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杀（4）

    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半小时，他悄声坐起来，望着床那边，能看到床上尹卿静止的黑乎乎的身影，像是睡着了。他起身走过去，在床边站定，尹卿一动不动，看似没有察觉。凌斐动作缓慢地拿过床单，盖上她的脸，他觉得对方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凌斐快速地伸出双手，卡住她的脖颈，他跨上身子，加大力量，他的手在用劲，绷紧的上半身也全力的往下压。

    尹卿的身体突然收拢起来，仿佛体内中心有巨大的引力要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聚拢到一起，但很快有松开来，她喉间挤出“呼哧呼哧”声响，她的身体扭动，双腿曲起又重重的往下，拍打着床铺，她伸展的双手一阵阵猛力的挣扎，企图解脱出来，好拿开掐住她的喉咙的那双手。

    凌斐越掐越紧，他看到被单下的脑袋在费力的晃动，感觉到她的身体也扭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很快，很快。凌斐无声的跟自己说。

    姑娘脑袋的晃动越来越慢，变得无力，她喉咙里的声音微弱下来，很快就只能听到嘶嘶的出气声。她的身体像是越捏越瘪的饮料纸盒，她的身体软瘫下来，腿脚停止了动弹。凌斐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但没有拿开来，他满头大汗，屏住呼吸，他双眼瞪着被床单盖住的那黑黑的一团。

    他就这样的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双手，身体松垮下来，他掀起尹卿脸上下面一半的床单，拍拍她的脸颊，将手指放在她的鼻端，他确认女孩没气了。

    他下床，在床沿坐了一会，然后抬头环顾四周，他看不清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有些什么。他起身，蹒跚的去打开灯，他感到恶心，干呕了几下。他没去看床上的姑娘，他拿起她扔在床边椅子上的包，他打开来，拿出手机和皮夹，放进裤袋里，然后把包和她的衣物塞进垃圾袋里。他爬上床，解开姑娘身上的绳子，把它们收拢起来，也塞进垃圾袋。他用姑娘身下的床单裹住她的身体，将被单等其它东西拢作一团，再放入垃圾袋。他停下来，检视四周，查看是否有姑娘的东西遗漏下来。他下楼到外面，把垃圾袋放入汽车后座，又回到楼上，把姑娘裹紧，抬起，扛下楼，放入后备箱。他回去锁上门，再去把铁门打开，他跨出两步左右前方看看，楼外的黑夜清爽湿润，不远处的路灯投下幽幽的光芒，四周楼房，一些窗户射出静谧的灯光。目力所及，并无人迹，道路尽头有隐约的人声，骑自行车的人不快不慢的经过。他坐上汽车，双手握住方向盘，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围墙，四周悄无声息，引擎盖上斜着有一半灰白的亮光，这是月光吗？凌斐想，他发动汽车，马达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