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夏木（二）
目录：书生,不自在| 作者：张家小鱼| 类别：都市言情
蔚阳县在沈千年离开之后也安静下来，容卓悦看到门口迈进来的夏枝后直接用书遮住脸，夏枝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藤椅，在周边的书架里开始随意翻找。
夏枝不说话倒是让容卓悦有些不适应，“那边的书你上个月就翻过一遍了，最近刚来的新书在左边的书柜里。”看着他蹲在小角落的背影道。
夏枝摇头，“我不喜欢看新书。”站起身子手指还是在一排排书中流连，一贯的姿势，一贯的表情，容卓悦觉得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像是一只会两只脚走路的小狐狸，那眼神，那姿态，真真是有趣。
“哦？”容卓悦奇怪了，“为什么？有的人可是专门花大钱就是为了先睹为快。”
夏枝不会说这是因为遭受了现代文化荼毒的结果，想了想还是用自己认为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新书在某些方面确实代表了发展趋向，是先驱主导，不过都还没有经过筛选和淘汰，质量或优或劣，思想或活跃或轻佻，有很多并不值得一看。”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欢旧书，能流传下来的东西必定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之后才得以保存，存在也有存在的价值，读下去的话也会有所受益。”
平心而论，夏枝是喜欢书馆这种地方的，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种心理几乎已经从喜欢变成了一种爱好，然后在时间流逝中，慢慢的沉淀成一种习惯。
一间普通的书馆里很有可能就包含了半个世纪文化的更替，在这些书面前，他会很平静，就像是一壶沸水注进湖泊，不管是怎样的烦躁整个人都会慢慢平静下来。
容卓悦听着他的见解，有些不解的单手托着下巴，“据我所知，夏花灼手里的书可都是走在最前面的，我是该说你反复无常呢还是该说你说一套做一套呢？”
夏枝没想到容卓悦会问出那么刻薄的问题，怔愣的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他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他了，夏枝皱皱眉还是回答了，“我是不喜欢前沿文学，但它说到底也是在原本的旧观点上衍生出来的，我没有时间去筛选那些知识里哪些是我需要的，哪些是对我无用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拒绝承认它的存在，就算是自己成为其中被筛选，被鉴别的一部分，那也是一种荣耀。”
夏枝一边说一边观察容卓悦的表情，容卓悦在听，但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等到夏枝说完之后才接话，“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在批判中成长？”
夏枝想了没反驳，笑嘻嘻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但是我不保证我想的和我说出来的以及你听到的是不是相同的内容。”
“越来越会滑头了，你的这种论调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没必要藏着掖着。时间早了，你该回去了。”
夏枝回到家的时候后院里多了两个木棍子支起来的稻草人，但是周围都没见到什么人，夏枝也没在意直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间房子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夏枝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房间里有他所料多了一张床，自己的床铺也给调换了位置，本来他的床是东西放置，窗户开在南墙，对着窗户是他的书桌，现在他的床被靠着西墙放置，书桌的位置不变，木木的床就靠着东墙放置，本来挺宽约的地方此时就显得有些挤了。
夏枝不适应，非常的不适应，他实在是一个惯于独处的人，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租一间房，初来这里的时候也只在前几天晚上老是做恶梦，被迫和李大娘睡在一起，但三天之后就给自己争取到一间独立的住所出来，直到现在。
他需要一个独立甚至封闭的空间来容纳自己，容纳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他需要要发呆需要愤世嫉俗，甚至需要半夜失眠来适当发泄一些负面情绪，所有的一切，他都需要一个这么一个特定的空间来做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他最后的领地也没有了。
现在还只是一张床……夏枝在门口站了一刻钟，连脚都没动，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夏枝身后绕进来直接就躺在了那张新搬进来的床上，两手交叠放在脑后垂着眼皮看夏枝，“我在门口看了你很长时间，你就那么讨厌我？”看上去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侧过身一只胳膊撑着脑袋。
“你可以不让我这么讨厌你的。”夏枝声音有些麻木，想动动脚，发现整条腿都动不了了。夏枝咬咬牙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腿麻了？”木木笑了笑，带着十几岁的孩子特有的痞气，眼皮挑挑，“站那么长时间不麻才怪。”一只手有一下每一下抚摸这床帘上的流苏，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看夏枝的笑话。
夏枝现在难受的要死，微微闭着眼睛等着缓过去这一阵在找这孩子算账，他算是想明白了，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人望月忧伤的时候，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起精神来和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孩子斗智斗勇！
小样！得意吧！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夏枝咬着牙想往前迈一步，谁知到刚抬起腿整个人就不可遏制的往前栽过去，夏枝一声惊叫一声紧紧把眼睛给闭上了，不过没想象的疼。慢慢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鞋，鞋子的主人蹲下来，仔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话，“我说，你真的是夏叶和夏草他大哥吗？我怎么觉得你比夏叶还笨啊。”
夏枝哆嗦着手从身体下面抽出来一个枕头，这是他刚才摔倒的时候木木眼疾手快扔出来给他救急用的，但是再怎么急用，这枕头也比石板地好不了多少。现在又听到木木这么说，就觉得气血上涌，这一激动浑身的血液都流通开来。
夏枝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拿着那枕头，“真不好意思，我就是他们大哥，还有就是夏叶最讨厌别人说他笨，他很聪明，以后注意点。”抬手将枕头摔进木木怀里，转头走出门，到门口的时候才说了声，“刚才谢谢了。”
木木挠挠头，转身看了眼，这人还真是死要面子啊。
随着木木的到来整个夏家的行为模式都开始发生改变。
当天晚饭时间，出现在饭桌前的四个人变成了五个，原本四人的位置没变，夏志远坐在正中间，右边依次是夏叶、夏草，左边本来只有夏枝，现在又多了个木木。
夏枝只觉得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但是人家之前还帮了自己一把，也不能表现的太小气，夏枝示意性的对姗姗来迟的木木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倒是对面的夏叶和夏草另个人看着木木的眼光都带着莫名的光亮，夏枝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木木，木木也回应的点点头。
夏枝更觉得无趣了。
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夏志远这次到意外的讲了不少话，前一部分是对夏家的几个孩子挨个表扬了一遍，之后就是让大家好好相处，争取少添乱，最后还是格式性的加了一句，“夏枝要看好弟弟妹妹别让他们闯祸。”之后想了想又说，“木木刚来咱们家，现在跟你住在一起，你是做哥哥的，要多帮衬着点。”
夏枝很懂事的点头答应了。
一顿饭吃完个人回个人的地方睡觉，夏叶和夏草住在院子的东面，这两个人年纪小需要人照应，正前方是夏志远休息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专门为夏家下人们准备的地方，夏枝则是住在院子的西边，地方比较偏僻也相对冷清了些，这地方是当初夏枝自己选的。
夏枝和木木两人一起走在回房间的小路上，木木一身招眼的奇装异服已经换下，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从小丙那边借来的一套，袖子正好裤子短了一截，看着有些滑稽。
夏枝两只手抄在衣袖里闷着头趁着月光看脚下的石板路，“你原来的名字真的叫木木？”夏枝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了？”木木侧着身子一边看着夏枝一边往前走。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名字挺讨便宜的。”夏枝说的是实话。
“嘿嘿，”木木摸着鼻子笑笑，“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但是现在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奇怪的看过去。
“因为就有人不喜欢我这名字，就比如你，我知道你不喜欢。”
夏枝有些脸红，被人这么直白的指出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那个……我也不是……”
“其实这也没什么，名字，没必要太在意，你不喜欢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名字吧。”
夏枝这次真是无话可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敏感，但是你能不说的那么直接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看夏叶夏草都很喜欢我，夏叔叔也很喜欢我。”木木仰着头，“但是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呢？”
“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又不是银子，还想着所有人都喜欢着你不成？”而且这孩子太会讨巧，知道怎么做事为人，也肯花心思在这上面，这样的人势必会让大部分喜欢的，但是他夏枝偏偏就不是吃这一套的人。
就像是那些见人就笑的人，人缘肯定很好，得到更多人的肯定，得到更多人的喜欢，但同样会有些人觉得那笑脸是碍眼的。
不是所有人都臣服于一种品格或姿态，世界上的怪人太多。
木木快步走到夏枝前面，倒着步子往前走，边走边看着夏枝，忽然道：“夏枝，我都没看到过你笑，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吧。”
夏枝转了个弯绕过他，“真不好意思，小爷不卖笑。”
“我就是想看看，夏枝，笑一个看看吧。”木木死皮赖脸。
夏枝不理他，走到前厅和后院之间的一座木桥，站了一会又沿着木桥一直往前走，直走到西边的围墙，看着被围墙隔着的小河，找了块石头坐下。木木又跟了过来。
“就算是作为你暂时性的大哥，我有必要督促你去睡觉。”夏枝转头对着木木说，你连我的屋子都给占了，难道连我单独坐一会都不成吗？
“作为我暂时性的大哥，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以身作则吗？”木木学着夏枝的语气道。
“我没有以身教学的习惯，个人比较注重理论。”
“什么意思？是光说不练的意思吗？”木木瞪大眼，眉毛一挑一挑。
“我真的是不喜欢你说话。”夏枝这次是毫不避讳，看着木木，表情带着无可奈何。
木木的语气带着些笑，似乎对于夏枝如此直白的话并不在意，“夏叶和夏草说他们的功课都是你教的，是吗？”
这个孩子应对一切的语气都太过坦然，夏枝感觉到紧张，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夏枝点头，“我不喜欢那些夫子，更何况夏叶也夏草你也看到了，你以为他们是会老实坐在学堂里上课的孩子吗？”说出这些话之后夏枝自己都有些吃惊，他居然在和这个少年讨论夏叶和夏草的教育问题。
这边木木已经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下，“我倒是觉得他们都很好，讲课什么的我是不懂，不过我看夏叶夏草都很高兴，他们很崇拜你。”夏枝本来是想趁机红一下老脸，就见木木边说边打量自己，“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地方是能崇拜的吗？”
夏枝不说话倒是让容卓悦有些不适应，“那边的书你上个月就翻过一遍了，最近刚来的新书在左边的书柜里。”看着他蹲在小角落的背影道。
夏枝摇头，“我不喜欢看新书。”站起身子手指还是在一排排书中流连，一贯的姿势，一贯的表情，容卓悦觉得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像是一只会两只脚走路的小狐狸，那眼神，那姿态，真真是有趣。
“哦？”容卓悦奇怪了，“为什么？有的人可是专门花大钱就是为了先睹为快。”
夏枝不会说这是因为遭受了现代文化荼毒的结果，想了想还是用自己认为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新书在某些方面确实代表了发展趋向，是先驱主导，不过都还没有经过筛选和淘汰，质量或优或劣，思想或活跃或轻佻，有很多并不值得一看。”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喜欢旧书，能流传下来的东西必定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之后才得以保存，存在也有存在的价值，读下去的话也会有所受益。”
平心而论，夏枝是喜欢书馆这种地方的，不管是在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种心理几乎已经从喜欢变成了一种爱好，然后在时间流逝中，慢慢的沉淀成一种习惯。
一间普通的书馆里很有可能就包含了半个世纪文化的更替，在这些书面前，他会很平静，就像是一壶沸水注进湖泊，不管是怎样的烦躁整个人都会慢慢平静下来。
容卓悦听着他的见解，有些不解的单手托着下巴，“据我所知，夏花灼手里的书可都是走在最前面的，我是该说你反复无常呢还是该说你说一套做一套呢？”
夏枝没想到容卓悦会问出那么刻薄的问题，怔愣的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他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他了，夏枝皱皱眉还是回答了，“我是不喜欢前沿文学，但它说到底也是在原本的旧观点上衍生出来的，我没有时间去筛选那些知识里哪些是我需要的，哪些是对我无用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拒绝承认它的存在，就算是自己成为其中被筛选，被鉴别的一部分，那也是一种荣耀。”
夏枝一边说一边观察容卓悦的表情，容卓悦在听，但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等到夏枝说完之后才接话，“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在批判中成长？”
夏枝想了没反驳，笑嘻嘻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但是我不保证我想的和我说出来的以及你听到的是不是相同的内容。”
“越来越会滑头了，你的这种论调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没必要藏着掖着。时间早了，你该回去了。”
夏枝回到家的时候后院里多了两个木棍子支起来的稻草人，但是周围都没见到什么人，夏枝也没在意直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间房子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夏枝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房间里有他所料多了一张床，自己的床铺也给调换了位置，本来他的床是东西放置，窗户开在南墙，对着窗户是他的书桌，现在他的床被靠着西墙放置，书桌的位置不变，木木的床就靠着东墙放置，本来挺宽约的地方此时就显得有些挤了。
夏枝不适应，非常的不适应，他实在是一个惯于独处的人，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租一间房，初来这里的时候也只在前几天晚上老是做恶梦，被迫和李大娘睡在一起，但三天之后就给自己争取到一间独立的住所出来，直到现在。
他需要一个独立甚至封闭的空间来容纳自己，容纳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他需要要发呆需要愤世嫉俗，甚至需要半夜失眠来适当发泄一些负面情绪，所有的一切，他都需要一个这么一个特定的空间来做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他最后的领地也没有了。
现在还只是一张床……夏枝在门口站了一刻钟，连脚都没动，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夏枝身后绕进来直接就躺在了那张新搬进来的床上，两手交叠放在脑后垂着眼皮看夏枝，“我在门口看了你很长时间，你就那么讨厌我？”看上去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侧过身一只胳膊撑着脑袋。
“你可以不让我这么讨厌你的。”夏枝声音有些麻木，想动动脚，发现整条腿都动不了了。夏枝咬咬牙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腿麻了？”木木笑了笑，带着十几岁的孩子特有的痞气，眼皮挑挑，“站那么长时间不麻才怪。”一只手有一下每一下抚摸这床帘上的流苏，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看夏枝的笑话。
夏枝现在难受的要死，微微闭着眼睛等着缓过去这一阵在找这孩子算账，他算是想明白了，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人望月忧伤的时候，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起精神来和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孩子斗智斗勇！
小样！得意吧！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夏枝咬着牙想往前迈一步，谁知到刚抬起腿整个人就不可遏制的往前栽过去，夏枝一声惊叫一声紧紧把眼睛给闭上了，不过没想象的疼。慢慢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鞋，鞋子的主人蹲下来，仔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话，“我说，你真的是夏叶和夏草他大哥吗？我怎么觉得你比夏叶还笨啊。”
夏枝哆嗦着手从身体下面抽出来一个枕头，这是他刚才摔倒的时候木木眼疾手快扔出来给他救急用的，但是再怎么急用，这枕头也比石板地好不了多少。现在又听到木木这么说，就觉得气血上涌，这一激动浑身的血液都流通开来。
夏枝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拿着那枕头，“真不好意思，我就是他们大哥，还有就是夏叶最讨厌别人说他笨，他很聪明，以后注意点。”抬手将枕头摔进木木怀里，转头走出门，到门口的时候才说了声，“刚才谢谢了。”
木木挠挠头，转身看了眼，这人还真是死要面子啊。
随着木木的到来整个夏家的行为模式都开始发生改变。
当天晚饭时间，出现在饭桌前的四个人变成了五个，原本四人的位置没变，夏志远坐在正中间，右边依次是夏叶、夏草，左边本来只有夏枝，现在又多了个木木。
夏枝只觉得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但是人家之前还帮了自己一把，也不能表现的太小气，夏枝示意性的对姗姗来迟的木木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倒是对面的夏叶和夏草另个人看着木木的眼光都带着莫名的光亮，夏枝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木木，木木也回应的点点头。
夏枝更觉得无趣了。
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夏志远这次到意外的讲了不少话，前一部分是对夏家的几个孩子挨个表扬了一遍，之后就是让大家好好相处，争取少添乱，最后还是格式性的加了一句，“夏枝要看好弟弟妹妹别让他们闯祸。”之后想了想又说，“木木刚来咱们家，现在跟你住在一起，你是做哥哥的，要多帮衬着点。”
夏枝很懂事的点头答应了。
一顿饭吃完个人回个人的地方睡觉，夏叶和夏草住在院子的东面，这两个人年纪小需要人照应，正前方是夏志远休息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专门为夏家下人们准备的地方，夏枝则是住在院子的西边，地方比较偏僻也相对冷清了些，这地方是当初夏枝自己选的。
夏枝和木木两人一起走在回房间的小路上，木木一身招眼的奇装异服已经换下，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从小丙那边借来的一套，袖子正好裤子短了一截，看着有些滑稽。
夏枝两只手抄在衣袖里闷着头趁着月光看脚下的石板路，“你原来的名字真的叫木木？”夏枝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了？”木木侧着身子一边看着夏枝一边往前走。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名字挺讨便宜的。”夏枝说的是实话。
“嘿嘿，”木木摸着鼻子笑笑，“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但是现在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奇怪的看过去。
“因为就有人不喜欢我这名字，就比如你，我知道你不喜欢。”
夏枝有些脸红，被人这么直白的指出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那个……我也不是……”
“其实这也没什么，名字，没必要太在意，你不喜欢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名字吧。”
夏枝这次真是无话可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敏感，但是你能不说的那么直接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看夏叶夏草都很喜欢我，夏叔叔也很喜欢我。”木木仰着头，“但是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呢？”
“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又不是银子，还想着所有人都喜欢着你不成？”而且这孩子太会讨巧，知道怎么做事为人，也肯花心思在这上面，这样的人势必会让大部分喜欢的，但是他夏枝偏偏就不是吃这一套的人。
就像是那些见人就笑的人，人缘肯定很好，得到更多人的肯定，得到更多人的喜欢，但同样会有些人觉得那笑脸是碍眼的。
不是所有人都臣服于一种品格或姿态，世界上的怪人太多。
木木快步走到夏枝前面，倒着步子往前走，边走边看着夏枝，忽然道：“夏枝，我都没看到过你笑，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吧。”
夏枝转了个弯绕过他，“真不好意思，小爷不卖笑。”
“我就是想看看，夏枝，笑一个看看吧。”木木死皮赖脸。
夏枝不理他，走到前厅和后院之间的一座木桥，站了一会又沿着木桥一直往前走，直走到西边的围墙，看着被围墙隔着的小河，找了块石头坐下。木木又跟了过来。
“就算是作为你暂时性的大哥，我有必要督促你去睡觉。”夏枝转头对着木木说，你连我的屋子都给占了，难道连我单独坐一会都不成吗？
“作为我暂时性的大哥，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以身作则吗？”木木学着夏枝的语气道。
“我没有以身教学的习惯，个人比较注重理论。”
“什么意思？是光说不练的意思吗？”木木瞪大眼，眉毛一挑一挑。
“我真的是不喜欢你说话。”夏枝这次是毫不避讳，看着木木，表情带着无可奈何。
木木的语气带着些笑，似乎对于夏枝如此直白的话并不在意，“夏叶和夏草说他们的功课都是你教的，是吗？”
这个孩子应对一切的语气都太过坦然，夏枝感觉到紧张，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夏枝点头，“我不喜欢那些夫子，更何况夏叶也夏草你也看到了，你以为他们是会老实坐在学堂里上课的孩子吗？”说出这些话之后夏枝自己都有些吃惊，他居然在和这个少年讨论夏叶和夏草的教育问题。
这边木木已经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下，“我倒是觉得他们都很好，讲课什么的我是不懂，不过我看夏叶夏草都很高兴，他们很崇拜你。”夏枝本来是想趁机红一下老脸，就见木木边说边打量自己，“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地方是能崇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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