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知肚明

    季末有时候常常会想，自己到底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对于桃一一来说，自己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季末心里从来没有因为什么怪过桃一一，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是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情愫。她总是看到桃一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想起如兔子般时刻不休得惊恐跟自己以前一模一样。

    季末还会感觉自己是一个很懒的人，懒得去思考，懒得去经营，甚至懒得去理会对自己不好的人或事情，虽然有时候她很渴望和一朵鲜花在一起，渴望着一段明亮的道路在她面前伸展，渴望围绕在她身边的眼睛如河流不会干涸，但是心却慵懒不已。

    对于桃一一的心似乎也慢慢的懒下来。也许，很多人都是一个怕冷，怕疼，敏感又脆弱的孩子，容颜风华正茂，内心却沧海桑田。

    桃一一似乎感觉到季末的变化，目光总是故意会避开她。

    中午吃完饭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季末没在意径直走过去埋头写起作业来。中午数学老师老师留一些费脑筋的活，强颜都说了，中午的时候，肠胃系统和大脑神经兵戎相见，最容易让主人遍体鳞伤了，留数学作业太不厚道了。

    同桌就碰季末，“唉，你看看桃一一！”

    季末回头看桃一一，因为天气很好的缘故，教室里很温暖，大家都把外套脱掉，桃一一里面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套装，粉粉的颜色，衬得她的身材纤细玲珑，在那个整天裹着宽松校服的时候，显得有点另类。季末看着桃一一听着别人的嘀嘀咕咕，却显得气定神淡的。也不说话。

    下课的时候在厕所的时候，季末拉住她说，一一，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来学校？

    桃一一也不正眼看他，“我穿这个衣服怎么了，谁规定不能穿了……我哪有这么多衣服穿？谁像你有那么多衣服穿！，当然别人给什么穿什么了！”

    “一一，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没有衣服穿，我给你的衣服呢!”桃一一听了突然脸色一沉，“谁稀罕你的破衣服！”

    “一一，那都是新的好不好？”季末对于桃一一的蛮不讲理有点生气。

    桃一一就哼一声，当众大声的说，“你别给我说这个，你不吃的饭给我吃，你不穿的衣服给我穿，你不用的东西给我用，你当我是回收站啊，是垃圾桶啊……你总是当好人，别人都低你一等吗？”说完就撒下季末走了。

    寒娷正好路过，看着凄楚的季末。她想安慰，却没挪动脚步。

    她想，为什么好人还会这样？因为好人总是让身边的人觉得矮了一截，烂好人没人喜欢。好人卡不是奖赏。没有人责备桃一一，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季末就一直站在那里。

    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夹了股股的寒气让她冷得发颤。

    夏天就要来了，心里却又下起了雪。

    季末就想起来那个笑起来就露出来一排洁白牙齿的小女孩，让她模模糊糊的再也看不清了。

    回到教室。季末六神无主的回到座位上。突然，她就流泪了。

    有时候，她会感觉有些东西会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她还要带着满身的伤痛，去维护心里最痛心的感情。

    外面的阳光真好，再鲜花盛开的语言，伤痛，也会厌倦，会麻木，也会继续向前。

    同样看着窗外的桃一一也哭了，在荒芜的日子里，我也曾想静静地开成一朵小小的清新脱俗的小花，艰难的编织着自己的梦幻。但是走着走着，我就看不见自己了。看不见了这朵花是谁……

    两个女孩也许忽然之间明白，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在黑暗无助的道路上，你独自穿越，忽然看见，另一个人倏然闪烁在你的身边，像阳光下的露珠熠熠生辉，我们心知肚明。它是什么？

    也因为它，我们的泪水已充满着彼此。溢满着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