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世间 第1297章 物资贸易控制权

    拉芬纳好奇追问：“什么重要东西？比翡翠星还重要。透露一点儿嘛。”旋即她脑海中接收到了东郃子发来的一缕心电感应：“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告诉别人——是一块碎片，据说是神孽阿那克西姆内部核心构件上的一个碎片。此事重大，千万不要乱说！”

    拉芬纳‘哦’了一下，也传心过去：“是不是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白色手套的人带过去的碎片？此人上周去国家图书馆借过有关阿那克西姆的书籍。”对面默然的东郃子继续暗发心电感应道：“没见过，是阿波利斯协会要我半路参与的。那碎片上面还有一丝神性的痕迹。估计是核心部件里的碎片，所以保留了神孽体内的神性火花。”

    拉芬纳好奇心中问道：“现在研究出了什么？”旁边未动声色的东郃子传心道：“没有，这事儿相当复杂，连翡翠星法师加入进来也不够用，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只可惜不能带出来，否则就能和乐琳那柄青蓝的神剑放在一比比对分析。二者好像有些相似之处呢。”

    聊了一阵后，事情就渐渐定下来了——格林姆是老板，拉芬纳是财务总监，配上安保部长波努克，组成三人领导班子，确定重大事项的集体讨论等事宜。当然，第二天得到消息的仙戴尔也吵着要去，但鉴于她招摇的外形和泛滥的爱心，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皮包公司的领导班子确定下来之后，就是要确定买家卖家了。格林姆把舍布恩提供的一些名单弄过来给大家看时，他自己却有些些奇怪：“舍布恩能搞到这名单，太阳王也应该能搞到。太阳王为啥不自己做这生意？”

    东郃子随便说道：“或许是人的思维还没跟上时代的发展吧。他生下来的时候，国家还是一个封建割据王国。在他手上忽然就统一成一个真正的大帝国。但，他却不了解如何统治这样国家。他的祖先也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经验。更重要的时——他根本没有班底。就像一个乡下富农，忽然得了上亿巨奖。如此巨大的货币财富，他根本没有能力、经验去应付，更没有手下一帮人为他打理。能为他打理这帮钱财的人。却是和他差不多的乡下农夫。那他最后很容易把这些钱败光呀。”

    “过去这个国家是封建割据，各处的大小领主到处设关弄卡收租金，随便一个小商队留宿一地也要付几个金币。物资流动极度不畅。为了应付这种壁垒重重的情况，各个地区就要建立**的小庄园。每个庄园必须有全套的生产生活设备。比如食盐就要自产或者就近产出，无法从远方运来，因为关税太多，运来后的价格太高。但这样的自产食盐品质就不怎么样了。换而言之庄园经济是封建割据、税收壁垒之下，不得已的经济形态。当时财富的来源一是庄园出产的实体财富，如小麦、大豆、肉类等。二是设关建卡弄来的税收，三是一些临时收入。此时控制了庄园和关卡就控制了主要财富来源。这种思路此时是对的。”

    “但当太阳王打破了割据政权。让全国道路通畅，商贸极大发展之后，情况立即大变！以食盐为例，庄园不再生产大量劣质食盐，而是从外地运来优质食盐使用。其他生活生产物资也是如此——整个规模急剧扩大，货币交易额急剧上升如果此时太阳王有个良好的商贸班子，能借助政权的力量介入食盐等物资的买卖，就能从中获取巨额货币。也就是获得大量财富分配权，有了财富才有赏罚能力，才能控制住政权。”

    “但他的思想还明显停留在过去封建时代。先是守着大量庄园过日子。以为庄园经济还是主流。同时他又缺乏商贸人才介入食盐贸易，日渐飙升的食盐贸易就被中间商控制，导致他自己在这个领域的物流权力、货币延伸出的财富分配权力统统大权旁落。更糟的是——庄园也越来越依靠外来食盐过日子，谁也不想回到原来自产劣质食盐的日子。因此庄园对外来食盐的依赖就越来越大，甚至不得不花高额代价去换取食盐。其他物资贸易也是如此。”

    “等他发现庄园不得不依赖外来物资而生存、生产。外来物资又被中间商把持，以高价出售、囤积居奇等方式逼迫庄园花费大量代价购买，利益都让四处行走的中间商赚去了，却已经迟了。因为那些中间商已经和四处的官僚们联合在一起了。其他物资贸易也是如此。结果才二十年的功夫，他的政权宝座下就已经蔓藤勾连，局面也有些失控了。”

    “总而言之就是：日益发达的物资贸易一方面提高了社会生活水平。另一方面又导致整个社会不得不依赖这些物资贸易过日子，不得不拿出巨大的代价去填饱物资贸易控制者的胃口。就像当年农奴们需要花费巨大的劳动去填饱领主的胃口一样。领主控制了土地，就控制了农奴们的生活，就控制了治下的大部分人，就控制了社会。现在，谁控制了‘物资贸易’系统。谁就控制了社会民众的生活，就控制了就控制了社会。”

    “社会啊，总是发展的很快，总是把当代大部分人的思维远远甩在后面，太阳王就还在用封建思维来统治大帝国，以为控制土地就控制了一切，放弃了更加重要的‘物资贸易控制’权。他完全搞错了。哼哼，他跟我说，他很崇拜什么斯露居大帝、达珊利亚国王什么的。其实这些人又有什么好崇拜的？利用一时的优势迅速崛起，却没能建立一个稳定的政治结构，身死国崩。本质上就是一聪明+走运的暴发户罢了，论命论政，都不是王者王业。”

    拉芬纳问道：“他现在要卖掉庄园，跟帕斯利格他们搞联合，是否已经转换思路了？”东郃子答道：“转了一点儿，但被人忽悠了。他还活在那种‘收地租’的老思维里。以前是收庄园的地租，现在是收富商的租税。他呀，还是想图方便。却不知，随着经济格局的变化，想要控制住政局，就要控制住财局，想要控制住财局，就要深深的介入生产、商贸全过程。不能蹲在那儿坐吃租税，而是自己也要作为半个商人介入到全国的商贸体系中。这次他想看看你的贸易本事，估计是想到了这一层。可惜啊，让你一个没有根基的人随便去搞，这说明：他还没重视，只是想拿你当小白鼠，碰碰运气罢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了给他看看。”

    格林姆半是失望半是兴奋：“如此说来，我们将来生意做大了。他可能会搀和进来，让我们分红？”见东郃子点头，另一边的拉芬纳又担心起来：“那别人会不会说我们是与民争利呀？”

    却见东郃子嗤笑道：“凡是一个政权要崛起的时候，它控制的财富一定在社会总财富中占有很大比例。凡是一个政权要垮台的时候，它控制的财富一定在社会总财富中占有很小比例。过去搞封建政权，土地是最大的财富来源，国王就占了很大很好的地，难道就不是‘与民争利’了？现在，你收税就不是‘与民争利’了？你不争，那些富商和中间官僚去争，这算不算‘与民争利’？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足够的参与能力，能力不足的话确实会把经济形势弄糟，但能力足够的话，就能稳稳控制住国家了。现在这陛下嘛终于想玩玩不列颠当年玩过的把戏了。”

    卖家找到了，接下来就要找买家。安排他们去搜罗人手之后东郃子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在一个装满清水的脸盆中启动了妖魔给与的小玩意儿后，在魔力的作用下整盆的水咯咯咯地迅速结冰、隆起，矗立出一个尖刺狰狞的小冰柱，仿佛一座寒冻小祭坛树立房中。

    祭坛冰柱之上，一团拳头大小的明明奇光显示出宛如冰蚂蚁的凶猛奇鲁魔头像，还有它打哈欠的声音：“呵”它揉着晶蓝放光的宝石状复眼说道：“好久不见嘛。有生意要做？要做就快点儿，我们这边正在搞改组，说不定我也要调走了。最好是短平快的生意啊，大买卖我可做不了主。”

    东郃子问道：“你去年不是刚说坏了大领导，在如何如何的调整班子。怎么现在又改组？难道又换领到了？”却见奇鲁魔赫德森又打了哈欠说道：“早换啦，上次那家伙已经掉到旁边机械联谊会去啦。哈哈哈他上台就折腾，拿着我们这些基层办事员下狠手，一副蛮有魄力的样子，最后怎么样？还不是把自己折腾到一边去了。哈哈哈哈唉现在是上头的上头的上头要搞什么集中管理、减少中间环节、缩减中层领导岗位什么滴。把七八个部门硬塞成一个部门，然后砍领导位置。唉所以啊，大家都是争剩下来的位置，争待遇、争职权去了，大事基本上没人管。好啦好啦，你快说吧，我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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