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祝酒与沉默
目录：双面迷情| 作者：落梦红尘e| 类别：科幻灵异
在我确定了要保持麻木心态应付完今晚的场合之后，就听端坐在正位的国王说道：“大家今晚不必拘束，随意享用大餐，我可是特意吩咐御厨们按照最高规格来烹制美食，专门犒劳你们的。”
“谢陛下！”布鲁姆等人立即应道。
很快，在国王的摇铃召唤下，侍仆们又摆上了熏鲑鱼和焗蜗牛两道开胃小点和牛尾清汤、蘑菇奶油汤和海鲜汤三道开胃汤。大家也纷纷拿起餐具，开始享用前菜。每道菜都做工精致，别具特色，滋味鲜美。
随着菜品的轮替增加，宴会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大家开始随意地聊些有趣的话题，还不时向国王敬酒，与国王交谈，国王也不断发出爽朗的笑声，活络整个宴会气氛。虽然他的每一声笑都如重锤一般敲击着我的心，但我还是保持着微笑聆听的姿态，不作它想。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主菜上桌。主菜先是一道鲜嫩的香烤鲷鱼，才吃了一会儿，又换上了一道浓香的茄汁牛扒，接着又是一道滑嫩的黄油炸鸡卷和一道香酥的煎羊排，最后又上了一道鲜美的大龙虾，主菜才算完整。而酒也从鸡尾酒换到红葡萄酒，再到白葡萄酒，最后到白兰地。
我一面品尝着这些上等的美味佳肴，一面感慨着王宫生活的奢侈。我所吃过的每盘菜，都只吃了一小部分，就很快被新上的菜代替。想想每道菜里凝结了多少精心的做工与优良的食材，耗费了多少时间、人力与物力，到最后却只吃了一点就被撤换下去。再对比一下我在孤儿院时，托普爷爷每餐基本就煮一大锅玉米蔬菜汤，里面带着些肉末，然后每人一碗，配着两个面包吃。每次吃饭时，他都会要求我们不能浪费，如果有剩菜，也一定会在下一餐先吃完。而我们这样的饮食却也比生活在贫民区里的贫民们还要高一个档次，因为至少我们还有面包可以吃。
此时，侍仆们又端上了苹果派和奶酪薄饼两道甜点。我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抬眼看看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怡然自得地要么享用着美食，要么品尝着美酒，要么侃侃而谈。是啊，他们都是贵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而我一介平民面对着这种难以想象的奢华，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如果艾威尔国依然存在，也许我也跟他们一样，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会不以为意。不过，这也许正是上帝的旨意，让我换了一种身份来充分体会平民与贵族的差别，明白自己应该认识到什么吧。
想到这里，我便将甜点餐盘推到一旁，只端起水杯喝水。尽管它们看起来那么可口诱人，但我已经吃饱了，不想只为了尝一口它们的味道而浪费食物。而我身后的侍仆一见我不吃甜点，便将甜点撤下，又端了一份生菜沙拉和蜜桃香草冰淇淋放到我面前。我连忙冲他摆摆手，示意我已经吃饱了，不用再上菜了，他这才俯身恭敬地将菜端走。此时，大家皆已吃得差不多了，基本都放下了刀叉，只端着酒杯浅饮轻谈。
就见国王将身子向椅背一靠，用餐巾擦了擦嘴，向整个餐桌扫视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皆向我看来。我放下水杯，回望着国王，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颇具威仪地将两手展放在餐桌上，灰绿色的双眼眨了一下，看着我问道：“摩尔小姐，今晚你显得很沉默啊，是觉得菜不合胃口吗？”餐桌上立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关注着我。
我想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向他敬酒，他对我有些不满，才会刻意这样说的吧，便礼节性地一笑，回望着他说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恰恰是因为菜肴太丰盛太美味了，我只顾着品味，都忘记说话了，还请原谅我的失礼。”
“哈哈哈！看来你很会说话啊！”国王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希尔和布鲁姆也在旁边陪着笑。
我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我听卡尔森说，你是通过‘中兴计划’应聘到情报科的唯一一名平民？”国王又发问了。
我点点头，应道：“是的，陛下。”
“嗯，不错。那说明这项政策果然是行之有效啊，从平民当中发现了你这样的人才，此次又为王室立下大功，今晚你可是这个宴会上唯一的女宾，又是唯一的平民嘉宾，既然你这么会说话，何不代表平民说两句祝酒辞呢？”看来国王果然是对我一直保持沉默不向他敬酒而感到不满。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注在我身上。我瞅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上校，只见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泰然自若的目光看向我，似乎在以一种轻松的姿态鼓励我发言。
感受到这样的暗示，一个念头便从心底窜了出来，我又垂眼瞄了一下面前的餐盘，便下定了决心一般，将腿上的餐巾一折，放到桌边，再伸出右手端起盛着白葡萄酒的高脚杯，从椅子上起身，再略微转身，面向国王，凝视着他说道：“陛下，既然您愿意赐予我这个祝酒的机会，那就请恕我直言冒犯了。”
国王抬眼看着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颌首道：“说吧。”
我抿了抿唇，环顾了一下餐桌旁的其他人，然后又看向国王，说道：“陛下，正如您所说，我的确是今晚宴席上唯一的一名平民，也是情报科目前唯一的一名平民，我可算得上是万千平民之中的一名幸运儿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在战乱年代被孤儿院的摩尔院长收养，幸运地活了下来；中学毕业后进入了政府专为平民兴建的慈济大学，幸运地接受了高等教育；大学毕业后又应陛下推出的‘中兴计划’得以参加情报科的招聘活动，然后幸运地得到卡尔森上校的肯定，谋得一份秘书工作；今天，我更是幸运地以平民身份与您共坐在这间豪华的宴会厅里，感受着您赐予的恩惠，享受着贵族一般的待遇。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穿着这么漂亮的礼服坐在这壮观美丽的王宫城堡中，与一国之君、两位王子和四位贵族官员一同享用这么多美味的珍馐佳肴。对我来说，这就像梦一样不可思议。今晚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只是菜太多了，我都记不清到底吃了些什么。”
国王一笑，随即调侃道：“所以，你今晚最大的感受就是吃的太多了？”布鲁姆中校和希尔中尉等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我也淡淡一笑，看了看酒杯，点头说道：“是，也不全是。刚才我在吃着这些丰盛的菜肴时，就在想：我一个人怎么吃了那么多道菜？如果把我自己品尝过的菜带回孤儿院去，绝对可以够孤儿院的十一个孩子吃上一整天，而且这些都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菜，他们一定会惊叫连连的。其实今晚我吃过的菜是绝大多数的平民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吃过的了。仅从这一点上讲，我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又觉得有些难过。”
“此话怎讲？”国王微眯下眼盯着我。
“像我这样幸运的平民实在是少之又少，而平民之中的不幸者却又随处可见。在我住的外城区，没有几家人能吃得起新鲜的猪排；相反，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菜市场和餐馆外等着捡别人不要的烂菜残羹，有时甚至会为了这些剩菜发生斗殴事件；因为平民劳工们在贵族开办的工厂里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根本不够养活家人，而他们自己又随时都面临着被贵族解雇甚至被告发为是反叛者的境地，所以很多人包括老人和小孩都露宿街头，沿街乞讨，也因此外城的抢劫和偷盗事件非常频繁，而天天巡逻的军警们在外城区抓反叛者之余已经疲于应付这些基本的社会治安事件，所以外城的居民们天天生活在恐慌之中。在安全与生存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很多人走投无路，到最后就加入了联盟。而这样的情况在全国都很普遍，只是在首都更加明显而已。
事实上，这些人加入联盟的目的只是为了生存而表达诉求，他们根本没有力量去反对政府。可是，绝大多数时候，只要一出现游行示威，政府就派出军队去镇压和驱散示威人群，反而引发民众更大的反弹力量，所以导致更多的反叛者出现。而屈指可数的联盟与政府展开的几次谈判最后也是以政府军秘密派兵搜捕反叛者为结局，所以使得很多平民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反而更加坚定地拥护联盟。
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反叛者辩解些什么，我只是想将个人的亲身体会告诉陛下，我只想说如果陛下愿意深入地了解这些反叛者的形成原因，再为平民阶层多用一点心，让平民阶层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温暖、尊重与关爱，很多反叛者不需就会转变为顺民与良民，国家就会更加和平和安宁。
我知道国王陛下这样英明的君主与政治家完全明白这一点，而且您长期以来也一直推行着柔性安抚政策。可是，请恕我直言，这些政策的力度、广度和深度都不够，它们只能照顾到像我这样的很少一部分平民，而且很多政策如果没有贵族阶层的全力支持，到最后也只是流于形式。”
我将目光转向上校，凝视着他的紫眸继续说道：“就像我当初刚进情报科的时候一样，如果不是上校的鼎力支持，到最后我也只是形式上在情报科待上三个月，然后就被以随意一种理由辞退的一个平民，我也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对您表露我的心声。”
我顿了一下，又看向国王，只见他紧抿双唇，微锁眉头，审视着我，意外、困惑与不满之意尽显眼底。但我还是毫不闪躲地回视着他的目光，说道：“我知道，今天我的话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我这样一个平民根本没有资格对您说这些。可是，我也知道，这很可能是我此生唯一一次与一国之君面对面的机会了，所以即便是犯了忤逆之罪我也想让您真真切切地听到来自平民的呼声。您说我今晚是代表万千平民坐在这里的，所以就请允许我以平民代表的身份向您进言和敬酒。”
我将酒杯向国王举起，说道：“我希望有一天，全国的平民百姓都能像我这样幸运，从事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品尝着这么美味的菜肴，享受着在这个国家的美好生活，更感念着您的恩泽和英明！”
说罢，我便轻持杯颈，饮了一口酒，再向国王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满口又酸又甜又涩的酒味坐了下来。
一种异样的沉默弥漫在整个餐桌上，每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特别是国王，他两手放在桌边，眉头深锁，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我，不作任何表态。
我知道今晚这番话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冒犯和触怒了他，但这些话也是我长久以来想要表达的真实想法；既然我不能就我个人的身世对他说些什么，那么就让我代表平民阶层向他这位最高掌权者表达一些观点吧。。.。
“谢陛下！”布鲁姆等人立即应道。
很快，在国王的摇铃召唤下，侍仆们又摆上了熏鲑鱼和焗蜗牛两道开胃小点和牛尾清汤、蘑菇奶油汤和海鲜汤三道开胃汤。大家也纷纷拿起餐具，开始享用前菜。每道菜都做工精致，别具特色，滋味鲜美。
随着菜品的轮替增加，宴会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大家开始随意地聊些有趣的话题，还不时向国王敬酒，与国王交谈，国王也不断发出爽朗的笑声，活络整个宴会气氛。虽然他的每一声笑都如重锤一般敲击着我的心，但我还是保持着微笑聆听的姿态，不作它想。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主菜上桌。主菜先是一道鲜嫩的香烤鲷鱼，才吃了一会儿，又换上了一道浓香的茄汁牛扒，接着又是一道滑嫩的黄油炸鸡卷和一道香酥的煎羊排，最后又上了一道鲜美的大龙虾，主菜才算完整。而酒也从鸡尾酒换到红葡萄酒，再到白葡萄酒，最后到白兰地。
我一面品尝着这些上等的美味佳肴，一面感慨着王宫生活的奢侈。我所吃过的每盘菜，都只吃了一小部分，就很快被新上的菜代替。想想每道菜里凝结了多少精心的做工与优良的食材，耗费了多少时间、人力与物力，到最后却只吃了一点就被撤换下去。再对比一下我在孤儿院时，托普爷爷每餐基本就煮一大锅玉米蔬菜汤，里面带着些肉末，然后每人一碗，配着两个面包吃。每次吃饭时，他都会要求我们不能浪费，如果有剩菜，也一定会在下一餐先吃完。而我们这样的饮食却也比生活在贫民区里的贫民们还要高一个档次，因为至少我们还有面包可以吃。
此时，侍仆们又端上了苹果派和奶酪薄饼两道甜点。我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抬眼看看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怡然自得地要么享用着美食，要么品尝着美酒，要么侃侃而谈。是啊，他们都是贵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而我一介平民面对着这种难以想象的奢华，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如果艾威尔国依然存在，也许我也跟他们一样，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会不以为意。不过，这也许正是上帝的旨意，让我换了一种身份来充分体会平民与贵族的差别，明白自己应该认识到什么吧。
想到这里，我便将甜点餐盘推到一旁，只端起水杯喝水。尽管它们看起来那么可口诱人，但我已经吃饱了，不想只为了尝一口它们的味道而浪费食物。而我身后的侍仆一见我不吃甜点，便将甜点撤下，又端了一份生菜沙拉和蜜桃香草冰淇淋放到我面前。我连忙冲他摆摆手，示意我已经吃饱了，不用再上菜了，他这才俯身恭敬地将菜端走。此时，大家皆已吃得差不多了，基本都放下了刀叉，只端着酒杯浅饮轻谈。
就见国王将身子向椅背一靠，用餐巾擦了擦嘴，向整个餐桌扫视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皆向我看来。我放下水杯，回望着国王，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颇具威仪地将两手展放在餐桌上，灰绿色的双眼眨了一下，看着我问道：“摩尔小姐，今晚你显得很沉默啊，是觉得菜不合胃口吗？”餐桌上立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关注着我。
我想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向他敬酒，他对我有些不满，才会刻意这样说的吧，便礼节性地一笑，回望着他说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恰恰是因为菜肴太丰盛太美味了，我只顾着品味，都忘记说话了，还请原谅我的失礼。”
“哈哈哈！看来你很会说话啊！”国王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希尔和布鲁姆也在旁边陪着笑。
我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我听卡尔森说，你是通过‘中兴计划’应聘到情报科的唯一一名平民？”国王又发问了。
我点点头，应道：“是的，陛下。”
“嗯，不错。那说明这项政策果然是行之有效啊，从平民当中发现了你这样的人才，此次又为王室立下大功，今晚你可是这个宴会上唯一的女宾，又是唯一的平民嘉宾，既然你这么会说话，何不代表平民说两句祝酒辞呢？”看来国王果然是对我一直保持沉默不向他敬酒而感到不满。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注在我身上。我瞅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上校，只见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泰然自若的目光看向我，似乎在以一种轻松的姿态鼓励我发言。
感受到这样的暗示，一个念头便从心底窜了出来，我又垂眼瞄了一下面前的餐盘，便下定了决心一般，将腿上的餐巾一折，放到桌边，再伸出右手端起盛着白葡萄酒的高脚杯，从椅子上起身，再略微转身，面向国王，凝视着他说道：“陛下，既然您愿意赐予我这个祝酒的机会，那就请恕我直言冒犯了。”
国王抬眼看着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颌首道：“说吧。”
我抿了抿唇，环顾了一下餐桌旁的其他人，然后又看向国王，说道：“陛下，正如您所说，我的确是今晚宴席上唯一的一名平民，也是情报科目前唯一的一名平民，我可算得上是万千平民之中的一名幸运儿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在战乱年代被孤儿院的摩尔院长收养，幸运地活了下来；中学毕业后进入了政府专为平民兴建的慈济大学，幸运地接受了高等教育；大学毕业后又应陛下推出的‘中兴计划’得以参加情报科的招聘活动，然后幸运地得到卡尔森上校的肯定，谋得一份秘书工作；今天，我更是幸运地以平民身份与您共坐在这间豪华的宴会厅里，感受着您赐予的恩惠，享受着贵族一般的待遇。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穿着这么漂亮的礼服坐在这壮观美丽的王宫城堡中，与一国之君、两位王子和四位贵族官员一同享用这么多美味的珍馐佳肴。对我来说，这就像梦一样不可思议。今晚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只是菜太多了，我都记不清到底吃了些什么。”
国王一笑，随即调侃道：“所以，你今晚最大的感受就是吃的太多了？”布鲁姆中校和希尔中尉等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我也淡淡一笑，看了看酒杯，点头说道：“是，也不全是。刚才我在吃着这些丰盛的菜肴时，就在想：我一个人怎么吃了那么多道菜？如果把我自己品尝过的菜带回孤儿院去，绝对可以够孤儿院的十一个孩子吃上一整天，而且这些都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菜，他们一定会惊叫连连的。其实今晚我吃过的菜是绝大多数的平民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吃过的了。仅从这一点上讲，我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又觉得有些难过。”
“此话怎讲？”国王微眯下眼盯着我。
“像我这样幸运的平民实在是少之又少，而平民之中的不幸者却又随处可见。在我住的外城区，没有几家人能吃得起新鲜的猪排；相反，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菜市场和餐馆外等着捡别人不要的烂菜残羹，有时甚至会为了这些剩菜发生斗殴事件；因为平民劳工们在贵族开办的工厂里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根本不够养活家人，而他们自己又随时都面临着被贵族解雇甚至被告发为是反叛者的境地，所以很多人包括老人和小孩都露宿街头，沿街乞讨，也因此外城的抢劫和偷盗事件非常频繁，而天天巡逻的军警们在外城区抓反叛者之余已经疲于应付这些基本的社会治安事件，所以外城的居民们天天生活在恐慌之中。在安全与生存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很多人走投无路，到最后就加入了联盟。而这样的情况在全国都很普遍，只是在首都更加明显而已。
事实上，这些人加入联盟的目的只是为了生存而表达诉求，他们根本没有力量去反对政府。可是，绝大多数时候，只要一出现游行示威，政府就派出军队去镇压和驱散示威人群，反而引发民众更大的反弹力量，所以导致更多的反叛者出现。而屈指可数的联盟与政府展开的几次谈判最后也是以政府军秘密派兵搜捕反叛者为结局，所以使得很多平民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反而更加坚定地拥护联盟。
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反叛者辩解些什么，我只是想将个人的亲身体会告诉陛下，我只想说如果陛下愿意深入地了解这些反叛者的形成原因，再为平民阶层多用一点心，让平民阶层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温暖、尊重与关爱，很多反叛者不需就会转变为顺民与良民，国家就会更加和平和安宁。
我知道国王陛下这样英明的君主与政治家完全明白这一点，而且您长期以来也一直推行着柔性安抚政策。可是，请恕我直言，这些政策的力度、广度和深度都不够，它们只能照顾到像我这样的很少一部分平民，而且很多政策如果没有贵族阶层的全力支持，到最后也只是流于形式。”
我将目光转向上校，凝视着他的紫眸继续说道：“就像我当初刚进情报科的时候一样，如果不是上校的鼎力支持，到最后我也只是形式上在情报科待上三个月，然后就被以随意一种理由辞退的一个平民，我也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对您表露我的心声。”
我顿了一下，又看向国王，只见他紧抿双唇，微锁眉头，审视着我，意外、困惑与不满之意尽显眼底。但我还是毫不闪躲地回视着他的目光，说道：“我知道，今天我的话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我这样一个平民根本没有资格对您说这些。可是，我也知道，这很可能是我此生唯一一次与一国之君面对面的机会了，所以即便是犯了忤逆之罪我也想让您真真切切地听到来自平民的呼声。您说我今晚是代表万千平民坐在这里的，所以就请允许我以平民代表的身份向您进言和敬酒。”
我将酒杯向国王举起，说道：“我希望有一天，全国的平民百姓都能像我这样幸运，从事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品尝着这么美味的菜肴，享受着在这个国家的美好生活，更感念着您的恩泽和英明！”
说罢，我便轻持杯颈，饮了一口酒，再向国王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满口又酸又甜又涩的酒味坐了下来。
一种异样的沉默弥漫在整个餐桌上，每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特别是国王，他两手放在桌边，眉头深锁，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我，不作任何表态。
我知道今晚这番话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冒犯和触怒了他，但这些话也是我长久以来想要表达的真实想法；既然我不能就我个人的身世对他说些什么，那么就让我代表平民阶层向他这位最高掌权者表达一些观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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