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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嫌我穷?你早说啊!| 作者:邀日月| 类别:玄幻奇幻

    剧组拉大夜第二天,制片人成祥就飞回北京,临走前他和艺术顾问宁友川以及监制张钰单独开了一个三人会议,旁的人并不知他们商讨些什么。

    路长歌隐隐猜到,应该和饰演花飞花的董秀有些关系。

    路长歌因为前一晚的表演有些亢奋,回到宾馆后竟然一夜未眠,一直到第二天九点大家上工他还十分清醒。所以他只好一整天留在宾馆补眠,午饭时也没能跟随送饭车去片场。

    路长歌手机的闹铃设置在下午三点半,不过未等闹铃响起,路长歌就先被电话叫醒了。

    电话是耗子打来的,听他的语气十分着急。路长歌紧忙从床上跳起来,问他是什么事情。

    这边耗子听见电话里路长歌的声音由迷蒙转至清明,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有段戏,景也搭好了,设备也到位了,走戏走了几次,演员的情绪却调动不起来。刘导让我问问,能不能改戏。”

    路长歌眉头一簇,编剧的通病是听不得“改戏”两个词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稳了稳情绪,沉声问道,“是哪一段?”

    那边耗子支吾了两声,奈何确实隐瞒不得,便只好如实相告,“花飞花……和她那个恩客。董秀说演员太老,花飞花不可能对一个老头子有真感情,她……她……”

    “她怎么样?”

    “她说她亲不下去。”

    路长歌定了定心神,继续问道,“现场怎么说。刘盈的意思是改戏,那张钰呢?”

    那边耗子为难地哼哼了一下,路长歌觉得他明白耗子的意思了。

    张钰一直是站在风云影视的角度,董秀又是风云的演员,那么董秀的意思就算是错的,张钰也要坚持。董秀说要改戏,张钰肯定会想办法和导演疏通。成祥不在现场,刘盈就要顾忌风云影视的代言人张钰的意见。

    那边耗子仿佛听出路长歌的不满,忙为刘盈等人开脱,“路哥,其实这事儿刘导是真没办法了。董秀她说……她说对着那样一张脸她就是亲不下去,谁能亲的下去谁就去演。”

    这话就明显是针对路长歌了。毕竟是路长歌写的剧本,路长歌设计的情节,而且前一晚路长歌还串过花飞花的角儿。董秀闹这么一出,显然是鱼死网破了。

    路长歌眉头皱得更紧,说了声“知道了,先拍下一段”,不再听耗子那边追问的话语,便挂断了电话。

    路长歌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随即轻轻一笑,那神情很轻蔑。

    他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按了关机,然后一头倒回被窝,用一张棉被包住自己。

    宁友川敲了几次门,都不见里面的人有反应,他索性像上一次那样去前台要了门卡。

    宾馆毕竟只是三星级,管理不是那么严格。再加上宾馆的前台知道九层是一个剧组包下了,经常有人过来要门卡,而宁友川又是出入九层的熟面孔,所以也就没在意那么多。

    宁友川拿门卡开了路长歌的房门,瞬间被室内的温度冻结了。

    路长歌习惯把空调开的很低,然后盖棉被睡觉。

    房间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房间昏昏暗暗,像是夜晚一样。

    宁友川觉得这房间就好似一处墓穴,冰冷又幽暗。而在他的记忆里,这并不像是路长歌的喜好。

    路长歌感觉有人进了房间,从被窝里探出脑袋,高度近视让他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那个身影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你怎么进来的!”

    路长歌噌的一下坐起来,上身裸着有点冷,他又把棉被裹在身上。

    宁友川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只黑框眼镜,他拿起来递给路长歌。

    “导演和监制打电话找不到你,便只好打电话给我。”

    路长歌接过自己的眼镜戴上,强压下自己的愤怒来,“我是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宁友川笑了一下,亮了亮自己手里的门卡。

    “你!”路长歌一阵气结,所有的形容词都堵在心头,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字最合适,随即脱口而出,“无耻!”

    宁友川又笑了一下,绕过那张床,把窗帘掀开,又打开一扇窗。窗外灿烂的阳光和四十度的空气直灌进室内,顿时满室的光亮和温暖。

    宁友川走到床头柜,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室温渐渐回暖。

    他坐在床上,看着还睡眼迷蒙的路长歌。

    “你还有什么怕我看的吗?”他似笑非笑看着紧紧裹着被子的路长歌。

    路长歌咬紧嘴唇,索性松开包围住自己的被子,裸着一个上身去卫浴间洗头脸。

    宁友川看着那个光洁的后背离自己越走越远,又看着透明的卫浴间里,那个人一头扎进水盆里洗漱,他突然觉得这副景象很熟悉似的。

    那实在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让人试过一次,就再也不能忘怀。

    他贪婪地看着那个背影,纯白色的绸缎裤子,宽松的看不出被包裹住的身体曲线。但是他偏又清楚地知道那副身体的每一处奥妙。看不见,却想个不停。

    宁友川盯着路长歌肖想了十分钟后,路长歌回来了。

    他顺手拿起一挂上一件格子衬衫穿起来。宁友川依旧沉默地看着他。

    “我真是不明白,”路长歌先开口,“董秀有什么好。”

    他一个个系上纽扣,然后扯过椅子坐在宁友川对面。

    宁友川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他不去接路长歌的话茬,以他对路长歌的了解,估计下面一堆话等着他呢。

    果然……

    “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了,还有脸去前台拿门卡进别人房间。我记得你以前挺绅士的一人啊,至少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怎么现在连装个文明人儿都不会了呢?”

    路长歌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一急起来就说家乡口音,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宁友川忍着笑,依旧面无表情。

    “就说你这个每况愈下的品味吧。你怎么能看上董秀呢?你看看她办的这个事儿!这就不叫个事儿!”

    宁友川挺想点根烟的,他知道下边的话题还得围绕董秀展开。偏偏这还真不是他喜欢的话题。

    “人,贵在自知。”路长歌抑扬顿挫,说的痛心疾首,“她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当年她把电话打到咱家里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见过没脑子的,可我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你跟她是领证儿了还是摆席面儿了,她怎么就那么确定你跟她最后一定能成呢,一心八火的把你家里的人揪出来?”

    宁友川刚才还是不想接话,现在是彻底没话了。两年前那件事儿他到现在还没闹清楚呢。只知道董秀往家里给路长歌打电话了,然后路长歌怒了,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未归。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一通电话下来,董秀连路长歌是谁都没弄清楚,路长歌却把董秀问了个底儿掉。

    路长歌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索性继续说下去。

    “再说今天这事儿,你见过一个演员高喊着‘我演不了,编剧你给我改戏’吗?我跟你说宁友川,今儿董秀要是再为难我,可没两年前那么好办了,我可不会客客气气地收拾行李给别人让地方。你也再没有立场在我面前给别人说话了。也犯不着为了谁到我跟前儿恶腥我!”

    一番话下来,慷慨激昂。宁友川总算弄明白了,这是把两年来憋住的气一股脑发泄出来了。再看路长歌,一脸严肃没事儿人的样子,偏偏嘴唇抖着。

    宁友川却知道,路长歌一激动,就浑身哆嗦。

    “嫦娥……”

    路长歌一挥手,打断宁友川的话,“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该说的两年前你都和我说完了。今儿的事儿,是我和演员之间的一点小矛盾。你要是因为这个想和我替董秀说和,我只能告诉你,大门在那边儿,”路长歌伸手指了指,“请你替我从外边把它关上。”

    宁友川挑了挑眉毛,好啊,几句话就堵了他的嘴。他如果真是如路长歌所说,是为了董秀来找他说和的,那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呢。

    想到这里,宁友川突然觉得路长歌和自己闹这一场的动机,也不那么单纯了。

    他不由得带着审视的色彩重新看眼前这个年轻人,黑框眼镜,气鼓鼓的,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因为以前的情敌和自己翻旧账的模样。

    “你急什么。这是你和董秀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宁友川试着把自己从这件事儿摘出来。

    “放屁!”路长歌却又怒了,“别以为你是个好东西。要是没有你给她撑腰,她敢这么硬气?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宁友川的脸色不好看了,倒不是因为路长歌的歇斯底里,而是因为他渐渐察觉到路长歌的意图了。

    “那,等晚上,我和她说一下吧。劝她老实一点。”宁友川试探道。

    路长歌显然不满意,“那倒用不着你。我和你明说吧。开机之前我就和这个董秀不对付,我见不得她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既然她自己把问题摆出来了,今儿晚上我就和张钰他们说,这个剧组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宁友川突然轻笑了一下。他总算明白路长歌的意思了。有她没他是吧?就是想借着董秀这次罢演的错处把事情弄大,然后把董秀踢出剧组。

    最好还是借着自己的力把董秀踢出去。毕竟自己是风云影视的人。

    路长歌看着宁友川神色,心想怎么不表态呢。现在不把董秀这个演员换掉,以后补拍花飞花的戏可就麻烦了。

    宁友川不管他心中所想,径直向门口走去。路长歌一急,难不成他真就这么走了?自己设的套儿,他就不钻了?

    路长歌眼见着宁友川过去把门关上——从里边关上顺带反锁。然后宁友川一回身,人朝着路长歌压了过来。

    下一秒路长歌就被扯着领子推到床上,床垫的触感让路长歌心下一紧,不知所措起来。

    “你做什么?”路长歌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慌张。

    “哼哼,”宁友川一脸的狰狞愤怒,“我看你是昨晚演戏演疯魔,被影帝附体了。心里打了点小算盘,就到我面前玩美人计。你以为爷我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当真看不破你这点雕虫小技了?”

    宁友川一挥手,就缚住路长歌两只手,握住手腕子死死压在身子两侧。宁友川一低头,紧贴着路长歌脸面,一口绵绵之气吹过去,只觉得身子下面的人抖了三抖。

    “别忘了,你演戏那一套,是谁教的!”

    路长歌惊慌之余,心头又袭上止不住的愤恨,他最见不得宁友川这副流氓相。就好像自己一辈子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似的。

    想到这里,路长歌也顾不得心下的算计,全身力气集中在左边一只手上,挣破宁友川的紧缚,拿起床头柜上一只烟灰缸,照着宁友川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两秒钟之后,宁友川松开路长歌,他前额肿起一个包来。

    “你还真下的了手。”宁友川闷闷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宁友川自己觉得没趣,也不再说什么,拿着那张要来的房卡出去了。

    临走之前扔下一句话,“董秀的事儿,我会帮你说的。可你这么设计我,我有点伤心。”

    路长歌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反反复复想宁友川说的那句话。

    他伤心?

    他怎么不说很早以前就伤了自己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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