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狗的生活

    苒苒一家很快就回到了家里，从他们一家人出门开着私家车就知道，他们的家境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家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房间面积有一百多平米，比穷人强很多，比富人又远远不及。到了家之后，苒苒就不再坐在轮椅上了，而是被抱到了床上躺下，而江枫也终于脱离了不知是苦还是福的境地。一被放在地上，江枫大松了口气之余，也难免有一丝留恋。苒苒的美丽无可抵挡，只怕就算是老和尚也会忍不住多瞥两眼，何况是让江枫这个处男趴在苒苒的腿上，那种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述，不留恋才怪了。不过江枫也很快就体会到作为一只狗，在家庭中的地位了。自从离开苒苒的腿之后，就再没被关注过，苒苒妈妈始终是围着苒苒转，连饭都是苒苒爸爸做的，而不管是苒苒妈妈还是苒苒爸爸，压根就把江枫忘到脑后了，完全忘记了家里多了一个成员。幸好苒苒还记得他，在吃饭的时候瞥了他一眼。苒苒的任何一个表情、眼神，都在苒苒妈妈的严密关注之下，然后顺着苒苒的眼神看到江枫，才猛然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咱们忘记买狗粮了！咱们吃饭，它吃什么？”苒苒爸爸挠了挠头，说道：“嗯……这么小的狗，只怕还吃不了狗粮吧？给它喝点牛奶吧，我记得冰箱里有。”“对哦，狗太小了，只能喝奶，我这就去给它弄。”说着，苒苒妈妈放下筷子去了厨房。在苒苒的父母说话时，苒苒无意识的多看了江枫两眼。无意中发现，江枫在听到有东西吃了之后，竟然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态。这让苒苒挑了挑眉梢，难道这只小狗居然能听懂人话？不过苒苒现在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对此也没有深究的心思，只是看过就算了，继续沉默着。江枫面前被放了一个小碗，碗里倒了半碗牛奶。江枫凑过去，用小狗舔舐的方式一点点把奶喝进嘴里。当狗没几天，可是这种吃饭的方式江枫居然已经很习惯了。当初刚变成狗时，江枫不是没想过绝食死了算了，可是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下决心弄死自己真的很难。很多自杀者都是在情绪冲动之下决定自杀，所以大多数自杀者在自杀一次没成功之后，情绪冷静下来了，就会放弃自杀的念头。而绝食自杀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这么长时间足够让人冷静下来了，因此江枫除了饿了几回肚子之外，依然还是一只狗。现在他又成了一个绝色美少女的宠物，他哪里还舍得自杀？能待在这么没的小丫头身边，就是得不到，能一直看着也是种享受。苒苒一家吃完了饭，江枫也把肚子撑得滚圆。他现在的身体毕竟还幼小，吃饱了之后就开始犯困，很快就睡着了。等他被尿憋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纸箱里，里面还垫了一个垫子。江枫无奈的叹息一声，看来这以后就是他的窝了。不过，这个窝虽然简陋，却也挺舒服的。江枫爬出自己的小窝，张望了一下。狗的眼睛都是色盲，但在光线暗淡时却比人类看的清楚的多。此时虽然是半夜了，但客厅的窗户是没有窗帘的，窗外映入淡淡的星光，足以让江枫看清周围的情况。他的小窝被安置在客厅的角落里，客厅则同时联通卧室、厨房、卫生间、房门，江枫稍一打量就找到了卫生间。江枫虽然已经习惯了狗的身体，可生活上还保持着人的习惯，撒尿要去卫生间。可是当他来到卫生间门前时，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卫生间的门是关闭的！本来么，卫生间再怎么卫生，也难免有些怪异的味道，平时当然要关紧了。人出入的时候，只需握着把手一拧就行，可是对于刚出生没多久，体长不到二十厘米的江枫来说，门把手简直是高不可及，让他怎么拧？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门把手，江枫苦笑不已。进不去卫生间，有尿也不可能憋着不尿，可在这么干净的房间地板上随意小便，他又干不出来，这可怎么办？江枫被急的直转圈儿。转了几圈儿之后，江枫忽然眼前一亮，发现房门的墙角处有一盆文竹。这盆文竹和正常的盆景相比要大了不少，所以不能放在书架、案头，只能放在地上。不过这盆文竹的心态非常不错，显然很得主人的喜爱，照顾的颇为精心。不过这都不是江枫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栽种文竹的花盆是那种浅盘，江枫不用费力就能爬上去。他颠颠的跑过去，翘起一条后腿，痛快的给文竹施了回肥。解决了卫生问题，江枫爬回自己的纸箱小窝，舒服的一觉到天亮。早晨起来，吃过了早饭，苒苒爸爸的工作忙，去上班了，苒苒妈妈则请了假，专门在家陪伴苒苒。而苒苒依然沉默，和现实世界疏离着。苒苒妈妈极力想让苒苒开心起来，可是始终得不到回应，苒苒妈妈也不可能一直陪她说话。无奈之下，忽然想起了江枫，把他抓过来放在苒苒的床上，说道：“苒苒，它是你自己挑的，也由你给它取个名字吧。……要不，叫阿丑吧。你看它丑丑的，再合适不过了，你说呢？……要么叫花花？它的颜色这么杂，花里胡哨的。……要么叫乐乐？菲菲？要不，干脆叫小苒吧，和你一个名……”苒苒妈妈这都是起得什么名字？取阿丑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枫忍不住一咧嘴，接着又弄出个花花，江枫就幽怨了，然后又是乐乐、菲菲、小苒，江枫干脆一头撞在床上，心里大喊，我是男滴！我是男滴！苒苒妈妈其实是故意起一些不怎么样的名字，目的就是为了逗苒苒开心，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苒苒，没注意到江枫的异常。倒是苒苒一直在看着江枫，清楚的看到了他所有的反应，而且还像是会他心通似的明白江枫所有反应的意义。一只狗竟然和人似的有这么多表情，尤其最后的以头抢地，终于让苒苒忍不住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苒苒妈妈见苒苒笑了，顿时喜的心都要开花了。在苒苒妈妈看来，苒苒的腿残了不要紧，关键是苒苒要过的开心。可是苒苒自己不这么认为，失去了双腿，苒苒就感觉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苒苒非常喜欢跳舞，也非常有跳舞的天分，从小就跟随一个专业的舞蹈老师学习，梦想就是做一个舞蹈家。谁想一场车祸，不但是毁了苒苒的双腿，更是毁了她的梦想，也难怪她如此消沉。可是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苒苒的腿断了已经好几个月了，即使再怎么伤心，伤口也已经结疤了。现在又遇到一只聪明的过头，还能和她心灵相通的狗，年纪还小的苒苒终于被激起了好奇心，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断腿。和苒苒妈妈相比，江枫受到的触动虽然不如，却也是不小。江枫和苒苒当然没有苒苒母女的情深，甚至可以说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但苒苒长的确实太美了，就算总是木无表情，都能让江枫感到惊艳。现在忽然露出一丝微笑，简直就像乌云裂开，透出璀璨的阳光，那种压抑后突显的光明，分外妖娆！所以江枫也看的傻了。受苒苒的笑容鼓励，苒苒妈妈兴奋不已，就江枫的名字问题热烈的讨论起来。最后，苒苒在江枫眼巴巴的注视下，苒苒终于开口道：“就叫阿丑吧。”阿丑这个名字虽然也不咋地，可总比什么乐乐、菲菲强，江枫翻了个白眼，勉强接受了。苒苒妈妈自然更没有意见，于是昔日的江枫，就变成了阿丑。江枫定名之后，苒苒妈妈依然兴奋，和女儿的话题突然又丰富起来，说起来就没完。时间渐渐到了上午十点多，江枫又感到饿了。他现在的身体还小，只能喝奶，而奶水消化的快，早晨吃饱了，到现在也早就消化完了。在宠物店的时候，那里有专业的饲养员，自然会每隔几个小时就喂一遍，可是苒苒妈妈哪懂这些，从昨晚到今早，都是按照人类的习惯，他们吃饭的时候顺便喂喂江枫。要不是江枫有个成熟的灵魂，只怕早就像普通的小狗那样哼唧起来了。可是到现在，江枫也饿的挺不住了，决定还是开口要吃的吧。不过江枫自然不会像普通的狗那样哼唧撒娇，而是冲着苒苒妈妈汪汪的叫了几声，然后仰面朝天的躺下，让她看看自己已经瘪了的肚子。可惜苒苒妈妈没有和他心意相通的能力，看着江枫搞怪的样子不明所以。苒苒倒是看出了江枫的意图，可是苒苒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明白了也不说，只是淡淡的看着江枫，接下来会怎么办。江枫见苒苒妈妈不懂自己的意思，只好换一个表达方式。他转过身来用前爪抓着床单溜下了床，然后把自己专用的小碗叼了过来，呜呜的叫了几声。这一下苒苒妈妈看明白了，但也被江枫的聪明劲儿镇住了。首先是江枫下床的方式，苒苒的床虽然不高，可对于江枫来说也不算矮了，以他现在的小身板，要想下床很困难，而江枫居然懂的转过身抓着床单溜下去！这是一只狗能想到的方法吗？其次是表达饿了的方式，用空碗来表示，这也不是一只狗能想到的吧？所以苒苒妈妈张大了嘴指着江枫，回头对苒苒说道：“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