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独自的周剑

    同时同刻，三方都有自己的想法。此时，却还有第四方在静静合计……    澄海市的东郊，原本是整个城市最贫穷的地方，普遍都是破烂的平房。直到八年前，东湖水库及其附属的大型公园开始兴建，此后东郊才逐渐发展了起来。到了今天，公园方圆五公里的土地已经被开发商竞相买下，有专家甚至断言：“东郊绝对会在十年内成为新的澄海市中心！”[]    话虽这么说，但发展需要时间，东郊的建筑暂时还是以住房为多，其中大部分还是之前的贫民楼，拆迁队把毒手首先伸向了东湖附近自然区的别墅开发，还没有来得及向它们下手。而周剑的家，就在这众多幸存者之间。    这是一栋占地八十多平方米的平房，两室一厅一厨房一厕所，算得上大房子，是当年周剑爷爷亲手建起来的，那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公有制，但房价还没有升上去，建这样一栋平房，以周剑家原本的殷实也不算难事。可后来他家境一落千丈，房子里的摆设一天不如一天，甚至为了给父母治病，不得已卖掉了房子。索性买主是个好人，用最便宜的价格租回给了周剑，并允许他赊账，周剑这才保住了自己对家最后的回忆。    周剑此时就坐在那张唯一的床上，旁边放着一堆旧报纸，他正在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由于年久失修的窗户经常为冷风放行，因此周母总会捡一堆旧报纸回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个习惯被周剑学到了。为周剑的阅读提供光亮的，是一只小小的蜡烛，在一个油灯瓶内释放着微弱的光芒。油灯瓶里，还浮动着浅浅的一层油。    不大的房间里还放着一张写字台，虽然布满岁月的痕迹，但也可以看出当年的奢侈，这是周家当年置办的家具中唯一没有换成钱的东西。写字台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破旧的键盘，那是之前周母为了让周剑练习打字而咬牙购买的，小贩还附赠了一本《电子计算机基础知识》和一本《什么是黑客》，原来就很破旧，应该也是回收来的，但周剑却非常珍惜，也好好的放在了抽屉里，因为就是这两本书奠定了他电脑技术的基础。可现在回想起来，周剑忽然觉得：如果没有这两本书，自己就不会学习电脑，父母自然不会为了交电费更加辛劳而一病不起了……    在写字台上面，放着半旧的显示器和鼠标，写字台旁边还有一台外壳破旧的主机。显示器和鼠标是自己房东淘汰下来送给他的，主机这是周剑成功DIY的第一台机，里面的零件一部分也是自己房东提供的，还有一部分，这是他自己用劳动换回来的。为了攒够零件，周剑一个暑假外加两个学期的周末都在打工。而为了启动这台机器，总嫌电费贵的周父二话不说就去重新开通了电表。    这些东西都很破旧，却一尘不染，周建一有时间都会细心地保养他们，是因为这些物品残留的回忆，也是因为硬盘中储存了一张重要的照片——周剑父母的遗照。周父与周母因为操劳过度撒手人寰的时候，周剑没有照相机，甚至连摄像头都没有，只能用软件合成了一张遗照。当时他的技术还不算老练，所以照片十分粗糙。但直到现在，周剑也没有再修改遗照或改变位置，他总觉得，那张照片已经成为父母的葬冢了，惊扰先人，是不孝的行为。    此刻，周剑正在看着一张五年前劳动节时的澄海早报，只是头版的大标题不再是往年的莺歌燕舞，而是散出几丝惊悚：“荒僻公园惊现丧尸！三男死无全尸！”    这个标题若是放在从前，必定会引起茶余饭后的一顿轰动，说不定或会为那个荒僻的公园带去一些热闹的90脑残后。但放到现在，周剑却只是笑了一笑。现在这种时候，外面游荡的，不都是吃人的货吗？    更何况，这个消息十有**是假的。要是出了这样的大事，政府一定会封锁消息，封雄别的事情一团草包，欺上瞒下却是宗师级的高手，五年前也是澄海市申请“全国优秀旅行城市”的关键时刻，他怎么会让这种“真相”流传出去？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无稽之谈，标题只是夸大其词吸引注意力罢了。    更何况，周剑的本意并不在报纸上，他只是想把自己伪装成不在思考的状态罢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掠过了详细报道中“死者疑系被犬类动物撕咬”的字样。    “嗯！”周剑突然轻轻哼了一声，随后甩了甩头。他刚才忽然恍惚了一下，似乎出现了幻觉。刚才，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充满小女孩气息的女孩子闺房，但再一环视自己破旧的家，哪有一点刚刚的影子？“想老婆都快想疯了。”周剑自嘲地笑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妹子暖暖床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周剑把焦距又调整到了报纸上。那张报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到了另一页上，现在周剑看着的是末版的开心一刻，一张照片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应该使用普通手机拍摄的。场景是马路上的一个洞，应该是下水道口一类的东西，旁边还放着一个疑似窑井盖的物体，一个人正沿着窑井上的梯子往下爬，另一只手正在把窑井盖一点一点往回拖。图片下面有一行很小的字体：都市重现忍者神龟，拉斐尔还是达芬奇？    说不定还是马里奥呢？周剑对这张图片产生了些许兴趣，盯紧了那个已经半隐在下水道的阴影中的人。由于报纸的油墨是黑白的，照片本身也是模糊不清，以周剑那上千度近视的眼睛想看清楚都难，再加上阴暗的烛光与拍照人的视角问题，周剑即使看到眼睛刺痛也无法认清那个人是男是女，但他也把这个人的轮廓深深地刻入了脑海里。    “这年头，怪事太多了。”周剑摇了摇头。这张照片似乎没有什么意义，虽然说水道工工作时一般不会把窑井盖合上，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两个特殊爱好者还是有的。说不定还是去幽会的呢！另外，就算上升到了交易毒品的高度周剑也没有什么兴趣了，都已经过了五年了，活不活的下来都难说。    “哒哒哒哒哒……”正当周剑揉揉眼睛想休息一下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机枪连射的声音，沉闷的子弹与机体摩擦声传出好远好远。龙翔残留下来的哨戒炮又在射击范围内发现了威胁性生物，自动开枪射击。过了数十秒，枪声才静止下来。周围又恢复了寂静无语。    东郊，其实只是一个泛称，囊括了澄海市开发中的南端和东端，只是因为开发的中心是东偏南的东湖，所以才被人们习惯性地称作东郊。周剑的家，处于东郊较北端，刚好就在龙翔当初弄出来那堵实际没什么用的围墙一两百米处。所以每天，周剑都能听到这种声音，也算是一种对他精神的督促吧！    这种歼敌速度，还是太慢了！射击精度远远不够！周剑暗暗皱起了眉头。自从小狗分开作战以来，一个团体最多不会多于50只，而哨戒炮在十五秒钟中最够射出一千发子弹，这种射击精度，唉！不说也罢！    周剑的眉毛忽然松弛了，他的心里很是得意与兴奋：只要自己的研究一完成，射击精度绝对会大大提高。现在基地的防卫武器，全是由指挥中心的中央电脑通过无线电波一类的手段进行操控，也就是说防卫武器的反应能力与射击精度就是由中央电脑的计算能力决定的。而现在，新出现的天谴无论是计算能力还是思考能力都远胜于其，周剑不做点什么还真就是牛嚼牡丹了。    所以，这两个月来，周剑都在孜孜不倦地研究。为了预防人工智能的反叛，制造者在天谴身上做了相当多的限制，周剑的研究，就是为了解开其中关于接掌基地事务的限制。如今研究已经濒临完成，天谴很快就能接管整个基地的防务，欠缺的，只是龙翔的一个授权罢了。    “谁？”周剑把视线转到了被打开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