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二章 鞑子出兵

    三天之后，萧毅接到了鞑子出兵的消息。鞑子这次的进军计划跟萧毅原本预料的不差，多铎自领一路大军攻打扬州，另一路大军由谭泰为主将，鳌拜为副将，带着许定国，刘良佐，李成栋等降将从徐州过凤阳府攻打滁州。

    “鞑子这次的兵力配置可否探明？”萧毅拿着手中战报问道。

    “多铎自领的那路军队号称三十万，实际只有十五万左右，其中满蒙军队大概有三万人左右，还有汉军八旗的也有三万有余，剩下的都是绿营兵。

    谭泰带领的那一路大军有满蒙军两万余人，汉军八旗的有一万余人，剩下的是五万左右的绿营兵，共有八万人马左右，号称二十万。”

    萧贵答道，对于这些战报上的数字他张嘴就来，没有一点差错。

    “来安，**，还有清流关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萧毅点点头有问道。

    “一营进驻来安县之后，按照大人的吩咐，组织起了当地民壮日夜巡逻。同时要求所有的甲长里首，街坊邻居之间互相监督，一旦发现来历不明的人员迅速举报。

    城外村庄的正在往城内迁移，所有的能够食用的东西都被带进了城内。一两日之内应该可以迁移完成。

    另外，大人派人运过去的那些个大炮都已经架在了城墙上，弹药也准备充足了。城中的粮食也都是按照一月的存粮去准备的，应该足够了。

    二营进驻**县，守军丝毫不敢阻拦，非常的配合。进城之后，在紧要的位置都是安排了我们的人，那些原本的守军都被撤换下来去带领民壮四处巡逻。对于外来人口的盘查也在进行之中。城外也是进行了坚壁清野。相信只要鞑子到来，绝对不会给他们留下一粒粮食的。

    至于清流关，已经有三营和一万的僧兵防守。另外，皇甫山的烽火台也是经过了修缮，现在已经能够使用。上面安排了一百的弓箭手和五百僧兵。如果真的像大人担心的会有鞑子从山后小道上上来，那么这些兵力也足够抵挡一阵，并且有充足的时间点燃烽火。山下大营只要看到狼烟燃起，马上可以上山救援。”萧贵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嗯，还有全椒县城，哪里现在有多少防守？虽然全椒在我们身后，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萧毅又问道。

    “请大人放心！全椒县城已经派去了一千僧兵，五百的骑兵，还有组织起来的民壮有一万余人。防守应该绰绰有余了。”萧贵自信的道。

    “如此以来，滁州城中我们能够调用的兵力还有多少？”萧毅问道。

    “现在还有四营，五营以及亲卫营，另外是剩下的两万多的僧兵。若是再加上那些民壮的话，将近有小十万兵力了。”萧贵想了一下答道。

    “十万人？足够鞑子好好喝一壶了！那些民壮虽然杀敌不怎么样，但是扔个石头，搬个炮弹还是应该能胜任的。”萧毅点点头道。

    “继续探听，有重要情报随时来报！”萧毅沉声道。

    萧贵刚退下去，一个亲卫又来报告说是陈子龙回来了。

    “下官参见侯爷！”陈子龙一脸风尘仆仆的进来了，看见萧毅，就要参拜。

    “陈大人一路辛苦了，快快免礼。”萧毅上前扶起。

    陈子龙本来可以从容一些的回来，萧毅又没有给他规定时间。但是他知道大战将临，事情定然很多，作为滁州的推官，自己必须早些赶回去。这是他的责任。

    陈子龙刚刚直起身子，便要向萧毅报告这次见黄得功的情形。：“侯爷，靖南侯……”

    “陈大人莫急，先喝口凉茶润润嗓子，再慢慢说。”萧毅看他一身灰土，肤色黑了一些，嘴唇都有些干裂，知道他定然是连日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心中却着实有些佩服。

    小丫头翠菊也是颇为机灵，萧毅话音刚落，便端上一杯凉茶置于桌上。

    陈子龙也确实口渴的厉害，看见茶杯，道了一声谢，也不顾自己的斯文形象，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意犹未尽的舒了一口气，向萧毅讲起了见黄得功的经过。

    原来黄得功不知道萧毅死活，担心局势糜烂，但是因为萧毅刻意的封锁了消息，所以他的眼线也是探不到真实的情况。而这几日，江左的鞑子也是有了动静，看起来蠢蠢欲动，有发起进攻的迹象。黄得功着急的嘴上都起泡了。他担心自己这便正跟鞑子死磕，结果江北却被人家给攻破了，那么不仅南京不保，而且自己也会变得两面受敌。正着急呢，结果亲兵说是萧毅派人来了。

    等见了陈子龙，将情况原原本本的这么一说，黄得功先是一愣，接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萧毅还真是对自己的脾气。不仅打仗厉害，着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少。虽说比自己年轻许多，但是这做事情来的那股子聪明劲可比他黄闯子要强上许多。黄得功这种人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那些比自己强的人。人家萧毅现在兵比自己多，功劳比自己大，虽然同是侯爵，但是人家还兼了一个六省一府总督的头衔，但是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竟然派了一个七品文官来给自己报信。这面子可是给大了。

    所以，黄得功当即向陈子龙表示，让萧毅好好的在江北收拾多铎这伙鞑子，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把阿济格挡在芜湖城下，不会造成后院失火的。

    陈子龙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他之前作为兵科给事中，也没少跟武将打交道，对于这些武将的粗豪的性格并没有很多文官那样的鄙视，反倒是自己也是沾染了一些武人的习性。听到黄得功这么说，那自然也不能落了定北军的面子，自己现在好歹也是萧毅手下的官。于是也是拍着胸脯跟黄得功保证绝对不会让鞑子越过长江一步，让他专心抵抗，只要江北战事一了，定北侯一定会派人去支援芜湖，一起收拾阿济格那小野猪皮。

    黄得功没想到这个萧毅对脾气，连他手下的文官也都这么对脾气，心中一高兴，就要拉着陈子龙喝上两杯。可是陈子龙却因为战事在即，急着赶回滁州。黄得功看陈子龙如此，却也不好勉强，就让他带话给萧毅，说等江南局势大定，一定要跟他好好的喝上两杯，不醉不休。

    陈子龙说完，突然拜伏在地道：“侯爷，下官假传侯爷将令，请侯爷责罚。”

    萧毅一愣，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陈大人何出此言？你并未假传本侯将领。这正是本侯的意思。”

    陈子龙不解，怔怔的看着萧毅。

    萧毅沉声道：“这话虽然在你临走之时没有与你说过，但是却正是本侯心中所想。本侯知道你也是为了激励靖南侯军中的士气，并非无的放矢，信口雌黄，所以本侯并不怪你，反而要赏你。鞑子南下，兵分两路，犹如人之双臂。多铎为一臂，阿济格为一臂。等本侯断了多铎这一臂，再去协同靖南侯一起收拾阿济格那小野猪皮以及左梦庚那一帮子子民族败类。人无双臂，犹如废人一般。多尔衮没了双臂，那么离末日也就不远了。”

    萧毅这一席话听的陈子龙也是心潮澎湃。自从鞑子在辽东成势之后，换了多少茬官员将领，却都是想得如何挡住鞑子的攻势，没有一个人想着能把鞑子彻底消灭掉。有，当年有一个人也说过五年平辽，可是最后自己却是含冤身死。辽东不仅没平，而且还让鞑子不断的坐大，直到如今占了大明的半壁江山，更要一鼓作气彻底吞并这天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是在想如何保住这半壁江山，只要鞑子不南下就心满意足了。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侯爷却是如此雄心勃勃，到底是年轻人一时的胡吹大气，还是说他真有这个雄心？

    “侯爷此话当真？”陈子龙定定的看着萧毅，眼神中既有迟疑，又有激动。他虽是一介文官，却常常想着领兵救国。可是朝中是奸臣当道，他屡遭排挤打压。来到萧毅这里后，本来存有防备之心，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之后，陈子龙为自己的想法颇为惭愧。如今大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人家要是想自立为王，何必来趟大明这趟浑水。若是想抗清，到哪里都行，干嘛非得到这鞑子重兵云集的江南来。唯有一个真正的原因才能解释，此人是真心为国的。想通了这一节，陈子龙心中的块垒便消失了，对于萧毅的身份却是从心底更为认同了。

    萧毅静静的看了一眼陈子龙，起身走到墙边，摘下墙上挂的箭囊，抽出一支雕翎箭握着手中，面向陈子龙凝声道：“十年之内，若不能驱逐鞑虏，复我汉人天下，萧毅当如此箭！”

    说完，手中用力，那黄杨木的箭杆应声而断，从中间断成了断口整齐的两截，犹如被利刃砍断一般。

    陈子龙一惊，不仅为萧毅的的神力，更为他的誓言。古人对于誓言可是非常看重。萧毅以断箭发誓，那已经是极重的誓言了。陈子龙怎能不惊？

    “侯爷，陈子龙从今往后，愿为侯爷所驱使，鞍前马后绝无怨言，只要侯爷能够驱逐鞑子，复我汉人江山。”此时的陈子龙已经隐隐明白为什么萧毅从来不提大明江山，都是说的是汉人江山。但是他知道，那不重要，因为他陈子龙就是汉人。

    “陈大人，本侯的参谋部现在还缺少人手，你可愿意？”萧毅的声音中带着些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