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１）

    对于突然安静下来的日子，刚开始我并不习惯。经历了多日的疲于奔命，以及某人不停的戏弄与照顾，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落的。

    但是没什么事情是如水的时间掩盖不了的。

    过了两个月之后，我的心便彻底的静了下来。夏侯少桀临走的时候特地送了我好几顶纱帽。

    他的意思我明白。其一，我毕竟还是朝廷钦犯，不知那晚他用了什么办法把事情掩盖了下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的周全。其二，在他心目中我已然是他之所有，出门还是盖了面貌，不要被别人解了眼馋才是。

    对于男装，我并不喜欢。虽然我从小舞枪弄剑，不喜静。但是还是很喜欢自己女孩家的样子。每当手持长剑，迎风而立之时，裙裾飘扬，青丝微拂。这就便是我。

    这两月来。我没事就戴了纱帽往那一撇胡子大夫的医馆跑。后来知道他姓章。是扬州城里脾气最臭的也是医道最深的大夫。

    如此想来，那夜那帮黑衣人为何要压着他来救我，也是有原因的。我想，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估计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就把他请来。

    开始他并不搭理我。

    我每回去他的医馆也没别的事，就是帮他招呼招呼病人，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有一天他红个鼻头，醉醺醺和我说。“我虽救了你命，你也不用这般回报。我家中已有一妻一妾两儿一女，已经够麻烦了，我是不会再娶个大麻烦回家了。”

    听他这个话，我当时就如被闪电击中。雷在了那里，随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随后抢了他的酒葫芦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辛辣刺的我眼睛流出泪来。我很直接的告诉他，我来他这只是因为我思念一个人。

    他瞪了我一眼，又抢走了酒葫芦。喃喃道，搞了半天是自己多情了。

    随后我再去他那，他便再也没有那种古怪的神情了，反而对我很热情，又过了些日子，他居然说要收我做他的关门弟子。

    我立时回绝，叫我去治病救人？我真怕会害死人，还要我偿命。

    不过章大夫也不是好惹的主，我每回去总会被他掐着给病人号号脉，他开药方的时候，也总是抓我在跟前，和我说什么药治什么病。什么相生什么相克。

    折腾了大半年，我虽没正式拜师，也确实是他半个徒弟。偶尔也会随着他出诊，当然我正是他背后背药箱的那个小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