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到头来一场空
目录：桃醉魏晋| 作者：眠冰| 类别：历史军事
午后阳光正暖，低缓的琴声，在藕池山庄上空，缠绵的回旋往复。
飘到山庄的角门时，已如梦中仙音般不真切起来，门房小厮懒洋洋的靠在被晒热的墙壁下，轻声议论着庄里的贵男贵女，远远的来了一辆马车，鞭子甩得响，马儿跑得急，嗒嗒的催人紧张，因为外表普通，被他们完全无视。
“小哥，我是杜氏酒坊的，”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匆忙跳下车，抹把额头的汗，讨好的送上银子，“有话带给……”
“走开”门房不耐烦的喝斥。
“小哥，求你通融一下，我家东主阿桃小姐……”
“阿桃小姐？”那几个小厮呼的拥上前，倒把掌柜给吓住了，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们，有个高壮的小厮亲切的拍了他一下，“老哥啊，这时候你倒不急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啊，我腿最快”
掌柜这才回过味来，感激又焦急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两句，那小厮听了也觉得严重，立刻拔脚狂奔。
其他小厮谁也不肯收掌柜的银子，热情的把人让到门房里，烧水的，倒茶的，待掌柜好像高门里的大管家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阿桃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掌柜心里狐疑，结果过了不一会儿，竟是桃公子的二管事亲自前来，而且上来就是大包大揽的架式，指着身后两名看起来极干练的男子，“口信已经在往里送，阿桃小姐很快就会知道，你先回酒坊，他们会帮你处理。”
掌柜千恩万谢的离开时，消息已经传到大夫人面前。
“你说什么，阿桃的酒坊着火了？”
大夫人正倚在窗前的软榻上，闻言猛的坐起，头上的步摇剧烈的乱颤，哗啦啦打破这这午后慵懒温暖的阳光，几位夫人停下闲聊，齐齐看过来，阿桃可是她们现在的话题中心。
赵嬷嬷没想到大夫人反应这般激烈，晓得必是有目的，赶紧仔细瞧着主子那张脸，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是酒坊掌柜亲自来报的信，说是烧了两间屋子，还烧坏三个人，有个做饭的李娘子烧得最重。”
大夫人苦恼万分的揉了揉额头，“损失倒不重，关键是那孩子身子骨弱，受不得一丁点刺激，前阵子还昏了三天三夜，上午见望娘咳得厉害，她心里一急还昏了过去，这是她唯一的酒坊……”
赵嬷嬷纠结了一会儿：“可是不说也不好，阿桃小姐是东主，掌柜还等着她舀主意……”
大夫人想了想，“这样吧，你把这事和元娘望娘说一声，她们两个年长，为事比较妥当，由她们斟酌着告诉阿桃，我也能放心些，另外你再派个腿快的丫头把大夫请到湖心亭去。”
说到办事比较妥当，她稍微加重的了语气，还深深的看了赵嬷嬷一眼。
大小姐做事可不妥当，这意思是只告诉二小姐。
伺候大夫人多年的赵嬷嬷自是心里雪亮，会意的应声退出，带了夏鸀匆匆的去找望娘，走在碎石路上时，不停的想着大夫人和二小姐这是在卖哪葫芦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只能肯定是算计阿桃的。
大夫人有些魔障了啊，只盯着阿桃那个小姑娘不放，没有深想更应该上心的事：大老爷搬回容芳院这几天，虽然有说有笑，可一次热水也没有要过，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二夫人和大老爷……
赵嬷嬷打了一个寒噤，打定主意回去就装病在家，却不知她此番再也回不去了，为大夫人做坏事，终是把自己搭了进去，作了淹死鬼。
到湖心亭，来回也就二刻钟。
等待这段时间里，大夫人有些坐卧不安，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钟夫人瞧了她一会儿，过来坐在榻边，“瞧你这焦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阿桃的亲娘呢。今天可有不少人向我打听，吕府什么时候多出一位水灵灵的小姐来，我说阿桃是寄居的姑娘，她们听了都啧啧的赞你贤慈呢。”
这话大夫人爱听，嘴上却道：“那是阿桃本身就可人疼，放在你手里，你保准和我一样”说着坐直了身体，满脸慈爱的历数阿桃的优点：“容貌不用说了，俊俏水灵；举止言行也不用说了，你也见过的，小小年纪就从容大方；这才华也不用说了，天下名士嵇康都夸了她……”
钟夫人去拍她的手：“哎哟，不用再数了，把阿桃给我吧”
这话并不是开玩笑，得知嵇康夸过阿桃，钟夫人动起了心思：年前大儿媳没了，她给庶长子再张罗这么一个有点名气但没有靠山的姑娘做继室，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对她的孩子们也有好处……
大夫人当然说舍不得，“……就算我舍得，望娘也舍不得，你看阿桃多关心她姐姐，咳嗽了两声，竟然急得昏了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慌乱。
大夫人嗖的看向门口，表面上担心，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期待，是有些得意的那种。
“你听这脚步声，看来还真是晕过去了，阿桃那孩子的身子骨……”钟夫人叹了口气，心里却窃喜：这样的身子骨最好不过，病怏怏的占着位置，不能理事不能生子，等她几个年幼的儿子成长起来，文武双全的钟大郎就不足为惧了。
门外跑进来两个惊慌失措的丫环，脸色发紫，这一路急急的跑过来，喘得都说不出来话来，只能看着各自的主人摆出一付要哭出的样子。
是的，是各自的主人，有一个是钟宁的贴身丫头，钟夫人脑袋里嗡的一声，颤抖着手点着她，“说宁儿她怎么了？”
怎么会牵连到钟宁，应该是望娘为救阿桃落水啊
难道又如太液池那般出了岔子？
大夫人目光嗖的阴沉起来，夏鸀吓坏了，拼命往外吐词，理顺了就是：“望娘，惜娘，阿桃，钟宁，司马敏，贾南风，几位小姐落水了”
这么多小姐落水屋里几位夫人都白了脸，齐刷刷站起身直问怎么回事，可怜两个丫环说话还不利落，钟夫人第一个等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厉声叫人抬肩舆来。
大夫人怔忡之后，让人把两个丫环也抬上，众人行了几十步，夏鸀两人终于能说出整句话，互相补充着把事情讲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赵嬷嬷到了湖心亭，找到正在倚着栏杆喂鱼的二小姐，把阿桃酒坊失火的事儿说了，二小姐听了有些担心，问明白已经请了大夫来，这才让人把听琴的阿桃叫来，阿桃一听酒坊失火就有些站不稳，软软的靠在栏杆上，听到有人受伤了，特别是李娘子伤得不轻，脸色白得吓人，立刻要回城，二小姐拉着她的袖子，劝她不要着急，两人这样引起了惜娘和钟宁的注意，她们过来关切的问怎么回事，听了之后很赞同二小姐的做法，说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让阿桃情绪平稳了再去，四人交头接耳，又引来了司马敏和贾南风。
事情发展到这里，夏鸀两人都能讲明白，可是几人怎么掉进了湖里却说不清，总之是司马敏先尖叫了一声，向空中抓了两下和栏杆一起掉进了湖里，贾南风本来就倚在上面，掉下去前两边乱抓，也不知怎么搞了，剩下那四位成串的掉了下去，在池上砸起数朵水花。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的人都吓呆了，隔了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叫船娘，叫大夫，也有人去通知水榭里的公子。
听到这里，钟夫人松了一口气，“……那些公子都是有本事的，肯定能将几个孩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目光一闪，“都哪些公子去救人了？”
菩萨保佑，让桃公子或是杜七郎，救了自家宝贝宁儿。
夏鸀答道：“远远的看见王尚公子，杜七郎公子，还有司马懋公子。”钟宁的丫头补充：“我跑来的时候，看见大少爷也去救人了。”
原来没有桃公子，不过杜七郎已经很好了，钟夫人也不失望，本来攀上桃公子就不太可能，钟宁的主攻方向也是杜耽，听到后面那句，又多了一个愿望：让钟大郎救了阿桃。
这么想着，两位夫人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现场，好不容易到了藉池边，小姐们已经全部救起了，都安置在离得最近的小院里，院门口站了一郡叽叽喳喳的小姐，隔有五十米远，那些公子们站在树下，低声的议论着刚才的事。更远处，出事的湖心亭里，有几个小厮正在检查引发整个事件的断裂木栏。
大夫人在这里耍的都是阳谋，自是不担心，她急急的进到内室，看到床上发抖的望娘，眼泪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那冻得惨白的小脸上：为了得到小仙翁治病的机会，让女儿吃了这么大的苦，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望娘慢慢睁开眼睛，笑得柔弱，却也有些狰狞：“母亲，女儿救了阿桃妹妹呢。”
大夫人摸摸她的脸：“好好，剩下的事情由母亲来做，你救了她，你为她落了一身病，她欠你一条命，她若是不肯献出美酒来给你治病，都不用咱们出手，世人的唾沫就能把她淹死。”
大夫人出门前把眼睛使劲揉了两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哭得眼睛都红肿的伤心欲绝的母亲，只见她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被夏鸀扶住，还说着没事，要去看阿桃和惜娘。
望娘本来就是病弱的身子，再经过池水这么一浸……，有人红了眼圈，“望娘是为了救人才这样的。”其他人纷纷附和，“望娘真是大义呢，本来已经游向岸了，却去救一位不会水的小姐。”
武丫儿和眉娘抱着鱼杆和小木桶回来，听说阿桃落了水，魂飞魄散，怀里的东西都落在地上，跌跌撞撞的往里冲，“姑娘，姑娘”
元娘跟进来，后面是个白胡子大夫，嫌她们吵人，没好气的道：“你们小点声，阿桃不在这里，桃公子那匹黑马救了她，游上了岸就往对面去了。”转身指了个方向，再回过头时，瞪大眼睛，尖叫一声扑向大夫人。
飘到山庄的角门时，已如梦中仙音般不真切起来，门房小厮懒洋洋的靠在被晒热的墙壁下，轻声议论着庄里的贵男贵女，远远的来了一辆马车，鞭子甩得响，马儿跑得急，嗒嗒的催人紧张，因为外表普通，被他们完全无视。
“小哥，我是杜氏酒坊的，”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匆忙跳下车，抹把额头的汗，讨好的送上银子，“有话带给……”
“走开”门房不耐烦的喝斥。
“小哥，求你通融一下，我家东主阿桃小姐……”
“阿桃小姐？”那几个小厮呼的拥上前，倒把掌柜给吓住了，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们，有个高壮的小厮亲切的拍了他一下，“老哥啊，这时候你倒不急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啊，我腿最快”
掌柜这才回过味来，感激又焦急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两句，那小厮听了也觉得严重，立刻拔脚狂奔。
其他小厮谁也不肯收掌柜的银子，热情的把人让到门房里，烧水的，倒茶的，待掌柜好像高门里的大管家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阿桃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掌柜心里狐疑，结果过了不一会儿，竟是桃公子的二管事亲自前来，而且上来就是大包大揽的架式，指着身后两名看起来极干练的男子，“口信已经在往里送，阿桃小姐很快就会知道，你先回酒坊，他们会帮你处理。”
掌柜千恩万谢的离开时，消息已经传到大夫人面前。
“你说什么，阿桃的酒坊着火了？”
大夫人正倚在窗前的软榻上，闻言猛的坐起，头上的步摇剧烈的乱颤，哗啦啦打破这这午后慵懒温暖的阳光，几位夫人停下闲聊，齐齐看过来，阿桃可是她们现在的话题中心。
赵嬷嬷没想到大夫人反应这般激烈，晓得必是有目的，赶紧仔细瞧着主子那张脸，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是酒坊掌柜亲自来报的信，说是烧了两间屋子，还烧坏三个人，有个做饭的李娘子烧得最重。”
大夫人苦恼万分的揉了揉额头，“损失倒不重，关键是那孩子身子骨弱，受不得一丁点刺激，前阵子还昏了三天三夜，上午见望娘咳得厉害，她心里一急还昏了过去，这是她唯一的酒坊……”
赵嬷嬷纠结了一会儿：“可是不说也不好，阿桃小姐是东主，掌柜还等着她舀主意……”
大夫人想了想，“这样吧，你把这事和元娘望娘说一声，她们两个年长，为事比较妥当，由她们斟酌着告诉阿桃，我也能放心些，另外你再派个腿快的丫头把大夫请到湖心亭去。”
说到办事比较妥当，她稍微加重的了语气，还深深的看了赵嬷嬷一眼。
大小姐做事可不妥当，这意思是只告诉二小姐。
伺候大夫人多年的赵嬷嬷自是心里雪亮，会意的应声退出，带了夏鸀匆匆的去找望娘，走在碎石路上时，不停的想着大夫人和二小姐这是在卖哪葫芦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只能肯定是算计阿桃的。
大夫人有些魔障了啊，只盯着阿桃那个小姑娘不放，没有深想更应该上心的事：大老爷搬回容芳院这几天，虽然有说有笑，可一次热水也没有要过，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二夫人和大老爷……
赵嬷嬷打了一个寒噤，打定主意回去就装病在家，却不知她此番再也回不去了，为大夫人做坏事，终是把自己搭了进去，作了淹死鬼。
到湖心亭，来回也就二刻钟。
等待这段时间里，大夫人有些坐卧不安，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钟夫人瞧了她一会儿，过来坐在榻边，“瞧你这焦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阿桃的亲娘呢。今天可有不少人向我打听，吕府什么时候多出一位水灵灵的小姐来，我说阿桃是寄居的姑娘，她们听了都啧啧的赞你贤慈呢。”
这话大夫人爱听，嘴上却道：“那是阿桃本身就可人疼，放在你手里，你保准和我一样”说着坐直了身体，满脸慈爱的历数阿桃的优点：“容貌不用说了，俊俏水灵；举止言行也不用说了，你也见过的，小小年纪就从容大方；这才华也不用说了，天下名士嵇康都夸了她……”
钟夫人去拍她的手：“哎哟，不用再数了，把阿桃给我吧”
这话并不是开玩笑，得知嵇康夸过阿桃，钟夫人动起了心思：年前大儿媳没了，她给庶长子再张罗这么一个有点名气但没有靠山的姑娘做继室，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对她的孩子们也有好处……
大夫人当然说舍不得，“……就算我舍得，望娘也舍不得，你看阿桃多关心她姐姐，咳嗽了两声，竟然急得昏了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慌乱。
大夫人嗖的看向门口，表面上担心，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期待，是有些得意的那种。
“你听这脚步声，看来还真是晕过去了，阿桃那孩子的身子骨……”钟夫人叹了口气，心里却窃喜：这样的身子骨最好不过，病怏怏的占着位置，不能理事不能生子，等她几个年幼的儿子成长起来，文武双全的钟大郎就不足为惧了。
门外跑进来两个惊慌失措的丫环，脸色发紫，这一路急急的跑过来，喘得都说不出来话来，只能看着各自的主人摆出一付要哭出的样子。
是的，是各自的主人，有一个是钟宁的贴身丫头，钟夫人脑袋里嗡的一声，颤抖着手点着她，“说宁儿她怎么了？”
怎么会牵连到钟宁，应该是望娘为救阿桃落水啊
难道又如太液池那般出了岔子？
大夫人目光嗖的阴沉起来，夏鸀吓坏了，拼命往外吐词，理顺了就是：“望娘，惜娘，阿桃，钟宁，司马敏，贾南风，几位小姐落水了”
这么多小姐落水屋里几位夫人都白了脸，齐刷刷站起身直问怎么回事，可怜两个丫环说话还不利落，钟夫人第一个等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厉声叫人抬肩舆来。
大夫人怔忡之后，让人把两个丫环也抬上，众人行了几十步，夏鸀两人终于能说出整句话，互相补充着把事情讲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赵嬷嬷到了湖心亭，找到正在倚着栏杆喂鱼的二小姐，把阿桃酒坊失火的事儿说了，二小姐听了有些担心，问明白已经请了大夫来，这才让人把听琴的阿桃叫来，阿桃一听酒坊失火就有些站不稳，软软的靠在栏杆上，听到有人受伤了，特别是李娘子伤得不轻，脸色白得吓人，立刻要回城，二小姐拉着她的袖子，劝她不要着急，两人这样引起了惜娘和钟宁的注意，她们过来关切的问怎么回事，听了之后很赞同二小姐的做法，说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让阿桃情绪平稳了再去，四人交头接耳，又引来了司马敏和贾南风。
事情发展到这里，夏鸀两人都能讲明白，可是几人怎么掉进了湖里却说不清，总之是司马敏先尖叫了一声，向空中抓了两下和栏杆一起掉进了湖里，贾南风本来就倚在上面，掉下去前两边乱抓，也不知怎么搞了，剩下那四位成串的掉了下去，在池上砸起数朵水花。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的人都吓呆了，隔了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叫船娘，叫大夫，也有人去通知水榭里的公子。
听到这里，钟夫人松了一口气，“……那些公子都是有本事的，肯定能将几个孩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目光一闪，“都哪些公子去救人了？”
菩萨保佑，让桃公子或是杜七郎，救了自家宝贝宁儿。
夏鸀答道：“远远的看见王尚公子，杜七郎公子，还有司马懋公子。”钟宁的丫头补充：“我跑来的时候，看见大少爷也去救人了。”
原来没有桃公子，不过杜七郎已经很好了，钟夫人也不失望，本来攀上桃公子就不太可能，钟宁的主攻方向也是杜耽，听到后面那句，又多了一个愿望：让钟大郎救了阿桃。
这么想着，两位夫人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现场，好不容易到了藉池边，小姐们已经全部救起了，都安置在离得最近的小院里，院门口站了一郡叽叽喳喳的小姐，隔有五十米远，那些公子们站在树下，低声的议论着刚才的事。更远处，出事的湖心亭里，有几个小厮正在检查引发整个事件的断裂木栏。
大夫人在这里耍的都是阳谋，自是不担心，她急急的进到内室，看到床上发抖的望娘，眼泪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那冻得惨白的小脸上：为了得到小仙翁治病的机会，让女儿吃了这么大的苦，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望娘慢慢睁开眼睛，笑得柔弱，却也有些狰狞：“母亲，女儿救了阿桃妹妹呢。”
大夫人摸摸她的脸：“好好，剩下的事情由母亲来做，你救了她，你为她落了一身病，她欠你一条命，她若是不肯献出美酒来给你治病，都不用咱们出手，世人的唾沫就能把她淹死。”
大夫人出门前把眼睛使劲揉了两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哭得眼睛都红肿的伤心欲绝的母亲，只见她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被夏鸀扶住，还说着没事，要去看阿桃和惜娘。
望娘本来就是病弱的身子，再经过池水这么一浸……，有人红了眼圈，“望娘是为了救人才这样的。”其他人纷纷附和，“望娘真是大义呢，本来已经游向岸了，却去救一位不会水的小姐。”
武丫儿和眉娘抱着鱼杆和小木桶回来，听说阿桃落了水，魂飞魄散，怀里的东西都落在地上，跌跌撞撞的往里冲，“姑娘，姑娘”
元娘跟进来，后面是个白胡子大夫，嫌她们吵人，没好气的道：“你们小点声，阿桃不在这里，桃公子那匹黑马救了她，游上了岸就往对面去了。”转身指了个方向，再回过头时，瞪大眼睛，尖叫一声扑向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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