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狼狈为奸 一丘之貉 10

一丘之貉 10

目录:狼狈为奸| 作者:余姗姗| 类别:玄幻奇幻

    女人剩下的都是条件好的,男人剩下的都是遭淘汰的。——伍春秋

    就在周沫和夏行止握手言和的同一时间,伍春秋和她即将卸任的未婚夫兵戎相见,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气氛并不愉快,意味着这对准结婚的男女将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而促成伍春秋和未婚夫谈判的导火索,正是因为男方谭术的母亲——谭母。

    这两个月来,谭术一直奔波于新房装修的琐事,而伍春秋正好接了新的旅行团,厦门、香港、广州几个城市来回穿行,临回北京的时候还不慎把腿摔伤了,三天下不了床,正巧耽误了和谭术一周一次的装修约会。

    伍春秋在异地发短信跟谭术说明原因,谭术只回了这样几个字:“祝早日康复,其它的事再议。”

    又是“再议”,伍春秋看着这两个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先是觉得委屈,开始担心要是以后结婚了,谭术还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态度,她将何去何从。

    当晚,伍春秋就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出了交通意外就快死了,医护人员打电话给谭术请他来见最后一面,而谭术却说:“这件事,再议。”

    伍春秋在噩梦中惊醒,睁着大眼想了一整夜,感觉自己就像是树干,受过伤的部位才是最坚强的。

    几天后,伍春秋能下床了,噩梦却没有因为腿伤的康复而烟消云散。

    伍春秋第一时间赶去谭术家,想问个究竟,不想谭术并不在家,只有谭母。

    谭母一见伍春秋就没有好脸色,打从这几个月从农村搬来北京以后,这还是头一次将不悦挂在脸上,伍春秋还以为谭母是个不会生气的人。

    哪知,谭母不但会生气,而且很懂得生气的艺术,一上来就夹枪带棍的将伍春秋数落了一顿:“小伍,做媳妇儿的可不能像你这样。以前我没亲眼见过,只是谭术带你回了趟老家,我们都以为你很贤惠,可是这回来北京才发现原来你们这么不合适。我和他爸都想给他找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没事在家煮煮饭,擦擦地,带带孩子,没想到你这么忙,连新房装修都不闻不问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结这个婚,还是你们城里姑娘瞧不上我们农村的?”

    谭母是长辈,有资格先声夺人,于是伍春秋压着火儿,好声好气道:“阿姨,我前几天把腿摔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但是之前,我也不是不闻不问的,您可以问问谭术,每个周末我都会抽出一天跑来这里给谭术打下手,但是他总说不用我管,不用我忙,我好多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帮……”

    谭母插嘴道:“是吗,可是我怎么看着都是谭术一个人忙里忙外啊,每次问他‘你媳妇呢’,他给我的答案都是‘在上班’。我知道你们城市姑娘工作忙,可是我们谭术也有工作啊,为什么他就有时间忙装修,你就没有?你连一块儿手绢也没给谭术洗过,你……”

    伍春秋蒙头蒙脑的盯着嘴皮子上下掀动的谭母,一阵头晕,后来谭母又说了些什么一个字也没进伍春秋的脑子里,她只觉得耳边嗡嗡声,有种电影里常演的在战场上被炮弹声震得听力丧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谭母歇了嘴,终于志得意满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着表情呆滞的伍春秋,还以为她赢了。

    伍春秋这才眨眨眼说:“您说完了么?那换我说了。”

    谭母一皱眉,被伍春秋的态度刺激了自尊,但伍春秋已经夺走了话语权:“您要来北京之前,这新房里根本没法给人住,没水没电,没暖气,没空调,大冬天的不可能让您睡在这里,谭术单位的宿舍更不可能让您去住,还是我提醒他说‘你妈来了住哪儿啊’,他才反应过来该给您租个长期落脚的地方。可是刚才听您的话茬儿,好像您家谭术是里里外外一把罩的好手啊,那为什么他连很多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您又说我找了谭术就等于找了一个保姆,可谭术到底照顾过我什么了?我腿摔了人在外地叫天天不灵,不过就希望听人安慰一句,接过他却跟我说‘再议’。您心疼谭术一个人忙装修,我工作忙帮的少无话可说,可我也是有爹妈疼的,我凭什么要下嫁你们家受委屈?”

    “怎么叫受委屈?我们谭术是公务员,单位分房,人又老实……”谭母不依不饶的抢话道:“你们城市女孩就是娇妻,我老说娶妻要娶贤,不能娶个官家小姐回家伺候,可是谭术和他爹都说娶老家的姑娘会影响下一代,结果你瞅瞅,这叫什么事啊。”

    伍春秋的火儿一下子拱上了头:“你所谓的娶妻要娶贤是不是要在家相夫教子,男人吃完饭了才轮到我吃啊?当着谭术朋友的面我不好发火,他已经不止一次在他的朋友面前骂我,还说什么‘男人在酒桌上说话女人不许插嘴’的狗屁言论,我告诉您,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你们要找个和你们一样的小农意识的媳妇就最好回老家去,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女孩能忍受这个,我长这么大,不是为了嫁人受气的!”

    “瞧你这话说的,到底是谁受气,是我们谭术,还是你?你不想受气,我们更不敢高攀!”

    可想而知,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最终只有冷战收场,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早已根深蒂固在潜意识里的观念,更加不能说服自己包容对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矛盾已经不能调和。

    伍春秋气哼哼的回了家,将情况和父母说了一遍,连一向劝和不劝离的伍父也不再坚持,最后只是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们不拦着你。”

    伍春秋前思后想了许久,又咨询了亲戚朋友的意见,这才打电话给谭母,打算先道个歉再表明立场,因为谭术的手机实在打不通,所有电话和短信都石沉大海。

    谭母的电话倒是通了,哪知她一上来的第一句却是:“我跟她说,她连一块儿手绢也没你洗过……”

    伍春秋当场顿住,过了两秒钟才意识到她可能是介入了谭母和谭术的电话。谭母一向不太会用手机,如果在她通话时有插播,她多半只会胡按一通,挂掉原有的来电而进入新的通话模式,但她本人完全不自知。比如现在。

    于是,顶着被雷劈过的震撼,伍春秋立刻喝止了谭母对谭术的小报告行为:“阿姨!我是伍春秋,不是谭术!”

    谭母那边也显然陷入惊吓状态,恢复过来后语气虚弱很多,气势尽消:“哦,小伍啊?”

    心不在焉的寒暄过后,伍春秋先一步结束了通话,很快给谭术发了一条短信:“不管你是不是‘再议’,必须抽一天时间出来跟我谈谈,记得叫上你妈。”

    而这一次,谭术也没再用“再议”搪塞伍春秋,痛痛快快的拟定了日程,可能他也有所觉悟。

    两人头一次在同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伍春秋很满意。

    几天后的现在,伍春秋和谭术友好分手,谈判的地点距离夏行止和周沫约会的西餐厅只有两站地,从头到尾只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双方没有撕破脸,心平气和的分别表达了各自的观念,更没有互相指责谁尽得义务多,谁付出的关心少。

    到了这个地步,任何理论都显得冗赘。

    在谭术同意伍春秋自行处理那些婚纱照后,伍春秋告别了谭术和谭母,头也不回,甚至不愿意再看这对母子最后一眼。

    对着充满尾气的天空深吸一口气,伍春秋竟然觉得心旷神怡,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要得到成仙了,她想,别说最后一眼了,以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这段无疾而终也幸好无疾而终的恋爱关系上,已经是一种挥霍,更是对生命的亵渎。

    当然,他们之间也从不来电,有的仅仅是“再议”,所以不能算是恋爱。而直到此刻,伍春秋才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差点和谭术结婚,更惊讶于要是不经过谭家母子的一朝历练,或许现在也不会脱胎换骨。

    蹲在马路边打不着车,伍春秋打电话给周沫宣传她的光荣战绩:“我跟你说,女人剩下的都是条件好的,不想误人误己,所以宁缺毋滥,当然,也是因为挑剔,而男人刚好相反,剩下的全他妈的是被人淘汰下的,没有女人看得上,否则早就被抢光了!有钱有势的男人都不止一个女人,只有谭术那种人才会乏人问津!”

    周沫正站在西餐厅的门口,等夏行止去取车,得知伍春秋终于逃出升天后,周沫显得比她还高兴,但是高兴过后,又是长吁短叹。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和将要结婚的男人分手,你分的大快人心,我却瞻前顾后,分了也难受,复合也难受,不分不合更难受。”

    “那说明你已经离不开他了,好多一见面就拌嘴吵架的老夫老妻怎么互相折磨都不离婚,是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习惯对方了么,继续生活虽然是一种折磨,但是离开更是慢性自杀,那等于杀掉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以后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周沫好一会儿没声音,不敢想象她和夏行止是否也走到如此的穷途末路,直到夏行止的车开到西餐厅门口,周沫上了车,一边和伍春秋聊着她那过去式的极品未婚夫,一边传达夏行止时不时插上一句的调侃。

    周沫问起伍春秋日后的安排,也不知怎么就问道她这会儿身在何处,这才发现三人距离很近,周沫提议约伍春秋去喝一杯,让夏行止调转车头去接伍春秋。

    十分钟后,伍春秋坐上了车,双手扒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兴高采烈的和前面的周沫聊着,主题就围绕着“男人”,全然不觉主驾驶座上的夏行止作何感想。

    夏行止几次轻咳,试图唤回自己的存在感,却被两个女人的高声谈笑压了下去,心中无奈,单手开着车,另一只一手百无聊赖的搭在车窗边,开始怀念只和他一个人在一起时的周沫。

    夏行止想,为什么女人都有这么多种面貌,她们是天生的政治家么,圆滑狡诈,千人千面,就像为什么女人爱用化妆品修饰自己的容貌,是真的为悦己者容还是仅仅是为了习惯假装?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甜言蜜语,女人化妆给男人看,男人说谎给女人听,又好似是银货两讫,谁也不吃亏。

    三人来到老友阮齐开的酒吧里小坐,正巧听说今晚有钢管秀,引起两个女人的好奇,又听说主演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更加跃跃欲试。

    夏行止却拉长了脸,好半响不答腔,趁伍春秋去洗手间的功夫,对周沫说:“我再叫个哥们儿来吧,陪陪春秋。”

    “干嘛叫你那些哥们儿?”托夏行止“酒后失言”的福,周沫对那些狐朋狗友印象很不好,但却对夏行止拐弯抹角的行事方式知之甚笃:“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忽略你了?”

    夏行止笑而不语,默认心里的小九九,在周沫这儿装傻,她只会更折磨你。

    周沫建议道:“要不,我叫个男的过来,人挺好的,没准还会和春秋来个电呢。”

    夏行止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谁?那个姓商的?”

    “不,是那个姓成的,就是被你说成江湖术士,非说我俩有奸/情的那个,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君子之交淡如水,什么叫男女之间的纯友谊,怎么样,我敢叫,你敢见么?

    ”

    夏行止挑起眉,眼里闪过犀利:“你敢叫,我就敢见!”

    只要是周沫的东西,夏行止都吃,也包括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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