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一）
目录：[HP]蛇之后裔| 作者：羽落星辰| 类别：都市言情
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节舞会上，莲茉也同样受邀前往，尽管她比在场大多数人整整大了两轮不止，但一身融合了中国元素的礼服依然衬得她美丽动人。可她身份实在微妙，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莲茉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看了看身边板着一张脸的斯内普，苦恼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还在赌气呢，不就是没及时告诉他关于密室的事吗？这也是因为怕他遇到危险啊，何况他又没经历过50年前的密室事件，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何必摆出一副被抛弃了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呢？
莲茉早就发现，与其说斯内普是不知道怎么对待别人的关心，不如说他不敢接受别人的关心，就好像给他关心的人会随时收回似的。自尊心偏又高的离谱，又敏感又骄傲，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莲茉的心不禁微微犯疼，如果艾琳站在她面前，莲茉一定要问问她：艾琳你究竟是怎么对这孩子的？怎么他比你那个时候还要敏感，无措？
莲茉不由得揉揉突突跳动的额头，说起来，这两个月几乎没一件好事。又有两个学生和一个鬼魂被石化了，学校里到处人心惶惶的，幸运的是还没出现不可挽回的损失。可是可怜的救世主似乎被认为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到处被人指指点点的；
而救世主自己的运气也实在不怎么好，他的胳膊在一次魁地奇比赛上被发了疯的似的游走球打断了，他还偏要逞英雄，为了追金色飞贼，差点摔断脖子，让病情加重。自己当时不在现场没有看到，可波比却被他气得发疯，给他灌了一大堆本没必要喝的，味道吓死人的魔药，还逼着他在医疗室里躺了一整夜，却没想到这样会使一个孩子真的不得不躺到医疗翼里……
莲茉还发现救世主三人似乎在偷偷调查这件事，她本想阻止他们，毕竟这太危险了，但邓布利多却似乎另有打算，甚至还授意自己给了格兰杰小姐一张去借书的签名。难道他就不关心自己精心培养的救世主的性命吗？
莲茉不由得想起，当自己反驳西弗勒斯，说不是他让那只猫石化时，救世主那双好像小动物般的绿色杏眼，湿漉漉的带着感激望向自己的样子。梅林啊，莲茉不由低叹，为什么明明长得很“波特”的救世主会有那么一双秀气的眼睛？而且说到西弗勒斯……怎么才能让这孩子不再闹别扭呢？
…………
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卢修斯硬着头皮靠近笑得变幻莫测的莲茉，“尊敬的女士，可否赏光与我共舞一曲？”
莲茉回过神来，对他嫣然一笑，将手穿过他的臂弯道：“我很乐意。”
乐声响起，一个旋转，两人步入舞池。
“您对今天的舞会还满意吗？”卢修斯小心的问。
“当然，这令我想起了第一次到马尔福庄园做客的时候，”说着，莲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还记得阿布拉克萨斯嘲笑我僵硬的舞步时的样子呢。”
“您现在跳的很好。”卢修斯尴尬的干笑着。
“后来总是和汤姆一起参加舞会，就练好了。”莲茉不经意似的说。
卢修斯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迈错了舞步。
“小心，卢修斯。”莲茉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样子，阿布拉克萨斯可没好好教导你呀。”
“对不起，”卢修斯干巴巴的说，又补充说“我的礼仪是家庭教师教的。”
“看样子他教的可不怎么成功，是不是？”莲茉轻盈的打着旋反问。
卢修斯只有努力让自己露出优雅的充满歉意的笑容。
真是见鬼的不怎么成功，卢修斯在心里暗咒。谁不知道马尔福家的家主仪态优雅？谁不称赞自己的舞跳得好？多少贵妇想与自己共舞而不可得？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突然提到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她怎么敢那么轻巧的提那个人的名字？就凭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据自己所知那位大人可不是那么有人情味的人。而且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卢修斯实在想不透这女人想干什么——那天他向莲茉展示那些那位大人寄存在自己这里的东西，既是隐晦的表明了自己在那位大人手下的地位，也不免有要窥视她的实力和立场的意思，更可以让自己家安全的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随时都可能出现的麻烦——就算那位大人回来，大概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惩罚他。
他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自己这样做既展现了自己出众的能力和地位，也表现出了对她强大实力和特殊身份的足够的尊重。可这女人却对此表现得不屑一顾，自己的目的仿佛完全被她看穿了一样，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那种语调有一瞬间让自己以为又回到了那位大人身前，下一瞬间一个钻心剜骨就会被甩过来，而她自然也有这个实力——可她没有，只是在言语上对自己告诫了一番。
不愧是黑魔王的未婚妻，卢修斯在心里暗暗叫道，连喜怒无常的个性都几乎一模一样。瞧她那时的态度，自己一度以为她不会收起那些东西了，可她却又用珍贵的空间容器把它们全都带走了。
矛盾的行为和让人看不清的立场，就像她之后做的那样——
不知与邓布利多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以敏感的身份却成为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得以近距离接触救世主；而却住到了前食死徒西弗勒斯家里——别说什么教母教子的蠢话，卢修斯对此嗤之以鼻，如果说她没有其他目的，打死他也不信；
若说她对黑魔王留下的势力毫无兴趣，可她在上个暑假有意无意的碰见了斯莱特林的许多现任家主，卢修斯清楚的知道其中有多少都是曾经的食死徒和他们的同情者。
可若说她对黑魔王留下来的势力感兴趣，之后她又再无其他动作，单纯的留在霍格沃茨做她的教授。
若说她是站在邓布利多一方的，她又用心□以小龙为首的斯莱特林下一代，仅仅半年不见，卢修斯就能从小龙的来信中看出小龙成长了许多，有时候的想法甚至都令自己惊叹。可却没听说她也给其他学院的孩子开小灶。
若说她是站在黑魔王一边的，却也没见她对救世主流露出什么想要复仇的念头……不过也说不定，卢修斯暗想，今年的霍格沃茨可不太平，谁知道那件事是不是她的手笔？那些箱子中据说正有这样一件宝物……
如果能知道她美丽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就好了，卢修斯懊恼的想，如果她真的想把邓布利多从霍格沃茨赶走，为什么不要求自己的协助呢？要知道这样明显可以做得更好，不管她自身的实力有多强，马尔福家的财势都可以做到许多她单枪匹马做不到的事。
而且自己根本就跟她脱不开关系，从目前来看完全不存在背叛一说——不说她和那位大人的特殊关系，单说自父亲的画像醒来后，就曾多次要求自己在必要时要完全配合她的行动——
都说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知父莫若子。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强大而狡猾，如果她的所为真的与马尔福家的利益背道而驰，父亲绝不会放任不管的，可是这个女人的所为……卢修斯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实在看不出她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啊……
说起自己父亲的画像，那就更奇怪了，他宁愿常常穿过别的画像，跑去霍格沃茨见她，也不愿多对自己的儿子说点什么，难道如今的自己在他们看来仍不够格承担起那份责任吗？郁闷的无可发泄的卢修斯不由得恶意猜测起黑魔王头上帽子的颜色来……
乐声已经停息，卢修斯却还没回过神来，莲茉不得不拽了他一下，卢修斯马上清醒过来，飞快露出马尔福式的微笑环视四周，还好，除了西弗勒斯硬邦邦的表情和西茜担忧的目光，还没人看出他的失神。他镇定自若的将莲茉送回舞池边。
莲茉不等他离开，凑近他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小马尔福先生，我听说你对霍格沃茨内正在发生的事很感兴趣？不管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邓布利多的位置可稳着呢。”
说完，她松开卢修斯的手，狡黠的笑了一下，“谢谢你的招待，卢修斯。不过多点耐心总是没坏处的，而且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不是一个贵族的优点，也许你该换一位家庭教师了。”
卢修斯马上意识到，她不知从哪知道了自己正想要联系其他校董，让邓布利多下台的事。可她凭什么要说邓布利多的位置稳着呢？难道这件事真的和他无关？但任何学校发生了这种事，校长都是难辞其咎的，如果能趁这机会换上一个亲斯莱特林的校长……卢修斯更加觉得自己不懂她在做什么了。
他不禁想拉住莲茉问个清楚，却见莲茉拉起面无表情的斯内普离开了舞会现场。
“很高兴你终于厌倦了无聊的舞会，但我本以为你会更有脑子些。”被莲茉拉回蜘蛛巷的斯内普，一落地就讽刺的说。
“哦，得了，亲爱的西弗勒斯，难得的圣诞夜，你就不能收起自己的毒液吗？偶尔也做个乖孩子，让家长高兴一下。”莲茉边说边打量着四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很抱歉，但是我可不想再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斯内普生硬的说，转身就要上，却被莲茉一把拽住了。
“嘿，西弗勒斯，别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无聊嘛。圣诞节可是西方团聚的节日哦，虽然已经在马尔福家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动作很快的，说说你想怎么过这个节日？”莲茉轻快的问。
“如果你的脑子没被杂草塞满，就应该听到我说了，不想再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斯内普重重的重复说。
“别逼我用魔咒哦，”努力忽略心中受伤的感觉，但语气中还是不自觉的带出了点不满，莲茉危险的眯起眼睛笑道，“这可是我们母子第一次一起过圣诞节，如果你不肯配合一点，虽然很难过，但我可不介意用点小手段。”
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很精彩，好像想要高声咒骂却又不敢，那夹杂着复杂的期待、疑惑、无措、不信的样子让莲茉的心不禁又软了下来。她柔声问：“你想过个什么样的圣诞节？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斯内普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干巴巴的说：“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过过圣诞节。”他从不认为，充斥着父亲永远醉醺醺的咒骂和母亲无助的哭泣的日子，算是圣诞节，还有被充作礼物的父亲的打骂……他从没过过圣诞节，像莉莉家一样的圣诞节……
莲茉看着他突然变得空洞的黑眼睛，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这个孩子……她想起汤姆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心里不由得更加难受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是吗，我以前也不怎么过圣诞节，不太清楚具体该怎么做。不过没关系，我们过我们自己的。”
说着她挥起魔杖，狭小而阴暗的客厅立刻变得宽敞明亮起来，高大的圣诞树立在了客厅中间，上面挂满了彩带，糖果，漂亮的彩灯和礼物，连原来破旧的家具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
莲茉把斯内普推到餐桌旁坐下，笑笑说：“虽然我这个教母不是神仙，但你也不是辛度瑞拉，不需要水晶鞋。相信我，你更需要一桌好菜，我保证今晚你绝不会过得不比马尔福家纸醉金迷的舞会差。”
话音未落，她已经钻进厨房去了。
斯内普坐在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的餐桌旁，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从未有人想和自己一起过圣诞节——在家的时候，自己是怪物的孩子；而在学校，自己从前是不受欢迎的油腻腻的鼻涕精或者现在的恶毒的大蝙蝠，至于在食死徒中——他们才对这个节日不屑一顾。
卢修斯倒是每年都邀请自己去他们家的圣诞晚宴，但是那些贵族们矜持的表情，拐弯抹角的试探和冰冷的心，也算是真正的圣诞节吗？
真正的圣诞节，斯内普的心不由得微微变暖，应该是像他儿时在莉莉家窗外偷看到的，明亮而温暖的灯光，高大的圣诞树，漂亮的礼物，欢笑的家人，还有一个在厨房里忙碌着做一桌圣诞大餐的母亲——就像现在一样。
斯内普的心不由得变得更温暖了些，真奇怪，以往他想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了悲伤，自责，悔恨以及莫名的愤怒。可今天他居然提不起精神来想起那些灰暗的感情。
其实从在莲茉的办公室里，麦格教授向邓布利多确认是不是密室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莲茉和邓布利多并不是只没告诉自己，事实上为了避免引起不安他们两人谁都没告诉，只不过现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教授多数都经历过50年前的密室事件，所以才会有所发觉，而自己不知道，不过是因为太年轻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被父母隐瞒，而固执的闹起了别扭——尽管他自己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也许那天被抛弃的错觉像毒蛇一样啃食着他的心，让他害怕某一天那真的变成现实——与其被那样抛弃，还不如从未得到的好，这样的事他经历的还不够吗？
可尽管他想逃开，莲茉却不肯放手，她固执的想补偿他，给他家人的温暖，两个月来，她像个真正的母亲似的包容着自己的坏脾气，容忍着自己的别扭，现在她又在为他做一顿真正的圣诞晚餐。
斯内普的眼眸深处划过一道亮光，也许，有个教母并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何况，根本也轮不到自己不接受，想起莲茉微眯着双眼威胁他的样子，斯内普的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苦笑，或者还有那么点幸福的味道。
“来了——这是今天最后一道菜了，”莲茉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盘子走到桌前，“虽然你们过节可能不吃这个，不过既然这相当于中国的新年，而我又是个中国人，那么我们怎么能不吃点饺子呢？”
“饺子？”斯内普目瞪口呆的看着莲茉把一大盘冒着热气的，应该是包着陷的，小巧的有着鼓鼓的肚子和漂亮花边的面食“啪”的一声放在自己面前。
“没错，”莲茉快乐的说，“今天就先做这么多，等到中国春节的时候你要再陪我吃哦。”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忪，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快活的表情，坐了下来。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难道是今天还没闹够，以后还得让我陪你过更无聊的节日？”斯内普的脸抽搐着说，可语调却轻快多了。
“当然，”莲茉理所当然的说：“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在一起过节不是很正常的吗？”
斯内普瞥瞥嘴角，不置可否。
“当然，”莲茉接着说，“只有我们两个过节未免冷清了点。霍格沃茨的孩子们多有活力啊，看到他们就不免想到我们也曾有那么年轻的时候。”
有吗？斯内普专心致志的对付着一个饺子，那群小巨怪，如果他们能少点活力也许还能多挽救几个坩埚。该死的，这东西到底怎么吃，他发现当用刀叉把饺子分开后反而没办法再把它们放到嘴里去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莲茉喊他，斯内普敷衍的点了点头，莲茉摇头笑着示意他直接把饺子叉进嘴里，然后接着说：
“你什么时候才有成家的打算呢，每次看到马尔福家的小包子，我都不由得羡慕阿布拉克萨斯。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也抱孙子呢？”
斯内普咀嚼的动作僵住了，刚刚还觉得味道不错的食物，现在却味同嚼蜡。他想起了莉莉——莉莉同他做朋友的时候，莉莉和他绝交的时候，莉莉结婚的时候，莉莉怀孕时幸福的样子……可是他害死她了，他曾经唯一的光，他怎么还有资格……获得幸福的资格——他早就已经失去了……
他的表情又黯淡了下来，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起来，“我吃饱了。”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说，不管莲茉是不是会在他身后发射一个石化咒，匆匆向上走去。
莲茉一脸震惊的留在桌旁，仔细回想着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决不会看错，那孩子之前明明已经开心起来了，是因为……是因为自己说希望他结婚？
他是不婚主义者？不对，那他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大呀。他又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不会，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刚刚的样子更像是……难道是情伤？
莲茉对着一桌仍然冒着热气，却已经显得冰冷的饭菜暗暗思量，那孩子，即使那个样子，也曾爱过某个人吗？是谁呢？又是为什么……成了如今这样子？
莲茉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看了看身边板着一张脸的斯内普，苦恼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还在赌气呢，不就是没及时告诉他关于密室的事吗？这也是因为怕他遇到危险啊，何况他又没经历过50年前的密室事件，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何必摆出一副被抛弃了又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呢？
莲茉早就发现，与其说斯内普是不知道怎么对待别人的关心，不如说他不敢接受别人的关心，就好像给他关心的人会随时收回似的。自尊心偏又高的离谱，又敏感又骄傲，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莲茉的心不禁微微犯疼，如果艾琳站在她面前，莲茉一定要问问她：艾琳你究竟是怎么对这孩子的？怎么他比你那个时候还要敏感，无措？
莲茉不由得揉揉突突跳动的额头，说起来，这两个月几乎没一件好事。又有两个学生和一个鬼魂被石化了，学校里到处人心惶惶的，幸运的是还没出现不可挽回的损失。可是可怜的救世主似乎被认为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到处被人指指点点的；
而救世主自己的运气也实在不怎么好，他的胳膊在一次魁地奇比赛上被发了疯的似的游走球打断了，他还偏要逞英雄，为了追金色飞贼，差点摔断脖子，让病情加重。自己当时不在现场没有看到，可波比却被他气得发疯，给他灌了一大堆本没必要喝的，味道吓死人的魔药，还逼着他在医疗室里躺了一整夜，却没想到这样会使一个孩子真的不得不躺到医疗翼里……
莲茉还发现救世主三人似乎在偷偷调查这件事，她本想阻止他们，毕竟这太危险了，但邓布利多却似乎另有打算，甚至还授意自己给了格兰杰小姐一张去借书的签名。难道他就不关心自己精心培养的救世主的性命吗？
莲茉不由得想起，当自己反驳西弗勒斯，说不是他让那只猫石化时，救世主那双好像小动物般的绿色杏眼，湿漉漉的带着感激望向自己的样子。梅林啊，莲茉不由低叹，为什么明明长得很“波特”的救世主会有那么一双秀气的眼睛？而且说到西弗勒斯……怎么才能让这孩子不再闹别扭呢？
…………
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卢修斯硬着头皮靠近笑得变幻莫测的莲茉，“尊敬的女士，可否赏光与我共舞一曲？”
莲茉回过神来，对他嫣然一笑，将手穿过他的臂弯道：“我很乐意。”
乐声响起，一个旋转，两人步入舞池。
“您对今天的舞会还满意吗？”卢修斯小心的问。
“当然，这令我想起了第一次到马尔福庄园做客的时候，”说着，莲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还记得阿布拉克萨斯嘲笑我僵硬的舞步时的样子呢。”
“您现在跳的很好。”卢修斯尴尬的干笑着。
“后来总是和汤姆一起参加舞会，就练好了。”莲茉不经意似的说。
卢修斯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迈错了舞步。
“小心，卢修斯。”莲茉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样子，阿布拉克萨斯可没好好教导你呀。”
“对不起，”卢修斯干巴巴的说，又补充说“我的礼仪是家庭教师教的。”
“看样子他教的可不怎么成功，是不是？”莲茉轻盈的打着旋反问。
卢修斯只有努力让自己露出优雅的充满歉意的笑容。
真是见鬼的不怎么成功，卢修斯在心里暗咒。谁不知道马尔福家的家主仪态优雅？谁不称赞自己的舞跳得好？多少贵妇想与自己共舞而不可得？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突然提到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她怎么敢那么轻巧的提那个人的名字？就凭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据自己所知那位大人可不是那么有人情味的人。而且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卢修斯实在想不透这女人想干什么——那天他向莲茉展示那些那位大人寄存在自己这里的东西，既是隐晦的表明了自己在那位大人手下的地位，也不免有要窥视她的实力和立场的意思，更可以让自己家安全的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随时都可能出现的麻烦——就算那位大人回来，大概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惩罚他。
他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自己这样做既展现了自己出众的能力和地位，也表现出了对她强大实力和特殊身份的足够的尊重。可这女人却对此表现得不屑一顾，自己的目的仿佛完全被她看穿了一样，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那种语调有一瞬间让自己以为又回到了那位大人身前，下一瞬间一个钻心剜骨就会被甩过来，而她自然也有这个实力——可她没有，只是在言语上对自己告诫了一番。
不愧是黑魔王的未婚妻，卢修斯在心里暗暗叫道，连喜怒无常的个性都几乎一模一样。瞧她那时的态度，自己一度以为她不会收起那些东西了，可她却又用珍贵的空间容器把它们全都带走了。
矛盾的行为和让人看不清的立场，就像她之后做的那样——
不知与邓布利多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以敏感的身份却成为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得以近距离接触救世主；而却住到了前食死徒西弗勒斯家里——别说什么教母教子的蠢话，卢修斯对此嗤之以鼻，如果说她没有其他目的，打死他也不信；
若说她对黑魔王留下的势力毫无兴趣，可她在上个暑假有意无意的碰见了斯莱特林的许多现任家主，卢修斯清楚的知道其中有多少都是曾经的食死徒和他们的同情者。
可若说她对黑魔王留下来的势力感兴趣，之后她又再无其他动作，单纯的留在霍格沃茨做她的教授。
若说她是站在邓布利多一方的，她又用心□以小龙为首的斯莱特林下一代，仅仅半年不见，卢修斯就能从小龙的来信中看出小龙成长了许多，有时候的想法甚至都令自己惊叹。可却没听说她也给其他学院的孩子开小灶。
若说她是站在黑魔王一边的，却也没见她对救世主流露出什么想要复仇的念头……不过也说不定，卢修斯暗想，今年的霍格沃茨可不太平，谁知道那件事是不是她的手笔？那些箱子中据说正有这样一件宝物……
如果能知道她美丽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就好了，卢修斯懊恼的想，如果她真的想把邓布利多从霍格沃茨赶走，为什么不要求自己的协助呢？要知道这样明显可以做得更好，不管她自身的实力有多强，马尔福家的财势都可以做到许多她单枪匹马做不到的事。
而且自己根本就跟她脱不开关系，从目前来看完全不存在背叛一说——不说她和那位大人的特殊关系，单说自父亲的画像醒来后，就曾多次要求自己在必要时要完全配合她的行动——
都说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知父莫若子。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强大而狡猾，如果她的所为真的与马尔福家的利益背道而驰，父亲绝不会放任不管的，可是这个女人的所为……卢修斯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实在看不出她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啊……
说起自己父亲的画像，那就更奇怪了，他宁愿常常穿过别的画像，跑去霍格沃茨见她，也不愿多对自己的儿子说点什么，难道如今的自己在他们看来仍不够格承担起那份责任吗？郁闷的无可发泄的卢修斯不由得恶意猜测起黑魔王头上帽子的颜色来……
乐声已经停息，卢修斯却还没回过神来，莲茉不得不拽了他一下，卢修斯马上清醒过来，飞快露出马尔福式的微笑环视四周，还好，除了西弗勒斯硬邦邦的表情和西茜担忧的目光，还没人看出他的失神。他镇定自若的将莲茉送回舞池边。
莲茉不等他离开，凑近他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小马尔福先生，我听说你对霍格沃茨内正在发生的事很感兴趣？不管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邓布利多的位置可稳着呢。”
说完，她松开卢修斯的手，狡黠的笑了一下，“谢谢你的招待，卢修斯。不过多点耐心总是没坏处的，而且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不是一个贵族的优点，也许你该换一位家庭教师了。”
卢修斯马上意识到，她不知从哪知道了自己正想要联系其他校董，让邓布利多下台的事。可她凭什么要说邓布利多的位置稳着呢？难道这件事真的和他无关？但任何学校发生了这种事，校长都是难辞其咎的，如果能趁这机会换上一个亲斯莱特林的校长……卢修斯更加觉得自己不懂她在做什么了。
他不禁想拉住莲茉问个清楚，却见莲茉拉起面无表情的斯内普离开了舞会现场。
“很高兴你终于厌倦了无聊的舞会，但我本以为你会更有脑子些。”被莲茉拉回蜘蛛巷的斯内普，一落地就讽刺的说。
“哦，得了，亲爱的西弗勒斯，难得的圣诞夜，你就不能收起自己的毒液吗？偶尔也做个乖孩子，让家长高兴一下。”莲茉边说边打量着四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很抱歉，但是我可不想再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斯内普生硬的说，转身就要上，却被莲茉一把拽住了。
“嘿，西弗勒斯，别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无聊嘛。圣诞节可是西方团聚的节日哦，虽然已经在马尔福家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动作很快的，说说你想怎么过这个节日？”莲茉轻快的问。
“如果你的脑子没被杂草塞满，就应该听到我说了，不想再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斯内普重重的重复说。
“别逼我用魔咒哦，”努力忽略心中受伤的感觉，但语气中还是不自觉的带出了点不满，莲茉危险的眯起眼睛笑道，“这可是我们母子第一次一起过圣诞节，如果你不肯配合一点，虽然很难过，但我可不介意用点小手段。”
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很精彩，好像想要高声咒骂却又不敢，那夹杂着复杂的期待、疑惑、无措、不信的样子让莲茉的心不禁又软了下来。她柔声问：“你想过个什么样的圣诞节？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斯内普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干巴巴的说：“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过过圣诞节。”他从不认为，充斥着父亲永远醉醺醺的咒骂和母亲无助的哭泣的日子，算是圣诞节，还有被充作礼物的父亲的打骂……他从没过过圣诞节，像莉莉家一样的圣诞节……
莲茉看着他突然变得空洞的黑眼睛，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这个孩子……她想起汤姆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心里不由得更加难受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是吗，我以前也不怎么过圣诞节，不太清楚具体该怎么做。不过没关系，我们过我们自己的。”
说着她挥起魔杖，狭小而阴暗的客厅立刻变得宽敞明亮起来，高大的圣诞树立在了客厅中间，上面挂满了彩带，糖果，漂亮的彩灯和礼物，连原来破旧的家具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
莲茉把斯内普推到餐桌旁坐下，笑笑说：“虽然我这个教母不是神仙，但你也不是辛度瑞拉，不需要水晶鞋。相信我，你更需要一桌好菜，我保证今晚你绝不会过得不比马尔福家纸醉金迷的舞会差。”
话音未落，她已经钻进厨房去了。
斯内普坐在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的餐桌旁，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从未有人想和自己一起过圣诞节——在家的时候，自己是怪物的孩子；而在学校，自己从前是不受欢迎的油腻腻的鼻涕精或者现在的恶毒的大蝙蝠，至于在食死徒中——他们才对这个节日不屑一顾。
卢修斯倒是每年都邀请自己去他们家的圣诞晚宴，但是那些贵族们矜持的表情，拐弯抹角的试探和冰冷的心，也算是真正的圣诞节吗？
真正的圣诞节，斯内普的心不由得微微变暖，应该是像他儿时在莉莉家窗外偷看到的，明亮而温暖的灯光，高大的圣诞树，漂亮的礼物，欢笑的家人，还有一个在厨房里忙碌着做一桌圣诞大餐的母亲——就像现在一样。
斯内普的心不由得变得更温暖了些，真奇怪，以往他想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了悲伤，自责，悔恨以及莫名的愤怒。可今天他居然提不起精神来想起那些灰暗的感情。
其实从在莲茉的办公室里，麦格教授向邓布利多确认是不是密室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莲茉和邓布利多并不是只没告诉自己，事实上为了避免引起不安他们两人谁都没告诉，只不过现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教授多数都经历过50年前的密室事件，所以才会有所发觉，而自己不知道，不过是因为太年轻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被父母隐瞒，而固执的闹起了别扭——尽管他自己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也许那天被抛弃的错觉像毒蛇一样啃食着他的心，让他害怕某一天那真的变成现实——与其被那样抛弃，还不如从未得到的好，这样的事他经历的还不够吗？
可尽管他想逃开，莲茉却不肯放手，她固执的想补偿他，给他家人的温暖，两个月来，她像个真正的母亲似的包容着自己的坏脾气，容忍着自己的别扭，现在她又在为他做一顿真正的圣诞晚餐。
斯内普的眼眸深处划过一道亮光，也许，有个教母并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何况，根本也轮不到自己不接受，想起莲茉微眯着双眼威胁他的样子，斯内普的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苦笑，或者还有那么点幸福的味道。
“来了——这是今天最后一道菜了，”莲茉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盘子走到桌前，“虽然你们过节可能不吃这个，不过既然这相当于中国的新年，而我又是个中国人，那么我们怎么能不吃点饺子呢？”
“饺子？”斯内普目瞪口呆的看着莲茉把一大盘冒着热气的，应该是包着陷的，小巧的有着鼓鼓的肚子和漂亮花边的面食“啪”的一声放在自己面前。
“没错，”莲茉快乐的说，“今天就先做这么多，等到中国春节的时候你要再陪我吃哦。”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忪，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快活的表情，坐了下来。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难道是今天还没闹够，以后还得让我陪你过更无聊的节日？”斯内普的脸抽搐着说，可语调却轻快多了。
“当然，”莲茉理所当然的说：“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在一起过节不是很正常的吗？”
斯内普瞥瞥嘴角，不置可否。
“当然，”莲茉接着说，“只有我们两个过节未免冷清了点。霍格沃茨的孩子们多有活力啊，看到他们就不免想到我们也曾有那么年轻的时候。”
有吗？斯内普专心致志的对付着一个饺子，那群小巨怪，如果他们能少点活力也许还能多挽救几个坩埚。该死的，这东西到底怎么吃，他发现当用刀叉把饺子分开后反而没办法再把它们放到嘴里去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莲茉喊他，斯内普敷衍的点了点头，莲茉摇头笑着示意他直接把饺子叉进嘴里，然后接着说：
“你什么时候才有成家的打算呢，每次看到马尔福家的小包子，我都不由得羡慕阿布拉克萨斯。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也抱孙子呢？”
斯内普咀嚼的动作僵住了，刚刚还觉得味道不错的食物，现在却味同嚼蜡。他想起了莉莉——莉莉同他做朋友的时候，莉莉和他绝交的时候，莉莉结婚的时候，莉莉怀孕时幸福的样子……可是他害死她了，他曾经唯一的光，他怎么还有资格……获得幸福的资格——他早就已经失去了……
他的表情又黯淡了下来，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起来，“我吃饱了。”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说，不管莲茉是不是会在他身后发射一个石化咒，匆匆向上走去。
莲茉一脸震惊的留在桌旁，仔细回想着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决不会看错，那孩子之前明明已经开心起来了，是因为……是因为自己说希望他结婚？
他是不婚主义者？不对，那他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大呀。他又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不会，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刚刚的样子更像是……难道是情伤？
莲茉对着一桌仍然冒着热气，却已经显得冰冷的饭菜暗暗思量，那孩子，即使那个样子，也曾爱过某个人吗？是谁呢？又是为什么……成了如今这样子？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HP]蛇之后裔》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HP]蛇之后裔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