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毒局之静妃重生 第八一章天道因果

第八一章天道因果

目录:毒局之静妃重生| 作者:情癫| 类别:玄幻奇幻

    太冷了,福临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盖了三床被子,还嫌不够,他真怕,他会冻死。

    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三天没有上朝,他也管不了,他连自己都管不了。

    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黑的,心里慌。分不清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着。陪伴他的只有被子,和心里的火。

    ——它烧得好厉害,快把他烧化了,可是为什么,身上这么冷呢。就像泡在冰水里,这冰水还越来越多,快把他盖没了。

    来个人,抱抱我,让我暖和点也好。不,先让我凉快点。福临矛盾地想着,他的床边就出现了她。

    女人的脸和衣着很模糊,只是感觉很熟悉,她的手软软的,从被子下边摸进来,撩拨着,摸到他的心口上。

    他的身上还是冷,可是也情愿先灭了那团火,又冷又热,他受不了,只得先顾一头。

    于是福临随着她了。在这么软弱不堪的时候,也没有别的选择。过了一会儿,他好受些了,眼开一线,感激地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皇上。”她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很是委屈:“您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您也太狠心了。”

    福临听这声音,太吃惊了,他整个人都痉挛起来,他的床都在发颤。

    乌云珠的脸突然变得明白,哦,她那么美,犹如选秀时节清秀的白莲。

    “皇上,”她轻轻地摸着他,关切无比地笑了:“皇上,您还活着呢?”

    她那么美,那么俏皮地展开着笑脸。好像她那么爱他,那么关心他,关心得要把眼底的温柔深深地刻入他的心里,容不得片刻忘记。

    福临像一条鱼被钉在床上,他动不了。气窝在喉咙眼儿,他抽不上来,又跌不下去。乌云珠扒他的鳞,一把掀掉被子,她爬上了床。

    她很轻松地压住了他,然后笑嘻嘻地张手:“福临,抱抱我,抱抱我就暖和了。”

    不。

    被她跪着的腿像筛子似的,它颤呀颤呀,颤得乌云珠在颠。整个人,就这么轻飘飘的,像一阵烟,一团雾,在他的膝盖上动。她是人吗?不,她是鬼!

    福临不能说话了,他的腿要冻起来,全身都要冻住了。牙齿,磕磕打打地出声。

    乌云珠不满意了,很伤心地舀袖子掩住了脸:“福临,你不爱我了,你对我没情份了,你还说要封我呢,你都不记得了。你真没良心!”

    她抽抽嗒嗒地哭起来,一会儿就换了样子。

    福临想闭上眼睛,把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关上,可是不行。他想做什么都不行。就连想流出点儿眼泪,把眼睛盖盖,都做不到。

    他看见乌云珠干净的胳膊上,出现点点血斑。滴滴嗒嗒地从袖子的边缘出来,滴在他的腿上,滴哪儿,哪儿就烙下一个洞。黑的,那是黑的,丑极了,臭臭的。

    疼,好像扒开他的皮,往里钻,把他的骨头抠出来,可他,还不能动。

    膝盖仍然在颤着,乌云珠还在颠。她摇呀摇呀,把福临当成了摇椅。

    突然,她奇怪地欢喜了。袖子放下,刚才那张漂亮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看着它,福临的脸也跟着扭,他不知道扭成了什么样子,他只知道,他的脸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

    这时候,乌云珠羞涩地笑了,跟他说:“福临,你不是想看我最后一眼吗,怎么样?”

    啊!啊!啊!山崩海啸也没有这样过,福临真恨他有眼睛,而且,它还开着,关不上!快流点儿眼泪,盖一盖呀!

    乌云珠低下头来,贴在他心口,仔细地听,听了一会儿,她很快活地说:“福临,它在跳呢,福临,你还活着,我真蘀你高兴。不过,它将来会慢慢不跳的,你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吗?你想知道,就再咬我一口,来呀。”

    她很乖地伸着胳膊,那圈牙印还在。福临不得已地望过去,看见上面落下的斑,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遭罪。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杀死乌云珠的那个晚上,之前,她曾和一个无赖拼斗过。那时候,他们都受了伤,胳膊贴胳膊的,血都混在一块儿了吧,真是荒唐,这家伙原来是有病的,原来,他就得了天花!

    连环套,这才叫报应!

    我为什么要去咬她,早知道,这一口,我死也不!不,那夜,我死也不出门,不理她,我就!

    想撞墙,想死!福临这么想,他突然就能动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对着墙……

    一声闷响,他醒了,额头有一点钝痛。

    呵,居然在梦中,就真的想自裁,这有多傻呀。恐惧还未散去,对生命就又贪恋起来,他把脸摸摸,好像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烫了。

    他宁可相信刚才只是个恶梦,也对臂上丑陋的疤痕视而不见。

    前车之鉴,如洪水猛兽。上一辈,多铎就是死在这上边,他怎么可以也这么“幸运”!

    “不会。”他挣扎地坐起来,把手贴在心口上,感受着,又说了一遍:“不会。”

    表面坚定盖不住的东西太多了,声音都轻飘得像烟。福临要下床,出去走走,这儿太闷了,压抑得他想自寻短见。

    自从回宫,吴良辅就被撤开,他见不着他,也见不着那些相熟的下人,晕晕沉沉地,到第三天,他慌了。

    做了这样的梦,岂能不慌。

    天花是大事。要整个太医院全体参详方可抉择如何禀报。这样需要一点时间,等上禀到太后,再做紧急布署,又需要一点时间,在这些时间里,福临不顾一切地出来了。

    他冷,然而,一会儿又热。他闷得透不过气来,他要到外边喘气。

    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只能靠自己了,那些忠心不忠心的,想得都不是他。

    吴良辅少了两根手指,这个借口,让他一直被关着,以养伤的名义滞留。乌云珠死了,福临再用不着靠着他蹦跶了,该收的网要收了,这老家伙,也有感觉了。

    不见是好事,只怕再见的那一刻,就是死期。吴良辅不想天不想地,什么都可以不想,但他要想一个人,佟腊月。

    一片痴心,无法成全。耷拉吴带了两回消息,回回都说:“爹,没说什么,挺好的。”

    真的挺好,还是出事了?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想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想着她。

    耷拉吴很无奈:“爹,您想那么多干嘛呀,您的手都……”

    为了皇上,少一只手可以,为了她,少了脑袋都可以。吴良辅摸着他的心窝子,认认真真地说:“我就是变成烟,在天上飞,我也得看着她!”

    “爹。”耷拉吴真是哭笑不得:“您要真变成烟,那可飞不了!那得让风吹着走!”

    是啊。人死了,变成烟,那可不是让风吹着走吗。福临虽然现在还没死,他的神思也快跟烟差不多了。想哪儿就是哪儿,也不管对不对。

    让人抬着,才一会儿他就累了,随便这儿是什么地方,他也进去看看。正好耽误在杨小芸那儿,他就进去了。

    他是个大祸害,可怜,那会儿还没人知道。带着害人的病菌,他进了她的屋子。

    这是他第二回见她。除掉上回的“宠幸”,这是第二回。他还觉得好奇,生命中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他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身上,还结了他最后的果实。

    他带着一种奇异的心情来见她的,这种感觉,又激动,又悲伤。

    杨小芸见到他的时候,情绪很不稳。然而,按规矩,也只好陪着。过了一会儿,一堆人冲进来,像救火似的对着他,把他马上架走,惊惊乍乍的。福临立刻证实了他想的那些。

    自从他醒了,一直在想的,但是他不信。

    直到看到这些人,他信了。然后眼前一片黑,他晕了。再醒来时,受到的对待已完全不同。这些严厉的管束和救治,告诉他,他想得都对。

    他要死了,是的,他要死了。

    天知道,刚刚出去的时候,有多想去找慧敏,只有看见她,他才能把心放下来。她就是力量的源泉,唯一的依靠。可他没有。说不清楚,为什么没有。

    他抱着无数的恐慌,和那么一点点的侥幸,选择了另一个女人。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女人,还对他抱有仇视的女人。

    他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仇恨,乌云珠身上也有。虽然并不相同,可是,对着杨小芸说话,代偿的心理,可以让他的内疚减轻些,好像这样他就没有罪过了。他以为,也许这样,噩运就不会来。

    可是它已经来了,它挡不住。

    大清的天终于要变了,是因为谁呢?也是一个女人。

    福临把袖子撩开,看着上面的斑点,特别狰狞的样子,好像女人在对他笑。那是乌云珠。

    要不了多久,他的脸上也会起来的。到头来,他的脸,也会像乌云珠那么丑。甚至,还不如她。

    “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不愿意,也要愿意。发过的誓,永远照顾她,就得这样,就该这样。

    他想起,在她死的夜里,他那么狠地咬她,咬得她的血啃在嘴里,咸咸腥腥的,咽下去,这种滋味,就连现在还可以回味。

    对,就是它,这么快,就是这么快。它带着折磨来了。

    这不是一般的病,这是天花。消息确实了,他一下子就不想封什么赏什么了,他觉得想念乌云珠一时半刻,都是多余的,他只想见他的主心骨,只想见见慧敏。

    福临不禁可悲的想:我还能撑多久,我还能不能,撑到孩子出来,慧敏,你能等我吗?

    要变天之前,风云会有所提示。太后不愧是太后,直到这样的关头,还能硬顶着。可惜,就算什么都不透露,宫中大变样了,慧敏和腊月总会有感觉。

    皇上再也没来过,门口却多了加强的岗哨,像软禁似的寸步不离。再后来,听说杨小芸被看守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身为孕妇,这是为什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该被人知道,总会被人知道。

    那个罪魁祸首在被查到之前,被一群泼皮群殴至死。倒霉的是,此案一出,仵作看了几眼尸体,吓得就跑。

    天花,太可怕了,谁染上它,要想逃命,就像在虎口夺食。患了病的,别说碰他,就是面对面说话,都有危险。

    按说宫里这么干净,不应该招这些东西。那就只能往外边想了。往外边想,就要想得深一点,远一点。它的来历如此曲折,真真只能用“报应”来形容。

    往外边想,就只能是从这儿起来的。

    就死了这么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太大了,起码,博果尔会有所疑虑。他会不停地想,在那天夜里,乌云珠跟这个无赖拼斗的样子,胳膊贴胳膊,太危险了。

    如果,福临在杀她的时候,也碰了她的血,甚至更深一步,她的伤口,或者……

    这样想,真吓人。博果尔是抢先知道的,他想起乌云珠的尸体上有牙印,这简直是灭绝般的消息!他真不能让济度也知道!济度的心太烫了,他把所有都放在社稷上,如果他知道,一定失控!

    再等等,不会这么倒霉的,可能眼花了呢。老天不会这样惩罚大清的未来,不会的!

    可是,大清还有未来吗?福临若是走了,它会落在哪里?

    ——落在女人的肚皮上,两个女人的肚皮。

    济度终究会知道。纵然博果尔挖空心思去盖去瞒,也一样。千防万防,他防不住一个女人。

    佟夫人抓紧时机来串门了,她可不是为了讲闲话的。

    济度听得脸色铁青,手成铁拳,死死不松:“真的?”

    “是呀。”佟夫人急得眼睛都要冒出血来了:“宫里都严禁着呢,您说要是没事儿,凭什么呀,皇上又老不出来,这摆明了……”

    “那你说,怎么办?”济度转过头去,目如烈焰,蹭蹭蹿火,吓得佟夫人直退。

    “我,我来借您的福晋一用。”佟夫人吸吸鼻子,把心往下压,把天大的决心下了:“我进不了宫,腊月讨厌见我。您让福晋跟她说,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皇上要是,要是真不行了,咱,咱就让腊月她加把劲,不管怎么说,也要有七个月了,这皇上要真等不了,那就,那就让她,让她拼回命吧……”

    腊月她行吗,一个国家的将来,要压在一个娇弱少女的肩上,是不是太残酷了?

    见济度不说话。佟夫人急得又加把火:“您得相信腊月,腊月靠着您呐。您是她舅舅,您不顶她,她只有一个人,您顶她,就能给她加把劲了!您的劲儿,太大了,您呐,是在顶着大清呐,您要是不管,这大清就……”这还不够,第三把火上来了,她神秘地靠近了才说:“您听说了没有,皇上,他要召岳乐!这可不行啊,这等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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