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端

目录:我的香山| 作者:长安十年| 类别:都市言情

    香山把天天安顿好,让它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声,晚饭之后就给它送吃的上来。

    他下楼,想借着这顿饭跟顾汐说清楚。既然他已经明确表示不能向香山提供员工宿舍,那还是早点找到出租房比较好。

    香山苦恼的是,他要在什么地段租房才好。

    呆了两年多的工厂被烧毁,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重建工作,香山只能在顾汐的机械公司工作,但是这里离市区比较近,房租应该不便宜。

    香山坐下来,也不看顾汐,就在盘算什么样的方案最划算。一是在附近租房,这样离公司比较近,人会轻松一点,不必每天奔波。二是在原来家那块儿地段租房,房价他大概知道,算是全城最低价了,也不需要找中介,哪家有空房他都清楚。其实这样下来,一个月光来回路费也不算少。

    顾汐见他坐下来不说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抓着筷子扒拉两口饭,脑子里倒是转得不停。没打扰他,顾汐就是一个劲儿盯着他,但是香山没有自觉,过半天又扒拉两口饭,就是不看他。最后终于长呼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轻松不少。

    “怎么不吃菜?”顾汐指指面前铺了一桌的各色菜肴:

    “没有胃口?还是菜不好吃?”

    香山因为跟顾汐生分了,对他纯粹就是下属跟上级的关系,所以平日里还是比较拘谨的,吃饭一般就象征性地夹两筷子面前的菜,饿不到自己就可以了。他这样的人喜欢钻研学术,但是不来事儿,总想着在工作上不亏待顾汐就好,至于生活上,还是两不相欠,不要再诸多纠葛了。

    所以当顾汐晚饭结束跟他提到房子的事儿,香山拒绝了。

    顾汐把图纸拿给他看,他说是拆迁的安置房。

    香山一开始还有点相信,傻乎乎地坐下来看,但是很快就发现面积不对劲,他原来的房子太小了,但是这套房很宽敞,而且是高档住宅,就在公司附近。

    “我那套……好像是期房,现在应该连地基还没打呢。”可是这套房,连装修效果都出来了,看上去相当精美。

    香山不能接受,他希望他跟顾汐之间干干净净的,谁也不欠谁。

    顾汐听出他的意思,立刻解释:

    “都一样,我把这边的拨给你,不是更方便?”

    如果真这么简单,香山也不会犹豫了:

    “我那套也没这么大的面积,我用不着,也给不起那么多差价。”

    顾汐说得云淡风轻:

    “房产证上不止你一个名字,还有我的。”

    香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无赖,他有点理解不过来:

    “什么意思?”

    “你刚才也说了,你的面积不够,剩下的当然就是我的了。其实房子离公司近,我有时候事忙,在那边住比较方便。”顾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去看香山,最后编不下去,只好胡乱解释:

    “你要是实在理解不过来,就当做咱俩合住,你看能接受吗?”顾汐执意在房产证上加他的名字,主要是怕香山不给他住进去。他那只大狗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进去了,得另养一只大型犬制住它。

    香山这下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了。他不是阴谋论者,他猜想自己家房子拆迁应该不在顾汐的计划之内,而且他不会为了自己大动干戈,这不划算。但是不久前一口拒绝他搬到员工宿舍,应该是要断了他的后路。香山恨得牙痒痒,也想不通顾汐这样做究竟什么目的。他应该是临时起意,因为不论是监狱里,还是出来这两年,顾汐都没有干涉过他的生活,香山想不出是什么让顾汐又回头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顾汐以前没有任何东西落在他那里,至于公司的机密,他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香山难受极了,他觉得自己简直跳进了火坑。

    “对不起,我不能要。安置房我会慢慢等,差价也会想办法。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找中介,公司附近的房源应该不少。”

    顾汐想不到香山拒绝得这样直接,在他记忆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一个人,心境总是不断变化的,这一刻跟上一刻都有异,更何况十年呢。

    “你再考虑考虑,我虽然没帮过你,但也不会害你。”

    香山无声地摇头。

    顾汐走了之后,香山一个人默默到厨房给天天拿吃的。

    喂它的时候,小家伙特别乖,温柔地舔舔香山的手,然后把东西吃的一点不剩。香山一直不停地想事情,心不在焉。

    他很确信自己的设计不会出错,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如此。那时候才进监狱,他每时每刻都想跟顾汐倾诉,请他相信自己的作品没有问题,但是渐渐这种想法就淡了,因为顾汐从没有来看过他。所以后来,即使自己出狱了,再见到顾汐,他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一句。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能把朝思暮想变成一潭死水。

    香山把盘子端下去洗了,收拾好,上来抱住天天:

    “咱们明天就去找房子。”再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香山觉得稍微安慰些。他也不是没有计划,等在顾汐这里干得年头长一些,有了大公司的履历,再另找事做,可能会容易一些,到时候人家的关注点也会从监狱转移到这上面来。

    香山在想心事的时候,顾汐自己也不好过。

    如果说他这一辈子,对香山的感情有过挣扎,一次是刚认识那时候,那么另一次就是现在了。

    那场大火让他正视自己对香山的感情,但是感情之外还有道义,二叔跟他的亲爹无异,就算是无心之失,顾汐也难以原谅香山。他坚持了十年,现在却要反悔,不可能没有挣扎。

    他还记得年轻时候的事,在经过了最初的悸动之后,顾汐自己也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对香山是什么样的感情,兄弟不像兄弟,朋友不像朋友。

    他想跟香山一块儿,时时刻刻的,完全腻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愿意别人多看香山一眼,如果相反,是香山多看别人一眼,他就更嫉妒,简直快要疯魔。在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如果香山睡着了不清醒,顾汐总忍不住对他上下其手,拥抱,把人揽进怀里,总之不应该是男人对男人做的事。

    这在那个年代,绝对是不正常的。

    顾汐也知道,他这种行径在当时只能被视作精神不正常、变态,没有任何合理、权威、科学的解释告诉他同性之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愫。而民间的说法,往往很不客观,歧视色彩非常严重。他以前在公园附近摆过摊,见识过这种人。

    通常两个人搭上了,其中一方掏出烟,向另一方借火,如果对方愿意为他点火,就暗示两个人有戏。不过这种搭讪方式获取的往往只是一夜露水情缘,他们甚至不分时间地点,在附近公厕里就急切地做起来,顾汐撞见过好几次。

    他一直毫不怀疑自己是个正常男人,所以一遇到这种事就相当堵心。

    但是渐渐地,他居然对香山有了想法,甚至很多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龌龊。

    顾汐没法抑制自己,只能逃避香山。

    临近期末,各种考试安排得相当紧凑,但是香山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顾汐,专业课他也不上了,香山很担心。

    他到顾汐家找他,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就坐在门口等。

    顾汐很晚才回来,看到门口的人影,先是一愣,然后转过头,很不自然地问:

    “你怎么来了?”

    香山站起来,从袋子里掏出笔记本和讲义,递给顾汐:

    “快考试了,你不来上课,就多看看复习资料吧,笔记很全,讲义的重点题型我也给你勾好了。”他们是理工科专业,考试一点都不轻松,光是高数、物理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教授又严谨,不满意的绝对不让过,香山很为他担心。

    顾汐没说话,翻了翻手上的资料,香山的字,一笔一划都让人安心。

    香山看他没有话说,转身就打算走了。顾汐一把拉住他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不想他这么快离开。

    “谢谢你的资料,吃了饭再走吧。”

    香山不是第一次在顾汐家吃饭,但是这一次最尴尬。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我先回去了,晚了校门就得关上了。”

    顾汐下意识站起身,脱口而出:

    “我很久没碰课本了,帮我补习吧。”

    虽然刻意避了香山很久,但是只要这个人一出现,顾汐就不想他离开。

    香山知道他最近忙着销售点的生意,人瘦了很多,二叔也辞掉原来看场子的工作,专心照看顾汐的生意。

    他看了一眼顾汐,又坐下来:

    “虽然工作重要,但是学业也不能落下,是不是?”

    顾汐听他讲课,不知不觉就深夜了。

    香山这下想回去都不可能了,只得又在顾汐家住下。

    “天这么热,你冲个澡再睡吧,我给你打水。”

    顾汐把木盆搬到屋子中央,里面放好了小半盆水,还倒了点驱蚊安神的药酒,找来一根搓澡的大丝瓜。香山看他忙里忙外,很过意不去,一边解衣扣一边说:

    “不用麻烦了,我把衣服脱了就洗。”这意思是让顾汐先出去。他很识趣:

    “有事叫我,待会儿再给你加一桶水。”

    顾汐又去厨房烧了两瓶水,倒在桶里,再加冷水调好了水温,才拎过去。

    站在门口,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动。

    屋子中央雾气氤氲的,香山倚在木盆边,低着头,虽然背对他,但是顾汐想象得出,他连洗澡都必定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顾汐看到他的右腿弓起,白皙莹润,他差点打翻手里的水桶。

    之后香山站起来,用瓢舀水,从肩颈处一路浇下来。顾汐把桶放下,靠在门外墙上直喘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默默点上了,拇指和食指捏着狠狠抽了好几口,然后发呆,直到烟蒂快烧着手才意识过来,重新拎着桶进去了。

    “毛巾给我,我帮你搓背。”

    顾汐如愿摸到了香山光滑的脊背,他舍不得用力,怕一不小心就弄红了一片。往下是臀,紧实饱满得让人快要疯掉,但是他的手不能逾矩,只放在后腰的位置。

    “力道怎么样?”

    “刚刚好,你累了吗?”香山听出顾汐声音里的疲惫,想着现在已经不早了,他还要洗漱休息,就往前挪了挪:

    “我自己来,马上就好了。”

    香山像一条滑溜的小鱼,从顾汐手里钻出去,似乎还甩了甩尾巴。

    顾汐被他的身体迷花了眼,伸手勾住香山的腰,重新揽到自己面前:

    “别动,做事应该有始有终,就差一点儿了。”

    为了妥帖,他左手掌一直覆在香山的腰腹处,暖暖痒痒的,香山挨不住想笑。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这只手会慢慢移动,上下左右,从胸膛游移到侧腰,小腹……指尖常常不经意碰到他的肚脐,圆润可爱极了,顾汐光触摸就可以想象它的样子。往下应该是一大片草丛,里面的小家伙在沉睡。不过香山体毛稀疏,已经进入了危险地带,却只能隐隐约约碰到一点儿毛发。

    顾汐发颤,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理快感。他早就有反应了,这时候下面硬到发痛,顶端不断溢出的欲液把内裤弄得一片湿渍,恨不得戳穿衣物解放出来。

    他只能挺胯,一次次用力去顶木桶边缘,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香山累了一天,一大早就在实验室里工作,中午吃完饭又赶到图书馆整理资料,复习功课,来回折腾。这时候闭上眼昏昏欲睡,他根本不会看到,顾汐在他身后的模样。

    这个男人埋头,与他的身体若即若离,从发梢一直轻嗅,嗅到后颈,背脊,还要再向下,最后唇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臀上。但是香山一无所知,一副全身心信任他的样子。这种姿态更让人发狂。

    最后到了床上,顾汐侧躺在他身边,轻轻拨弄香山带着水珠的头发。他真的太累了,一沾上床就睁不开眼。顾汐抚摸他的眼睛鼻子,手伸进衬衣里,一点一点给猫挠痒痒一样,用指尖碰他的腰腹,香山往里缩了缩,背靠着墙,轻哼了一声。这是平日里绝对看不到的光景,顾汐又挠了一下,香山呜咽两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这下称了顾汐的心意,香山靠在他胸膛的位置,整个人都落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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