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杀人者（1）

    对凌斐来说，花钱找女人算不得一回事，但这次不同，这次他其实是要去绑架，而不是去嫖，但他必须以嫖来开头，因为对方是从事这一行的，而他要绑架的真是她，所以嫖她是个再好没有的借口。

    他不认识她，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绑架，进而杀人与是否认识无关，他与她没有过节，没有仇恨，这只跟需要有关，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他干的不错，也积累了经验。

    凌斐为别人干，原先为一个老板干，帮他解决一些争端，站在他的边上摆出一副唬人的架势，有几次也出手打人伤人，干一些像是绑架敲诈又不像是绑架敲诈的勾当。一次，他老板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帮着去收一笔款子，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无非是老一套，摆出凶神恶煞的面容，恶狠狠的大叫大嚷，手里拽着一个用报纸裹住的硬邦邦的家伙。这事后来摆平了，老板的朋友给了他一笔报酬。就这样，事情慢慢地演变为他为几个人干，也就这么几个人。那些人把凌斐介绍来介绍去，他完全可以将业务扩大，但他有意识的控制范围，他明白，干这种事不能搞得排场太大，太过高调了总有玩完的一天。

    刚起步的时候他干些威胁恐吓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打架，揍人，或者被人揍。后来有了发展，做了几票大的，绑架、勒索、用刀子刺人，于是，坠陷进去，不能出来。他倒是想过挣脱出来，放弃这一行，改头换面，进入非暴力犯罪的领域，比如诈、比如骗，他设想过几种摆脱的方案，可惜实施难度都相当大，比继续下去要大好几倍，最后只得打消念头，好在他干这一行钱拿得多，没出什么大差，五六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这回是先嫖，后绑，再杀，步步升级。这一趟活他能收到十五万。这是他迄今为止收到过的最高开价，他没有杀过人，过去有一次像是要杀了，但最终还是在最后关头止了步，这让他感到轻松，杀人可不是一桩轻松的活，他不想让自己越过这条界线，一直以来，他也在竭力避免，有时他跟自己说，他绝对不能逾越这条界线，有时他又觉得可能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这次，终于，他没能抵挡住，价钱太诱人，再说，好似他心里早就为了这一天有所准备。他不知道这回雇主是谁，对方通过从前让他办过事的一个家伙间接联系，给了他要求与有关的信息，先支付了五万，完事后，付清余款，然后大家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