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空巢老人

    红|袖|言|情|小|说再见到阿婆，是几天后的事，苏云墨趁扬扬还在睡觉，下楼倒垃圾，走了一半，遇见阿婆买东西上楼。她飞快的跑下楼把垃圾扔了又飞快的跑上来，见阿婆也才多上了几级台阶，便伸手帮她提了东西，搀扶着她回去。

    阿婆好意，留她坐一会儿。苏云墨寻思着扬扬没那么快醒，便跟阿婆聊了起来。

    苏云墨问她：“阿婆，您多大岁数了啊？”

    “八十了。”阿婆一直想倒水给苏云墨喝，苏云墨不让她忙，硬拉着她坐下。

    “这么大岁数，怎么一个人住啊？”苏云墨奇怪道。

    “原本和我老头一起住的。去年，他走了，就剩我一个了。”阿婆抬头朝屋子的另一端望了望，苏云墨下意识的也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老人的遗像安静的摆放在角落。她回头时，阿婆的视线还落在那里，浑浊的眼底泛着微光。

    苏云墨随着感伤，默了几秒后，她岔开话题：“您有几个儿女呢？”

    “三个。”她收回视线，又转到苏云墨脸上来：“三个孩子，又有孙子，很大一家子。”她慈爱的微微有些笑意。

    “那怎么不和他们一起住呢？老人家自己住总是不方便啊。”苏云墨总觉得阿婆自己住不安全，老人家自己住都不安全，万一有个意外，连个及时救助的人都没有。

    老人眼神一黯，勉强笑了笑：“他们没位置啊，自己住就自己住，他们固定来看看就是了。老了，呵呵。”阿婆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苏云墨听见了微微的哽咽。苏云墨忽然心里也堵堵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婆忽然问：“你那小家伙呢？”

    苏云墨连忙想起来：“哎呀，他在睡觉呢，不知道醒了没有，我得上楼去了啊。阿婆，我有空就来找你聊天啊。你要有事也上楼找我，我帮你。”她边开门边交代着。对于这样的老人，她更多的是心疼和叹息，为儿女付出了一辈子，最后却被冷清的抛弃在城市的角落，无人顾及。

    阿婆嘱咐她一定多下来玩，苏云墨一面应着一面跑上楼梯开门，进屋，她就听见了扬扬醒来找不到人的哭声。

    “好了，妈妈回来了。宝贝不哭啊。”苏云墨连忙把扬扬抱在怀里，哄他：“妈妈和楼下婆婆聊了一会儿，害扬扬找不到妈妈了是吧？”她一面走到卫生间去，放水，给扬扬洗脸。扬扬的眼睛一直盯着水龙头，很是好奇。

    书上说，只要宝宝能看见的，都可以慢慢的教他，告诉他生活中的一切。白天里，她没有说话的人，只有扬扬，懵然无知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任何事物。也许这正是后来扬扬学说话很快又流利的一大原因。

    把扬扬擦干净，苏云墨给他换了块干净的尿布后，才坐在床上准备给他喂奶。她凝视着扬扬，忽然想，就刚刚离开那么一会儿，扬扬就因为找不到她而着急得哭了。是扬扬害怕孤单吗？他还那么小，就能懂得孤单？如果他懂，那么，楼下的阿婆呢？她是不是更加清冷和寂寞？这样的年纪，腿脚早已迟缓，一切早已远不如前，她已不能帮子女再做些什么。

    此时，苏云墨心头蒙上难言的愧疚，因为她自然而然的想起自己的爸妈，想起他们送她出门时的不舍；想起他们来探望她时的担忧；想起她不在家时，他们有多少次相顾无言；想起每天固定时间，妈都会给她打电话，问午饭吃了什么，扬扬怎么样……

    所幸的是爸妈年纪虽大但体格尚且康健，否则，她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搬出来，细想起来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妥。

    可惜的是，原本希望因为搬出来后陈唯舟能和爸妈稍微融洽些，不料这几周下来，陈唯舟一点也没有回去探望的意思。

    扬扬，你爸爸可真是头倔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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