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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忍生前有别离

目录:博青莲gl| 作者:莫笑吾| 类别:历史军事

    苏玉陵与朱绵栊分别之时,心中虽不舍万分,可也只得抹抹泪黯然离开,策马直往大同去。

    互道离愁的时候,苏玉陵不忘对朱绵栊提了一件事。因前些日子在性凉洞那会儿,听得温墨池说其师薛半儒已派傅敬樘去查定王府的事,这几日在府上倒是未听得什么情况,他应当无事。苏玉陵怕就怕这离开的十日间傅敬樘正巧潜入府内或者发现那药铺,这也倒无所谓,他只会立刻回去禀报,可只怕他一个不小心被朱绵栊误抓了去,毕竟这王府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入,接着若再被她下一个毒、用一个刑,到时自己与朱绵栊可就生孽缘的了,所以这事必先得与她打个招呼。

    想起朱绵栊,便愈发担心她的病。其实苏玉陵心中也明白,此次她给自己这十天时间,不过就是叫自己死心罢了,可正因为这样,才要努力找到希望证明给她看。两个人,不能小心翼翼地省着时间数幸福,应当要一掷千金般奢侈地挥霍快乐。即便此次无果,剩下的时日还是不会放弃。不过,不能再这样离开她了……

    “那若不是被你师父抓了呢?”济安堂小屋内,朱绵栊皱着眉,担忧地看着苏玉陵,问道,“比如你师娘?”

    “师娘很好说话,我求求她就行了!”苏玉陵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我知你担心,可也不必这样,难道你以前没这样与子舟分别过吗?”

    朱绵栊摇头:“自然,除了我出府办事,我们从没分离过。”又急道,“可你,我才与你在一起这么点时间,你就要离开……”

    “好了。”苏玉陵笑道,“我回来多给你买些甘蔗!”

    “不要吃!”朱绵栊道,“你事情做完了,就马上回来。”

    “是,郡主。”

    朱绵栊一想,又问道:“若是你又碰上那白少葱呢!”

    苏玉陵道:“碰上就碰上了,有何关系?”

    “万一她把你抓了怎么办?”

    “你以为都像你,动不动就抓人!”苏玉陵笑道,说着眉一皱,“你再这样,我可也要生气的啊……”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朱绵栊恼道,“如今是你不顺我心意,我当生气才对。”

    苏玉陵便抱了抱她,道:“我说笑,我才不会对你生气了。”

    “若你回来的时候我,我……”朱绵栊一哽咽,“我死了怎么办……”

    苏玉陵心一紧:“胡说些什么……”想了想,道,“你这个样子,我便要分许多心,届时一个大意,便被师父抓了去,我回不来,那才叫惨了是不是……”

    “那我不这样,你别分心……”朱绵栊听了一急,离开苏玉陵的怀抱,“你快些走了,我很好。”

    苏玉陵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却愈发难过。定是她从小便要苦苦装成大人的样子,才致如今这般,将十年来的孩子气全都撒娇出来。

    “走吧。”朱绵栊轻轻道,拉了拉苏玉陵的袖管,“记着了,不要想我。”

    苏玉陵点了点头:“我不想你。”

    我不想你……怎么可能。

    苏玉陵低低一叹,从一个茶寮迅速走出,跃上马继续赶路,一刻也不想耽搁。

    一人一路快马,有一日连夜赶路,所以三日后的傍晚便已回到了零孤峰。到了山上,苏玉陵一想此刻正当是晚饭时分,还是待同门皆回厢房之时再溜进去。

    过了一阵,苏玉陵见天已暗下,便飞身一跃,往院墙上去,沿着墙直往里走。

    “半儒。”

    小心经过天井之时,苏玉陵听得师娘梁菁的一声轻叫,稍稍一惊,随即便又心生怀念。虽然离开零孤峰不过多时,可那一天跟着朱绵栊走后,至今却好像过了许久一般。此刻听得这声熟悉的叫喊,心内感慨不已,一时间便停在了墙上。

    “菁儿……”只见背手而立的薛半儒此刻听得叫声,转了过去,朝提着灯笼的梁菁看去,笑道,“你不是睡了吗?”

    梁菁将灯笼挂在一棵树上,朝薛半儒叹道:“你又在这儿想他们了?”

    薛半儒忽的一哼:“想那群不成器的毛孩做什么!”

    苏玉陵听得薛半儒的说话,微微一笑。师父,我也很想你。

    梁菁道:“天寒,还是快进去吧。”

    薛半儒却在藤椅上坐下,问梁菁道:“几天后除夕,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自然。”梁菁道,“明日再叫墨池去山下将爆竹买了,便都齐了。”

    薛半儒忽的微微一叹:“东西是都齐了,可人呢?”又摇了摇头,“一个个,快过年了,影在哪儿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苏玉陵忍不住鼻间酸楚。往年每到这时,都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可如今竟是这般心事沉沉……

    “远汀已不见了三个月,玉陵又跑了,冷心去学什么琴,画廉和天阶又不知在哪,敬樘南昌还没回来……”薛半儒说着叹了叹,“真不该叫敬樘去南昌!如今我越想越危险!”

    “知道过年,应该都要回来了,你就别瞎担心!”梁菁安慰道,“远汀和玉陵都聪明,不会有事,冷心只是去那陆姑娘家学琴,又会怎么样了?”又笑道,“天阶和画廉二人……怕是好事近了!”

    “什么?”薛半儒疑道。

    苏玉陵心中也一疑。天阶和画廉难道互生情意?

    只听得梁菁道:“是了,这次怕是在外边找地方去了!”又道,“他们二人早与我说了,你自然不知道。”

    薛半儒笑了笑:“这倒是好。”又道,“他们二人在一起,我是一点也不担心。”

    苏玉陵一听,心中喜悦。届时便可以喝天阶和画廉的喜酒了……

    梁菁又道:“敬樘在外边还不放心么!兴许明日便回来了!”

    “但愿如此。”薛半儒道,“他离开已有半月,无论有没有查到什么都该回来。”

    薛半儒忽的又呵呵一笑,道:“什么时候也该给敬樘定个亲了。他最为年长,当是第一个的。”

    “是了!”梁菁道,“到时去慕白门和乐道门转转!”

    薛半儒点了点头,忽的又一叹:“若是远汀和玉陵也这样性子安定,那就好了。”又道,“墨池好,可若是和玉陵在一起,怕又不行。”想了想又道,“那不如就远汀和玉陵吧,来个以懒制散。”

    “你快些别瞎想了!”梁菁急道,“他们二人怎能在一起了!”

    苏玉陵在上边,看着二人微微笑了笑。

    薛半儒喝道:“我自然说笑的!”又轻轻道,“时间过得快我都不知,至如今他们一个个都不在身边,才察觉原来他们都大了。”想了想,忽的对梁菁道,“我在想,过些日子,咱们便不做生意了。菁儿看可好?”

    梁菁道:“说的对。”又道,“江湖险恶,趁早离身。虽只是做生意,也难说会不会结怨。”

    薛半儒点头道:“如今只要他们都在身边,我便不作他想。走江湖、练手段都是不重要的了。”

    苏玉陵听着眼睛渐渐浮起迷雾。师父脾气虽暴躁,可其实非常疼爱我们,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他,真是对不起他。羞愧难当间,当下便想下去拜见认错,可一转念想到朱绵栊,却又动不得了。一时进退不能,难受至极。

    正想间,忽的察觉身后有一阵极薄的空气漾动,心下大惊,一回头,却即刻被那人一手抓住肩膀,提着直往远处飞去。

    苏玉陵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却感觉他似乎并非要与自己打斗,心下稍安。再说看其轻功,要打的话自己也必是打不过他,还是静观其变。

    到了有光的堂屋前,苏玉陵被那人扔下,自己立即运起内力小心着地,瞧清他背影,讶异间叫道:“敬樘!”

    傅敬樘一转身,温敦的脸上此刻挂着淡淡漠漠的笑意。

    苏玉陵见他淡笑的模样,心中暗思,忽的一惊。难道敬樘此去南昌……平日便最怕对方这样的笑容,那种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笑容。

    “玉陵。”傅敬樘走近她,笑道,“是不是有话要说?”

    苏玉陵看着他,心颤颤不已,吱唔道:“敬樘、在说……什么……”

    傅敬樘微笑道:“跟我来堂屋,好好说话。”

    苏玉陵只好跟着他,走近堂屋去,小心翼翼。

    堂屋内,傅敬樘站在苏玉陵面前,静静看着她:“你不知道么?我在等你开口。”

    苏玉陵低低一笑:“敬樘要我说什么呢?”

    傅敬樘看了她一眼:“此次去南昌,我查到一些事情。”

    苏玉陵应了一声:“是吗,师父这次叫敬樘去南昌查什么了?”

    傅敬樘摇了摇头:“那我与你这样说。”又道,“听着,今晚你将事情与我说了,我帮你向师父他老人家瞒着。好不好?”

    苏玉陵一听,心知难逃,便只好点了点头,又问道:“真的不告诉师父?”

    傅敬樘微微一笑:“当然是到时由你自己去说了。”又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师父师娘如此关心我们,你却瞒着他那么多事,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苏玉陵一听,心酸无比,眼泪便掉了下来:“我知道。”

    傅敬樘看着她哭,叹道:“我既为师父大弟子,就要对你们负责。”又道,“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难定,但聪明狡猾,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在外边许久不归。”顿了顿,看着苏玉陵低垂的脸,道,“不过,这次你摊上感情之事,我真是担心你了……”

    苏玉陵摇了摇头,低低道:“我心甘情愿,既然敬樘都知道了,我也告诉敬樘,我此生都不能离开朱绵栊了。”

    傅敬樘稍稍一怔,看着苏玉陵静默一阵,似在想事。

    苏玉陵又道:“这些,我原准备与师父说的,只是苦于现在不能。”

    傅敬樘忽道:“你可知那定王府,你不该与它扯上任何关系……何况如今是与那明瑶郡主有那层关系……”

    苏玉陵心下决定将事情好好与傅敬樘一说,可当下更好奇对方是如何知道这些事,便问道:“敬樘怎么知道的?”

    傅敬樘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半月前师父派我去南昌定王府查事情,我惧于那王府千人守邸的防卫,只得望洋兴叹,便去附近那奇怪的山湖底看看,可还是一无所获,不过就是传说中的美姬别院,心道应当与王府没什么关系。”顿了顿,又道,“耽搁了好些天,还是决定放弃。我原本都打算回来了,可那日去大街上买些小玩意儿带回来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苏玉陵眉头一皱:“看到我了?”

    “正是!”傅敬樘想了想,道,“就是和那定王府的郡主……”

    苏玉陵笑了笑:“在马上?”

    傅敬樘却忽的收起笑意,脸色一青,指了指苏玉陵:“你如何还能笑!”接着又气急地放下手,哼了一声。

    苏玉陵一疑:“敬樘怎么生气了?”忽的一惊,气急败坏叫道,“敬樘没查到!敬樘套我话!敬樘你好狡猾!”

    傅敬樘哼道:“果然是真的!”又道,“当日我见你在马上悠闲自在,只是想看看你究竟一直在外边悠闲个什么了,就跟着你们一阵,看你们去一个药铺,倒也不生疑……”又道,“那时候我疑的只是你们二人的关系,一丝也没有想到那女子竟会是定王府郡主。”

    苏玉陵听着,只好苦着脸不说话。

    “我只道那药铺里边便是那她的家了……”傅敬樘见苏玉陵沉默,便继续道,“江湖走了那么多年,那一晚我还是决定去看看,刚进门却被几人袭击,受了几掌重掌,幸得我内力深、憋着口气没死!”说着看了眼苏玉陵,又道,“不过如此一来,我便生疑了。那药铺,定是有什么了。”

    “所以直到我说起朱绵栊名字的时候,你都只是怀疑是不是……”苏玉陵沮丧地说道。

    “自然了。”傅敬樘道,“那次之后我便没再去那药铺,生怕真被他们打死。”又道,“在附近客栈养伤之时,一边看你是否再出来……三天前,我看到你了,便一直跟在你后头,你倒是想着回来了。”

    苏玉陵气道:“利用我!”

    傅敬樘一笑:“感情用事最能为人利用。”想了想,道,“若不是我一探,恐怕还真不会猜到那药铺与定王府有关。我看知道的人,恐怕都死在他们掌下了。”

    苏玉陵回道:“也许。”又道,“不过当下,除了敬樘你,还有远汀跟慕白门的白少葱也知道。这事我会与敬樘说明。希望远汀届时若回来,也不要逼问他什么了。”又道,“不过还有一人,虽不知道那药铺的事,可已知道朱绵栊的身份了。”

    “谁?”

    “阮千隐,我每次都怕朱绵栊出来,被他给发现抓了!”苏玉陵道,想了想,“对了,我与她的事,敬樘别跟师父说,到时我自己说。”

    傅敬樘摇头道:“这次玉陵你真是吓坏我了……”又道,“到时我看你如何与师父说。”想了想,便道,“过会儿,你将那定王府里边的事全与我说了,我挑些重要的与师父一说,届时也好自保了。”

    “也好,这样一来,我派也不必再去王府西查东查,对大家都好。”苏玉陵心想着应道,又忽的一笑,“不过敬樘这次将我这样狠狠利用,是不是该补偿一下我了?”

    “你……”傅敬樘气道,“你还得寸进尺了!”

    “不是……”苏玉陵想到朱绵栊的病,心中哀痛,便一把朝傅敬樘跪道,“敬樘一定要帮我!”

    “做什么!”傅敬樘一惊,将她扶起。

    苏玉陵叹道:“我此次回来,便是想要叫你们帮我向师父问问,陶南山陶先生住哪里的,我有事去求他帮忙。”

    傅敬樘道:“这我也知道。”又回道,“河南嵖岈山小南峰。”

    苏玉陵想了想:“知道了。”

    傅敬樘道:“不过我看你最好打消去找陶先生的念头。”又道,“陶先生那样的人,兴许更喜欢云游四海的了。”

    苏玉陵摇头:“不行,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也不知你又在做什么了。”傅敬樘叹道,“总之,若是与那郡主有关,我还是劝你小心些为好。”

    苏玉陵点了点头,又感激道:“怎么说,都多谢敬樘!”

    傅敬樘道:“谢来没用。”又道,“我虽不管你,那是因我无权干涉,可你想想,那定王府定是水深无比,况且你与那明瑶郡主还有那层关系,是不是更危险的了?”

    “我都知道……”

    傅敬樘道:“我信你有一天会放下她,所以也不多言。”

    “不可能。”苏玉陵低低道,摇了摇头,又道,“既然如此,别的也不多说了。我当下便将那定王府的事与你一说,说完了我得连夜离开这儿了。”

    傅敬樘叹道:“看起来,你真是陷得很深了。”

    “我哪里有办法了……”苏玉陵笑道,“不过无事,我自有分寸。”

    傅敬樘微微皱眉,看着苏玉陵,又道:“那时候千尺幢的事,也是为了她了?”

    “是。”苏玉陵应道。

    傅敬樘摇了摇头:“真不知你想什么。”又道,“好了,也不管你。如今把王府的事说了才最要紧。”

    “好。”

    “冷心?”

    长白山梯云峰下,风声呼呼。陆拾寒正拉着薛冷心的袖管,微蹙着眉看着她。

    薛冷心默默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是不是冷?”陆拾寒见薛冷心一副怔怔模样,担忧道。

    薛冷心摇了摇头:“我辈乃习武之人。”

    陆拾寒一笑,道:“那么不准发呆。”又道,“此地颇多争乱,我们要随时警醒着才是。”

    薛冷心想了想:“可我们目前还没见过一人。”

    陆拾寒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还是要小心些。”又道,“再说此地森林茂密,兴许跑出一只豹来,可会吓死你的。”

    “豹?”薛冷心一喜,“我只在书上见过,这儿能见到么?”

    陆拾寒心中一寒,便立刻道:“我吓唬你的,没那东西。”

    薛冷心脸色一暗:“拾寒一路已吓唬我许多回。”

    陆拾寒笑了笑,道:“那我们快些走了……不时便可到牡丹江那一片。”

    薛冷心疑道:“拾寒要去看牡丹吗?”

    陆拾寒额前一黑,道:“不是的,牡丹江是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湖,名镜泊湖。我曾听以前的私塾先生提起过,那儿风景奇美,有许多世外高人会隐居在那里。我便想去看看,会不会有医者隐之。”

    薛冷心点了点头:“拾寒知道得真多。”

    “冷心不要夸我……”陆拾寒干笑道。每次一与她解释她不明白的东西,便是噩梦的开始,问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可不解释,又无法打消她“事必躬亲”的念头……当真为难。

    薛冷心走了几步,忽的停下,手指了指一个不远处的峰顶,面朝陆拾寒问道:“为何一路上我只见那个山峰露在外面,其它峰顶上都是白雪?”

    陆拾寒抬头望了望,道:“那是长白山的鹿鸣峰,因上边有一草甸子湿地,故而在严冬之际,其它峰都白雪皑皑,仅此一处仍露峰顶。”

    “所以这山叫长白山,是不是?”薛冷心又问道。

    陆拾寒一愣,想了想便点头,道:“不过,冷心也可以理解为‘长相守、到白头’这意思,这是古人赋予此山的美丽寓意。”

    薛冷心一疑:“那我为什么要这么理解?”

    陆拾寒只好笑笑,道:“我随口说说。”便立马道,“冷心,我们可以走了。”

    “等等!”薛冷心忽的叫道,打开身上的包袱,拿出一件东西,对陆拾寒道:“你瞧瞧,这是人参吗?”

    陆拾寒接过,秀眼一睁,疑道:“这便是长白山人参,极少。你为何又有了?”

    薛冷心淡淡道:“之前经过一个小屋的时候捡的。”

    陆拾寒一疑,自语道:“可应当要高些的地方才有啊……莫非那里有人?”又问薛冷心道,“还记得那小屋在哪吗?”

    薛冷心点了点头,又忽的一摇头:“不能去!”

    “为何?”陆拾寒疑道。

    薛冷心道:“那里边住着长白山山鬼。”

    陆拾寒一笑:“胡说了,哪里有山鬼这东西!”

    薛冷心稍稍一睁眼:“是你与我说的。”接着脸上挂上被欺骗的悲伤神色。

    “哦,是了……”陆拾寒才想起来昨日为了阻止她耽搁时间而吓唬她的事,见她神色悲伤,便又立马安慰道,“我那时说错了,其实住的是山神。”

    “山神!”薛冷心又一喜,接着便被对方拉起,往过来的路上回。

    “那么那个湖中的湖妖也不是了!”

    “不,那里是真有湖妖。”

    “拾寒是不是又说错了?”

    “哦,是了……其实那里住的是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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