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１）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可否认，我长了张集合爹娘优点的脸。脸型和肤色随了娘，标准的鹅蛋脸型，白皙的肤色。眉眼随了爹，细长的黛眉之下，浓密上翘的睫毛衬托着杏眼神采飞扬。小巧的鼻子和粉润的唇瓣还是像娘亲像的多些。

    这么看来，我还是随娘亲像的多些，除了眉眼随了爹以外。和清逸那个死小子，正好倒过来，他除了眉眼像极了娘亲以外，其余的和爹像极。不知这个死小子长大后身量是否会随了爹，如果也随了爹，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家姑娘为其芳心欲碎了。转念又想到弟弟的残体，心中又堵了一层苦闷。

    看着镜子正发呆呢，李洵轻声轻步的走了进来。

    他从我背后而来，见我正对着镜子发呆，估计有意想吓我。结果当他走到我正面，看见我的样子之后。马上就怒道“这是哪个该死的给你梳的头？”

    “不喜欢，拆了重梳就是了。”

    “拆了拆了。”他便不分身份，帮我拆起发髻起来。我笑了，这个人真是笨手笨脚，那么多固定发髻的簪子卡子，被他拽的我头发生疼。

    “是谁梳的？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头发被他拆的和鸡窝一样。

    “如碧。”

    “哦。”顿时他的火气降了一半。“回头我和她说明白。想必她是误会了。”

    “误会的人何止她一个。”我有些清冷的说。

    “这样，如果大家都误会了，那我们何不假戏真做？反正迟早你都是我的人。”

    我啐他一口，这人真会蹬鼻子上脸。

    他俯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知道，只有和你在一起之时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没有转头，只是抬手覆上他的手轻轻的拍了了几下。他的手力加重，抓着我的肩膀有些发疼。

    那天李洵走了以后，我的生活又平静了下来。没人来打搅我，也没人再来给我梳什么妇人的发髻。

    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犹豫，不在纠结。走还是留，沉沦还是放弃。我无法抉择。

    于是只能将这种愁绪寄情于倪师父的剑谱。从早到晚就是练剑、研究剑谱、打坐习气。

    一日，李洵握着我的手道“你再这么练下去，你的右手就完了。”想必他是感觉出了的手掌因为常握剑柄已经有些粗糙。

    于是我突发奇想，为何不两只手轮换着练习。让两只手均分这种辛劳。反正我练剑主要是为了排解愁绪，也没打算做个精湛的剑客。

    定下想法，隔日便开始了左右手轮换着练剑。

    转眼即将除夕。府内开始张灯结彩。前几日又有丫鬟给我送来了一套繁复喜庆的锦衣罗裙，还有许多金钗银饰。

    不明白给我送这些来干嘛。想必是因为快过年了，李洵特地吩咐的吧。可是他应该明白我并不喜好这些。

    于是问了送东西来的丫鬟：“送这些来时何意？”

    丫鬟回：“不知，是殿下特地吩咐送来的。”

    随即点了点头，命丫鬟将东西放进了衣箱里。这人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到了除夕那天，傍晚随着各家各户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我仍在院子里练剑，这个节日已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弟弟在此，我俩说不定还能热闹一番。可惜是我自己远离了他，只能自己守得这份清冷。

    “你这会子练剑和那会在泠园练弓一样拼命，看来我们家又要出个公孙大娘了。”李洵已经穿着一身华服站在了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