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番外：救……她……

    “保不住就保不住！！！”唐煊一手扯起方秋白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哄着，漆黑的双眸瞪得如一对虎目.

    “朕现在让你救皇后！！！如若保不住皇后！！！你的命也别想保住！！！”接着，他瞪向殿内的所有人“你们的命也别想保住！！！”懒

    他就怕苏小妖在怀孕期间出个什么差池，派了这么多的人守着，可还是出了事。孤傲冷血如他，怎么能宽容这帮宫人犯下如此之大的错误！！！

    方秋白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双眸深深地扫过苏小妖，若……他这个医仙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他活着也真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向唐煊很坚定的点了下头……

    苏小妖虽然意识混沌，但还是听到方秋白说的“只怕龙子会保不住”，不！她不要失去自己的宝宝！这是她和他的孩子，第一个孩子！都说第一胎最健康，她不要失去这个宝宝！

    “不……不要！保住……孩子！”苏小妖喃喃出声，不住的摇着头。

    唐煊的心狠狠一痛，他又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骨肉无法保住。这是他唯一认可的骨血，是他和心爱的她共同的孩子！可……不管怎么选择，谁都没苏小妖重要！就连这个国家，他也舍得用来交换苏小妖！

    ”听……话！孩子，我们今后……还能再有！”唐煊紧紧握住苏小妖的手，低沉的声音忍住双眼中滚烫的液体。虫

    苏小妖哪里懂得这些，对孩子的保护心理使然，她还是不住地摇着头，不赞同唐煊狠心的选择！是的！她就是认为是唐煊狠心，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么狠心！她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孩子！

    “保住……孩子……”她无力地低喃，就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一般。

    一侧吩咐众人的方秋白愣住，温和的双眸叹息一般地看向床上神志不是很清晰的苏小妖。他向产婆示意，之后他缓步退后，宫人抬来屏风，遮住床上的人。

    他劝不了苏小妖什么，他没有这个资格，他唯一存在的价值，能站在这里的价值，就是他能保住苏小妖的性命！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能看着苏小妖幸福平安，他的心便知足！

    产婆本想劝说皇上出去，这里是血房，会冲撞皇上的龙体，可她还没出言，便被唐煊那阴狠的目光瞪得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产婆爬上床，架起苏小妖的双腿，在苏小妖的身下晕开一大摊的鲜红。招呼宫人端来热水和毛巾，她一手敷在苏小妖的肚子上轻轻揉按“娘娘！用力！”

    “不……不……不要！不……要！不！！！”苏小妖拼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大喊，挥舞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挣扎。这股力量，她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娘娘！”产婆无奈地唤了声，娘娘如此不配合，接下来要怎么做？微叹口气，做娘的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流掉。

    “娘娘！龙子不满五月，即使您想保住，龙子也不能存活！还是先保住娘娘的凤体！娘娘还年轻，日子还长！”产婆一边劝导，一边揉着苏小妖的肚子。

    苏小妖纠结在执念上，哪里能转过这个弯子。仍是不住的摇头，脸上的汗水黏着她的发丝，憔悴而狼狈却还是在坚持。

    “小妖！……”不……拿掉孩子，你……怎么保命？后半句话，他真不知道要怎么狠心说出口！让一个母亲在孩子上抉择，这种难以割舍，他不能亲身体会，却也能理解。

    苏小妖哭了！手上那被唐煊捏得好似断掉的剧痛在告诉她，他的心现在很痛，因为她，也是因为这还没出世就要夭折的孩子！痛的，不愿意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孩子的父亲，也痛，也不愿意！

    可无奈，没有办法改变，就只有默默承受！然后苦苦熬过这件事在心里留下的创伤！

    咬住嘴唇，一排整齐的牙印清晰地印在下唇上，渗出颗颗晶莹的血珠。用力！不是让她用力吗？那撕裂的痛，真的好像从身上撕下一块肉般，血肉模糊的痛着，痛得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颗心！

    一个能明显感觉到存在的东西哧溜溜地滑出了她的身体，肚子，那平日里微微涨起的肚子好像一下子空了下来，空荡得身体冰冷……

    痛，还是痛，意识里纠结了太多的痛！感觉到无力，是所有力气流逝的无力，就那样软软的放纵自己沉浸在那片黑暗之中，就在她的意识未完全丧失前，她无力地看向唐灵儿所在的大致方向……

    “救……她……”声音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轻，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坚定。

    她不怪也不怨，或许，这是她欠唐灵儿的，本来以为早就该还的，只是没想到现在才偿还！她虽然体会不到唐灵儿纠结在那爱恨边缘的痛苦，可她大致能理解，唐灵儿的心有多苦，有多无奈！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逼得唐灵儿选择了同归于尽！

    唐煊没有松开她无力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攥住，就好像攥在手中的是此生最最珍贵的至宝，看着她阖上眼睑，感受到她的无力，他怕了！比明月阁的那场大火时更加的恐惧！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压抑，就好像抽走了他能呼吸的所有空气，那健硕的身形变得颤抖，深邃的眸光失去了以往的居高临下，现在的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无力去挽留爱妻性命的无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