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大师之泽
目录：水注八方| 作者：丁子| 类别：历史军事
三十三、大师之泽
“我可以说话不算吗？”呼延翼在街面上当惯了滚刀肉，前说后不算是家常便饭。充好汉是经常有的事情，当孬种也不是没有干过。
“你以为这里是随便说话的地方吗？”圣母的语气变得严厉。
“那谁杀的人，让谁去好了。”呼延翼终于说出这句让人不齿的话来。
“呸，”“呸，”这对姐妹对他横眉冷对，各吐了一口。
“这事是我们所有人的事，但不能让所有人都去，”圣母笑了笑，“我们只能挑一个最威风、最有英雄相的人去，你看这对小姐妹长得娇柔怯懦，哪里像杀得人的，到头来，如果官府深究起来，大家可能还是脱不了干系。”
“你再看看那边，”圣母语气变和沉重，用手点指，“死去的人如此惨像，岂是两个女子能够做得出来的？”
倒卧在树边的几具遗体，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在火把昏暗的亮光里更显得阴森可怖。原来众人忙乱的时候，金蛉子见到血气，从上方落下，聚集洗掠过一遍，然后飞走。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箭伤，只留下令人惊恐莫名的模样。众人这时才注意到，上空飞翔的亮闪闪的一片已经被四处举起的火把代替，那群金蛉子早已经不见了影踪。
鬼婆姐妹已经把劲弩和手戟收起，半低着头站在圣母边上，一副哀怨可怜的样子，哪里像做得了恶事的人。
“万有的长生天，难道只有我就做得出来？”呼延翼长叹，接着又恢复了那种不在乎的样子：“去就去，我怕谁来？”
见呼延翼不再反抗，圣母招了招手，道：“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可保你受不了大罪。我们也会想些办法，尽可能地挽救你。”
呼延翼无奈地走到圣母跟前，圣母叫道：“张嘴。”
呼延翼刚张开嘴，也是一粒药丢了进去。呼延翼不由大恐，道：“圣母难道也要折磨我一下？”
“你若被送到官府，只有你自己照顾自己，我这丸药正是对你的保护，”圣母解释道，“此药虽然也是天山苦柳身上的东西制成，但与送那张劭的完全不同。你服完药后一个时辰，全身会显示溃烂之像，会发出浓烈的腐臭味道，但对你本身却无甚大害。虽然看起来难看了点，别人倒不敢怎么碰你，碰了你会周身奇庠难煞。等到熬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事情自然会有转机，如果一切正常，你不会死。会有重见天rì那一天，到时我不会亏待你。”
“如果一切都不正常，我岂不是就糟糕之极？”一众人同来闹事，偏偏自己要被交给官兵，呼延翼心头陡生凄凉感。
“你敢出来闹事，足见是一个汉子，应该是个不怕死的，再糟糕又能到哪里去？”
于是张劭带着一众衣冠不整、兵甲不完的官兵，把呼延翼绑了起来，抬着走了。本来张劭还不大敢绑，但圣母说一切按照官府捕盗的规矩来。
匈奴人也陆续散去，圣母转向鬼婆姐妹，满脸笑容：“我早就听说过你们两个，听说你们两个一直在飞云帮里边做些没有上梢的事情，女孩子家，这些事情做多了不好。我的淄衣娘缺少两个统领，也不知你们有没有意？”
这对姐妹闻言大喜，跪倒在地，连声说愿意。
诸事已了，圣母想找一下应云和孟观，却发现这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圣母，”夜儿走了过来，“你是找应公子和孟壮士吧，他两个早走了，他们说有急事，牵着马从我的身边挤过，我还用手拍了拍那匹矮马，那马挺好玩的。”
夜已深，刘府却灯火通明，而四周却黑色一片。隐隐地，府内传出哭声，似女子的声音，在沉沉的夜中显得分外的凄苦。
孟观看了一眼应云，道：“刘大人的伤终于发作了，希望还有救。”
应云与孟观站在刘府门前，急促地拍打着门环。
应门是个老仆，门吱开了一条缝，一脸的愁云，沙哑着嗓子问道：“谁啊，夤夜来此何事？”
“在下应云，称刘大人为伯父，快请告诉我，刘大人现在怎么样？”
“应公子，那太好了，大人不停地在念叨你，还让人去应氏车马行找你。”老仆显得分外激动，“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应云本来还担心解释不清，没想到刘毅也在找他。
“大人下午的时候吐了好几口血，命若游丝，但目前好像有点稳住了，气色也似乎好了许多。”老仆道，“出云大师在照顾他。”
“师祖也在？”应云惊呼，“出云大师什么时候来的？”
“出云大师早上就来了，当时刘大人还没回来。大人过了中午才到的家，但一回来气色就不对，大师马上就看出来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陪着大人，都已经很久了。出云大师真是难得的好人。”
应云与孟观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感觉。
刘府的庭院布置得很简单，只种了数丛方竹，体方有如刀削一般，在夜风中，霎霎而摆。应云和孟观随着老仆进到刘毅的屋内，发现坐了一屋子的人。有男有女，看来都是刘毅的家人，衣衫尽皆不甚华丽。有数名女子正在抹泪，嘴里犹有嘤嘤之声。
刘毅正盘腿坐在一张竹席之上，有两个年轻人扶着他的双臂，看样子，不像下人，应该是他的晚辈。他的身后，端坐着一名老者，白发白眉白须，正是出云大师。大师正以双掌抵着刘毅的后背，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费尽了心力。
孟观看了一眼应云，摇了摇头。应云心内狂跳，但不知说什么好。二人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只有坐到老仆指定的位置，呆呆地看着出云大师为刘毅输送内力。
良久，出云大师口中闷哼一声，两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突然变得发青。然后收掌，喘息了几口，道：“可以了，这性命是保住了。这几天，要注意调养，不要吃太硬的东西。”
刘毅歪倒身子，身边的年轻人赶紧把他放好，刘毅的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神色看起来，一片祥和。
应云赶紧跪倒：“见过师祖，应云来迟了。”
出云大师的脸上青色不退，但神情似乎放松了很多：“云儿，真是好孩子，我都听你师伯说了，说你真是个好义之人，飘然有古风，将来必成大器。”
应云只觉悲从中来，道：“师祖，你感觉怎么样，身子能受得了吗？”
“没事啊，我觉得很好，傻孩子，不过就是内力疗伤吗，我这一辈子做过不知道有多少了，能有什么事？”
“不是的，不是的，”应云把心一横，“刘师伯的这个伤就是为别人疗伤得来的，你怎么还能替他疗伤呢？”
出云大师愣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株连邪功的？”
“株连邪功？”应云第一次听说，不由张口结舌。
“不错，刘大人中的正是株连邪功。”孟观直起腰来，恨声道，“孟观曾经在凉州做过一些年的下级军官，那年我随文将军围困秃发机能，就曾经遇到过这种功夫。我们的一个将军被秃发的人掳走，过了两天却在营帐外发现。当时我恰巧出去巡弋，算是躲过了这一支劫，那位将军为人很好，很多名将官都争着为他以内力疗伤，结果，全部被株连到了，无一生还。这才被秃发树机能有机可乘，逃过了劫数，如果不然，当年就可直接斩了他，而不用接受他的投降。”
“一经沾手，遗祸无穷，只要有一人被这邪功击中，所有替他以内功疗伤的人，都会在三rì内烟销云灭。大师既然知道这种邪功，为什么还要为刘大人输送内力，难道不怕被株连到吗？”显得有些疑惑，这老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我把刘毅的命看得比我自己还重，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出云缓缓说道，显得浑不在意，“这株连神功在一种情况下，是不会再继续株连下去的，你们都不知道。刘毅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大师能不能教我。这种邪功实在害人不浅，第一个人中招时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被人以内力疗伤后才发出一种似兰花似腐肉的味道，有点甜味又有点酒味，十分地怪异。我也是经历过凉州事后才知道的，苦于找不到方法，只知道有一个将军尽早散尽了全身的功力，才保下一条命来，虽然因此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毕竟是保全了性命。我和应云之所以夤夜来此，也就是想让刘大人能够自废武功，保住一条命的。
“没想到大师竟然可以做到完全解除刘大人的病痛而不伤害他的功力，那真是太好了。”孟观满脸的渴望。
“哪怕是我死，也不会让刘毅废了武功的，他的功夫是我教的，教的不容易，我岂能轻易放弃。”出云大师神色凛然，“那种方法也没什么，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只是一般人有这个决心而已。”
孟观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出云大师却摆摆手，道：“我累了，刘大人现在也没事了，都退下吧。我还要打打坐。”
为刘毅哭泣的女眷已经转忧为喜，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陆续退了出去。
老仆走了过来，对应云和孟观说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请他们过去。两人商量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拍打门环，老仆开门，还没待开言，闪进来两个人，是两个女人，俱是身穿淄衣，黑纱蒙面，有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我可以说话不算吗？”呼延翼在街面上当惯了滚刀肉，前说后不算是家常便饭。充好汉是经常有的事情，当孬种也不是没有干过。
“你以为这里是随便说话的地方吗？”圣母的语气变得严厉。
“那谁杀的人，让谁去好了。”呼延翼终于说出这句让人不齿的话来。
“呸，”“呸，”这对姐妹对他横眉冷对，各吐了一口。
“这事是我们所有人的事，但不能让所有人都去，”圣母笑了笑，“我们只能挑一个最威风、最有英雄相的人去，你看这对小姐妹长得娇柔怯懦，哪里像杀得人的，到头来，如果官府深究起来，大家可能还是脱不了干系。”
“你再看看那边，”圣母语气变和沉重，用手点指，“死去的人如此惨像，岂是两个女子能够做得出来的？”
倒卧在树边的几具遗体，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在火把昏暗的亮光里更显得阴森可怖。原来众人忙乱的时候，金蛉子见到血气，从上方落下，聚集洗掠过一遍，然后飞走。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箭伤，只留下令人惊恐莫名的模样。众人这时才注意到，上空飞翔的亮闪闪的一片已经被四处举起的火把代替，那群金蛉子早已经不见了影踪。
鬼婆姐妹已经把劲弩和手戟收起，半低着头站在圣母边上，一副哀怨可怜的样子，哪里像做得了恶事的人。
“万有的长生天，难道只有我就做得出来？”呼延翼长叹，接着又恢复了那种不在乎的样子：“去就去，我怕谁来？”
见呼延翼不再反抗，圣母招了招手，道：“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可保你受不了大罪。我们也会想些办法，尽可能地挽救你。”
呼延翼无奈地走到圣母跟前，圣母叫道：“张嘴。”
呼延翼刚张开嘴，也是一粒药丢了进去。呼延翼不由大恐，道：“圣母难道也要折磨我一下？”
“你若被送到官府，只有你自己照顾自己，我这丸药正是对你的保护，”圣母解释道，“此药虽然也是天山苦柳身上的东西制成，但与送那张劭的完全不同。你服完药后一个时辰，全身会显示溃烂之像，会发出浓烈的腐臭味道，但对你本身却无甚大害。虽然看起来难看了点，别人倒不敢怎么碰你，碰了你会周身奇庠难煞。等到熬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事情自然会有转机，如果一切正常，你不会死。会有重见天rì那一天，到时我不会亏待你。”
“如果一切都不正常，我岂不是就糟糕之极？”一众人同来闹事，偏偏自己要被交给官兵，呼延翼心头陡生凄凉感。
“你敢出来闹事，足见是一个汉子，应该是个不怕死的，再糟糕又能到哪里去？”
于是张劭带着一众衣冠不整、兵甲不完的官兵，把呼延翼绑了起来，抬着走了。本来张劭还不大敢绑，但圣母说一切按照官府捕盗的规矩来。
匈奴人也陆续散去，圣母转向鬼婆姐妹，满脸笑容：“我早就听说过你们两个，听说你们两个一直在飞云帮里边做些没有上梢的事情，女孩子家，这些事情做多了不好。我的淄衣娘缺少两个统领，也不知你们有没有意？”
这对姐妹闻言大喜，跪倒在地，连声说愿意。
诸事已了，圣母想找一下应云和孟观，却发现这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圣母，”夜儿走了过来，“你是找应公子和孟壮士吧，他两个早走了，他们说有急事，牵着马从我的身边挤过，我还用手拍了拍那匹矮马，那马挺好玩的。”
夜已深，刘府却灯火通明，而四周却黑色一片。隐隐地，府内传出哭声，似女子的声音，在沉沉的夜中显得分外的凄苦。
孟观看了一眼应云，道：“刘大人的伤终于发作了，希望还有救。”
应云与孟观站在刘府门前，急促地拍打着门环。
应门是个老仆，门吱开了一条缝，一脸的愁云，沙哑着嗓子问道：“谁啊，夤夜来此何事？”
“在下应云，称刘大人为伯父，快请告诉我，刘大人现在怎么样？”
“应公子，那太好了，大人不停地在念叨你，还让人去应氏车马行找你。”老仆显得分外激动，“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应云本来还担心解释不清，没想到刘毅也在找他。
“大人下午的时候吐了好几口血，命若游丝，但目前好像有点稳住了，气色也似乎好了许多。”老仆道，“出云大师在照顾他。”
“师祖也在？”应云惊呼，“出云大师什么时候来的？”
“出云大师早上就来了，当时刘大人还没回来。大人过了中午才到的家，但一回来气色就不对，大师马上就看出来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陪着大人，都已经很久了。出云大师真是难得的好人。”
应云与孟观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感觉。
刘府的庭院布置得很简单，只种了数丛方竹，体方有如刀削一般，在夜风中，霎霎而摆。应云和孟观随着老仆进到刘毅的屋内，发现坐了一屋子的人。有男有女，看来都是刘毅的家人，衣衫尽皆不甚华丽。有数名女子正在抹泪，嘴里犹有嘤嘤之声。
刘毅正盘腿坐在一张竹席之上，有两个年轻人扶着他的双臂，看样子，不像下人，应该是他的晚辈。他的身后，端坐着一名老者，白发白眉白须，正是出云大师。大师正以双掌抵着刘毅的后背，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费尽了心力。
孟观看了一眼应云，摇了摇头。应云心内狂跳，但不知说什么好。二人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只有坐到老仆指定的位置，呆呆地看着出云大师为刘毅输送内力。
良久，出云大师口中闷哼一声，两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突然变得发青。然后收掌，喘息了几口，道：“可以了，这性命是保住了。这几天，要注意调养，不要吃太硬的东西。”
刘毅歪倒身子，身边的年轻人赶紧把他放好，刘毅的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神色看起来，一片祥和。
应云赶紧跪倒：“见过师祖，应云来迟了。”
出云大师的脸上青色不退，但神情似乎放松了很多：“云儿，真是好孩子，我都听你师伯说了，说你真是个好义之人，飘然有古风，将来必成大器。”
应云只觉悲从中来，道：“师祖，你感觉怎么样，身子能受得了吗？”
“没事啊，我觉得很好，傻孩子，不过就是内力疗伤吗，我这一辈子做过不知道有多少了，能有什么事？”
“不是的，不是的，”应云把心一横，“刘师伯的这个伤就是为别人疗伤得来的，你怎么还能替他疗伤呢？”
出云大师愣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株连邪功的？”
“株连邪功？”应云第一次听说，不由张口结舌。
“不错，刘大人中的正是株连邪功。”孟观直起腰来，恨声道，“孟观曾经在凉州做过一些年的下级军官，那年我随文将军围困秃发机能，就曾经遇到过这种功夫。我们的一个将军被秃发的人掳走，过了两天却在营帐外发现。当时我恰巧出去巡弋，算是躲过了这一支劫，那位将军为人很好，很多名将官都争着为他以内力疗伤，结果，全部被株连到了，无一生还。这才被秃发树机能有机可乘，逃过了劫数，如果不然，当年就可直接斩了他，而不用接受他的投降。”
“一经沾手，遗祸无穷，只要有一人被这邪功击中，所有替他以内功疗伤的人，都会在三rì内烟销云灭。大师既然知道这种邪功，为什么还要为刘大人输送内力，难道不怕被株连到吗？”显得有些疑惑，这老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我把刘毅的命看得比我自己还重，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出云缓缓说道，显得浑不在意，“这株连神功在一种情况下，是不会再继续株连下去的，你们都不知道。刘毅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大师能不能教我。这种邪功实在害人不浅，第一个人中招时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被人以内力疗伤后才发出一种似兰花似腐肉的味道，有点甜味又有点酒味，十分地怪异。我也是经历过凉州事后才知道的，苦于找不到方法，只知道有一个将军尽早散尽了全身的功力，才保下一条命来，虽然因此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毕竟是保全了性命。我和应云之所以夤夜来此，也就是想让刘大人能够自废武功，保住一条命的。
“没想到大师竟然可以做到完全解除刘大人的病痛而不伤害他的功力，那真是太好了。”孟观满脸的渴望。
“哪怕是我死，也不会让刘毅废了武功的，他的功夫是我教的，教的不容易，我岂能轻易放弃。”出云大师神色凛然，“那种方法也没什么，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只是一般人有这个决心而已。”
孟观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出云大师却摆摆手，道：“我累了，刘大人现在也没事了，都退下吧。我还要打打坐。”
为刘毅哭泣的女眷已经转忧为喜，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陆续退了出去。
老仆走了过来，对应云和孟观说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请他们过去。两人商量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拍打门环，老仆开门，还没待开言，闪进来两个人，是两个女人，俱是身穿淄衣，黑纱蒙面，有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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