？还能怎么做？什么都不做了呗孩子不掉也掉了，江闻妡不死也死了，难道我还要拉她出来鞭尸不成？”
尔康叹了口气，“是啊，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当下，你最重要的事儿，是尽快和小燕子重修旧好。”
“我知道，可是，这事儿真的很难小燕子可不听‘人生最大的美德是饶恕’那套。她认死扣，一口咬定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可是，你也是被蒙蔽被陷害的呀孩子你也有份儿不是？你把前因后果跟小燕子解释清楚，应该就没事儿了。实在不行，我去跟紫薇说，让她跟小燕子解释。小燕子对紫薇一向很佩服的，紫薇的话，她一定会听…”
“那事不宜迟不然，今晚我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永琪拉着尔康兴冲冲的往卧房走。
两人才进门，小燕子就发飙了，“你进来做什么？我已经发过誓了，以后再不跟你讲话了。我要跟你绝交，你出去”
“绝交？小燕子，别这样…”永琪走近床边满脸哀求的看着。
小燕子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出不出去？”
“我……”永琪傻愣着，不动。
小燕子一掀被子，“你不走，我走”
“别别你刚小产，吹不得冷风，我走，我走就是了”永琪慌忙退出了房间。
紫薇有些看不下去了，愤愤道：“小燕子，你这么做实在有些过分呐。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让永琪出去，你叫他睡哪儿？难道你要让他在屋外冻一夜吗？”
“那我可管不着他爱睡哪儿睡哪儿。陈府那么多房间，你还怕他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吗？”小燕子说完，马上捂回了被窝里。
“只怕他是不肯去找”尔康上前，无奈的叹气，“可怜的永琪呀”
“他可怜？他有什么可怜的？”小燕子瞥了尔康一眼。
尔康有些愤慨，“难道他还不够可怜吗？一边被江闻妡耍得团团转，一边还要受你的冷眼。孩子没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过么？那也是永琪的亲生骨肉啊，他的心痛与惋惜绝对不会比你少”
小燕子不说话了。
紫薇听出了端倪，“尔康，你刚才说永琪被江闻妡耍得团团转是怎么一回事儿？”
尔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紫薇轻轻点头，“难怪永琪会失控成那样。人呐，一旦陷进感情里，就不能用常理去分析和判断了，仍他平时再精明再睿智也一样…”
“好了”小燕子高声嚷了一句，“你们两个别在这儿一搭一唱的帮永琪说话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今天，我生永琪的气，生好大好大的气，不单是因为他害我掉了一个孩子。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任我。他居然怀疑我偷人，他质疑我的操守，我还有什么必要再跟他过下去么？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是，他都怀疑我这个人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再去跟他生什么狗屁孩子？”
紫薇尔康面面相觑不说话了。两人叮嘱小燕子好好休息后就退出了房间。
房外，永琪一筹莫展的站着，小燕子刚才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
尔康出来，饱含同情的看了永琪一眼，“看来，你今晚回房是不大可能了。要不，我去通知陈大人，重新给你收拾间厢房出来？”
“不用了她不准我进屋，我就站着”永琪一脸坦然。
紫薇不断摇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会儿还不到夏天，夜里更深露重的，你在房外站一夜肯定会生病的。”
“会生病我也站着她不理我，是她的事儿，守不守着她，是我的事儿”永琪把这句话说得特别重，他就是故意要小燕子听到。
果不其然，马上屋里就有声音传了出来，“紫薇，尔康，你们别管那疯子，他爱站就让他站个够病死了活该”
紫薇和尔康摇头叹气的走了。
永琪屹立在原地，雷打不动……幸好今晚没下雨。
转眼，天已大亮，永琪还是保持着昨晚那姿势，杵在小燕子房门口。紫薇尔康见到他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三人唏嘘了一阵，小燕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三个臭皮匠要演戏就滚远点儿演，陈府那么多房间，你们挑哪间唱大戏不行啊？干嘛非在我门口杵着”
“糟糕，小燕子都迁怒到你们身上去了”永琪惊呼。
紫薇一脸的笑，“没事儿，没事儿，她这是变相的逼你去休息呢。”
永琪有些窃喜。“是吗？你的意思是她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难道她跟我不是真生气？”
“她生气，她当然是真生气，她气你不信任她”紫薇面色一沉，“可是，不管怎样，她也舍不得你在外面冻一夜啊”
“她舍得，她当然舍得”永琪无奈的说：“你们不知道，昨晚，她几次走到门边了，最后还是没开门。我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这样说来，小燕子岂不也一夜没睡…”尔康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紫薇慌忙去推永琪，“快快你快点儿去休息，就当我求你了不然，你的身子没垮，小燕子就已经垮了，你忘啦？她刚小产，怎么能熬夜？”
“天呐”永琪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屋里大吼一声，“小燕子，我马上就去休息，你也乖乖休息，听到没有？”
“滚快给我滚”小燕子冷冰冰的声音传了出来。
永琪、尔康、紫薇相视一笑，‘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后面几天，尔康去了杭州，小燕子在陈府静养。永琪偶尔会进房去看看她，可是，不管永琪说什么，小燕子都不答话。慢慢的，永琪自觉无趣，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看紫薇喂她喝药，听她们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天。
这天，又是永琪，紫薇，小燕子三个人在房里，气氛有些尴尬。紫薇看着二人，拼命想点子，要提起小燕子的兴致，就说：“小燕子，我出个谜语给你猜什么动物站也是躺着，走也是躺着，睡也是躺着，坐也是躺着？”
小燕子认真的想了想，勉强配合着回答：“是不是蛇？”
“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永琪惊喊，他就想让小燕子高兴一下
小燕子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紫薇慌忙接口，“我还有一个什么动物站着也是坐着，坐也是坐着，走也是坐着，睡也是坐着？”
“哪有这种动物？”小燕子一愣。
“是不是‘青蛙’？”永琪笑问。
“呀原来是‘青蛙’我怎么没想到？”小燕子兴奋的喊，一脸崇拜的看向永琪。不过，马上她又把头扭开了。
永琪只是无谓的笑笑，那意思仿佛是，‘我不跟你计较’。
“我再出一个谜语给你们猜”紫薇知道两人的心意，体贴的配合着调节气氛，“什么东西站也是在走，坐也是在走，睡也是在走，走也是在走？”
小燕子又愣了：“有这种动物吗？我不相信”
永琪看着紫薇，一脸的谢意，他温柔的看了小燕子一眼，轻声问：“你猜会不会是‘鱼’？”
小燕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喊：“原来是鱼啊我真笨”
“我的姑奶奶，你小心一点，别乱动”永琪习惯性的上前，按住小燕子的身子。
小燕子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我已经发过誓了，以后再不跟你讲话了。你居然还敢碰我？”
“可你现在已经跟我讲话了，我不碰也碰了，你准备怎么办？”永琪笑问。
小燕子不以为然，“那我就应誓呗”
“应什么誓？”永琪紫薇双双急问。
小燕子的语调轻描淡写，“不得好死”
“不许胡说”紫薇上前，严肃的盯着小燕子，“你忘啦？我们是结拜姐妹，说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你这么咒自己，不也就咒我了么？”
“紫薇，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我…”小燕子一脸歉疚。
永琪慌忙坐近她身边,“小燕子，就当我求你了，别这样诅咒自己，也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比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更让我难受。我宁愿你捶死我，踩死我，踢死我，也不愿你对我不理不睬的…”
小燕子推开他，“你以为我不敢捶死你，踩死你，踢死你，是不是？”
“不是我知道你敢…”永琪顿了顿，“可是，你不舍得…”
“自以为是的家伙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小燕子撇嘴道。
此时，紫薇很识相的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小燕子，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对你用强，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好在，你的身子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只要我们努力，很快我们就会有第二个孩子的。所以，我请求你，原谅我给我机会补偿你，好不好？”永琪一脸诚挚，眼神深情无比。
小燕子有些动容，却没有动摇，“补偿？你要怎么补偿？无论你怎么做，我们的南儿都不会回来了。”
“南儿？谁是南儿？”永琪惊问。
小燕子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就是我们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啊。他是南巡时有的，所以，我给他取名叫南儿…”
“等等”永琪突然用很冷静的语调分析道：“小燕子，你这逻辑有问题呀南巡时你被查出有孕，那这孩子应该是在北京的时候怀的，叫他北儿还差不多，怎么会叫南儿呀？”
小燕子觉得永琪实在太不给她面子了，一阵急怒攻心，大吼道：“南儿也好，北儿也罢，反正现在都没了都没了都是你都怪你”
“小燕子别这样别这样”永琪慌忙抱住她，“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南儿也好，北儿也好，只要你喜欢，以后，我们的孩子叫什么都行”
“不会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小燕子哽咽着。
“为什么？”永琪盯着她，紧张的问。
“因为我恨你，害怕你，讨厌你，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那晚你对我用强，我会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一心只想避开你。所以，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让你再碰我一根手指头了。”小燕子一脸的决绝。
永琪心中一冷，“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孩子，你可以去跟苬泞生，反正，我不帮你生…”
小燕子话音未落，永琪就朗声打断了她，“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燕子，你恨我，这辈子不让我碰你，没关系。你怨我，一辈子不帮我生孩子，也没关系。可是，我不许你再说出让我去跟苬泞生孩子这种话”
永琪似乎生气了，小燕子有些慌，“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可以不去，主动权在你…”
“小燕子”永琪突然上前，对着她，严肃的指天盟誓：“我，爱新觉罗·永琪发誓，这辈子，除了你小燕子，我绝不碰其他任何女人这一生，我所有的子嗣只能系出你西林觉罗·砚儿一人，如果你终身无所出，那我宁愿绝后”
“永琪……”小燕子愣愣的盯着他，泪眼闪烁。
永琪以为她被自己感动了，握住她的手，激动的喊：“小燕子…”正准备抱住她，小燕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呃…你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坦白说，我没听太懂…”
小燕子很诚实，永琪很生气
第一次，永琪那么深刻的体验到了他和小燕子之间的文化差异。——‘妈呀小燕子若是多读点儿书，那该多好’永琪心中在呐喊。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妮子，他唯有隐忍，耐心的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此生，即使你不愿与我‘相厮’，我依然心甘情愿与你终生‘相守’。
“‘相厮’？‘相守’？什么意思？还是听不懂…”小燕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永琪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小燕子真不是一般的诚实她是很诚实，非常的诚实，诚实到永琪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永琪正寻找着更通俗的说法，突然他灵光一闪，“有了我这么说你可能就明白了。‘长相厮守’这个词，你总该听过？这‘相厮’呢，其实就是那什么，这‘相守’嘛，就是在一起。所以，我那话的意思是说，这辈子，纵使你永远都不跟我办事儿了，我还是心甘情愿的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忍得住？”小燕子笑问。
“忍不住也得忍以后，我再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儿了”永琪信誓旦旦。
“这话好耳熟，貌似某人新婚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跟我‘硬来’…”小燕子的表情是不置可否。
永琪就是彻彻底底的囧。“我…我以后不会了…真的…如果我破戒，你就罚我跪搓衣板好了”
小燕子噗嗤一笑，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抬手示意，很客气的提醒永琪，“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房休息，我也累了”
“小燕子，今晚让我留下好不好？”永琪的眼神带着祈求，“我们分房睡已经十多天了…”
“不好”小燕子的语调很冷。
永琪还没放弃，“小燕子，我保证，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越礼的举动，就和衣躺在你身边守着你而已…”
“不行，还是不可以”小燕子一脸决绝。“你不是说要守戒么？就从今晚开始，不然，明天我亲自去找陈阁老借搓衣板”
“好，那你早点儿休息，我明早再来看你”永琪很不情愿的走了。
小燕子低头，摸了摸肚子，“北北，额娘在帮你惩罚你阿玛呢，可是额娘的心好痛。现在，就当你是偷跑出去玩了，过些日子，额娘身体好了，你可得记着准时回来报道哟”
三天后，尔康带着夏盈盈到了海宁，简单的认祖归宗仪式后，永琪亲自为乾隆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邦直之女陈知画，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深得朕心，特恩准入宫伴驾，册封为婉贵妃，赐住钟粹宫。钦此”
“谢主隆恩”陈邦直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
当天夜里，陈府大宴宾客，热闹非凡。可是，半夜里却来了些不速之客，几个黑衣蒙面人来截‘知画’。
当然了，最终，来人并未得逞。可这事儿却提醒了永琪他们，有人想对这位所谓的‘陈姑娘’不利。所以，当天夜里，他们就商议好了。弄个假的丫头，顶替夏盈盈跟着官家迎亲的大队人马光明正大的回京。而真正的‘婉妃娘娘’就跟着永琪他们几个微服私访着回去。
大家走走停停，眼看快到京城了，可是却突然出了一档子事儿,让众人顷刻间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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