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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不嫌弃我,用行动表示吧!

目录:后来居上| 作者:一泓洁白的水| 类别:玄幻奇幻

    第六十一章不嫌弃我,用行动表示吧!

    夏夜,明月如盘,夜影婆娑,唯有风在浅唱低吟。

    万籁都在渐浓的夜色中慢慢沉寂下来,灯火也陆续的熄了,但在景堂县近郊的一所豪华宅子里却依然灯火通明,清歌曼舞声飘荡在微醺的夜风中,越发显得悠扬动听。

    富丽精雅的花厅里,一个身着金色华服的帅气男子正优雅的倚在高处舒适华美的软榻上,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下面几个绝色舞姬的歌舞。

    很明显此时男子的心思未放在眼前的歌舞上,他那双迷人深邃的眼睛,偶尔微微凝神,间或向门口的方向轻睇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领头的两个舞姬也注意到了男子的失神,两人微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遂脱去轻纱外罩,只着红色的亮绸肚兜,舞姿越发的风情大胆起来。

    辉煌的灯光映着女子那白如凝脂的美丽肌肤,再加上那那大胆的舞姿,勾魂摄魄的眼神,瞬间花厅内的气氛变得暧昧而yin靡,站在门口的一个白脸小厮霎时间红了脸低了头。

    “嗯……”但是她们的费尽心思却只换来男子的一声冷嗤和一个挥退的手势,两人那娇艳的脸上顿时满是委屈之色。

    但是看着男子英俊帅气的脸上的那抹冷凝,还有那凉薄的唇角微掀,勾出的一抹冷笑。两人便再也不敢做次,卑恭的低了头,慢慢的退下去了。

    恰在此时,一个白净阴柔的男子领着一个浑身黑衣,五官犹如刀削般深刻冷酷的男子走了进来,两人进门便躬身欲拜,但却被男子喝住了:“青刑,紧急时刻别给本宫弄这些虚礼俗节,快说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请殿下降罪,”黑衣人单膝跪地回道,“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探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郑灵溪听闻,深邃的眸子里顿时一片阴沉,重重的一拍桌案厉声道:“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直在敷衍本宫吗?”

    一边的吴平见了马上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最了解这位主子,优雅迷人的微笑只是表面,阴狠霸道才是真本性,一旦恼了,绝对不留半丝情面,任何人都一样。

    可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却面色如旧,对着郑灵溪深鞠一躬道:“殿下息怒,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语毕,迅速出掌猛然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劈下,但他的手掌还未落,一杯浓茶就“哗——“的一声当头浇下……

    “殿下……”黑衣人顶着那一头一脸不断滑落的水珠,也不敢去擦,只是惊讶的看着拎着空杯子看着他冷笑的郑灵溪。

    “青刑,你这个狗奴才还不快谢恩,殿下这是饶过你了。”一边的吴平见了,赶紧上前踢了黑衣人一脚。

    黑衣人听了立刻大悟,以头抢地重重的叩下,平板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感激之情:“青刑谢殿下不杀之恩。”

    “哼,”郑灵溪冷哼一声道,“青刑你这个榆木脑瓜,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白跟了,我要你这条烂命做什么,当年我从新月国帝王手下救下你,就是看中了你的这一身武功和你这敢于担当的态度,本宫也自然信你尽心尽力的去做了,本宫现在想听听,这事办不成的理由和你想到的应对方法。”

    “是,殿下……”青刑应了,但是却警戒的转头看向门口……

    郑灵溪见了,脸上的阴冷顿时去了几分,轻声道:“你说吧,本宫这里站门口的奴才,耳朵都是摆设。”

    青刑点点头遂开口道:“是,殿下,不是属下强调理由,实在是这巨秀山太大,深林老沟涧谷崖底没人去过的地方多得是,为了避人耳目,我等也只能秘密搜索,所以目前并无所获,不过属下已经将今日酉时以后准备进山的闲杂人等全部秘密的抓了起来,另外安排游龙队的精锐队伍和大量的弓箭手埋伏在在山下各处入口,一旦山上有风吹草动,或是山下有可疑人员出现,就只等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了。”

    “那些闲杂人中可有身份不明的?你们要知道精明那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和伪装。”郑灵溪那英挺的眉微微蹙起,沉声道。

    “殿下放心,那些人都是普通的百姓,为了保证做到万无一失,属下会再次严查不怠的。”

    “嗯…….好,还有,这江州地带驻军将军熊天放,可是个闹手人物,另外那个姓樊的江州府尹也不简单,你们做事可不能授人把柄。”

    “这一点殿下再三吩咐过,青刑自然谨记在心,还请殿下放心,这一点青刑能保证无一疏漏。”青刑信誓旦旦的道。

    一边的吴平一看郑灵溪面色缓了,也在一边插起了嘴:“殿下,熊天放这老匹夫一向交恶,你又何必怕他?”

    “呵,你懂什么?”郑灵溪冷笑一声道,“这熊天放虽然在朝中无派,但是在军中却有绝对的影响,特别是他和岑远山是师兄弟,虽然两人貌似不亲厚,但实际上却关联颇深,当年父王之所以不敢动他也是惧于这一点,本宫现在虽然势力稳固,但还不是和这些老家伙们撕破脸皮的时候。”

    “是是,殿下教训的是,老奴愚钝。”吴平讨好地说,脸上也配合的露出一副大彻大悟的神情。

    郑灵溪不理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那皎洁的月色,然后危险地眯细了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冷笑着说:“哈哈,十五,月圆之夜,野人,狼群,奇异的啸声,迷踪阵……诡谲神秘,静明,本宫今天就看一看你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

    此时一个下人低腰躬身的往里面探了探头,得到吴平的示意后,慢慢的走了进来,到了近前深施一礼道:“殿下,外面烟小姐求见。”

    郑灵溪一怔,随后将脸上的阴狠冷酷之气收起来,微微一笑道:“小米子,你怎么又错了,我是你的楼主呀。”

    “啊……”小米子一怔,随后低眉垂目的道,“是,楼主,奴才该死。”

    “呵……”郑灵溪从一边的矮几上,优雅的拈起一粒熟透的樱桃,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片刻,忽然凉薄的唇角性感的勾起,邪魅而慵懒的一笑道,“吴平,你看这颗果子身心都熟透了,本宫要是再不吃她的话,她会不会寂寞的烂掉呢?”

    这大概就是那只小猫嘴里所说的渴望他的垂怜吧,不过他不喜欢轻易到手的东西,他发现他越来越不喜欢那些表面才智卓绝,其实却愚蠢至极的女人,就像他的太子妃宫美薇那样,空有万千风情,却无有一丝灵气。

    现在他越来越喜欢那些爪子上留着小而尖的指甲的小猫,驯起来过瘾,疼起来会更过瘾的,要不是这段时间忙着查巨秀山那迷踪阵的事,实在脱不开身,他早就去收服那只小猫了,他还给那只小猫留了一条诱饵呢。

    “啊,殿下要吃樱桃吗,老奴给你剔了核才好。”吴平惊讶的看向高处的郑灵溪。

    郑灵溪没理他,而是转向一边的小米子道:“带烟小姐去阁。”

    “啊……”小米子禁不住又一愣,但被一侧的吴平狠狠地瞪了一眼,忙不迭的去了。

    “青刑,你也去吧,”郑灵溪对跪在地上的青刑道,“仔细点,今夜的事就是没有结果,本宫也不会恼你,静明这只九条尾巴的狐狸,要是这么好收拾,父王当年也早将他收拾了。”

    “谢殿下恩典,那属下告退了。”

    郑灵溪等青刑离开后,才再次拿起手中的樱桃,把玩了片刻,忽然邪肆而讥诮的一笑,随手放入了嘴中,对一边的吴平说:“走,去阁。”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那迂回曲折的长廊处很久,四下里一边寂静,只余月白风清之时,那一直犹如化石般站在门口的白脸小厮,突然抬起脸来怪异的一笑……

    …………

    同样是月白风清的良宵美景,同样是景堂县某处灯火通明的豪华宅邸,同样是不能入眠的一群人。

    一个人急色匆匆的从两扇雕花木门里出来,却被另一个正准备进门的人撞了个趔趄,但他不仅没恼,还惊喜的一把抓住那个人:“安风,找到少爷了吗?”

    “没有,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就匆匆的沿着回廊从垂花门走了进来,唯一和他的打扮不相称的是这个人走路时步子极快,几乎可以算是健步如飞。

    他一见两人,便急切的问:“老爷呢?”

    不待两人答话,雕花木门就打开了,一个清矍的老人站在门口……

    三人见了,刚想张口招呼,却被老人那犀利的眸光止住,三人向四下望了望便随老人一起进了屋。

    “安雨,明澜呢?”安镇东开口了,声音虽平缓,但那双不错须臾的紧盯着那小厮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少爷从鞠城回来很早就去了巨秀山,说是去练功,顺便在山上等月圆之夜……”

    “啊?什么……”几人听了同时大惊,安镇东更是脸色大变,身子踉跄两步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难道真的……放心,明澜,义父一定会救你……”

    但他脸上的脆弱一闪即逝,随后脸色一整,转向几人决绝的道:“安风安雨你们去通知无相门,让他们严阵待命,安霜你去联络所有的旧部,让他们火速赶过来,我们拼力一搏,哎,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明澜……”

    “老爷……”安雨忽然小声地开口了,“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嗯?”

    “少爷没有带那引笙箫,我就是回来给拿箫的,再回去的时候,一看那风向就知道有人动过老爷布的那阵,所以就急急地回来通知老爷了。”安雨一边说着一边从袖管里拿出一只湛蓝色的玉箫。

    “啊……”安镇东一怔,迅速抓过那玉箫,叹了口气,看了看那高挂的月亮道,“哎,试试吧,看来应该还来得及,只是不知道这种意识为的压制那毒气的方法会不会引发别的反应,不过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吧,明澜……我那可怜的孩子,可能要受更多的苦了……”

    说着已是老泪枞横,其他三人见了,也都一脸凄然。

    当年郑克风狼之野心以怨报德,弑兄夺位;而文千千那个毒妇也因苦恋先皇不得,因爱生恨,陷害有孕在身的长公主,将那毒掺进公主的药内。

    公主为保先皇的血脉,拼死产子,用自己的命来换儿子的命。只是没想到那个毒妇要的不只是公主的命,还有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的命。

    明澜从一出世就已经身中这霸道无解的毒药,就是侥幸活下来也活不过十岁,后来也许是先皇在天有灵,一位师叔送了一本《落日神功》给他,让他指导明澜修炼。

    《落日神功》这种纯阳至刚的武功正是这种阴寒之毒的克星,但却只是能救人性命,而不是能彻底解毒。

    师叔在送书前就已经告诉他,中毒者在修炼这种武功到第四重就已没有性命之忧,但却要在每个冰菌毒发作的月圆之夜,忍受这一阴一阳寒热交迫的两种力量,在体内互相冲击碰撞所产生的巨大爆破力和那锥心蚀骨的痛楚。

    那种痛楚能逼壮士折腰,能让英雄气短。这还不算,那股力量会让人失去人性和意识,成为一个彻底的魔煞。

    刻不容缓,安镇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又转向几人肃然的吩咐道:“安霜,一会儿你带人守在我的门外,严禁任何人靠近,安风安雨,你们依然去召集所有无相门的死士与其他五位护法,一旦听到我的箫声断了立刻冲上山去救人。”

    语罢,再次抬头看了一下那皎洁的月色,喃喃道:“明澜,孩子,希望你坚持住,自求多福吧”

    然后转身紧闭房门,顷刻,一阵悠扬却似有似无的箫声就响了起来……

    ……

    一轮青白的明月挂在寂静的山岗上,四周幽深静默的如一潭死水。

    梁居上后背紧紧贴着一块大石,手中握着匕首,惊恐的四下望着,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膛了。

    她悔恨极了,悔的几乎肠子都青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就是舍命不舍财的结果,她想像以前一样自嘲一下,却发现现在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情,那高度紧张的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她想如果今天自己死了,一定是被吓死的……

    刚想到这个“死”字,忽然身后传来“扑棱棱——”的一声异响,她的大脑中瞬间闪过记忆里的古今中外的前世今生的各种光怪陆离荒诞恐怖的画面,倏然间她觉得自己脑神经中高度绷紧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裂了,她再也承受不了这份精神压力,慌不择路的转身就逃……

    她努力地拼命地交叠着自己的两条腿,在那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飞奔着,却自认为聪明的把一只手掌放进嘴里,拼命地咬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不想招来狼更不想招来野人。

    猛然间,她的双脚“扑通——”的一下踩进了某种软、凉、滑的东西里。

    什么呢?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湾溪水,倒影着天上的明月,清冷无波,静影沉璧。

    双脚浸泡在清水里,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奇异的平静下来,那份恐惧和紧张也慢慢地被冲淡了。

    她不再跑了,蹲下身来,稍定喘息。

    一旦轻松下来,她又开始鄙夷自己,觉得此刻的自己真像一只丧家之犬。

    哼有什么呀

    她是无神论者,无神论她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

    随后她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一边将靴子脱下来,一边开始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刚才自己被吓坏了,抱头鼠窜,根本连路都没看清。

    这哪里是下山的路,她根本就是跑到山林深处来了,素湍绿潭,悬泉瀑布,这不是自己在山上偶遇赤膊练功的安明澜的那个地方吗?

    那赤膊的美少年在那美的如梦如烟的水帘后面练功,而自己只着那自制的内衣内裤在溪水里沐浴,然后遇见,斗智斗勇,暧昧丛生……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前尘梦里的如烟往事。

    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将自己赤luo的双脚伸进那沁凉的水中,然后轻悠悠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又想起没有勾引成我的那次了吗?”忽然一个低沉清越如山泉一样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梁居上吓得惊跳起来,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在高处的一块青石上斜靠着一个红衣的少年。

    清亮的月色下,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那精致俊美的脸孔,棕红色的长发,细美的眼睛……

    安明澜?他怎么在这里?

    当她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时,却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还是那张脸,那双眼……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和平时不大一样,五官似乎有些僵硬,眼宇眉间笼罩着一股邪戾之气,一向灵动的眼睛有些呆滞,张口冷笑时,那银白的牙齿闪着森冷的光,让她想起前世西方墓地里的那些吸血鬼……

    “吸血鬼”这三个字调动了她那还未恢复的恐惧神经,她神经质的赶紧推开两步,大声问:“你是人还是鬼?”

    “呵呵……当然是鬼了。”安明澜身影一闪,就已经跳到了那正蓄势逃开的女人身后,和那正转身准备逃跑的女人打了个对面。

    “啊……唔唔……”梁居上吃惊的正准备放开喉咙大叫一声,但一只白皙有力的大手却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

    “你敢叫,我就马上让你变成鬼,”安明澜只及时地将她的那一声惊叫堵回去了,就马上松开了手,握紧双拳似乎在尽力的压抑着什么,沉声道,“你马上走,如果不想下一刻变鬼的话。”

    鼻尖那好闻的杜若香气,让梁居上清楚的明白站在眼前的这个是活生生的人,虽然有一段时间未见了,但是她却依然记得他身上的那味道。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诡异罢了。

    “安明澜,”梁居上再看了那张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但她的话未完,就被安明澜的厉喝声打断了:“马上走——”

    他看了一眼那渐渐升上正空的月亮,再看了一眼眼前那张清丽的容颜,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即使到了这一刻,也不想对她下手。

    就像他不由自主的常来这个见过她真面目的地方一样,她,以及他和她相处的每个瞬间,走过的每个地方,都成为了他忘不掉抹不去抛不开的东西。

    他尽力的压下心头那种想要撕碎一切,噬咬一切的嗜血,尽力地握着那已经僵硬的双手,对着那呆怔的女人,再次低吼了一声:“滚——”

    安雨为什么还不来?

    他快要忍不住了,他只觉得体内至冷至热两股气流碰撞着扭打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在四肢百骸中蔓延。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这两种气流一旦撞击到最顶点,会有如炸药一样产生很大的爆破力,那时他就会失去意识,成为一个低能的杀人狂魔。

    他不愿她见到这一幕,他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永远留在她的心里,他没法做到不在乎她。

    他更不愿杀她,即使她不爱他,即使她欺骗了她。

    所以他急切的希望她快点离开,在他还能控制自己之前。

    “啊……”梁居上被他吓坏了,他以前虽然对她也不太友善,但却从来没有如此待过她,即使在被她拒绝决绝离开的那一刻。

    看着他那僵硬扭曲到有些变形的五官,充血呆滞的犹如野兽一般的眸子,梁居上知道有些特别的事在他身上发生了,下意识的她不敢再逗留,转身就跑……

    安明澜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极力克制着一把将她抓回来的冲动,他将双手狠狠地抓向身侧的一块青石,青石瞬间在他手掌间成为了一片碎石砂砾,和着血水簌簌的落到了地上。

    随后他觉得身体猛然一震,大脑里的东西一下子模糊起来,他知道下一刻这个身体就会被魔鬼掌控……

    但忽然一阵悠扬的箫声飘过来,他的意识又渐渐复苏,身体的痛楚也减弱了一些。

    引笙啸?义父?

    义父在用内功,用这种非本门人听不到的箫声,告诉他——行踪暴露,他已深陷伏兵,要他小心行事;同时也在用特殊的梵音曲召回他的意识,帮他驱除心魔,引导他用自身的阳刚之气压制那阴寒之毒。

    这是一种耗功相当大的吹奏方法,一个不当就会自毁心脉顷刻必死,可见义父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了。

    他只觉得眼中一涩,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了。

    他必须要安然无恙,必须坚持下去,不然又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他忍着身上的痛楚,坐下来开始打坐,配合着那箫声运功,但忽然间一个念头涌上心来……

    她……

    必须拦住她,然后……杀了她

    敌人大军压境,他怎能只顾儿女私情,他有责任有使命,他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他是很多人的支柱未来希望。

    他咬咬牙,脚尖一点,身体就如一只大鹏鸟一样疾驰而出,但却在奔了两步后,身形骤然一顿,惊讶地看着那躲在一侧的巨石后面偷偷窥视着他的那张清丽的脸。

    她,没,走。

    她竟然没走

    他顿时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上漫过,那种真心实意的喜悦霎时间盈满了心房,连体内因奔涌冲击的气流而造成的那股惨痛都去的一干二净。

    看着那双带着明显恐惧的澄澈的眸子里的那份担忧和关切,他觉得自己心瞬间雀跃飞扬起来,但他那细美的眼睛微微一眯,却口不对心的冷声道:“你怎么还没走不,是想还脱了衣服勾引我一次吗?”

    “你……”梁居上对着那张脸,恨不得狠狠挥两巴掌,但是看着那细美的眸子里的那份明显的狂躁不安和赤红之色,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道,“我怕你有事。”

    她也怕也恐惧,也真的想走。

    但她有一个幼稚的没法再幼稚的念头,她不能走,她走了的话,她就会彻底的弄丢了他,不管她如何回眸回眸再回眸,也找不回。

    她想自己是越来越智弱了,没得有的都入了脑。

    她没有走,但是她却不敢面对那满脸戾气的少年,她怕死,矛盾纠结中,找了个自己认为最恰当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偷偷地躲在了石头后面看着他。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要真被他知道了一定会被骂做伪善,伪善就伪善吧。

    她想也许自己能够帮上他的忙,在某些情况下。

    当然要是真有危险,她是绝对不出去的,还是那句话,她怕死,很怕

    她马上就小有产业了,好日子刚开始,怎么能送了自己卿卿性命呢?

    “哼”安明澜冷哼一声,刚要开口说两句讥诮的话,但却突然觉得身上的痛楚被一阵奇痒所代替。

    他忍不住,伸手去抓,低头的瞬间不由得“啊——”的惊叫了一声……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裸//露的双臂上顷刻间布满了暗红的血斑,狰狞的、丑陋的、可怕的。

    光洁白皙的手上都是一条条暴起的青筋,犹如一条条蜈蚣,还在突突的跳着,青白的月光下,让人不敢直视、恶心欲呕。

    这就是义父和他说过的用内功那压制那毒气的副反应吗?他知道自己的脸上脖颈上的血斑和青筋会更密集,更丑狞。

    让自己成为一个丑陋无比的人,哈哈,真是生不如死。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沉入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里,心头一片冷凉。

    容貌是他唯一自傲的地方,是老天唯一厚赐他的地方,难道命运要把这一点也拿走吗……

    “啊……”一声短促的低叫一下子将悲愤难抑的他唤醒了,他瞬间意识到站在眼前的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不,他不愿意她看见他的这幅尊容,他不要她看到如此丑陋的她。

    他连转身呵斥她走的勇气都没有了,那皎洁清亮如白昼的月光,会让他的丑陋和可怕无所遁形。

    她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睛里一定会浮现厌弃和嫌恶,她一定会对对他避如蛇蝎……

    他不要——

    安明澜禁不住方寸大乱,转身就跑,却没有注意脚底下的溪水,一脚滑倒在地上,他想迅速地跃起来,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上根本没有几分力气。

    他的武功呢?

    他再试了一次,依然如故。

    他失去武功了。

    他顿时觉得脚底下那清澈的溪水凉得刺骨,冷的如冰,而他的心也一片死灰。

    他不再挣扎着起来,放平了四肢,躺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直视空中那美央美仑的明月,伸出手轻抚着脸上脖子上那明显的凹凸痕迹。忽然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眸中汹涌而下,无声却凶猛。

    别人家十八岁的少年都在做什么呢?他们一定会真心的笑、肆意的哭。

    哪里像他一样生活在一片苍白之中,被仇恨使命责任压得喘不过起来。

    他没有像他们一样真心而笑的机会了,那么就哭一次吧,肆意的哭一次。

    活的如此辛苦,为什么又要活着呢?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命运终于将他的一切都夺走了,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他干脆也就不在乎那个他原本最在乎的女人小心的走过来,在高处俯视他了。

    看吧,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肖想她,她是女神,高高在上的女神。

    原本是不会爱他,现在恐怕是对他厌恶至极吧。

    梁居上看着那躺在地上无声流泪,双眸一片空洞的少年,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痛。

    她尽力忽视着面前人那脸脖子手臂凡是裸//露的肌肤上,那难看狰狞的让人欲呕的血斑和青筋,俯下身子轻声的问:“安明澜,你……好点了吗?”

    惨白的月光下对着这鬼一样的一张脸,她真想扭身就走,但她却无法丢下他,她对他也许谈不上爱和喜欢,但是那怜惜却是浓到极致里,不然她有怎么会忍受他的屡次侵犯,不然又为什么煞费苦心的教育他启示他。

    “你不喜欢看又何必在这里看呢?我今后就是这样一副尊容了,嫌弃我就走开,不必再装伪善,我不杀你,也杀不了你,你走吧”

    平静的声音,淡淡的语调,但梁居上听了,心里却一片酸楚。

    “我没有嫌弃你,来,我扶你起来。”她轻声说着,向他伸出手。

    “呵呵,不嫌弃我……”还是那种淡漠语调,那双在那布满丑陋红斑的脸上,依旧美丽的细长眼睛仍然不看她,“不嫌弃我,用实际行动表示一下吧……”

    ………

    有点狗血,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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