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二、前世的赌约

    一一二、前世的赌约

    漫长的一夜……或许更加漫长？

    漫长到让人窒息。

    梦中，哈利经历了一生——几乎就是一生，一个救世主的一生，然后……在一个阿瓦达下，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是朋友的背叛以及师长的死亡，甚至……还有感情的毫无依托，尽管最后他的身边还有赫敏，还有曾经给他做间谍的德拉科，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救世主——当黑魔王死去之后，当食死徒都被逮捕之后，大局已定，救世主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除非他能做一面老老实实的旗帜！

    于是……魂器的事情又被提及，最终，获得荣誉的是在战争中哥哥被杀妹妹被抛弃的罗恩•韦斯莱——他恨救世主，因为他爱他一如他的手足，但是……在战争中失去的，为了救世主而失去的，是无法想象的重要。所以，在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戈德里克山谷，墓碑前，他举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击中了救世主。

    “不——”

    “疤头——”

    带着死亡圣器的救世主倒在了他父母的墓碑前，而对着他的，是斯内普的墓碑。

    没人知道，凑齐了死亡圣器之后会得到什么，也没人知道，死亡圣器最终有多大的力量，更没人知道，死亡圣器所带来的是对还是错。

    当看见自己的灵魂漂浮出自己的身体，哈利听到刚刚赶到的赫敏跟罗恩的争吵以及她倒在德拉科怀里痛苦的嘶嚎……这样的世界，这样的自己，又是否该存在呢？也许……没有他的话……一切都会变好？

    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只要你稍微的帮个忙，一个小忙。

    你是谁？

    死神。

    好。

    梅林说，他的子民如果灵魂不灭，那么这个人就能够成为传承者。

    死神说，他的朋友拿着死亡圣器祈祷死亡的时候，他的灵魂就会变得干净而能够打破时空的限制。

    经历过三个死咒，哈利的灵魂已经不能用不灭来形容了，他的灵魂几乎赶得上凤凰，一遍一遍的濒临消失而又一次次的逃脱升天——活下来，或者死去。

    “想一想，你只需要去另一个世界经历一些不同的事情，然后你会获得再来一次的机会，有什么不好呢？”这是死神与梅林的赌约，赌的是一个波特的灵魂。

    “好，我答应。”点头，同意，然后被封住了记忆与魔力，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灵魂，他成了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然后，他摆脱了正义与勇敢，摆脱了永远不能打破的束缚，再次回来，他又成了十一岁的大难不死的女贞路四号的小怪物男孩——哈利•波特。

    真是可笑！

    贺战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他演戏，死神跟梅林看戏——贺战的人生其实很悲哀，或者说她是个爷们一样的女人但也是原本像圣母一样的女人，她为别人着想，她无时无刻不在帮人，可最后总得不到感谢，然后在不断的被伤害中，她学会了保护自己，也学会了天大地大自己最大，更学会了帮人都不如养狗——现在他想起来，仍旧不明白梅林与死神之间赌的到底是什么，也许他们只是想要看他的笑话？

    哈利的脑海中不断的把曾经的一切跟现在的事情重合然后替换，最终他感谢梅林——不管是把他玩成了球还是当他是笑话，最终他们两个神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挽回一切的机会，即使……会要了他的命或者是用灵魂来换取，他也仍旧感谢。

    睁开眼，哈利看见的是斯内普担心的脸，他的眼睛里红彤彤的透着血丝，看起来糟糕透了。

    “我睡了多久？”伸出手，摸上他魔药教授的脸颊，原本已经丰润白皙起来的面颊又变得蜡黄而凹陷，看起来糟透了，真的糟透了，“西弗，你守着我多久了？”

    斯内普没回答，在哈利睁开眼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的小巨怪还活着，睁开眼跟他说话，对他微笑，能摸到他……这些都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想落泪……俯身在男孩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他需要这个男孩，非常的需要。

    “西弗……我想告诉你一切，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哈利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我现在很好，所以，你该告诉我你到底多久没睡了？”

    “没多久。”斯内普把他挡住了额头的发丝往旁边抚了抚，“我去叫波比，你得检查一下。”

    “我很好……”哈利刚要反驳，就被他的吻堵住了嘴——只是短暂的碰触，却让他安心而快乐，好吧，他该听他的，不是吗？

    庞弗雷夫人冷着一张脸走进来给哈利上了几个检查咒语，然后发现他一切安好之后就揪住斯内普把他按在哈利旁边的那张床上：“你需要休息！你已经四天没睡觉了，西弗勒斯，别哈利好了你再倒了！”

    “我很好，波比。”斯内普臭着一张脸，眼睛还不断的瞟向哈利。

    “很好？哈！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该看看你自己——连胡子都不肯刮一下而只是用了一个脱毛咒的家伙，你看看你哪里好了？”庞弗雷夫人掐着腰做茶壶状，“哈利真该嘲笑你——浑身是缺点的斯莱特林男孩，你从来就没有好好照顾过自己——哦，哈利亲爱的，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我这个学弟一定会变成地窖怪人。”

    “波比！”斯内普当然说不过庞弗雷夫人，鉴于她的毒蛇连邓布利多都要甘拜下风——哦，梅林的医疗翼！如果跟一个治疗师去纠结对错，而且她正好是你单位的医疗师的时候，那么你绝对是处于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了。

    “好吧，哈利小宝贝儿，西弗勒斯就交给你了，这些是吃的，还有一些魔药，让他喝下去！”庞弗雷夫人摸了摸哈利的头发，“你也是，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看着庞弗雷夫人离开的背影，哈利笑了笑，挥动魔杖给两个人所在的角落里放了一堆隐藏跟驱逐的咒语，然后抬起亮闪闪的眼睛看向他亲爱的魔药教授：“西弗，躺一会儿吃点东西？喝点粥？”

    “哼。”显然教授大人对于刚刚被威胁这件事表示了非常大的不满。

    “西弗……”哈利眨眨他的绿眼睛，伸手把自己躺着的病床变大一倍，“我很冷，亲爱的……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好吗？”

    考虑了一秒钟，斯内普脱掉外套，穿着他那满是褶皱的衬衫掀开哈利的被子躺了进去——他们面前放了一张小桌子，而庞弗雷夫人留下的魔药跟食物都在上面，看起来……很不错。他拿了一碗粥，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正合适。

    四天没有进食的哈利闻到了粥的香味——雪白的大米配上美味的肉松，还有细碎的蔬菜，看起来漂亮极了——相当的……富有吸引力……斯内普笑着拿了勺子盛了一点粥喂给他，这让回忆起噩梦一般的上辈子的哈利心里舒服极了，他张开口含下粥，发出满足的叹息：“好吃……西弗，你也饿了吧？”男孩拿过男人手里的勺子也喂他吃了一口粥，“我想你该吃点面包，希望不会那么甜……”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一桌子的食物——也就是两碗粥跟六个小面包，不过这对于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的两个人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了，所以真的很感谢庞弗雷夫人提供的健胃魔药——尽管味道不怎么样。

    收拾好了东西，哈利安心的躺在斯内普怀里享受宁静而祥和的时光。上辈子的哈利从没想过自己能跟斯内普相爱——曾经他们憎恨彼此，然后……单纯的靠着发泄跟愤怒来支撑着脆弱的平衡点，最后……真相揭开……然后等着他的是他的尸体，冰冷而苍白。

    真庆幸，他拥有第二次机会。

    真庆幸，他忘了那些事情仅凭着电影跟室友的叙述走到现在。

    真庆幸，他……能得到他的爱。

    窝在斯内普怀里，哈利开始缓缓讲述他的那些梦——或者说，他前世的前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我在姨妈家过着好像家养小精灵一样的生活直到十一岁，然后海格出现了，把我带离了那个冰冷的地方，霍格沃茨成了我的家……九月一日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你，西弗，你当时可真严肃，用恶毒而又怀念的目光看着我……那让我害怕……”他紧紧抓着斯内普的手，在讲述这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我进了格兰芬多，然后跟赫敏还有罗恩•韦斯莱成了朋友……”

    一年级的贤者之石跟巨怪，二年级的蛇怪与日记本，三年级的狼人跟大狗教父，四年级的三强争霸赛与伏地魔的复活，五年级的记忆球……与魔法部，六年级的混血王子与邓布利多……以及被迫退学的七年级……

    冷静而又安静的听他讲述着这些，斯内普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这些并没有发生，可是……却又那么的真实，一直到他听说死神与男孩的交易以及梅林的赌约的时候，愤怒与心痛让他死死抓住了男孩的肩膀：“哈利•波特，你的脑子被巨怪占领了吗——竟然——竟然敢！？”

    “西弗……”哈利讨好的笑了笑。

    “而且……‘油腻腻的老蝙蝠’，嗯？”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斯内普并不愿意去纠结，斯莱特林永远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但是，他可不会轻易饶过这个胆敢有这么多事情瞒着他的绿眼睛小巨怪——即使他是救世主，“还有，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之前的行为？”

    “我……什……什么行为？”男孩咽了咽口水，“西弗……我……好吧，那是上辈子的我，冲动鲁莽不懂事的格兰芬多——而且你本来就是个有你你的老蝙蝠老混蛋——你毫无理由的对我喷洒毒液，让本来就自卑……满是担心的我越来越恐惧，你知道，小男孩对于自己害怕的东西总会用愤怒与厌恶来表现——尽管这不是他真正的想法……而且……”他脸红了红，“那个时候，大家就因为我是所谓的‘救世主’而亲近我，只有你一个人不掩饰对我的厌恶跟鄙视……让我觉得，我得做点什么……”越说声音越低，头也深深地埋在男人胸前，哈利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曼德拉草的尖叫占领了大脑才会把曾经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哦，梅林的小熊内裤！他其实是隐藏的体质爆发吗？

    “哦？”斯内普揉了揉男孩毛茸茸的头顶——如果是在三年前得知这些，他也许会恼羞成怒的完全不去管这个男孩，可是……现在，他放不下了，完全放不下了……为此，男孩需要为他的欺瞒付出代价——即使他是因为摄魂怪而刚刚想起来这些。

    “西弗……我……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哈利抬起头看着那一双让他曾经痛苦而又心疼的黑眸，“之前我也是完全不清楚这些……只是……只是……西弗，你会不要我了吗……”

    翠绿色的眼里蕴上了水汽，带着希冀与痛苦的光晕让斯内普的思维有些混乱，脑子有些不清楚……眼前的男孩漂亮而又脆弱，在他看来却美得不可思议……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脸颊上却沾惹了一丝红晕——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害怕，谁知道呢——唇色有略微发白，可水色润泽出来的柔嫩却好像一只猫在他心里抓着……一下，一下。

    “西弗……如果……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骗你……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哈利伤心的垂下眼帘，这并不难想到，不是吗？斯内普教授一向讨厌他，而……即使是现在……他也还是一个波特，这不能说他就是特别的波特……毕竟……他知道了那么多……之前他的一切是不是就会被前世的自己抹杀掉？哦，不！他不能——他怎么能？！他几乎用灵魂赌上的幸福，怎么能就这么放弃？！梅林的菊花！他不要！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活了三辈子的救世主男孩猛地翻身把他的魔药教授压在身下——脸对着脸，眼对着眼，“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警告你，不许不要我，不许离开我——我是傻了才会以为找你上床只是为了发泄——该死的发泄！如果仅仅是发泄我根本就硬不起来！”

    真的只是想痛，他就该去找德拉科对着扔几个“神锋无影”。

    很好。斯内普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在心里还是给拉文克劳加上了两百分——这小巨怪的智商又回到了他的大脑。

    “那么，波特先生，我亲爱的伴侣，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把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跟你摆在一起？”黑色的半长的发丝此刻也确实油腻腻的，挡住了他的额头，“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在乎那些并没有发生的事情甚于你？”发丝滑落，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是什么让你觉得以你那巨怪一样的智商会骗到我？”

    “西……西……西弗？！”眼睛一亮，哈利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亮闪闪的粉红色，“你……你是说……你……”

    “把那些记忆抽出来吧，我可以体会一下你曾经的感受。”斯内普伸手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孩的脸颊禁锢住，“男孩，我得提醒你，现在的状况……很危险。”

    “再危险的我也做过了。”男孩不满的嘟囔，然后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吻，“西弗，我很高兴。”

    “那么，我很荣幸能让愉悦到我的救世主男孩。”落下哈利的头，斯内普给了他一个深吻——不掺杂任何负面情绪，只是亲吻，从外到内，舌尖慢慢滑过嘴唇，然后深入到口腔，从牙齿到牙床，再开始舌与舌的纠缠——他庆幸自己能不必再被他的罪所束缚，不必孤独赴死，不必与他的爱情再次擦肩而过……啧啧的水声被两个人的亲吻搅得分外淫****，听着这样的声音，哈利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脸红心跳了还是连心跳都没了——这个吻过于激烈了，激烈到他彻底瘫软在男人身上根本连一点儿刚刚的气势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满意的看着男孩软乎乎的趴在自己身上，斯内普露出了愉悦的笑，笑意直达眼底。

    “感谢梅林，即使他是在耍我……”哈利舔了舔嘴角，将因为亲吻而挂在唇边的银丝舔掉，“你是我的了……亲爱的。”

    “一直都是。”他抱着男孩，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正如他所说的，如果是要发泄，他说什么也不会找自己的学生……还是男学生，还是……还是莉莉跟波特的儿子去发泄……好吧，那是男孩前世记忆中的自己，但是凭他对自己的了解……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只能说……那个自己也是被巨怪占领了大脑——如果没有猜错，在指导男孩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他看见了男孩的记忆引发了那个自己的共鸣，而自己的性格又是那么的恶劣，以至于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会对男孩动心……因此……错过了一辈子。

    不过……斯内普恶劣的想，他是不会告诉男孩的，就算男孩亲自问他也不行！

    除非他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