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难卜还佩断情

目录:情剑江山(原梨花落尽空余香)| 作者:月栖西窗| 类别:都市言情

    到了第二天,他们三人在一起商量着。韩朱颜再说了一次那日她和袁梨晨的想法——倘若离开越都,就不便在越国停留了,陈国又不合适回去。

    “袁姑娘真决定要走了?” 韩风目光在袁梨晨脸上探究,这事韩朱颜原跟他提过,只是自己不能确定袁梨晨是否真能放下荣华。

    袁梨晨点头肯定,只见韩风瞧自己的眼神若有所思,便有些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韩风见状低低叹了一声:“越不便留,陈不合适去。听说齐、晋二国民生不错,姑娘又与两位皇子认识,是不是选一国去?”

    袁梨晨想着自己此番一走,终究是辜负了吴歆,若是再让他知道自己去了那两处,未免又起疑心,自己何苦再伤他心,立刻截断他道:“不,我不去那里。就算为了避嫌吧,我也不想去。”

    韩风听她这样说,心中感慨良多,思忖着说出:“这两国却也不是最近,若走水路,往巴国去,倒是很快捷。”

    袁梨晨思虑着,喃喃自语道:“巴国?”

    韩风便告诉她们,如果往西南去,隔着小小一片海,就是巴国,算起行程,倒是极快,这巴国和越国类似,与邻国交好,来去也很自由。

    “陈越要通婚,他们只怕还有人要来这边观礼的,通行更方便些,不像陈越交境,为了安防,如今森严起来。” 他介绍完后又说。

    “也好,先去那吧,以后再做打算。”南康公主来越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此,自己并没有更好的去处,何况还有许多事要筹备,袁梨晨寻思一番后对韩风颔首。

    “听说那风光秀丽,巴国人重文风,擅歌舞,还说那里的姑娘身段最是婀娜。” 却听韩朱颜插话道。

    “美人儿多?倒也是件好事。” 袁梨晨若有所触道。

    “姐姐嫌自己长得太漂亮了吗?有多少女子希望上苍赐自己一副姐姐这样的容貌啊。” 韩朱颜看着她轻烟般惆怅的眼眸,沉静忧郁,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碎心醉。

    “扯远了,不说这个了。” 袁梨晨轻轻摇头,有时心里情愿自己相貌普通,若是那样,如今自己一家只怕还在海宁其乐融融。

    “若是去了巴国,姐姐可想过河陵城那边怎么办呢?” 韩朱颜正色相问。

    袁梨晨沉沉一叹,自己正为此事发愁,短期之内是不敢去河陵了,吴歆若发现自己不在了,只怕会去河凌找人,自己又怕见他,又愧对他。

    “日后不能依靠他了,便只有自己多花银子了。” 说到花费,她转而想到一事,似有为难地看着他们,“说到这,我却是还一事要说。”

    “姐姐,有话就直说吧。如今,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韩朱颜催她道。

    袁梨晨便说:“咱们要是走了,比不得现在的光景。我想走之前,还是卖掉前段日子刚买的房子,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只怕多了去。”

    韩风一听这正合自己心意,点头应和:“我也正打算把它卖了呢。”

    “只是这样匆忙,怕是韩爷爷要损失不少。” 袁梨晨不无歉疚。

    “不想这个,这事我去办了再说。” 韩风又问,“姑娘是打算如何走?”

    “这还要借朱儿的巧手,还让她把我扮成男子,这路上就说是一家三口,倒不惹人注目些。” 袁梨晨低头回想,只觉得还是男装行走方便。

    韩风思量着点头,又想若是彼时从这里直接走,只怕会引起侍从的怀疑。如今因为两国通婚,各地皆有人赶着来观礼,何不装作那观光客,去定一个极热闹的临街场所,早早在那做好筹备,正好那种地方人又多,在那准备东西也不引人注目。而对吴歆这边,只说是为了看大婚的排场,特意在外定了场地。他遂把这想法说了出来,问:“你们这样如何?我觉得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事了,也免得惹人疑心。”

    袁梨晨暗赞韩风这个法子甚好,点头道:“还是韩爷爷想得妥当,到时候我们就趁那日人多,直接从那走好了。”

    说到出门,韩风就想到如今每次外出,都有人跟随,他遂把顾忌说出来:“只是这事还得咱们三人亲自办才好,若有他人跟着,就怕让人看出马脚来啊。”

    “如今应当不妨事了。”袁梨晨便把昨日吴歆应允以后不再让人跟随的事与他说了。

    他们议完事,因所剩时间有限,自此便各自筹措准备,韩风要处理的事更多一些,而她二人因撇开王府随从,办事确实也更方便了。

    却说这一天韩风回来,面露喜色,对她俩说:“咱们那处房子,没想到卖了个好价钱。”他看着面露疑惑的二人,继续告诉她们,说如今外面风传着有几位王子住在春华街上,所以一些有女儿的人家,便赶着到这街上置办房舍,一时奇货可居,原来买的那处房子,一说要卖,倒有几家来抢,如今谈好的价钱,竟比当初买时翻了几番。他笑道:“再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只是有件事不明白,这里不就只有六王爷来过么,怎么就说这里有几位王子了呢?”

    袁梨晨听他这么一说,倒又想起那夜侯重茂来,心里微微一阵烦躁,说:“只怕以讹传讹吧,有些事,经人一传就变样了。”

    一旁的韩朱颜却说:“也未必,六殿下竟然给姐姐在这住下,只怕这里倒是他们皇子常置地的地方。”

    袁梨晨无心琢磨里面是非真假:“不想这个了,理它是什么样呢。”又叹息一声,感慨地看着她道:“左不过我又占了他的光。”

    “姐姐又觉得对不住他了吗?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他要是不娶那位公主,姐姐也就不会这样了,又何必太自责?”韩朱颜颦眉,好似有一丝不满。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袁梨晨低喟。

    韩风便岔开话,说因为得了这笔意外的钱财,自己便去那最繁华的正街上,赁下了鼎鼎有名的庆福楼二层上临街的屋子,如今用来筹备的地方也有了。他说:“掌柜说了,公主的驾位必定要从那走,到时那最合适看排场,也最是人多热闹的场所。”

    这日后,他们三人便时不时去庆福楼,一则与店里人弄得熟络,二则在那做一些别处不便筹办的事。除此之外,又商议安排行程,说定一些应变的话语,那时光荏苒过去,诸事准备妥当,便将近公主进京之日。在这期间,吴歆却也如自己所说,不能抽身再来,到了这公主将来的前几日,又派了继仁来传话,让袁梨晨安心等待莫急,又带了东西给袁梨晨,又嘱咐上街看热闹要小心等等。

    等到公主进越都的前一日,袁梨晨唤来家中的所有仆从,告之他们明日因公主入城,自己三人要去庆福楼观礼。因这是难得的庆典,许他们各自出去观礼,无须他们伺候。

    那领头的管事听了却说:“不,。明日外面人多杂乱,这恐怕使不得。”

    袁梨晨笑着打断他道:“不妨的,你知道的,我们原是在庆福楼定好的上等包房,那里原本就齐全,你们实在不用去。而且这样的庆典,想来你们也是欢喜的,就让我做次好人,让你们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玩一天。”

    那管事听她态度坚定,又是一番好意,而庆福楼是一等一的妥当地方,一时低头应了。

    袁梨晨又对管事说:“一会你去给他们每人都领上十两银子,当做明日的花费。”

    众人原大多都是想去看热闹的,听见能出门去,早就心里欢喜,加上又听到有银子发,越发心中欢喜,都笑着谢。

    袁梨晨笑着说:“不必客气,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你们就好好欢喜一天。明日连夜里也有庆典,我们可能就在庆福楼住下,那里乐子多些。若是不回来,你们也莫着急。”

    众人应着,听见袁梨晨说再没其它事了,各自欢天喜地地谢着退去。

    袁梨晨起身带着韩朱颜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室内罗列着的种种事物,皆是吴歆所赠,不由叹了口气。

    她身旁的韩朱颜闻声不由低唤了她一声。

    袁梨晨扭头看她一眼,走到书案前坐下,研磨蘸笔,思忖多时却未下笔,只问:“你说,我们走了,他会怎样?”

    坐在一旁的韩朱颜支颐沉吟道:“六殿下很舍不得姐姐,到时候估计会很难过吧。”

    袁梨晨想着自己尚有闷闷不乐之感,何况于他,搁下笔道:“难过自然是有的。只是除了难过,他还会怎样?”

    “可能他还会很生气,估计还没人这般骗了他。” 韩朱颜想了想道。

    袁梨晨沉思着,好似同意般地轻点头,又问:“还有呢?”

    韩朱颜寻思着:“伤心是避免不了的,生气恐怕也是有的,其它的……,也许他会后悔吗?唔……我想,以后他肯定还会很想念姐姐。”

    袁梨晨闻言探寻似的看着韩朱颜的双眼,无声的眼神交流后,她垂下了头,有困顿颓萎之色道:“我倒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想起我,恨我多一点倒好。”

    韩朱颜低低一叹,无言相对。

    袁梨晨拾起笔来,低头只往笺上走笔,一时写完,自己看了,却又嫌不好,待要扔弃,却又停了手,双眉直皱:“就这样吧。”

    韩朱颜不由凑身来看,却见袁梨晨写的是自己因自负美貌,虽知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是为常事,但轮到自己,依旧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这副相貌,以后所嫁之人,定当视其他女子如无物,虽说吴歆是尊贵的皇子,但自己也自诩是天下难寻的女子,做个正妃自觉不算高攀。原以为自己能与其他女子共处,如今事到临头,却总觉得心头不满,况且如今自己名分难定,与其日后与吴歆两人生隙,不如好聚好散,唯有美好记忆,故而离去。末尾又写了些对吴歆的感谢之言,说是今生无以为报,只待来世,此生定当替吴歆烧香念佛以作祈祷。

    “姐姐就这样说吗?” 韩朱颜看完,皱起眉头问。

    袁梨晨心想那如何说呢?难道再编一个事故出来?抑或是说自己被人所掳?甚至身亡?她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就让他觉得我是善妒,在乎那个正妃名分岂不更好?他对我的印象恶上一分,对他将来恐怕还好一分。”

    说完,拿过笺子,看着又出了一回神,等到笔墨干了,走到自己常用那个妆奁前,抽开一格,收在里面,又卸下吴歆当日所赠的翠佩,压在笺上。

    她慢慢合上妆奁,仿佛在挪动一件千斤重的东西,听那机括合密时的一声响动,她觉得自己仿佛刚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入黑暗中,虽然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终究摆脱不掉那种被铅压的重感。沉默片刻,扭过身来问韩朱颜道:“都收拾妥当了吧?明日咱们早点打发了他们,就去庆福楼。”

    韩朱颜点了点头,起身说要去韩风那。袁梨晨目送她:“你去吧,我正好也想静静。”

    韩朱颜去后,袁梨晨在屋内细细看了一回,又到院中寂寂走了一圈,坐在院中石凳上,终究洒了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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