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请做功德
目录：水注八方| 作者：丁子| 类别：历史军事
51、请做功德
应云骑在马上，心中云雾重重。本来是想回磨盘街的，但途中又拉住马，跳了下来。拦住路人，问往豆芽巷怎么走。问明了，又觉得不妥，又问翠微居怎么走，问完了，又想了想，又问磨盘街的方向对不对。应云问的是一个糟老头，正准备去买米，被应云拉着一连问了好几个地方。不由很是奇怪，反问道：“先生到底要去哪里？”
应云搔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
“莫名其妙。”那人摇摇头走了。
应云还想拦着他，但终于没有伸手。这时，有人已经拉住了应云的马头，是个肥大的道人，剃了明晃晃的一个大光头。举手对应云行礼，道：“道人法号惠施，是铁瓦寺的主持。，见施主印堂发暗，面带妖异之气，面临血光之灾，不可不慎。”
应云触动心事，不由驻足打量这个道人。道人大鼻大嘴，显得气势十足，道人的眼睛后面似乎藏着神秘的力量，又令应云惊叹。
“施主请随我来。”道人径直拉马前行，应云不由亦步亦趋，跟在这道人身后。
这道人带应云进了一座寺院，寺院的门楼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铁瓦寺。进了寺院，内里松柏森森，荫翳蔽rì。应云随即觉得心头一阵清凉，刚才的烦忧不觉大减。宝殿巍峨，法相肃穆，耳畔有钟鼓之声，不绝于耳。善男信女，往来不绝，香烟缭绕，盘距不散。
惠施道人将应云，从大殿的旁侧走过，经过偏殿，依然没有停留。遂后是一片空旷之地，只有十多间孤零零的小房子，据道人讲，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道人将应云带了过来，只见泥墙斑驳，道人笑笑，将应云带了进来。
屋内有一榻，道人盘腿坐定，扔过来一个蒲团，应云也坐了。道人顺手从桌子上拿下来一面镜子，对应云道：“施主自己照来看。”
应云揽镜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自己面色铁青，眼中尽是血丝，眉宇间乌气沉沉的，煞是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大师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道人面色郑重，“施主定是接触了不洁之物，或妖或鬼，魂魄已经十去七八了。你有没有感到心意不定，进退不能，有些茫然无知？你能告诉道人，你都遇到了什么吗？”
应云点头称是，心想这道人有些门道。心下忐忑，将在三棵树巷遇到的事情讲了。
“这就对了，”道人凝视着应云，“三棵树巷是有名冤魂出没的地方，你一定是撞到鬼了。亏你这么大胆，接触到鬼物的人，最损阳气，体现在外貌上，就是你这幅模样。如若不是遇到本道人，只七rì之内，你将会元阳耗尽而亡。”
应云暗提一口气，运起凌祭司教自己的功法，却突的如遭雷击，心口猛地一痛。只觉似乎自己猛然上到很高的一个地方，然后直着身子往下掉，四周全是冷漠的眼神。有种空空落落的感觉，数rì来修练的功夫竟然一丝踪影也无。
应云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分外需要帮助。不由危坐而起，言道：“大师还请明言。晚生洗耳恭听。”
道人神秘一笑，道：“也不急，公子看来不是本地人，不妨聊一下自己的情况，道人好为公子想些办法。”
应云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跟着道人走了，不疑有他，就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来洛阳所谓何事讲了一遍。
道人面上闪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直起身子，施礼道：“原来是应氏车马的应公子，小道人倒也失敬。早听说应氏车马的生意遍及天下，尊父应老先生是天下豪杰，没想到天不与寿，真令人感叹唏嘘。早年老先生在世，也曾经来小处盘桓，小道人也曾见过数次。实在是景仰得紧。”
应云心中一讶，没想到这个道人竟然是父亲的旧相识，不觉与道人亲近了许多。
道人娓娓而谈，谈些明心见性的禅理，应云于此没有什么涉及，倒似觉得心中被打开了一扇窗，对道人多了一份敬重。
道人告诉应云，他与那女鬼有夙因，才会有此一劫，此劫甚深，非大功德无以消解。
“大功德？”应云有些不明白。
道人面上不喜不忧，目光悠远：“也就是做些善事，比如往寺庙布施。如今的铁瓦寺，虽然香火鼎盛，但由于开销巨大，正需要这样的功德，只要施主在这铁瓦寺做一件大功德，事后小道人告你些妙法，即可消解这桩冤孽，小道人包你无事。”
应云问道：“大师，能不能先告我说妙法，这功德，我自然会做的。”
道人把头摇得如车轮一般，道法不轻授，没有功德，自然是授不得的。
“——需要多少钱？”应云想不明白这做善事与自己处境的关系，但既然道人如此说，也不妨一试，
“我来算算，”道人眯着眼睛，“镀金身三万钱……”
“三万就三万。”应云随口答道。
“三万仅是小功德，还有修殿堂七万……”
“十万就十万……”应云不愿意在钱上纠缠。
道人脸上猛地闪过一层亮色，嘿嘿笑道：“我想把这殿堂上上下下都整修一遍，非得有个一百万钱不可，施主既然有能此意，索性就做了这个大功德了吧。”
应云吃了一惊，见这道人只说功德，露出一种不假掩饰的贪婪，心中陡然一寒，明白其中定有蹊跷。随即笑道：“钱财身外之物，但这个功德似乎有些不尽情理了吧。你这铁瓦寺，重新盖座寺庙，只怕也不需要一百万钱。”
“京城东西都贵，不比你们襄阳，这一百万的功德，实在算不了什么。”道人见应云质疑，强辩起来。
应云一皱眉，道：“这样吧，只要大师告我说怯邪之法，这些我为大师置办就是。一百万虽多，我也还是可以拿的出来的。”
“不行，我说过了，法不轻授，非得见到钱不可。”
应云起初敬他是个出家人，似乎有些道行，见他坐定，只一味在钱眼里翻跟头，不由有些瞧不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撞了邪，说自己魂魄已经十去七八，只怕也是吓自己。况且，死去又有什么好怕，怕就怕活得窝囊。
应云随即嘿然笑道：“应云虽然不是守财奴，却也知道钱财来之不易，都是我们应氏车马的人拿血汗抵来的。大师如果不给应某说个所以然来，这钱是一份没有。没来由地当个冤大头，多少钱也不够往里边扔的。大师还是算了吧。”
惠施哪里有什么东西给应云，脸色一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施主看来也是个爽快人，怎么做起不爽快的事情了，实话给你说了吧，道人之所以叫你进来，就因为你那匹马是白玉追风，没有十万钱只怕也买不下来。既然施主已经来了，就帮道人把这件事情办妥。你把身上的都拿出来，如有不足，你就写封信，我们铁瓦寺是洛阳城中的大寺，除了白马寺就数我们了。你的家里人听说要为铁瓦寺做功德，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应云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铁瓦寺主持惠施道人，实在是非常之可疑，哪里像一个出家人。应云眉毛一耸，连大师也不叫了：“你这秃驴，真是铁瓦寺的道人？这铁瓦寺是寺庙还是强盗窝？”
“施主话不要乱讲，铁瓦寺可与白马寺一样，属皇家寺庙，怎么可能是强盗窝？”惠施一转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雪亮的环首刀来，伸手在刀刃上弹了一下，道：“施主若是想变卦，只怕此物不会答应。”
应云昂然道：“来吧，我就试试你这贼人的刀。”
惠施大怒，举刀在应云的脸前狂劈。应云只觉四处雪花飘舞，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可以看得到每一个雪片。应云想躲闪，但刚一运力，便觉身体大震，有说不出的疼痛。应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有定定地看着这个惠施，任那雪花飞舞。
“应公子听说过飞云帮没有？”惠施收刀，嘿嘿一笑，那胖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听说过，何处此言？”应云发觉身体无发移动，想来是着了此人的道，但如何着的道，却是想不出来。
“本人就是飞云帮的哭不得令主鱼食，这惠施的名字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大师真能开玩笑，你不是这铁瓦寺的主持吗，铁瓦寺不是皇家寺庙吧，这主持的地位是何等的尊崇，怎么会加入飞云帮这样的帮派，没有的事情。况且现在是大白天，这里又是天子脚下，现在天下一统，朝廷力量强得很，飞云帮的人怎么敢任意胡为。”
“真是年轻啊，把事情想得这么好，”惠施眼里闪出一丝悲悯之色，“飞云帮，故名思之，如飞鸟，如浮云，到处都是，又岂止是在一个区区的铁瓦寺。道人虽然身在铁瓦寺，但这里的东西哪样能令我快活，只有在飞云帮，才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应公子家财万贯，可惜对江湖之事，竟然一无所知。你骑的马匹白玉追风，凡是飞云帮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了。
“公子失魂落魄而来，道人一见就有止不住的兴奋，难道一件大功劳，就让我撞上了？我们的同道，从襄阳一直追公子到了洛阳。本想到了洛阳把公子请去，谁想公子竟然在洛阳郊外，被王戎大人给接走了。听说应公子竟然杀了我们的几个小令使，我们飞云帮岂能吃这个亏，上上下下都打了招呼，见到应公子你，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帮主说了：无论飞云帮什么人，只要是找到公子，都有重赏。我真是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容易被我碰到了。我真是太兴奋了。”
应云暗叫道：“应云啊，你太大意了。为今之计，只有同此人周旋。”
“我怎么动不了，你做了什么手脚？”应云问道。
“你来我这里，我让照的那面镜子，是有名堂的，是我向玉阳仙子求来的，名字叫作失魂镜，照了镜子，神魂飘移，不知身在何处。当时我对仙子说，我见众生多苦，希望借宝镜来拔除一下，仙子还夸我有济世心肠，实不愧为佛门弟子。她哪里知道，我是身在佛门，心在盗门呢？”
惠施显得十分得意，又说不出的激动，以致把憋了许久的话，都对应云说了。
“该死。”应云骂道。
“钱财是通天之路，帮主一定会对我重重赏赐，哪里会该死呢，应公子说话太有意思了。”
“该死。”又是一声，却不是应云的声音。
“谁在说话？”惠施突然打了个冷颤，大声叫道。
应云骑在马上，心中云雾重重。本来是想回磨盘街的，但途中又拉住马，跳了下来。拦住路人，问往豆芽巷怎么走。问明了，又觉得不妥，又问翠微居怎么走，问完了，又想了想，又问磨盘街的方向对不对。应云问的是一个糟老头，正准备去买米，被应云拉着一连问了好几个地方。不由很是奇怪，反问道：“先生到底要去哪里？”
应云搔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
“莫名其妙。”那人摇摇头走了。
应云还想拦着他，但终于没有伸手。这时，有人已经拉住了应云的马头，是个肥大的道人，剃了明晃晃的一个大光头。举手对应云行礼，道：“道人法号惠施，是铁瓦寺的主持。，见施主印堂发暗，面带妖异之气，面临血光之灾，不可不慎。”
应云触动心事，不由驻足打量这个道人。道人大鼻大嘴，显得气势十足，道人的眼睛后面似乎藏着神秘的力量，又令应云惊叹。
“施主请随我来。”道人径直拉马前行，应云不由亦步亦趋，跟在这道人身后。
这道人带应云进了一座寺院，寺院的门楼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铁瓦寺。进了寺院，内里松柏森森，荫翳蔽rì。应云随即觉得心头一阵清凉，刚才的烦忧不觉大减。宝殿巍峨，法相肃穆，耳畔有钟鼓之声，不绝于耳。善男信女，往来不绝，香烟缭绕，盘距不散。
惠施道人将应云，从大殿的旁侧走过，经过偏殿，依然没有停留。遂后是一片空旷之地，只有十多间孤零零的小房子，据道人讲，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道人将应云带了过来，只见泥墙斑驳，道人笑笑，将应云带了进来。
屋内有一榻，道人盘腿坐定，扔过来一个蒲团，应云也坐了。道人顺手从桌子上拿下来一面镜子，对应云道：“施主自己照来看。”
应云揽镜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自己面色铁青，眼中尽是血丝，眉宇间乌气沉沉的，煞是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大师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道人面色郑重，“施主定是接触了不洁之物，或妖或鬼，魂魄已经十去七八了。你有没有感到心意不定，进退不能，有些茫然无知？你能告诉道人，你都遇到了什么吗？”
应云点头称是，心想这道人有些门道。心下忐忑，将在三棵树巷遇到的事情讲了。
“这就对了，”道人凝视着应云，“三棵树巷是有名冤魂出没的地方，你一定是撞到鬼了。亏你这么大胆，接触到鬼物的人，最损阳气，体现在外貌上，就是你这幅模样。如若不是遇到本道人，只七rì之内，你将会元阳耗尽而亡。”
应云暗提一口气，运起凌祭司教自己的功法，却突的如遭雷击，心口猛地一痛。只觉似乎自己猛然上到很高的一个地方，然后直着身子往下掉，四周全是冷漠的眼神。有种空空落落的感觉，数rì来修练的功夫竟然一丝踪影也无。
应云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分外需要帮助。不由危坐而起，言道：“大师还请明言。晚生洗耳恭听。”
道人神秘一笑，道：“也不急，公子看来不是本地人，不妨聊一下自己的情况，道人好为公子想些办法。”
应云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跟着道人走了，不疑有他，就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来洛阳所谓何事讲了一遍。
道人面上闪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直起身子，施礼道：“原来是应氏车马的应公子，小道人倒也失敬。早听说应氏车马的生意遍及天下，尊父应老先生是天下豪杰，没想到天不与寿，真令人感叹唏嘘。早年老先生在世，也曾经来小处盘桓，小道人也曾见过数次。实在是景仰得紧。”
应云心中一讶，没想到这个道人竟然是父亲的旧相识，不觉与道人亲近了许多。
道人娓娓而谈，谈些明心见性的禅理，应云于此没有什么涉及，倒似觉得心中被打开了一扇窗，对道人多了一份敬重。
道人告诉应云，他与那女鬼有夙因，才会有此一劫，此劫甚深，非大功德无以消解。
“大功德？”应云有些不明白。
道人面上不喜不忧，目光悠远：“也就是做些善事，比如往寺庙布施。如今的铁瓦寺，虽然香火鼎盛，但由于开销巨大，正需要这样的功德，只要施主在这铁瓦寺做一件大功德，事后小道人告你些妙法，即可消解这桩冤孽，小道人包你无事。”
应云问道：“大师，能不能先告我说妙法，这功德，我自然会做的。”
道人把头摇得如车轮一般，道法不轻授，没有功德，自然是授不得的。
“——需要多少钱？”应云想不明白这做善事与自己处境的关系，但既然道人如此说，也不妨一试，
“我来算算，”道人眯着眼睛，“镀金身三万钱……”
“三万就三万。”应云随口答道。
“三万仅是小功德，还有修殿堂七万……”
“十万就十万……”应云不愿意在钱上纠缠。
道人脸上猛地闪过一层亮色，嘿嘿笑道：“我想把这殿堂上上下下都整修一遍，非得有个一百万钱不可，施主既然有能此意，索性就做了这个大功德了吧。”
应云吃了一惊，见这道人只说功德，露出一种不假掩饰的贪婪，心中陡然一寒，明白其中定有蹊跷。随即笑道：“钱财身外之物，但这个功德似乎有些不尽情理了吧。你这铁瓦寺，重新盖座寺庙，只怕也不需要一百万钱。”
“京城东西都贵，不比你们襄阳，这一百万的功德，实在算不了什么。”道人见应云质疑，强辩起来。
应云一皱眉，道：“这样吧，只要大师告我说怯邪之法，这些我为大师置办就是。一百万虽多，我也还是可以拿的出来的。”
“不行，我说过了，法不轻授，非得见到钱不可。”
应云起初敬他是个出家人，似乎有些道行，见他坐定，只一味在钱眼里翻跟头，不由有些瞧不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撞了邪，说自己魂魄已经十去七八，只怕也是吓自己。况且，死去又有什么好怕，怕就怕活得窝囊。
应云随即嘿然笑道：“应云虽然不是守财奴，却也知道钱财来之不易，都是我们应氏车马的人拿血汗抵来的。大师如果不给应某说个所以然来，这钱是一份没有。没来由地当个冤大头，多少钱也不够往里边扔的。大师还是算了吧。”
惠施哪里有什么东西给应云，脸色一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施主看来也是个爽快人，怎么做起不爽快的事情了，实话给你说了吧，道人之所以叫你进来，就因为你那匹马是白玉追风，没有十万钱只怕也买不下来。既然施主已经来了，就帮道人把这件事情办妥。你把身上的都拿出来，如有不足，你就写封信，我们铁瓦寺是洛阳城中的大寺，除了白马寺就数我们了。你的家里人听说要为铁瓦寺做功德，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应云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铁瓦寺主持惠施道人，实在是非常之可疑，哪里像一个出家人。应云眉毛一耸，连大师也不叫了：“你这秃驴，真是铁瓦寺的道人？这铁瓦寺是寺庙还是强盗窝？”
“施主话不要乱讲，铁瓦寺可与白马寺一样，属皇家寺庙，怎么可能是强盗窝？”惠施一转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雪亮的环首刀来，伸手在刀刃上弹了一下，道：“施主若是想变卦，只怕此物不会答应。”
应云昂然道：“来吧，我就试试你这贼人的刀。”
惠施大怒，举刀在应云的脸前狂劈。应云只觉四处雪花飘舞，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可以看得到每一个雪片。应云想躲闪，但刚一运力，便觉身体大震，有说不出的疼痛。应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有定定地看着这个惠施，任那雪花飞舞。
“应公子听说过飞云帮没有？”惠施收刀，嘿嘿一笑，那胖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听说过，何处此言？”应云发觉身体无发移动，想来是着了此人的道，但如何着的道，却是想不出来。
“本人就是飞云帮的哭不得令主鱼食，这惠施的名字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大师真能开玩笑，你不是这铁瓦寺的主持吗，铁瓦寺不是皇家寺庙吧，这主持的地位是何等的尊崇，怎么会加入飞云帮这样的帮派，没有的事情。况且现在是大白天，这里又是天子脚下，现在天下一统，朝廷力量强得很，飞云帮的人怎么敢任意胡为。”
“真是年轻啊，把事情想得这么好，”惠施眼里闪出一丝悲悯之色，“飞云帮，故名思之，如飞鸟，如浮云，到处都是，又岂止是在一个区区的铁瓦寺。道人虽然身在铁瓦寺，但这里的东西哪样能令我快活，只有在飞云帮，才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应公子家财万贯，可惜对江湖之事，竟然一无所知。你骑的马匹白玉追风，凡是飞云帮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了。
“公子失魂落魄而来，道人一见就有止不住的兴奋，难道一件大功劳，就让我撞上了？我们的同道，从襄阳一直追公子到了洛阳。本想到了洛阳把公子请去，谁想公子竟然在洛阳郊外，被王戎大人给接走了。听说应公子竟然杀了我们的几个小令使，我们飞云帮岂能吃这个亏，上上下下都打了招呼，见到应公子你，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帮主说了：无论飞云帮什么人，只要是找到公子，都有重赏。我真是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容易被我碰到了。我真是太兴奋了。”
应云暗叫道：“应云啊，你太大意了。为今之计，只有同此人周旋。”
“我怎么动不了，你做了什么手脚？”应云问道。
“你来我这里，我让照的那面镜子，是有名堂的，是我向玉阳仙子求来的，名字叫作失魂镜，照了镜子，神魂飘移，不知身在何处。当时我对仙子说，我见众生多苦，希望借宝镜来拔除一下，仙子还夸我有济世心肠，实不愧为佛门弟子。她哪里知道，我是身在佛门，心在盗门呢？”
惠施显得十分得意，又说不出的激动，以致把憋了许久的话，都对应云说了。
“该死。”应云骂道。
“钱财是通天之路，帮主一定会对我重重赏赐，哪里会该死呢，应公子说话太有意思了。”
“该死。”又是一声，却不是应云的声音。
“谁在说话？”惠施突然打了个冷颤，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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