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国子监绮闻 旧事重提,恨如流水

旧事重提,恨如流水

目录:国子监绮闻| 作者:恶来| 类别:都市言情

    赵丹凤连遭打击,险些晕倒。心里头越虚,嘴上越大声:“那那那有什么可怕的?又不会咬人。”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猫。公主不信?”

    霍容把猫往赵丹凤身边凑了一凑,吓得赵丹凤毛发倒竖跳起来。霍容抱回猫咪,一本正经的脸上,怎么看都好像藏着点得意的笑。

    太狠毒了,太令人发指了!

    赵丹凤哆嗦着嘴,唇色发白:“霍容,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霍容满不在乎道:“微臣不过养只猫,就要受公主这种指控,公主未免太过强词夺理。”

    什么恶趣味!赵丹凤气哼哼。

    “所以公主以后不要缠着微臣,免受猫害。”

    这算是威胁么?

    “霍容,太小看我了,不就是一只猫吗,我会降服它的!”

    “公主请不要伤害它。”霍容把猫抱回怀中,那神情有两重意思:一是矜贵这猫,二是鄙弃赵丹凤。

    猫咪懒洋洋趴在霍容怀中,前爪绵绵地搭在霍容臂上,冒头斜睨赵丹凤,像专宠的嫔妃趾高气扬在示威。

    赵丹凤这个冷宫怨妇鼻子都要气歪了。

    猫咪对赵丹凤搔首弄姿一番,炫耀完毕霍容的宠爱,大概觉得有点累了,便从霍容怀中跳出。

    霍容和赵丹凤都是一惊,怕猫咪掉到井里。

    但那猫咪看似笨拙肥胖,实际灵活得很,落在井口上,屁股一撅,朝里面小解。

    赵丹凤下巴都抻到了地上。霍容也措手不及。

    “哦哦哦,你完了,”赵丹凤抓住了霍容把柄,幸灾乐祸,“我要去告诉祭酒监丞大人他们,他们喝的酒都是你的猫尿酿出来的!”

    “公主且慢,”霍容也急了,忙跨出一步道,“这井是全监师生饮水之源,说出去会引起骚乱。”

    “哈,你也知道啊,”赵丹凤把腰一叉,这么戏剧性的逆转让她十分得意,“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驸马,我就不说,否则我叫人来看,抓你个现行!”

    “公主的要求太无礼了,”霍容面露难色,“微臣不能应允。”

    “来人哪——”

    “公主等等!”霍容急忙阻止,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微臣……微臣答应你。”

    赵丹凤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真真真的?”

    “微臣答应你。”霍容艰难地啜嚅着唇。

    赵丹凤想不到,居然这么简单地成功了。

    什么美人计,什么攻心计,统统不需要,只要这么简单。

    攻陷……成功了!

    一想到自己真要和霍容结为夫妻,不禁脸上微热起来,她低下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皇兄说明,说明我们两个……”

    “什么时候呢……微臣在想,应该选个良辰吉日……”霍容弯腰抱起猫,一面给它顺毛一面作思索状,“不,公主身份尊贵,应该……果然应该是……遥遥无期好了!”

    话音未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猫咪撒腿就跑。

    赵丹凤整个人灰化在风中。

    霍容一面猛跑,平日里倒不见得他有这种运动天赋:“以为这样就能逼微臣就范吗,公主你太幼稚了!”

    赵丹凤缓过神来,懊恼跺脚:“霍容,回来,你浑蛋!”

    他跑得像一阵风,哪里还有影子。

    更让赵丹凤生气的是,之后霍容来广业堂上课,依然恢复从前那平平淡淡的清高样子,好像这事儿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好几次赵丹凤都想要单独质问他,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好随便诓人?可是霍容那满脸严肃的神情,赵丹凤自己都有点怀疑早上遇到的那个不是霍容,而是撞鬼了。

    真邪门儿啊。

    国子监内暮鼓晨钟,朝夕轮回,日子就这样闲过,赵丹凤也慢慢习惯西窗苦读的日子,从生活到各门功课都开始得心应手。

    又到就寝时辰,寝舍外的大钟铛铛敲了三下。

    赵丹凤一人坐在床头想霍容,忽地瞧见对面榻板空着。

    这么晚,小浑蛋去哪里了?

    晚上是豆毛大人出没的时间,豆毛凶猛,四处夜巡抓违纪学生,可别真让他给撞着。

    国子监内湖上,月光茫然投射在水面,一叶扁舟荡在湖心如同静止。

    船尾坐了两人。

    “少爷,老爷那边催得紧,要你快些收拾霍容。”

    陆见欢缓缓擦亮火折,他的脸色在月下显得格外苍白,目光辉丽,却无一丝情感,如同诡异的植物,在静夜里寂寥妖艳地生长。

    纸钱点燃一角,被拈起来丢入火盆。

    黑衣人也默然地往火盆里丢纸钱。这是一年一度少主子心情最差的日子,他自然懂得何时闭嘴。

    “三年了,”陆见欢说这话时,月光悬停在他身上格外冷清,整个人竟有一种幽幽凄凉,“日子快得渗人。”

    黑衣人犹豫稍许,像是在打腹稿:“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为那样的人挂怀。少爷曾教导属下,成大事者,宁教我负天下人,毋教天下人负我,处世三分机心七分狠,唯独不要留一丝真情。少爷您自己忘了吗?”

    火盆里的纸钱烧尽,陆见欢拧开酒壶,仰头狂灌。

    黑衣人叹道:“少爷,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迟迟不对霍容下手。”

    陆见欢移目对月,眼光如风雨前阴霾的苍穹,冷笑的唇轻启微阖:“在他死之前,我要他身败名裂。”

    黑衣人听了大喜,正襟跪倒:“愿少爷永铭此志,属下当效死辅佐少爷。”

    陆见欢仰头又是一口酒。黑衣人又道:“少爷,难得出来一趟,莫为旧事所扰。属下特地为您准备了……”

    黑衣人拍手号令,舱里走出一名妖娆女子,雪腮粉鬓,姿态丰妍,跪倒在陆见欢面前:“奴婢见过欢少爷。”

    虽是自称奴婢,眼睛却机灵地不时偷偷抬起打量陆见欢,也不惧与他目光相对。

    陆见欢盯着她看,便能从这女子的目光里看出跃跃欲试的大胆和企图心。他笑笑,眯起醉眼:“叫什么名儿。”

    “回爷的话,奴婢红惜。”

    “红惜……”陆见欢唇畔漾起玩味笑意,像是在品味酒,又像是在品味这名字,“红惜,你愿不愿意为我做点事?”

    红惜粉腮绯红:“红惜……自然愿意。”

    “那好。你回去收拾下,明日起便去绮云楼呆着。”

    红惜听到这话立时懵了。

    绮云楼是京城顶有名的青楼。

    红惜原以为攀上了丞相公子这根高枝,日后纵然做不成个妾,做个通房荐枕的丫头也够荣华富贵。谁料一来就要被卖去青楼,眼里顿起了泪。

    陆见欢嘱咐完黑衣人,俯身托起红惜下巴,缓缓拭去她眼角泪水:“哭什么,还有正事没说完。”

    红惜抽噎:“爷请说,奴婢听着。”

    “你到了绮云楼,给我盯着一个叫秋娘的花魁,看清楚她有哪些相好;尤其一个叫做孟西河的人,你要想法子打听秋娘和她说什么,然后回报给我。”

    她听了怔然无语。陆见欢以指腹碾灭她两粒刚滚出眶的泪珠,又撩她的耳坠拈在手里把玩:“正事说完,也该想点别的。”

    红惜本出身于下等官宦人家,是个清白的小姐。父亲是个地方官,可惜三年前治理河道一时念起,不听她劝阻扣下了工部发放的赈灾饷银。后来东窗事发,全家流放,她也是因为相貌好而被官差悄悄留下,绑到私市上去贩了个好价钱。由此才被这黑衣人收养训练了一段时日。

    她天生聪颖,又几经波折,对男人的嗅觉也相当敏锐。她明白眼前跟的主决计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这个世代簪缨心机深沉的男人,终有一日会代替他的父亲,傲立于庙堂之上。

    她有种死而复生的暗喜,这将是她命运转折奋起的机会。

    眼见陆见欢的笑容有几分邪佞,红惜看出意思来,作羞涩情状忸怩自解罩衣,那身段果然有些本钱。

    陆见欢凤目垂罩,将女子身上绮艳光景尽收眼底,脸上笑容渐渐有些疯狂。他丢开酒罐,站起身,将红惜打横抱起,经过时一脚踢翻烧纸钱的火盆,入了船舱。

    纸钱的余烬顺着湖风低低飘落在水面,如同黑色的眼泪。

    黑衣人坐在船头缓缓摇桨,舟子驶入苇丛,于暗蓝的夜幕中悄然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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