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两全

    “啊，还有其他人在——真糟糕，海格，”福吉用一种清脆快速的语调说，“非常糟糕，但我不得不来。听说在霍格沃茨的麻瓜种身上发生了三起攻击事件，这太过分了，魔法部必须采取行动。”

    “我没有，”海格恳求地望着邓布利多，“你知道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先生……”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邓布利多对福吉皱着眉头。

    “可是你瞧，阿不思，”福吉很不自然地说，“海格的前科记录对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而且我们已经和校董事会取得了联系，他们批准了。”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不过康奈利，我还是要告诉你，把海格带走根本无济于事。”邓布利多说，他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哈利从未见过的怒火。

    “你从我的角度看一看，”福吉说，手里玩弄着他的礼帽，“我压力很大呀，虽然是在霍格沃茨校内发生的这种事。不过阿不思，你是不可能完全瞒住的不是吗？你瞧，我身为魔法部长，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而且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海格，他还会回来的。”他又圆滑的补充了一句。

    “把我带走？”海格说，他浑身瑟瑟发抖，哈利从没看过海格这样，他一向是个非常勇敢——甚至勇敢地过分的人，“带到哪儿？”

    “时间很短，”福吉说，不去看海格的眼睛，“不是惩罚，只是一种预防措施。如果抓住了另外一个人，就会把你放出来，并致以充分的歉意.……”

    “不是阿兹卡班？”海格声音嘶哑低沉地问。

    福吉没说话，但他的表情无疑是默认了这件事。

    “我可以说几句话吗，福吉部长？”莲茉开口说。

    “当然——”福吉字斟句酌的说，“许小姐是吗？”他看着莲茉的表情很复杂，“但我不得不事先说明，鉴于您特殊的身份……您的话恐怕对事件的调查不会有什么帮助……”

    怒色从莲茉脸上闪过，赫敏忙开口道：“但我们正在调查——也许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我们也在调查——”福吉硬邦邦的开口，“我希望你们能更信任魔法部，而且这位小姐，我想作为一个学生，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而不是玩什么侦探游戏！”

    “我们才不是在玩游戏——”哈利喊道。

    “波特先生？”福吉看到了哈利额头上的伤疤，语气不禁软化了下来，“魔法部的调查是必须的，我相信您能理解，是。”

    “可是……”哈利还想说什么，但是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走过去把门打开，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大踏步地走进海格的小屋，他全身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旅行披风，睑上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心满意足的微笑。牙牙开始狂吠起来。

    “您来了？”福吉向他点头问好，邓布利多看到了不由得心下一沉。

    “你来这儿干什么”海格愤怒地咆哮，“出去，离开我的房子!”

    “亲爱的朋友，请你相信我，我也并不高兴进入你的这间——哦——你管这也叫房子？”卢修斯马尔福环顾这间小小的陋室，讥笑道。

    “我只是听说部长和校长到这来了，所以来看看。”他傲慢的说。

    “你找我到底有何贵干，卢修斯？”邓布利多说。他话说得很礼貌，但他那双蓝眼睛里却燃烧着怒火和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我听说部长到这里来抓打开密室的犯人了？”卢修斯懒洋洋的说，“但校董会觉得，既然他有胆子在霍格沃茨里做这种事，恐怕不那么容易被带走——所以，我带来了我们十二个人的签名——授权部长可以带走任何有嫌疑的人——直到事情查清。”

    他讥笑着看着邓布利多，“校长大人是不会反对的——哦，我差点忘了，既然校董们都同意了，校长也无权反对，是不是？”

    邓布利多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感谢您和其他校董的信任和支持。”福吉满意的点头道：“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他笑眯眯的对卢修斯保证。同时卢修斯也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海格猛地站了起来，毛蓬蓬、黑乎乎的大脑袋擦着了天花板。

    “你们对多少人进行了威胁、敲诈，才迫使他们同意的，嗯，马尔福？”

    “天哪，天哪，你知道，你的这个坏脾气总有一天会给你惹麻烦的，海格，”卢修斯拉长了语调说，“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可不要对阿兹卡班的看守这样大喊大叫。他们是不会喜欢的。”

    “你冷静一点儿，海格。”邓布利多严厉地说。他盯着卢修斯，“如果董事会真的这样决定——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海格是无辜的——即使他真的被带走，学校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卢修斯眯起眼睛，“那可太糟了~但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他意有所指的说：“那我们也许就得换个校长了——最伟大的白巫师是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的，对吗？”

    “当然，”邓布利多炯炯有神的蓝眼睛始终盯着卢修斯冷冰冰的灰眼睛，“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它终将像清晨的露水一样在阳光下消失无踪——你们会发现，在霍格沃茨，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的。哪怕，董事会真的希望我离开……”

    “不行！”海格低吼着，“我跟你们走——接受调查——”他说着穿上他的鼹鼠皮大衣，边谨慎的小声嘀咕：“如果有人想找什么东西，他们只需跟着蜘蛛，就会找到正确的方向！没别的什么。”

    邓布利多似乎想要阻止他被带走，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莲茉愤怒的紧紧攥着魔杖，看着海格向门口走去。就在海格跟着福吉快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能帮我喂牙牙吗？哈利？许？”他看着莲茉和哈利三人，不大的黑眼睛里，有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勇气，仿佛在安慰他们说：“别担心，我没事。”

    “你放心——”莲茉觉得眼眶发热，她想说，我们会照顾好你的那些动物们，我们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尽快把你救出来……可最后，她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海格却咧开大嘴冲她笑，仿佛听到了她的心里话似的，扭过头，大步和福吉走了。

    莲茉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在其他人面前对卢修斯大喊大叫。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再次回到禁林边上，卢修斯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正在那等她。

    “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莲茉的眼中闪着金光，用魔杖指着卢修斯冷冷的问。

    “他是五十年前的嫌疑人，不是吗？”卢修斯漫不经心的说，好像根本就没看到莲茉的举动，“魔法部觉得他很可疑——想要解决霍格沃茨的问题，从他入手不是很好吗？”

    “可鲁伯是无辜的。”莲茉说。

    卢修斯的灰蓝色的眼睛冷冰冰的看向莲茉，“没有谁是无辜的——魔法部需要一个凶手，而他曾经有前科——我们需要争取魔法部的支持，既然不能借此机会罢免邓布利多的话，那么我们就需要利用这件事得到更多其他的利益。”

    “可我们没必要把鲁伯扯进来。”莲茉坚持道。

    “他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而我们是邓布利多的对头。”卢修斯毫无感情的说，“就是这样，他已经在这里面了，没有谁是无辜的，没有什么是无关的。”

    “但也没必要……”

    “如果我们的利益需要，它就是必要的，斯莱特林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您应该明白。”卢修斯说，“父亲说你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心软，我以前还不相信——但请您记住，如果您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无论是什么人的，就别涉入战争。”

    莲茉沉默了，良久，她无力的垂下手臂，“也许你是对的……所以，我才不适合……他们说的对，我只擅长大体的计划，可既没有决断的能力，也不适合执行……”

    “但是，”她抬起头来，坚定的说：“我会让这件事水落石出的，鲁伯不是凶手，他会回来的。”

    “那也没什么，”卢修斯傲慢的笑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实现了绝大部分——邓布利多的威信受到了打击；他和魔法部间的嫌隙已经种下；魔法部已经开始着手插手霍格沃茨的事，邓布利多将会自顾不暇——即使现在一切就已经水落石出，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了。那个半巨人回不回来又能有什么影响？”

    “好，”莲茉过了一会才出声，“那就按你说的办。”

    卢修斯满意的笑了一下，向莲茉行了个礼，消失在禁林的夜色里。

    莲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像变成了一尊石像。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阴沉的，丝滑的声音响起：“难道最新一起石化事件的受害者是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吗？在禁林边上？”斯内普长长的黑袍在他身后划出漂亮的弧线，翻滚着涌向莲茉这边。

    莲茉木然的回过头，“是你啊，西弗勒斯。”

    “难道你真的希望是那个愚蠢的密室里的怪物？”斯内普讽刺的反问，“你在这发什么呆？”

    “没什么，”莲茉晃了晃脑袋，上前挽起斯内普说：“我们回去，外面真冷啊。”

    斯内普狐疑的看着她，“你今天叫了救世主到这边来，就是为了发呆的？”

    “你可真关注那孩子，”莲茉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她打趣说：“我还以为你恨他呢。”

    “那个狂妄自大的小鬼，”斯内普恶狠狠的说，“你的脑子被巨怪踩过了吗？谁会关注他！”

    “那难道是关心我？”莲茉笑嘻嘻的扯着斯内普往城堡走去，“说起来，西弗勒斯，你最近都很乖啊，无论是我让你陪我散步、吃饭，还是其他的什么，你出现的频率都变高了——难道你终于想开了，愿意对你可怜的教母好一点了？”

    斯内普僵住了，似乎窘迫的快要爆发了，他低吼着：“难道我有反抗的权利吗？！”

    “火气不要那么大嘛，年轻人……”莲茉故意用苍老的语气调侃道。

    “闭嘴！”

    “……你这个不孝子……”

    “我说了，闭嘴！”

    “害羞了？真可爱……”

    “莲茉许，麻烦你闭嘴！”

    …………

    走进城堡前，莲茉回过头，对着远处已经看不见了的海格的小屋，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鲁伯。”

    对不起，我找不到其他方法，对不起，我无法做到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