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巫斗法‧外宾到来（四）

    大厅里总是诚实反映堡外气候的天花板，在天公作美的无云配合下，如今是一片镶满如钻灿妙的星罗墨蓝天幕；小巧的魔法萤火虫取代了往常漂浮白烛的照明工作，在空中灵巧飞舞同时营造出梦幻的清新自然气息。

    厅堂中央区分为四个学院的学生餐桌，桌巾不再是以往的纯白而变成各自学院象征色同时也绣上了象征动物，同时餐桌长度也因为各自多了十来个位置而增加了不少，不过仍然与最前方的教师桌隔出了一大片的空地－－合唱团的团员，正带着与他们相互配合的魔法宠物，在绕着大厅四壁而坐的乐团合作陪奏下，愉快而享受的吟唱古老乐曲。

    像是算好了一般，大厅的橡木大门入口在eville这走在最末一位学生踏进后，就自动的缓缓关上；合唱团的歌声也在同时于Flitwick教授的指挥下，收了最后一道音符静静微笑伫立，只剩下魔法宠物们和乐队的轻奏仍继续在空气中流淌倾泄。

    Maxime夫人和Karkaroff先生在以Dumbledore教授为首的一干教授们邀领下，走向大厅最前方高位的教师席。ogwarts的学生们则随著各自学院Prefect的吩咐，依照年级次序从餐桌的末席开始逐一入座；而Beauxbatons和Durmstrang的学生则是在我们入席了差不多后，才和自己同学完成小声讨论了的各自两两散开－－然后在Ron无比怨念的无声呻吟里，Viktor Krum和他的朋友去了Slytherin的餐桌、甚至在Malfoy的身边坐下。

    『喔…哪里不好去偏偏去Slytherin……』Ron一脸暗恨，特别在Malfoy有意无意看了我们这边一眼、便微微倾身和身旁的Krum低声细语起来后，他差点没咬碎一口牙，『可恶！Malfoy哪个马屁精－－他肯定是故意的！』

    『Ron，理智点。』ermione语气明显有丝好笑的不耐，『那些是客人，换做是有Beauxbatons或Durmstrang的学生坐到你身边，你起码也得打招呼说些客套的话不是吗？』

    『可问题是没有那些人坐到我身边。』Ron随口回得理直气壮，两眼视线仍忍不住继续往Malfoy和Krum的方向飘，『而且那小子刚刚还先看向我们这里，分明就是故意！』

    ermione明显给Ron气得乐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发作，我身后突然冒出了遮半光源的影子，让她不得不把斗嘴的话暂时压下。

    『不好意思。』软棉的法国腔调，轻雅脆声却难掩一丝高傲的娇气，我回头看去，一高一矮的两位Beauxbatons学生正在向我询问身边的空位，『这里有人坐吗？』

    『没。』这些Beauxbatons的学生也够怪的了，都已经进大厅还不拿下斗篷？虽然ogwarts的地理位置很偏北，入秋以后气温下降速度很快，可也没冷到连城堡里都不够暖吧？我轻轻摇头，朝两位Beauxbatons女孩摆了个请坐的手势，注意力就转到不远的台前去了。

    不只是我，在场所有的嗡嗡细语都安静下来。只因大厅里的乐队开始转变演奏的风格与音量，同时合唱团的成员于领辞同学的引导下，也再次启口歌吟。

    Giunt'è la Primavera e festosetti（春临大地）

    La Salutan gl' Augei con lieto canto（众鸟欢唱）

    i fonti allo Spirar de' Zeffiretti（和风吹拂）

    Con dolce mormorio Scorrono intanto（溪流低语）

    Vengon' coprendo l' aer di nero amanto（天空很快被黑幕遮蔽）

    Lampi, e tuoni ad annuntiarla eletti（雷鸣和闪电宣示暴风雨的前奏）

    Indi tacendo questi, gl' Augelletti（风雨过境鸟鸣花语再度）

    ornan' di nuovo al lor canoro incanto（奏起和谐乐章）

    小提琴悠扬如鸟语般轻盈，管弦乐则齐奏出河水潺潺，大自然一片欣欣向荣之姿藉由魔法乐音的特殊性，如梦似幻得更加写实……

    －－实在不知道该感慨魔法的妙用先、还是该佩服音乐无国界？Antonio Vivaldi的《he Four Seasons》居然流传到魔法界来不说，甚至能够给Flitwick教授带领的合唱团吟诗唱诵、乐团演奏加上魔法幻境改编配合至斯，不论是巧思的艺术性还是实力的表展，用来作为欢迎三巫斗法大赛的迎宾表演，确实是够恢弘大气的手笔，既不落俗套、又足够高调华丽得显出赛事主办方的稳重。

    所以说，平时少显山露水、总是表现低调平静的Ravenclaw，不愧是千年前苏格兰公妃一系师承而下的学院，连它的附属社团也如同学院象征的鹏鹰一样，不鸣则己一鸣惊人…我微笑的一边欣赏品味这耳熟能详的改编古典乐曲，心里越来越期待这段演奏结束后，其它两所学校的表现了。

    春之鸟语惊雷，夏之酷热懒洋，秋之丰收喜庆，冬之寒愉养息，合唱团以十四行诗的吟诵与管弦乐团联手表演《he Four Seasons》，屏弃专业眼光绝对会挑剔的清涩，其实光看整大厅里已经有泰半流露着迷与欢喜之色的听众，就知道已经获得很大的成功；所以在表演完毕后不只掌声热烈还有高呼『安可』的哄闹出现，实在一点都不意外。

    『真是太棒了！』ermione也在用力鼓掌的队伍里，她兴奋的两眼放光，『没想到排演的时候还零零散散，现在完全合作起来居然那么流畅又好听——不过Ginny也太不够意思了！她和Luna是领辞的人之一，居然都没告诉我们——』

    要不是耳力好，ermione的声音在哄乱的欢呼声中实在有些辨别困难。尤其是在高喊Ginny以及Luna名字的两位隐妹控双胞胎、把动物火星烟花也拋出来欢呼后，我不得不升为提高点音量回答，『有什么关系？现在知道也一样呀。』

    可惜就算是再好的表演也有必须暂停的时候，所以除了挥手感谢同学们之外，台前的学生们仍开始陆续退场。Flitwick教授在垫得超高的指挥台上拼命弯腰道谢，红脸激动得连我都担心他会不会又闹出从台上直接滚下来的笑话（这位妖精教授平时上课就没少迭进垫脚用书推里）；不过直到合唱团员都带着他们的魔法宠物整齐有续退场的回到各自餐桌，终于舍得下台的他虽然脚步乐得一颠一颠虚浮（也许真的有用上飘浮符咒？我有些怀疑的对Flitwick教授脚下那双隐隐透着丝异样气息靴子多撇了眼），可总算没在有客人的大庭广众下，把刚刚树立的才艺形象、以及备要攸关学校的面子给立马丢失。

    掌声未息，但是坐在我身边那两位Beauxbatons女孩却站了起来；而且不只她们两位，其它的Beauxbatons学生也像是收到指示般一同起身，从身上轻解的斗篷直接滑落在位置上。

    如此张明的举止自是立刻吸引了人们视线。而当解下斗篷后，统一穿著以脆草绿意为基色调的小礼服长袍、姿色各有千秋的三十位Beauxbatons学生，更是让大部分男性眼睛一亮－－无论先前这所大概远在法国的女巫学校全是美女的传闻是真是假，至少现在代表Beauxbatons前来比赛的这些女孩，单是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优雅气质已经在大家面前落入深刻的印象。

    我能理解美人总是容易受到注目，但那绝对不是让我发了好一会儿愣的主要原因。

    及腰的批肩银柔长发，优雅动人的身段，白皙如玉的温润肤色，以及深刻精致到隐人迷醉的五官，美得惊心动魄，更美得砰然心动。如此仅须一眼就能够吸引住目光驻足红颜佳人，我只在Quidditch世界杯上见过一次，那些保加利亚球队的吉祥象征Veela，每个都有这种勾魂引魄的美丽气质－－而刚刚询问后选择坐在我身边的两位Beauxbatons女孩，很不巧的就具备了如此的绝代姿色与媚惑气质。

    即使没有转头，我也能听到隔不远的Ron抽了口气后几乎屏息的轻叹－－不，不只是Ron，从脱去斗篷后，本来被Beauxbatons学生举动引走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我们餐桌、我旁边这两位最为动人的少女身上，而且无一不在见到这两位明显有血缘关系的少女后，流露惊艳、甚至是迷醉呆傻的神色－－看来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两位其中之一大概就是最有可能成为Beauxbatons代表斗士的Fleur Delacour，以及…她的妹妹？不过她妹妹会有这幺大年纪了吗？印象里Delacour的妹妹，这时候应该不到十岁才对…难道蝴蝶效应有那幺夸张？

    不小心又为了不正常的「变动」纠结了下，我摇了摇头，直接把这问题丢到脑后－－无论是蝴蝶效应还是创世神偷搞的把戏都不重要了。反正我现在还坐在这、连原本应该继续逃亡的Sirius都成了我的教授焊我坐在同一个大厅当中，「未来」早就注定被改变，那幺为已经发生的「过去」困扰根本纯粹是浪费时间－－我该努力掌握关心的，是「现在」才对。

    在我小小呆了下的短短时间，两位有Veela血统的Delacour已然开口轻声吟唱，和其它同是Beauxbatons的同学们莲步轻移向舞台空地。

    空幽悠婉的嗓音宛如黄莺出谷，灵转清脆恍若出离尘世，以Delacour姊妹为首、Beauxbatons的女孩们没有歌词的纯美声合唱，完全是穿梭游离的真实天籁展现；加上搭配蕾丝洋伞的轻盈灵巧自然碎步圆舞，优雅典丽又不失青春洋溢、浪漫梦幻却也活泼天真，Beauxbatons所展现的歌舞，无不将少女们既热情又含蓄的腼腆清涩风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当Beauxbatons的少女们以轻转洋伞放出七彩蜂雀作为歌舞结束、带着粉扑扑的微熏脸颊在掌声中回到各自选择的餐桌，Durmstrang的同学也一样在掌声未息之时豁然起身。

    与Beauxbatons保持刚开始的神秘性、用美丽的外貌与歌声带来惊艳与迷醉不同，Durmstrang学生从进了城堡大厅入席后便脱下厚实的毛裘大衣，露出他们血红色的立领军装。严谨而挺拔的服饰，即使搭配着斜肩长披风，在这几乎所有人都身着长袍的欢迎会场里仍相当醒目－－而Durmstrang学生离席出场时整齐画一、刻意放沉步子的稳重步伐声，更是将他们英姿勃发的气势，重重敲进人们心里。

    可这还不过是刚出场而已－－当Durmstrang的少年们从披风下取出长枪组合，装配上锋利无比又燃着火焰的魔法军刀、开始带着表演性质的打斗，完全让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魔法结合麻瓜兵器体技演武过招的学生们，无不感到热血沸腾。

    『好！』

    『酷毙了！！』

    『帅啊！！』

    类似的惊叹和哄然叫好此起彼落，每当Durmstrang学生的走阵交手有惊险之虞、兵刃交锵走火，都会引来对其身手矫捷的惊叹；只是在所有人都被Durmstrang威武飒飒的英姿吸引，我却是看得眉角越难以控制的轻挑。

    好歹也在巫师世界生活了三年多，我多少也知道各国巫师的民风不同，对麻瓜事物的看法也有些差异。好比我所生长的英国，因为是传说Merlin的守护国度、巫师魔法的发源地，因此不只纯血巫师贵族较多，相对下格外重视魔法本质技巧与力量同时也保守得多，自然较不看中麻瓜事物的方便与潜力；可是俄罗斯的话…这个国家的巫师几乎是血统派为主流，而且比之普遍较重视纯粹魔法运用的英国巫师，俄罗斯巫师更为追求力量的实用性。不过会把麻瓜武器、以及行军步阵结合魔法使用，单就武力军事方面的思维和培育，从Durmstrang学生身上倒是看得出俄罗斯巫师界愣是比英国开明许多；起码那些俄罗斯人已经意识到麻瓜的科技武力值早就不亚于巫师，要不那个血统论唱得比英国巫师贵族还要响亮的国度，也不会允许Durmstrang这属于未来栋梁摇蓝的巫师学校教导如此带有浓厚麻瓜风格的技艺。

    就不晓得以魔法部做代表的官员眼光，会不会察觉这点并回报部里呢？我不着痕迹瞥了眼台上在学生入厅前、已经先行入坐教师来宾席的Ludovic Bagman和Barty Crouch，重新把视线调回Durmstrang的表演。

    虽然和大家一样看得目不转睛，但是比起大部分学生不时激动叫好的反应，我不咸不淡的表现还是比较突兀－－幸好我不是唯一个只维持表面礼貌热络的。至少Ron他们以及Weasley双胞胎这几个熟知我底细、甚至没少被我拉筋松骨过的，对于Durmstrang这种看似惊险实则表演性质仍稍微偏高的演示，其实已经不太入得了他们在武技这方面早早被我养刁的眼界。

    【如果让你上去和他们打，你多久可以放倒他们？】

    一张折得小小的羊皮纸条从没人注意的餐桌角度滑到我手边。在小心不被发现的摊开后，看到上面眼熟的笔迹以及让我哭笑不得的问题，我没好气地朝正在对我暗暗挤眉弄眼的双胞胎投去一个鄙视眼神。

    【你们两个自己上又会花多久时间？　P.S.如果要开赌局请说一声，我完全不介意两位送钱给我。】

    纸条从原路线滑了回去没多久，我毫不意外接收到双胞胎给的国际通用手势；不过我憋着的笑意在小声给看到我和双胞胎私底下小动作的ermione简单解释了下后，很快就灭在小兔公主暗地掐了我腰间一把的警告里。

    唉…女生喔……

    悄悄揉着给ermione捏疼的腰里软肉，对于自己前世残留的女性自觉貌似越来越遥远的状况，我虽然有些小感慨却完全不遗憾；然后在我继续分心的想着晚餐何时可以开始考虑要不要冒着被隔壁小兔公主察觉的风险偷吃几块牛奶糖先解解馋时，Durmstrang的表演终于走进尾声。

    丝毫不弱前两校表演后所给予的掌声，可以说截至目前为止暗中较劲与炫耀风头的结果是分庭抗礼势均力敌；看着Durmstrang学生回到各自餐桌后，教师来拼席主位的Dumbledore教授起身，我瞥了眼餐桌上因为还没上菜而晶亮如新的金边银盘，只希望校长的致词不会花费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