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秋（４）

    有了倪师父的剑谱，有了木剑，有了幽静不受任何打扰。没了感情的牵绊。我在这仪秋宫内似乎有些如鱼得水。每日舞剑研究剑谱玩耍的不亦乐乎。

    沿袭了在太子府之时，双手轮换着练剑的方式。雅颜开始觉得怪异问过我一次。我回她，有人嫌我因练剑手要废了，所以两只手均摊着练，应该会好很多。

    雅颜笑道，不知道的人看姑娘如此练剑，估计姑娘日后要行走江湖当剑客去呢，其实我知道姑娘只是为了好玩，排解苦闷。

    我微笑，不做回答，即是默认。

    转眼，我在这仪秋宫内又被关了三月有余，今年的寒雪已下过三场。

    看着满庭落光了树叶光秃秃的玉兰树，雪融之时，既是花期置。不知再过两月，这满庭玉兰同时怒放之时是何种场景。

    一大早，雪片又没有预兆的飘了下来。看了窗外簌簌飘雪，心中黯然，又是一年即将过去。

    再过几天又是除夕。不知弟弟是否已经平安到达了长安，接收了旧屋。不过有芸姨那八面玲珑的人跟着，弟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被与世隔绝的关在这里，密封的环境比在李洵的太子府更有甚者而不及。

    今日是不能练剑了。看着铅色的云压在头顶，雪片无声无息的飘落，心中不免有些抑郁。

    在房中来回踱步，还是不能缓解烦躁。

    看着书架上的书，想来自从住进这宜秋宫的偏殿，却从来没仔细翻过娘亲以前读过的书。

    反正今日也无事，就在书架上胡乱翻了一气，这书架上的书也不多，除了几本琴谱便是一些奇闻异志。随手翻了毫无兴趣的搁下。

    可是，当我无意抽出一本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琴谱之时，一张纸片从书页的夹缝中掉了出来。

    我搁下书，捡起了地上的纸片。展开。

    一张小小的纸片里写了娘亲满满的抱歉，满满的愧疚。

    我将纸片拿在手中，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去品读。

    “憬，兰兮感谢你的至情至真，无奈吾心已系桓郎，今夜桓郎将带我，寻了我俩的天地而去。知万分十万分的有愧于你，怎奈心只有一颗，也只能所属一人。来生，定不让孟婆灌下汤剂，记着所有对你的亏欠，偿还所有的债。谢谢你的真情相待，兰兮终究还是欠了你。歉，歉，歉。愧，愧，愧。玉兰簪留下，你送于我的任何物件全部留下，我担心睹物思人，心便不能如此决绝的离去。感激你的所有，见谅我的所有。”

    掺和着这惨淡的雪片，看完了娘的手迹。这应该是娘亲临走之前写给老皇帝的信。想来这本琴谱是老皇帝以前经常翻阅的书，所以娘才会把信放在这书中。结果，娘却没想到，娘和爹走了之后，老皇帝就彻底把这里封存了起来，如同他自己的心。

    这么看，我到有些同情起了老皇帝。体会到七哥说的爱之深恨之切。

    这么说，我难道没有爱过李洵？因为我从未恨过他，哪怕知道他故意带了夏侯笑嫣来激将我。我一直希望他好，即使一次纳进五名美人，我也没有丝毫的痛苦。

    这么看来，要么就是我根本不爱李洵，要么就是我爱的不够深切。如和老皇帝这般，估计想尽办法也要留在他身边和夏侯笑嫣斗下去。

    我所有做的就是逃，就是躲。没有一丝想争的意思。这应该不是爱情。

    将手中的纸片这好，又放回了那本琴谱里，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