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远处的战争

    切斯特笑着说：“对，当然了解，我们说说这位司令官吧，首先他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他还是一位布尔什维克，他还是一位聪明而有预见性的人物，嗯，他是我见过的反应最为灵敏的人，他关于日俄之间的关系，以及美国股市的发展，都一一得到印证，我记得我们在一起深谈过关于中国，美国，日本，他预言以后日本和美国之间必然会发生战争，那将会是一场全面的战争，他对现在美国的外交政策感到很忧虑。”

    赫尔的目光里有点什么东西在跳动：“你是说，你们谈论过未来的战争？”

    切斯特说道：“对，他深信日美之间会暴发大战，有问题吗？”

    赫尔和卡尔对视了一下说道：“没问题，请继续。”

    切斯特说道：“我和他聊起战争，以及美国，噢，说实话我其实更关心怎么赚钱，不过他关于战争的预测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感觉是世界末日的到来，他预言日本会占领整个东南亚，会彻底打败在东南亚的美英法等国，我们美国海军在日本人的打击会非常悲惨的无力还击。”

    陆战队少校卡尔一声冷笑：“这真是无稽之谈。”

    赫尔在一边说道：“很有意思的预言，事实上，和美国海军的部分预测有些相像。”

    切斯特说道：“这位司令官最终提到，如果日美在东南亚太平洋上展开战争，那么在整个东南亚，美国唯一可以依靠的重要盟国就是中国，美国应当从现在开始就努力支持中国，他在这里举了个例子，哦，具体我不记得了，大至意思是说在中国历史上，永远都是扶持弱小的打击强大的敌人，现在中日战争就符合这一规律。”

    “嗯，是这样。”切斯特努力回忆着：“据我所知，这位中国司令官差不多拥有十万以上士气高昂的军队，他们从美国是口机器和钢材，自己制造来复枪，不过总体来看，他们还是非常缺乏军火的，让我惊异的是，他们居然这次打败了日本人，真是不可思议的战斗。”

    赫尔盯着切斯特的脸说道：“非常好的消息，我想这么说，切斯特先生，如果让您把这位卡尔少校介绍给邓记船行，让他去中国，去见见那位中国司令官，如何？当然，这是个民间行为，不代表任何政治意义。”

    切斯特满口同意：“当然，当然可以，这是个友好而善意的举动。”

    这场餐厅上的交流总算接近尾声，大家快要告别时，赫尔对切斯特说道：“有机会的话，最好转达给邓记船行，叫他们在美国的有些举动要稍稍收敛一些，太过份的话容易招人注意。”

    切斯特问道：“比如呢？您能指出来？比如那些拖拉机吗？”

    赫尔耸耸肩：“拖拉机？你是指用来开垦荒田的拖拉机么？”

    哈哈……

    晚间，赫尔接通了白宫的电话：“是的，总统先生，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您会感兴趣的，而且，您的一些想法在一个东方人身上找到了答案，这真是太有趣了。”

    午饭是土豆、羊杂碎汤、一点小米粥，羊杂碎汤里加了大白菜，味道非常不错，邓宏和司令部几个参谋一起风卷残云的把饭菜吃了精光，去年邓宏把大刚派到东方装甲兵学校去学习了，今年9月正好毕业，大刚在司令部邓宏身边也呆得够久了，是得放出去了。

    办公桌上堆放着大批报纸，北平、天津的本地报纸一般在晚4，5天以后就会出现在白鲁台根据地，而在北平的各方面国内国际消息也会很快传到根据地来。

    这段时间里，根据地里忙着总结前段时间战役的经验，表彰战争中表现出色的干部战士，根据地成立不久的宣传部紧急转动起来，一批有宣传鼓动经验的**人摇旗呐喊，总之因为战役的获胜把整个根据地到处是渲染得一片红红火火，英雄模范们到处作演讲，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偶尔，学生、工人、农民们受到激励纷纷表示要好好学习工作。

    而在司令部里，大家则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因为国内的战争局势发展变化太大了，在东北，日军从国内动员起来的第5，6，10师团以及10个飞行中队，大批部队开始进入东北，而且日军大本营迅速将原驻扎东北的日军各师团按战时标准扩充，到8月下旬，日军关东军实力迅速涨大到7个步兵师又1个独立混成旅团，加上特种兵部队合计20多万军队。

    在日则岭战斗中日军痛感自己技术装备不如抗联，关东军的九五式战斗机、**式战车、重炮等和抗联的对抗中几乎全面落败，日军不得不加紧从国内抽调出各类技术兵器补充到东北一线，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减轻了上海战线上的压力。

    这段时间里，邓宏和李杰，曾忠生几个人反复研究一个问题，那就是日本陆军究竟有多大能力，能维持几条战线上的战争，比如现在已经开打的上海、加上东北。

    邓宏的观点是，日本军队勉强有能力在中国维持两条战线作战的，之所以有这种定论，是因为邓宏考虑到，一直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暴发前，日军在中国国内战争中，将华北华南两线打通，一直进行到武汉会战以后，虽然其后日军就少有组织大规模会战，但日军依然有能力组织军级规模进攻战，打击**的有生力量，日军同时也有足够能力守住已占领的区域。

    在东北地区，关东军在诺门罕之战以后，同样在大幅扩充以后，在东北面对苏联方面保持攻势状态。

    基于以上分析，邓宏感觉到日军在华北的军事威胁似乎依然存在，和上海一线相比，如果中**队继续保留平津一线这个桥头堡阵地，就一直保留着直接威胁东北的能力。

    坐在房里的分析赶不上时局的变化，到10月初，日军为了应付上海的不利的局势，日军参谋本部在国内进行了第2，3次总动员，日军以闪电般的速度新组建了4个步兵师团，上海一线迅速集结了日军9个步兵师团外加海军130多艘军舰，日军投入上海的兵力已达20多万。

    **在蒋介石的统一指挥下，也迅速增兵上海，中央及地方精锐嫡系尽出，**达到70多万，813事变由最早的武装冲突演化为一场百万大军参战的中日大会战，中日双方在上海打成了互有攻守的对峙局面，战斗之激烈，在诸多地区也赢得了血肉磨坊之称。

    另一方面，在华北平津一线，自七月的日则岭战役以后，日军驻平津的中国驻屯军异常平静，即使是在其后华南上海一线中日两军打得不可开交时，平津的中国驻屯军也毫无动静，其实这也很好解释，在日则岭战役以后，平津一线的中国驻屯军失去了后方日本关东军的支援，再想蹦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平津一线，中**队包括29路军宋哲元部计8万余人，29路军为原冯玉祥西北军部，中原大战冯败于蒋系以后，宋哲元收拾部分西北军退至平津，不久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其后宋所部参与了长城抗战。813上海抗战暴发后，在北平的29路军顿时变成一个待发的火山口，29路军和日军中国驻屯军几乎每天要面对，也就在这时整个环境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时的日本军队既要在东北战备应付外蒙抗联和苏联，又要在上海集中兵力对抗**，在平津方向自然是无暇顾及，但是日本人也没闲下来，包括带路党人们就更忙活了。

    在这些人的忙活下，日本人抛出一个个彩色大汽球，如“华北自治”，“冀察自治”等口号，这些由日本人想出来，带路党人汉奸队执行的政策到是得到了平津一带的实际领导人宋哲元的认可，对于日军在军事以外的种种政治手段，29路军是步步退让。

    29路军以8万之众对日军中国驻屯军数千人，却如此软弱，何故？要知道在1937年，出身贫苦西北军的29路军可是占着富庶的平津一带，这几年来，有了平津当地的财富支援，29路军得以招兵买马，大买武器装备。而宋哲元心里最明白不过，对于自己这样的杂牌军，如果没有了平津作为根据地，那马上就是重归当年穷得要天天啃玉米棒子的苦日子。

    在这种前提下，宋哲元的29路军上上下下不是想着怎么防守平津，怎么去打击日军，而是在想着怎么让和日军和平相处，从而保往自己这一亩二分地。日军正是抓住了宋哲元的这一心态，在军事实力不足以动手的前提下，以各种软硬相加的手腕诱惑压制宋哲元，到1937年9月以后，平津的中国驻屯军已逐步控制了平津联系关外的北宁铁路，以及天津的塘沽军港，这样一来，日军进攻华北的军事态势已初步形成，一旦事发，关东军可出北宁铁路入关，或是国内增兵在塘沽军港登陆，都是非常方便快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