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厌‘物’2

    他不能揽她，可他此刻揽她抱她甚至亲她的愿望是多么强烈.

    豆，你这么争气，他心里一直在重复这个感叹！

    他觉得忽然知道豆没有智障遗传，仿佛就是豆自己争了口气，为她自己，也为他，为他们的爱！

    争了一口气！多么痛快的一口气！

    他是这样想的！

    ……

    柳豆没办法把书看进去，背后的眼睛让她寒毛直竖，她竭力保持着一个看书的姿态，内心却在忡忡揣度：他，要做什么？

    忽然，脑中轰的一声撞进冉豫北的喘息声，冉豫北在床上的喘息声！

    她的手噌的弹起，死死抵到唇间，肩膀有些颤抖了，那如雷的喘息声像钢针一般将她刺中。

    刚刚冉豫北站在桌边，离她那么近。

    那熟悉的、清洁的、令她浑身毛孔拒斥的味道将她覆盖，再多呆一分钟她都会窒息。

    然而她最紧张最怕的是另外的事——她害怕冉豫北的某只手象过去一样忽然放到她的肩上或背上，或捉住她的手，或揽上她的肩，即使一根头发丝被他触到她也会尖叫起来的。

    她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了技巧二字，那肮脏的所谓床上技巧。

    脏，脏死了，自己并不快乐，常常疼痛，可为什么象头牲畜一样驯顺的忍着，让他发出惬意的喘息，让他恣意的发泄蹂躏？

    蹂躏，这个词在脑子跳出时，她自己一惊，几乎掉出泪来。

    可她忍回去了，她想到牛的眼睛，再村里见过杀牛，牛在挨刀口前豆大的泪珠。

    所以她不掉泪，掉了就更像牲口了！

    其实过去太象牲畜了，象让人操纵的牲畜，象牛。

    象受人宰割的肉牛！

    她的思想此时是夸张的，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的她将过去全盘否定了！

    她的手拳紧紧抵住下唇，脑间是肉牛豆大的眼泪。

    村东头的肉牛养殖场，密密麻麻的小方笼子，每笼子里站一头专门为超市肉场供牛肉的牛，这种牛叫‘肉牛’。

    方笼子用铁板制成，铁板紧贴牛身，前后左右仅一指头宽的活动缝隙，牛不能向前不能向后，左右前后不能动，嘴前是食篮子，为的是吃都不让它低头，它们永远直直立在铁方笼里，其实是被前后左右的铁壁卡死了，动弹不了。

    这就是科学的养殖肉牛方法——牛不得活动，不消耗体力、不消耗食物，吃进的东西全长成脂肪，然后壮壮的被宰掉！

    她就是被铁笼困住的肉牛，不消耗冉豫北的钱、不消耗冉豫北的时间、不消耗冉豫北的精力……

    什么都不消耗！

    乖乖的，傻傻的，任其享用！

    是的，象牛！

    象任人宰割的一头小牛！

    可牛还得一口吃食呢！柳豆想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