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重返战场――肉搏

    龙翔咳嗽着吐出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液伴随着轻松的喘气。小狗如鬼魅般闪到龙翔的身侧，张大狰狞巨口，作势要咬在龙翔的右肩上。龙翔忽的往左边一跃，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又迅速站起身，另一只小狗正好处于龙翔此时的侧面。但它还没有扑到龙翔身上，一只军用靴子已经踢在了它的腹部，把它踢飞进了庞大的紫色海洋中，不知落到何处。    被龙翔闪过的小狗趁龙翔踢击时身子半旋而背对它的机会，张嘴欲咬向龙翔的小腿。龙翔此时正忙着面对另一只小狗，这只飞扑的小狗非常喜欢他的脖子。龙翔往左边侧下身体，飞扑的小狗从他的耳朵边滑过，重重地落到了另一边的地面上，小狗坚韧的骨骼似乎并没有屈服在这股撞击力中。龙翔回过身，想趁它不稳时给它狠狠来上一脚。但他的小腿抬起时，小腿上已经多出了两根獠牙，以及獠牙的主人。龙翔微微一笑，抬高的小腿顺畅地踢向落地时迟滞了片刻的小狗，连带着把被皮肤夹住的小狗一起踢飞。    “吼！”龙翔的四面八方都是小狗，他每时每刻都必须面对来自每一个角度的攻击，对此最好的计策就是持续不停地攻击。龙翔很肯定这副新的身躯比之前那副的耐力强了不止一倍，他也肯定自己顶多只能再支撑五分钟左右。一旦五分钟过后――也许不用五分钟――他肯定会脱力，不是死于疲劳，就是死于撕咬。    不断的攻击是机械、枯燥而又危险、紧张的事情，龙翔除了自己的对手外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有限。但他还是搞明白了：脚下是水泥地，而视线可及处还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断断续续的黑影，那应该是千疮百孔的华南军区围墙。那眼前的景象已经可以说明最不愿听到的事实了：华南军区已经失守了。龙翔不清楚还有没有人在抵抗，反正，他没有听到一声枪响。    思考中的龙翔动作有了一丝减慢，一只小狗忽然穿过他的防守圈子，从龙翔的背部窜上了右边肩膀，稳稳地用两只前爪站在了上面，它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进了龙翔的衣服之内。浅层的皮肤没有角质化的本能，小狗的爪子尖端轻松穿过了它，划断了几条静脉血管。龙翔的肩部一阵疼痛，他的右手虽然没有失去攻击能力，但也有一些影响，一时间他的情况又危急了许多。    背后的小狗虽然在龙翔的不断进攻包含的紊乱步伐中左摇右晃，但一直把爪子往龙翔的深处肌肉扎去。龙翔却不能用角质化细胞阻止它，一旦肩部被角质化，右手就失去了攻击能力，那时候自己恐怕不得不再次把全身角质化――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危急中，龙翔互生一计。他用左手在一只半空中的小狗头上扇了一巴掌，把它远远地扇飞。龙翔的整个身子也随着这个用力极大的扇击而往右边倾斜。他顺着这个势头，把脚恰到好处地一蹬，身体登时就小小地离开了地面，而且迅速地翻转起来。不等龙翔落地，他的背部已经对准了地面。死赖在他背后的那只小狗，需要面临的就有坚硬的水泥地以及来自上方的120斤了。    “啪！”那声音实在很恶心，活像是一坨雪糕被一个鞋底残酷地踩成一团雪糕。至少龙翔不太喜欢这种声音。他的军装全毁了。    也顾不得看身后小狗碎得够不够彻底，那迸出的血肉够不够详尽，龙翔迅速跃起身来。就在将跃未跃之时，一只小狗忽然从他的上方扑过，龙翔本能般地伸手上举，狠狠地捏住了那根像是香蕉一样的条形物，还有两个鸡蛋一样的球形物。那东西真是小的可怜，居然一只手就能同时抓住三个这种物体。龙翔站稳时，登时觉得一阵恶心，忙不迭把整只小狗都扔了出去――用条形物当的抛物绳――那感觉，我保证那只可怜的小狗以后只能做做春梦了。这当然是后话。    暂且不管那只雄性动物日后的生活有多么悲惨，至少龙翔现在的处境就有够悲惨的了。已经被压扁的小狗造成的肩部损伤已经比一开始要深了不少，虽然龙翔感觉只是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但动作的迟钝却是一定会带来的后果。龙翔用力和挥舞都会觉得比之前多了不少阻碍。在这种生死关头，这可能就意味着坚持的时间少一分钟，也可能意味着放弃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龙翔不知道三叔重塑这身体时是用了阿诺－施瓦辛格还是史泰龙－西尔维斯特抑或是赛克托?莱诺瑞斯（铁人三项赛世界纪录保持者）的资料，这身体简直有着惊人的耐力与爆发力。可此刻他也到极限了，龙翔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每次动一下四肢也会有难以言喻的疲劳侵袭进大脑。肩部的伤口更是随着肌肉的每一次收缩而越来越疼痛。龙翔似乎预感到了，或许一秒钟之后，又或者两秒钟之后，也许在三秒钟之后，自己就会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无论是身体不想动，还是大脑不能动。    一滴汗水从额头滴下，在眼睛上被眼睫毛挡住了去路，停留在了原地。龙翔的视线忽然被一颗透明的水珠阻挡，一般的景物忽然变得有如虚无一样。他缩回手，用臂部在脸上一擦，把脸上的所有异物尽数擦去。鲜血、碎肉、口水，然后才是汗水。    这个动作连一秒钟都不到，却足够长了。一只小狗在龙翔放下手臂的时候就出现在了龙翔的面前，尖利的獠牙反射着躲在一边看着这出惨剧发生的太阳射出的目光，把龙翔的眼睛映射地甚是严寒。獠牙就在眼前，爪子离得要更近一些。还不止一只，龙翔身前呈扇面分布的120度空间里，至少有四只小狗从不同的高度向自己扑来。看不见的背面那160度，更不知还有多少只。    龙翔之前，就在几分钟前看见过这种场景，那次他也是无计可施，但他活下来了，这次却不同了。细胞从角质化到恢复原状的两次变化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龙翔体内的营养物质已经不够他再把全身角质化一次了。如果他硬要坚持这个计划，那么他可能永远只能当一个不能动的“铁”人了，或者，在恢复原样后活活饿死。细胞的新陈代谢会杀了他的。    现在，他只能飞速转动自己的思维，看着小狗一寸一寸以无比缓慢的速度靠近自己，自己的四肢也只能用同样缓慢的速度蠕动。他所能依赖的，只剩下自己如闪电般飞速的思维。他必须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