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入梦再访衣痴
目录：情剑江山（原梨花落尽空余香）| 作者：月栖西窗| 类别：都市言情
这日她们回去，且不说韩朱颜如何，袁梨晨却是被那衣痴的话搅起了心事。她在室内写了几个字，却是心神不宁，丢下笔，往炉内丢了几块安神香，坐在椅上痴对着祖母灵位出神。
恍惚之间，却见那烛火烟雾之间，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祖母的样子，只见袁老太太笑吟吟走过来道：“我的好宁儿，来，奶奶给你梳头。”说着就拽着自己坐到镜奁前，拿梳匀发，结成一个髻，取了那根簪给她别上，喜洋洋地说着：“我的宁儿是有造化的，这就要进宫做娘娘了，我们袁家又添了喜气。”
自己刚要回头与祖母说话，却觉发上一紧，吃痛地吸气，只见镜中自己身后那张脸，却不是祖母而是朱锦，心中迷惑便问：“刚不是老太太给我梳头吗？”只听朱锦道：“老太太走了。”自己便说：“你弄疼我了，轻点。”镜中朱锦面无表情道：“你疼了吗？你怎么骗我，自己在这享福，怎么不去接墨砚？”说着那梳头的手劲更大，痛得自己发急去捉她手，一边哭着辩解：“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
两人不可开交之际，忽闻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自己抬头一看，却是父亲袁希荣走了进来，脸上怒容满面，朱锦轻飘飘地出去了。自己忙拭泪上去，端起一杯茶敬给袁希荣道：“爹爹息怒，是有什么事吗？”袁希荣却一把打翻自己递上的茶盅道：“都是你！都是你！我袁希荣养得好女儿，不在宫里侍君报国，倒跑到这来，还要我跟你走，你做梦！”说着一巴掌便扇到自己面上来。
面上火辣辣的疼，正要分辨，只见母亲不知何时已进来，拖住父亲的举起的手哭道：“老爷，别打了。”父亲道：“都是让你惯的！”母亲对自己哭道：“宁儿，快走，别让你父亲看着生气。”自己欲走不走之际，只听父亲对自己吼道：“往哪里走？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弃国叛君的孽障。”说着就要过来，却被母亲死死抱住，两人正推攘之际，只见一群执杖拿棍的衙役进来，当头一个喝到：“你们在这偷懒，还不赶紧干活去！”其中一个差役，上前抓了母亲发髻恶狠狠道：“让你偷懒，还不赶紧舂米去！”
母亲呼痛不已，只见外面又飞奔进来一人，死死抓住那差役道：“你放开夫人，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自己仔细一看，却是墨砚，不由叫道：“墨砚，你别走。”
墨砚闻声回头，脸上泪痕斑斑，对自己道：“小姐，你记得来接我，他们好狠毒的。”说着拉开自己的衣襟，只见她身上伤痕累累，自己还没走近细看，墨砚却被差役一脚踢到在地，墨砚挣扎着叫道：“小姐，你快点来救我！”
自己又悲又痛，赶紧往前追去，却不知道被谁从身后抓住，扭头一看，却是一肥头胖耳的恶少，色迷迷地拉着她道：“跟我走呀。”再望前面，眼见墨砚就要被拉走，忙使尽全力一挣，待要扑到墨砚身上，却见墨砚如烧透了的纸灰一样，一碰即散，正在这恐慌之际，再看眼前众人，也一一灰飞烟灭，转眼消失无踪，不由大叫道：“你们都在哪啊？你们都出来啊！”
此刻，只觉有人摇自己，恍惚回首，朦朦胧胧一张人脸，只听一个声音道：“姐姐，你梦魇了吧？”睁眼细看，发现身边的却是韩朱颜，再看四周，自己还坐在椅上，不由长长吐了口气。
袁梨晨起身，在祖母与朱锦的灵牌前，重新点了几柱香，看着那明明暗暗的香头，待香烧到半柱之时，她回头道：“朱儿，我要去陈国，我要去找衣痴，我要去参加选秀，去陈宫。”
“为什么？你要去那做什么？” 韩朱颜惊诧连呼。
“我要去陈宫，见皇帝，只有这样，我袁家才能重振家声！” 袁梨晨看着她，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韩朱颜暗叹，心想果不其然，她是为衣痴那番话所动，便道：“我今日在那听她那番话，就怕你会动这样的心思。可是姐姐，你想过，就算你去了陈国，又该怎么做呢？”
袁梨晨咬唇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可是在这我是什么也做不到的，只有到了陈国，我有了地位，才能帮到我的家人。而且，你是知道的，我的父亲不愿意离开陈国。”她说到这里，声音便低了下去。
“唉……，你真的要如此吗？” 韩朱颜看她这幅摸样，叹了口气。
不如此，自己还能怎么办呢？如何才能全了父亲的心事，如何才能重振家声，如何才能实现对墨砚的承诺，她戚戚然，自己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她说：“嗯，我决定了。不管如何，我终要去搏一搏。而且，在陈宫，我还有记挂的人。”
韩朱颜见她目光坚定，知是她心意已定，不可扭转，沉默一时，又问：“姐姐，你不怕回去被人认出来吗？”
袁梨晨皱眉，半晌道：“不怕，就算孤注一掷，我也要试试。好妹妹，你放心，其实这两年我的外貌是有了变化的，爹娘都说我变了，而且我的个子也高了些。以后只要我小心些，会没事的。”
韩朱颜见她如此，知不可劝，叹口气道：“我叫爷爷来，看他怎么说吧。”
袁梨晨没有拦她，韩朱颜便起身去叫了韩风来。
话说韩风听了她们一番话后，坐在那半天没说话，韩朱颜打破沉默，唤了一声：“爷爷，你怎么看？”
“袁姑娘，这是你的家事，老朽我不便多加干涉，你若是执意想这么做，能帮得上的地方我们自当不遗余力。” 韩风道。
“我决心这样了，明日让朱儿跟我去绸缎庄，然后再做计划。” 袁梨晨道。
“你明日去却不知道是否会如人愿，万一有个闪失，不由让人担心。” 韩风轻轻摇头。
袁梨晨想了一想道：“我在佛前抓个阄吧，看看是否能如人愿。”
说着起身，洗手焚香，在神龛前，抽了一个纸卷，韩朱颜凑身来看，却见她缓缓展开的纸上是个“吉”字。
袁梨晨松了口气，微笑道：“朱儿，明日跟我一起去吧，如何？”
韩朱颜点点头，韩风见状也不再言语。
袁梨晨在自己铺中挑了几样衣饰摆设，第二日便和韩朱颜去了绸缎庄。门面上的招待们却是认得她们，一见她们，一个女招待便迎了上来道：“两位贵客又来了，掌柜有过吩咐，让我们好生招待贵客。只是这会子咱们掌柜在会客，还请两位在后院稍等。”
说着便领着她们去了后院，仍旧到了昨日楼上的屋子，那招待奉了茶来，袁梨晨便问她这屋子平常是做什么用。
招待笑回道：“这是我们掌柜平常呆着想新款式的地方。”
韩朱颜不由发问：“这楼下要是人多，不是闹得慌么，思虑时岂不受吵？”
那招待回道：“我们也觉得如此，只是咱们掌柜特别，喜欢这热闹的地方，她喜欢在那楼上瞧着楼下人试装前后的样子，而且我们这间屋子里进还临街，掌柜的还喜欢在那看路上行人。”
韩朱颜思索着“哦”了一声。
那招待便说自己去请掌柜，请她们在这稍候。
一时那招待去了，喝完一杯茶，却还不见那衣痴来，两人正猜测原由，却听里间传来“吱呀”门户开阖之声，步声急促，那衣痴却从里间走了出来，两人不由有些讶然。
衣痴出来瞧见两人，笑着说：“衣魂今日就与小娘子一起来我这，是有何事啊？”说着坐在一旁，只拿眼打量她们。
袁梨晨瞧那衣痴神情，越看却越觉得她似已知自己心思的模样，心里便有几分慌乱，拿起杯子轻呷一口以遮一时窘迫。
那衣痴见她如此，不由笑道：“两位小娘子莫非是有事求我？”
袁梨晨不由抬头正看她：“你怎知道？
“有话便说吧，大凡有事来我这的姑娘们，多有这扭捏之态。” 衣痴回道。
袁梨晨听她这样一说，这心里倒沉定下来，一咬唇道：“好，老板快人快语，甚是爽快，我也直说了吧。今日来确实有事，我想去参加那选秀，昨日老板说此事可来求你，我如今是想安安稳稳进那陈宫去。”
衣痴听她如此说，“哦”了一声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这相貌过得去，我给你引荐过去便好。”说着便直看着袁梨晨的脸。
袁梨晨见她目光只不离自己脸，直刷刷得像是要在自己脸上刷出个分明来，横下心来道：“大娘，容我梳洗换装。”
那衣痴闻言极喜，下去捧了那雀衣来，袁梨晨一看，叹口气道：“能给件平常点的衣服不？”
衣痴道：“老身昨日意犹未尽，姑娘何不成全我这念想？此衣与你原是有缘……”
袁梨晨听她言语激动，恐她又要痴人痴语，不如完了她的心愿利索，便叫韩朱颜准备事物帮自己卸妆，她二人进了里间，卸掉束缚，洗尽铅华，方才披上雀衣，叫那衣痴进来。
衣痴进屋，却见袁梨晨背对自己，长发未绾，乌发如云，其光可鉴，身着雀衣，立在那里，光彩夺目，映射左右。衣痴张嘴欲言，那话语却说不出来，只顾呆呆看着，只见袁梨晨缓缓回过身来，脂粉未施的脸上一双眼睛，慢慢向自己看将过来，衣痴顿时神魂俱飞，神思全被那双眼睛所摄，端视良久，衣痴方道：“难怪你昨日那样说，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不过如此。”
袁梨晨只问她道：“可去得陈？”
衣痴叹道：“去得去得，你若去不得，何人能去？你只把庚帖写好，注明姓名、生辰、地址，给我便行。”
袁梨晨便看四周，一时看到桌案上的笔墨，便说自己就在这写一张，又问此去还需何物。
那衣痴看她行笔，道：“原来你也姓袁，却还是我本家。”
袁梨晨闻言停笔，看向她道：“哦？”
衣痴便问她祖籍何处。
袁梨晨听她问到这，不由想了想才道：“我们原不是巴国人，却是越国来的。”
衣痴听了，却大叫不好。
袁梨晨纳闷地问：“怎么了？”
却听衣痴说这选秀原是为了两国交好，故必须是这巴国的女子才行，像她们这样的外国人是不符规定的。
袁梨晨不由惊道：“什么！不行？”
衣痴频频摇头，连说这样行不通。
韩朱颜不由大怒：“你这人实在可恶！我姐姐见也让你见了，你却说不行。”
衣痴心想我原也不知道你们是何方人呀，只好说：“我偏偏忘了这层，以往来找我的都是咱们本国人，你们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袁梨晨听她俩争辩，呆了一呆，抓了衣痴衣袖道：“大娘，求你帮帮我。我拜您做个母亲如何，只要能让我去，你叫我做什么都可。”说着，就要跪拜下来。
衣痴哪里禁得住她这欲泣的神态，忙一把扶住她道：“哎哟，你莫急。有事好好说，老身我担不起你这大礼。”再见她如此在乎的模样，心中不免疑惑：“你为何非要去陈国？”
袁梨晨一惊，却是不能说实话的，便编了一番话来，说是自己原是越国有好家世人家的女儿，因自己一次外出招摇，惹了祸导致家门败落，因惧怕得罪之人，才来巴国，她对衣痴又说：“我这样子，原是嫁不得常人。昨日听你所说，觉得这却是个省却烦恼，又于家人有益的好办法。”
衣痴沉吟道：“原来如此，你所遇何事？”
袁梨晨道：“越国的蒲氏您听过说吗？我姐妹二人只因引起他的垂涎，招来祸事。还望大娘帮我一帮，我投在您门下，就当作是您的亲戚好不好？”
衣痴见她所说有据，倒不像是随口编来，思忖道：“你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这投在我门下……”
袁梨晨见衣痴话说到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正要再央求她，却听那衣痴一拍手说：“有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还为这发愁，偏偏有了这么个人，又偏偏姓袁，若说是巧合，可真像是缘分！”
恍惚之间，却见那烛火烟雾之间，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祖母的样子，只见袁老太太笑吟吟走过来道：“我的好宁儿，来，奶奶给你梳头。”说着就拽着自己坐到镜奁前，拿梳匀发，结成一个髻，取了那根簪给她别上，喜洋洋地说着：“我的宁儿是有造化的，这就要进宫做娘娘了，我们袁家又添了喜气。”
自己刚要回头与祖母说话，却觉发上一紧，吃痛地吸气，只见镜中自己身后那张脸，却不是祖母而是朱锦，心中迷惑便问：“刚不是老太太给我梳头吗？”只听朱锦道：“老太太走了。”自己便说：“你弄疼我了，轻点。”镜中朱锦面无表情道：“你疼了吗？你怎么骗我，自己在这享福，怎么不去接墨砚？”说着那梳头的手劲更大，痛得自己发急去捉她手，一边哭着辩解：“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
两人不可开交之际，忽闻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自己抬头一看，却是父亲袁希荣走了进来，脸上怒容满面，朱锦轻飘飘地出去了。自己忙拭泪上去，端起一杯茶敬给袁希荣道：“爹爹息怒，是有什么事吗？”袁希荣却一把打翻自己递上的茶盅道：“都是你！都是你！我袁希荣养得好女儿，不在宫里侍君报国，倒跑到这来，还要我跟你走，你做梦！”说着一巴掌便扇到自己面上来。
面上火辣辣的疼，正要分辨，只见母亲不知何时已进来，拖住父亲的举起的手哭道：“老爷，别打了。”父亲道：“都是让你惯的！”母亲对自己哭道：“宁儿，快走，别让你父亲看着生气。”自己欲走不走之际，只听父亲对自己吼道：“往哪里走？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弃国叛君的孽障。”说着就要过来，却被母亲死死抱住，两人正推攘之际，只见一群执杖拿棍的衙役进来，当头一个喝到：“你们在这偷懒，还不赶紧干活去！”其中一个差役，上前抓了母亲发髻恶狠狠道：“让你偷懒，还不赶紧舂米去！”
母亲呼痛不已，只见外面又飞奔进来一人，死死抓住那差役道：“你放开夫人，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自己仔细一看，却是墨砚，不由叫道：“墨砚，你别走。”
墨砚闻声回头，脸上泪痕斑斑，对自己道：“小姐，你记得来接我，他们好狠毒的。”说着拉开自己的衣襟，只见她身上伤痕累累，自己还没走近细看，墨砚却被差役一脚踢到在地，墨砚挣扎着叫道：“小姐，你快点来救我！”
自己又悲又痛，赶紧往前追去，却不知道被谁从身后抓住，扭头一看，却是一肥头胖耳的恶少，色迷迷地拉着她道：“跟我走呀。”再望前面，眼见墨砚就要被拉走，忙使尽全力一挣，待要扑到墨砚身上，却见墨砚如烧透了的纸灰一样，一碰即散，正在这恐慌之际，再看眼前众人，也一一灰飞烟灭，转眼消失无踪，不由大叫道：“你们都在哪啊？你们都出来啊！”
此刻，只觉有人摇自己，恍惚回首，朦朦胧胧一张人脸，只听一个声音道：“姐姐，你梦魇了吧？”睁眼细看，发现身边的却是韩朱颜，再看四周，自己还坐在椅上，不由长长吐了口气。
袁梨晨起身，在祖母与朱锦的灵牌前，重新点了几柱香，看着那明明暗暗的香头，待香烧到半柱之时，她回头道：“朱儿，我要去陈国，我要去找衣痴，我要去参加选秀，去陈宫。”
“为什么？你要去那做什么？” 韩朱颜惊诧连呼。
“我要去陈宫，见皇帝，只有这样，我袁家才能重振家声！” 袁梨晨看着她，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韩朱颜暗叹，心想果不其然，她是为衣痴那番话所动，便道：“我今日在那听她那番话，就怕你会动这样的心思。可是姐姐，你想过，就算你去了陈国，又该怎么做呢？”
袁梨晨咬唇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可是在这我是什么也做不到的，只有到了陈国，我有了地位，才能帮到我的家人。而且，你是知道的，我的父亲不愿意离开陈国。”她说到这里，声音便低了下去。
“唉……，你真的要如此吗？” 韩朱颜看她这幅摸样，叹了口气。
不如此，自己还能怎么办呢？如何才能全了父亲的心事，如何才能重振家声，如何才能实现对墨砚的承诺，她戚戚然，自己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她说：“嗯，我决定了。不管如何，我终要去搏一搏。而且，在陈宫，我还有记挂的人。”
韩朱颜见她目光坚定，知是她心意已定，不可扭转，沉默一时，又问：“姐姐，你不怕回去被人认出来吗？”
袁梨晨皱眉，半晌道：“不怕，就算孤注一掷，我也要试试。好妹妹，你放心，其实这两年我的外貌是有了变化的，爹娘都说我变了，而且我的个子也高了些。以后只要我小心些，会没事的。”
韩朱颜见她如此，知不可劝，叹口气道：“我叫爷爷来，看他怎么说吧。”
袁梨晨没有拦她，韩朱颜便起身去叫了韩风来。
话说韩风听了她们一番话后，坐在那半天没说话，韩朱颜打破沉默，唤了一声：“爷爷，你怎么看？”
“袁姑娘，这是你的家事，老朽我不便多加干涉，你若是执意想这么做，能帮得上的地方我们自当不遗余力。” 韩风道。
“我决心这样了，明日让朱儿跟我去绸缎庄，然后再做计划。” 袁梨晨道。
“你明日去却不知道是否会如人愿，万一有个闪失，不由让人担心。” 韩风轻轻摇头。
袁梨晨想了一想道：“我在佛前抓个阄吧，看看是否能如人愿。”
说着起身，洗手焚香，在神龛前，抽了一个纸卷，韩朱颜凑身来看，却见她缓缓展开的纸上是个“吉”字。
袁梨晨松了口气，微笑道：“朱儿，明日跟我一起去吧，如何？”
韩朱颜点点头，韩风见状也不再言语。
袁梨晨在自己铺中挑了几样衣饰摆设，第二日便和韩朱颜去了绸缎庄。门面上的招待们却是认得她们，一见她们，一个女招待便迎了上来道：“两位贵客又来了，掌柜有过吩咐，让我们好生招待贵客。只是这会子咱们掌柜在会客，还请两位在后院稍等。”
说着便领着她们去了后院，仍旧到了昨日楼上的屋子，那招待奉了茶来，袁梨晨便问她这屋子平常是做什么用。
招待笑回道：“这是我们掌柜平常呆着想新款式的地方。”
韩朱颜不由发问：“这楼下要是人多，不是闹得慌么，思虑时岂不受吵？”
那招待回道：“我们也觉得如此，只是咱们掌柜特别，喜欢这热闹的地方，她喜欢在那楼上瞧着楼下人试装前后的样子，而且我们这间屋子里进还临街，掌柜的还喜欢在那看路上行人。”
韩朱颜思索着“哦”了一声。
那招待便说自己去请掌柜，请她们在这稍候。
一时那招待去了，喝完一杯茶，却还不见那衣痴来，两人正猜测原由，却听里间传来“吱呀”门户开阖之声，步声急促，那衣痴却从里间走了出来，两人不由有些讶然。
衣痴出来瞧见两人，笑着说：“衣魂今日就与小娘子一起来我这，是有何事啊？”说着坐在一旁，只拿眼打量她们。
袁梨晨瞧那衣痴神情，越看却越觉得她似已知自己心思的模样，心里便有几分慌乱，拿起杯子轻呷一口以遮一时窘迫。
那衣痴见她如此，不由笑道：“两位小娘子莫非是有事求我？”
袁梨晨不由抬头正看她：“你怎知道？
“有话便说吧，大凡有事来我这的姑娘们，多有这扭捏之态。” 衣痴回道。
袁梨晨听她这样一说，这心里倒沉定下来，一咬唇道：“好，老板快人快语，甚是爽快，我也直说了吧。今日来确实有事，我想去参加那选秀，昨日老板说此事可来求你，我如今是想安安稳稳进那陈宫去。”
衣痴听她如此说，“哦”了一声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这相貌过得去，我给你引荐过去便好。”说着便直看着袁梨晨的脸。
袁梨晨见她目光只不离自己脸，直刷刷得像是要在自己脸上刷出个分明来，横下心来道：“大娘，容我梳洗换装。”
那衣痴闻言极喜，下去捧了那雀衣来，袁梨晨一看，叹口气道：“能给件平常点的衣服不？”
衣痴道：“老身昨日意犹未尽，姑娘何不成全我这念想？此衣与你原是有缘……”
袁梨晨听她言语激动，恐她又要痴人痴语，不如完了她的心愿利索，便叫韩朱颜准备事物帮自己卸妆，她二人进了里间，卸掉束缚，洗尽铅华，方才披上雀衣，叫那衣痴进来。
衣痴进屋，却见袁梨晨背对自己，长发未绾，乌发如云，其光可鉴，身着雀衣，立在那里，光彩夺目，映射左右。衣痴张嘴欲言，那话语却说不出来，只顾呆呆看着，只见袁梨晨缓缓回过身来，脂粉未施的脸上一双眼睛，慢慢向自己看将过来，衣痴顿时神魂俱飞，神思全被那双眼睛所摄，端视良久，衣痴方道：“难怪你昨日那样说，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不过如此。”
袁梨晨只问她道：“可去得陈？”
衣痴叹道：“去得去得，你若去不得，何人能去？你只把庚帖写好，注明姓名、生辰、地址，给我便行。”
袁梨晨便看四周，一时看到桌案上的笔墨，便说自己就在这写一张，又问此去还需何物。
那衣痴看她行笔，道：“原来你也姓袁，却还是我本家。”
袁梨晨闻言停笔，看向她道：“哦？”
衣痴便问她祖籍何处。
袁梨晨听她问到这，不由想了想才道：“我们原不是巴国人，却是越国来的。”
衣痴听了，却大叫不好。
袁梨晨纳闷地问：“怎么了？”
却听衣痴说这选秀原是为了两国交好，故必须是这巴国的女子才行，像她们这样的外国人是不符规定的。
袁梨晨不由惊道：“什么！不行？”
衣痴频频摇头，连说这样行不通。
韩朱颜不由大怒：“你这人实在可恶！我姐姐见也让你见了，你却说不行。”
衣痴心想我原也不知道你们是何方人呀，只好说：“我偏偏忘了这层，以往来找我的都是咱们本国人，你们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袁梨晨听她俩争辩，呆了一呆，抓了衣痴衣袖道：“大娘，求你帮帮我。我拜您做个母亲如何，只要能让我去，你叫我做什么都可。”说着，就要跪拜下来。
衣痴哪里禁得住她这欲泣的神态，忙一把扶住她道：“哎哟，你莫急。有事好好说，老身我担不起你这大礼。”再见她如此在乎的模样，心中不免疑惑：“你为何非要去陈国？”
袁梨晨一惊，却是不能说实话的，便编了一番话来，说是自己原是越国有好家世人家的女儿，因自己一次外出招摇，惹了祸导致家门败落，因惧怕得罪之人，才来巴国，她对衣痴又说：“我这样子，原是嫁不得常人。昨日听你所说，觉得这却是个省却烦恼，又于家人有益的好办法。”
衣痴沉吟道：“原来如此，你所遇何事？”
袁梨晨道：“越国的蒲氏您听过说吗？我姐妹二人只因引起他的垂涎，招来祸事。还望大娘帮我一帮，我投在您门下，就当作是您的亲戚好不好？”
衣痴见她所说有据，倒不像是随口编来，思忖道：“你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这投在我门下……”
袁梨晨见衣痴话说到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正要再央求她，却听那衣痴一拍手说：“有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还为这发愁，偏偏有了这么个人，又偏偏姓袁，若说是巧合，可真像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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