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苦酒
目录：[HP]蛇之后裔| 作者：羽落星辰| 类别：都市言情
58、苦酒
哈利毁掉挂坠盒几天之后的早上，莲茉又出现在霍格沃茨大厅的餐桌上，她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袍，一头黑发也只用了一条素白的绸带束起，脸色青白，总是泛着粉色光泽的嘴唇此刻也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她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直闪着烁烁光华，便是说她现在是个死人也不会有人质疑。
但是她眼中闪耀的光芒却如此炽烈，尤其是当她看向哈利时，目光中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让不明所以的学生们都为之咋舌。
一直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从莲茉出现的一刻开始，就再没抬过头。但他却一直能感受到，莲茉投在自己身上的不加掩饰的恨意。
被人憎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哈利一边强迫自己吞下一口南瓜馅饼，一边想着。
一旁的赫敏早就被莲茉的眼神吓住了，听见哈利说话，她小小声的问哈利：“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许教授用那样的眼神看你？”
哈利没有回答赫敏的话，只是继续低着头，推开面前的盘子，低声说：“我吃饱了。”然后就低着头离开了餐桌。好像只要不抬头，那道仇恨的目光就不存在了一样。
赫敏忙拽了一把正痴痴盯着芙蓉的罗恩，可不知是不是芙蓉太迷人了，罗恩根本就没有反应。赫敏跺了跺脚，自己追着哈利走出了大厅。
“你到底是怎么了？”赫敏一边追着大步向前走的哈利，一边问，“总是神神秘秘的，这两天更是魂不守舍。”她一把拽住一直往前走的哈利，转到他的面前，严肃的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利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问：“如果我把你期末考试的卷子弄脏了，你会怎么样？”
“什么？”赫敏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把你期末考试的卷子弄得一团糟，让你期末没有成绩，你会怎么样？”哈利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你敢！”赫敏尖叫道，随即她反应过来，这只是个假设，于是她狐疑的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赫敏是个聪明勇敢的小女巫，可如果她有最怕的东西，那无疑是她的考试成绩不好。哈利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可比性呢？赫敏再重视自己的成绩，那也不过是一次考试罢了。
于是他胡乱的说：“也许是因为它妨碍了我的魁地奇比赛，谁知道呢？”
赫敏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哈利，仿佛他已经疯了，她用一种奇特的语调说：“哈利，你不能这样……再过几天你就要开始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赛了。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要不要叫罗恩，呃~弗雷德和乔治陪你打打魁地奇？你这样的状态参赛可不行。”
可是哈利没接她的话，反而问她：“赫敏，上学期，罗恩以为克鲁克山吃了彼得，就是斑斑的时候，他一直在生你的气。那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赫敏的脸涨红了，“什么感觉？”她大声重复道，“我有什么感觉？尤其是在我明知道克鲁克山是冤枉的时候……”
“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哈利接着问。
赫敏打量着哈利，慢吞吞的说：“那是毋庸置疑的，被人讨厌，敌视的滋味永远都不那么好受。”受伤的神色从赫敏脸上一闪而过，哈利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她想起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学期，那时候她几乎被所有人讨厌，甚至包括自己和罗恩，人们叫她万事通小姐，不管她在课堂上为格兰芬多加多少分，他们都不在乎……
哈利知道自己应该闭嘴，但他还是忍不住接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时候他们对你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赫敏硬邦邦的说，“也许慢慢就不在乎了。既然他们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不想再提这件事，说实在的，你确定不用放松一下吗？”
“不，”哈利轻声说，又觉得有点烦躁，“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很好，那祝你愉快。”赫敏干巴巴的说，然后转身走了，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快要跑了起来，她那样子倒好像后面有只炸尾螺在追她似的。
哈利皱了皱眉，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最近一直觉得很不好受。哈利明明没有将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可大家却似乎都这么认为，他们都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似乎在说，看哪，那个就是喜欢出风头的救世主。就连罗恩也因为这个而跟自己疏远了。这种情形只在第一学期，他和罗恩每人被扣了50分的时候出现过。
可那个时候，罗恩还在他身边，而且也只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对他们没那么友善。哈利从没想过被人用不友好的眼光看待原来是这么不舒服的一件事，他也从没想过，被人憎恨是这么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但最近，尤其是在哈利自己毁掉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后，被莲茉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同时又被几乎所有的学生，甚至包括来自布莱斯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不友善的对待——他们都觉得他是用了什么诡计才成为了勇士。哈利才发现，原来仇视与不友善真的是相对的，就像他刚刚问赫敏的那样，如果人们一直这样下去，她会怎么样？
哈利清楚的记得赫敏当时快要崩溃的样子——虽然被迫成为勇士还没多长时间，哈利却觉得自己现在也快崩溃了。这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啊。有时候，当人们用不友善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哈利甚至想用同样厌恶的目光看回去。
是不是就像赫敏说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就再也不会在乎他们了，既然他们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从前哈利是那么心安理得的去仇视，憎恨斯莱特林的学生，尤其是马尔福，尽管他是自己来到巫师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同龄男孩。可他是斯莱特林啊，从前的哈利总是心安理得的这么想，何况马尔福还总是给他们找麻烦。
可最近，莲茉的话总是在他脑海里盘旋。
“可德拉科呢？你和他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还都只是学生罢了……”
“正是因为你们总用这样的眼光看斯莱特林，他们才会变成食死徒……”
“如果你们依然是这样的态度，战争依然会不可避免的爆发……”
哈利知道自己这样想也许不对，但他总是不可遏制的想，是不是，人们先用不友善的眼光看斯莱特林的？是不是如果当初有人能对他们友善一点，就像当初的他和罗恩对待赫敏一样，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是不是，自己真的想错了？
可是伏地魔毕竟杀了自己的父母啊，哈利又想，他杀了自己的父母，他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他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纳威的话不期然的响在哈利的耳边：
“……如果我的父母能好起来……这恨也就微不足道了……”
“……我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像我一样，生活在自卑，痛苦和仇恨当中……”
是不是，如果自己坚持，一切就都会结束？哈利茫然的想，还是，如果大家都这样坚持下去，仇恨也就会这样延续下去？难道，还真的能杀死所有的斯莱特林吗？难道，杀死所有的斯莱特林，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哈利只觉得自己越想越糊涂，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心还没有坚硬起来，无法像那些身经百战的人一样，对敌人冷酷甚至残忍。可哈利的经历却又比一个三十岁的人还要丰富，他已经开始对世界有了自己的认识，再不是刚开学时，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这学期，哈利已经亲手毁掉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就像亲手杀了他一次。明明这样做是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明明这是他一直想做的，可不知为什么哈利却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
哈利想着，原来报仇的滋味是这样的，并不是向小说中写的那么甘甜如蜜，而是如此的味同嚼蜡。他亲手毁了伏地魔的一部分灵魂，可却如此空虚，如此茫然。甚至莲茉仇视的眼神和那个魂器临死前凄厉的嚎叫，竟让他隐隐有些难过。
哈利终于还是回到了寝室，把自己扔在被子蜷成一团。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这仇恨延续下去，竟只是酿成了一杯苦酒。
在哈利走后，莲茉也推开自己面前的盘子，走出了大厅。她清楚的感觉到斯内普就跟在自己身后，可莲茉清楚，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去找哈利罢了。原来，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已经太迟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教子都无法挽回，遑论其他？莲茉苦涩的想着，是不是，这一切终究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跑了过来，然后一个女孩子得声音在叫她，莲茉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拉文克劳的秋-张追了上来。
“许教授……呃~斯内普教授……”秋-张的声音小了下去，显然她没想到可怕的魔药教授也在一旁。
莲茉没有像从前一样，责怪的看斯内普一眼，然后让他先走，莲茉只是温和的问秋-张说：“有什么事吗？”一边拉过女孩的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整个过程中她看都没看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站在原地，唇角慢慢的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慢慢的走进了黑暗里。
“教授，斯内普教授他……”秋问莲茉道。
“没关系的，他有权利选择自己走的路。”莲茉的声音依然温和，甚至有些云淡风轻，可不知为什么，秋就是觉得自己听到了惆怅的味道。
“你是来找我的。”莲茉对着秋扯出一个笑容，对着一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墙嘟哝了一句什么，随后，莲茉拉着女孩走进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啊，是的。”女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我上个暑假回了一次中国。”
“是吗？”莲茉有点伤感的问，不知从哪变出了一组茶具，给女孩倒了一杯清茶，“那里还好吗？”
“很好，”秋回答，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冒着热气的茶杯。“原来爷爷说的是真的，您的魔法真是太神奇了。呃~我是说，你认识我爷爷，宇-张，是吗？”
“小宇吗？”莲茉轻轻的笑了，用中文对秋说，“当然，我的小弟弟。”
秋尴尬的笑了，继续用英语说：“我的中文不太好，我很小就到英国来了……”
莲茉了然的笑了，示意秋随意。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爷爷听说您回来了，很高兴。但是他知道这五十年来，英国的巫师界风起云涌，担心您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求张家这一任的族长给您批了一卦。”
莲茉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无论过了多久，有些人总是不会变的，有些感情付出了，总是会有回报。
秋挠了挠头，说：“那个卦象什么的太复杂了，我也记不清出，爷爷就让我把批语带给你：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后两句是用中文说的。
秋得中文的确不太好，转折生硬，语调也很不自然。但这并不妨碍莲茉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的震动。她默默的咀嚼着这两句话，难道自己依然不该放弃希望？
秋看见莲茉一直沉默着，以为是什么不好的话，就又对莲茉说：“爷爷还让我帮他带一句话。他说，如果在英国呆的不如意，就回中国去，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道士，总是人离乡贱。中国张家永远都是您的朋友。”
“谢谢，”莲茉绽起一个明亮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波光熠熠，“我总会回去看看的。但我还是想再试试，因为我想多带一个人回去啊。”
哈利毁掉挂坠盒几天之后的早上，莲茉又出现在霍格沃茨大厅的餐桌上，她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袍，一头黑发也只用了一条素白的绸带束起，脸色青白，总是泛着粉色光泽的嘴唇此刻也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她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直闪着烁烁光华，便是说她现在是个死人也不会有人质疑。
但是她眼中闪耀的光芒却如此炽烈，尤其是当她看向哈利时，目光中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让不明所以的学生们都为之咋舌。
一直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从莲茉出现的一刻开始，就再没抬过头。但他却一直能感受到，莲茉投在自己身上的不加掩饰的恨意。
被人憎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哈利一边强迫自己吞下一口南瓜馅饼，一边想着。
一旁的赫敏早就被莲茉的眼神吓住了，听见哈利说话，她小小声的问哈利：“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许教授用那样的眼神看你？”
哈利没有回答赫敏的话，只是继续低着头，推开面前的盘子，低声说：“我吃饱了。”然后就低着头离开了餐桌。好像只要不抬头，那道仇恨的目光就不存在了一样。
赫敏忙拽了一把正痴痴盯着芙蓉的罗恩，可不知是不是芙蓉太迷人了，罗恩根本就没有反应。赫敏跺了跺脚，自己追着哈利走出了大厅。
“你到底是怎么了？”赫敏一边追着大步向前走的哈利，一边问，“总是神神秘秘的，这两天更是魂不守舍。”她一把拽住一直往前走的哈利，转到他的面前，严肃的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利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问：“如果我把你期末考试的卷子弄脏了，你会怎么样？”
“什么？”赫敏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把你期末考试的卷子弄得一团糟，让你期末没有成绩，你会怎么样？”哈利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你敢！”赫敏尖叫道，随即她反应过来，这只是个假设，于是她狐疑的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赫敏是个聪明勇敢的小女巫，可如果她有最怕的东西，那无疑是她的考试成绩不好。哈利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可比性呢？赫敏再重视自己的成绩，那也不过是一次考试罢了。
于是他胡乱的说：“也许是因为它妨碍了我的魁地奇比赛，谁知道呢？”
赫敏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哈利，仿佛他已经疯了，她用一种奇特的语调说：“哈利，你不能这样……再过几天你就要开始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赛了。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要不要叫罗恩，呃~弗雷德和乔治陪你打打魁地奇？你这样的状态参赛可不行。”
可是哈利没接她的话，反而问她：“赫敏，上学期，罗恩以为克鲁克山吃了彼得，就是斑斑的时候，他一直在生你的气。那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赫敏的脸涨红了，“什么感觉？”她大声重复道，“我有什么感觉？尤其是在我明知道克鲁克山是冤枉的时候……”
“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哈利接着问。
赫敏打量着哈利，慢吞吞的说：“那是毋庸置疑的，被人讨厌，敌视的滋味永远都不那么好受。”受伤的神色从赫敏脸上一闪而过，哈利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她想起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学期，那时候她几乎被所有人讨厌，甚至包括自己和罗恩，人们叫她万事通小姐，不管她在课堂上为格兰芬多加多少分，他们都不在乎……
哈利知道自己应该闭嘴，但他还是忍不住接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时候他们对你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赫敏硬邦邦的说，“也许慢慢就不在乎了。既然他们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不想再提这件事，说实在的，你确定不用放松一下吗？”
“不，”哈利轻声说，又觉得有点烦躁，“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很好，那祝你愉快。”赫敏干巴巴的说，然后转身走了，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快要跑了起来，她那样子倒好像后面有只炸尾螺在追她似的。
哈利皱了皱眉，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最近一直觉得很不好受。哈利明明没有将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可大家却似乎都这么认为，他们都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似乎在说，看哪，那个就是喜欢出风头的救世主。就连罗恩也因为这个而跟自己疏远了。这种情形只在第一学期，他和罗恩每人被扣了50分的时候出现过。
可那个时候，罗恩还在他身边，而且也只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对他们没那么友善。哈利从没想过被人用不友好的眼光看待原来是这么不舒服的一件事，他也从没想过，被人憎恨是这么让人难过的一件事。
但最近，尤其是在哈利自己毁掉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后，被莲茉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同时又被几乎所有的学生，甚至包括来自布莱斯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不友善的对待——他们都觉得他是用了什么诡计才成为了勇士。哈利才发现，原来仇视与不友善真的是相对的，就像他刚刚问赫敏的那样，如果人们一直这样下去，她会怎么样？
哈利清楚的记得赫敏当时快要崩溃的样子——虽然被迫成为勇士还没多长时间，哈利却觉得自己现在也快崩溃了。这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啊。有时候，当人们用不友善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哈利甚至想用同样厌恶的目光看回去。
是不是就像赫敏说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就再也不会在乎他们了，既然他们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从前哈利是那么心安理得的去仇视，憎恨斯莱特林的学生，尤其是马尔福，尽管他是自己来到巫师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同龄男孩。可他是斯莱特林啊，从前的哈利总是心安理得的这么想，何况马尔福还总是给他们找麻烦。
可最近，莲茉的话总是在他脑海里盘旋。
“可德拉科呢？你和他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还都只是学生罢了……”
“正是因为你们总用这样的眼光看斯莱特林，他们才会变成食死徒……”
“如果你们依然是这样的态度，战争依然会不可避免的爆发……”
哈利知道自己这样想也许不对，但他总是不可遏制的想，是不是，人们先用不友善的眼光看斯莱特林的？是不是如果当初有人能对他们友善一点，就像当初的他和罗恩对待赫敏一样，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是不是，自己真的想错了？
可是伏地魔毕竟杀了自己的父母啊，哈利又想，他杀了自己的父母，他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他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纳威的话不期然的响在哈利的耳边：
“……如果我的父母能好起来……这恨也就微不足道了……”
“……我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像我一样，生活在自卑，痛苦和仇恨当中……”
是不是，如果自己坚持，一切就都会结束？哈利茫然的想，还是，如果大家都这样坚持下去，仇恨也就会这样延续下去？难道，还真的能杀死所有的斯莱特林吗？难道，杀死所有的斯莱特林，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哈利只觉得自己越想越糊涂，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心还没有坚硬起来，无法像那些身经百战的人一样，对敌人冷酷甚至残忍。可哈利的经历却又比一个三十岁的人还要丰富，他已经开始对世界有了自己的认识，再不是刚开学时，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这学期，哈利已经亲手毁掉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就像亲手杀了他一次。明明这样做是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明明这是他一直想做的，可不知为什么哈利却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
哈利想着，原来报仇的滋味是这样的，并不是向小说中写的那么甘甜如蜜，而是如此的味同嚼蜡。他亲手毁了伏地魔的一部分灵魂，可却如此空虚，如此茫然。甚至莲茉仇视的眼神和那个魂器临死前凄厉的嚎叫，竟让他隐隐有些难过。
哈利终于还是回到了寝室，把自己扔在被子蜷成一团。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这仇恨延续下去，竟只是酿成了一杯苦酒。
在哈利走后，莲茉也推开自己面前的盘子，走出了大厅。她清楚的感觉到斯内普就跟在自己身后，可莲茉清楚，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去找哈利罢了。原来，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已经太迟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教子都无法挽回，遑论其他？莲茉苦涩的想着，是不是，这一切终究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跑了过来，然后一个女孩子得声音在叫她，莲茉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拉文克劳的秋-张追了上来。
“许教授……呃~斯内普教授……”秋-张的声音小了下去，显然她没想到可怕的魔药教授也在一旁。
莲茉没有像从前一样，责怪的看斯内普一眼，然后让他先走，莲茉只是温和的问秋-张说：“有什么事吗？”一边拉过女孩的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整个过程中她看都没看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站在原地，唇角慢慢的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慢慢的走进了黑暗里。
“教授，斯内普教授他……”秋问莲茉道。
“没关系的，他有权利选择自己走的路。”莲茉的声音依然温和，甚至有些云淡风轻，可不知为什么，秋就是觉得自己听到了惆怅的味道。
“你是来找我的。”莲茉对着秋扯出一个笑容，对着一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墙嘟哝了一句什么，随后，莲茉拉着女孩走进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啊，是的。”女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我上个暑假回了一次中国。”
“是吗？”莲茉有点伤感的问，不知从哪变出了一组茶具，给女孩倒了一杯清茶，“那里还好吗？”
“很好，”秋回答，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冒着热气的茶杯。“原来爷爷说的是真的，您的魔法真是太神奇了。呃~我是说，你认识我爷爷，宇-张，是吗？”
“小宇吗？”莲茉轻轻的笑了，用中文对秋说，“当然，我的小弟弟。”
秋尴尬的笑了，继续用英语说：“我的中文不太好，我很小就到英国来了……”
莲茉了然的笑了，示意秋随意。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爷爷听说您回来了，很高兴。但是他知道这五十年来，英国的巫师界风起云涌，担心您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求张家这一任的族长给您批了一卦。”
莲茉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无论过了多久，有些人总是不会变的，有些感情付出了，总是会有回报。
秋挠了挠头，说：“那个卦象什么的太复杂了，我也记不清出，爷爷就让我把批语带给你：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后两句是用中文说的。
秋得中文的确不太好，转折生硬，语调也很不自然。但这并不妨碍莲茉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的震动。她默默的咀嚼着这两句话，难道自己依然不该放弃希望？
秋看见莲茉一直沉默着，以为是什么不好的话，就又对莲茉说：“爷爷还让我帮他带一句话。他说，如果在英国呆的不如意，就回中国去，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道士，总是人离乡贱。中国张家永远都是您的朋友。”
“谢谢，”莲茉绽起一个明亮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波光熠熠，“我总会回去看看的。但我还是想再试试，因为我想多带一个人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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