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目录:红楼穿越之我的姐姐林黛玉| 作者:木木小波| 类别:散文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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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苹跟着她们感叹了一回,又问:“鸳鸯姐姐,那宝二爷的玉,真的是从她娘胎里带出来的吗?真的是叫通灵宝玉啊。”
雨雀也好奇地问:“那通灵宝玉戴在身上,真的就能避邪吗?”
鸳鸯苦笑着说:“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进贾府的时候,个个都是这么说的。还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宝二爷出生的时候,满室光彩,嘴巴衔玉而生。注定是个命中不凡的人。老太太命人打了金项圈,特地挂在胸前,除了睡觉,叫一日也不能离了身去。太太从前,动不动就叫上我们到跟前,训上一回,说是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那宝玉去。都看得命根子一样。”
春纤摇头笑着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就是这么一听,至于真的是不是宝玉,通不能灵,避不避邪的,谁个晓得呢。我看,该来的灾,他哪样也没有躲过去。那大板子打屁股的时候,照样疼得哭爹叫娘,惊天动地。”
雨雀吃吃地笑了,拍着她说:“平时,你总闷得葫芦一样,当你不会说话呢。今天一说话,倒是中听,字字句句都在理上。”
心苹眼中放着光彩,对着王嬷嬷说:“听你们这么一说啊,这通灵宝玉这么重要啊,要不是突然不见了,你们想一想,会怎么样呢?”
鸳鸯哼了一声说:“肯定会翻天动地了,那是他们这些年炫耀的资本,怎么可能丢了。每天,那些丫头们,都会先把那玉给检查上一回的。”
雨雀两眼滴溜溜的一转,看着心苹,似笑非笑地说:“真是可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子。一定够热闹的了,对了,那云姑娘是个最爱凑热闹的,一定很喜欢这个样子呢。说来也是,那玉,有那么多的人宝贝着,哪里就会轻而易举就会丢了呢,咱们也别瞎想了。”
春纤笑笑说:“这话也不一定,不是说天有不测风云的吗,这府里的人也多,保不齐就有那些粗心的,大意的人,或是有什么凑巧的事情,再说了,宝二爷不是经常出去会朋会友的吗?丢在外头也是可能的啊。”
王嬷嬷淡淡一笑说:“丢不丢,丢在哪里,那也是他们的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心苹格格一笑说:“说得是,再说了,什么宝玉,宝金的,哪里没有,别的不说了,就是天香楼里,我都见过,和宝二爷身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不但颜色一样,就是上头的字,也是相同的,怕是老太太他们心疼孙子,在外头订做的吧。说得玄乎,想是来糊弄下人的。”
雨雀瞪大了眼睛说:“真的有一样的吗?你什么时候见的,也不买个一两块的回来,给少爷玩一玩啊。”
心苹神秘一笑说:“我也是才见的,咱们少爷可不比宝二爷,那么大了,还在这上面使劲,不是弄一些胭脂膏子,就是找那些姐姐们瞎扯淡。再不就是想着哪个姑娘做她的姨娘。少爷的心思都在学问上,在小姐的身上,哪里看得上这玉不玉的。再说了,人家掌柜的也说了,这是无价之宝,贵着呢,咱们哪里有那闲钱去买,叫那有钱人和有缘人去争去吧。”
雨雀笑着说:“那天香楼里,可是又要赚一笔了。不知道贾府里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再去买一块备在那里。”
王嬷嬷摆了摆手说:“行了,这贾家的事,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样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唉,不知道,这次回去,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雨雀两眼闪着光说:“不知道小姐的那个秋千架子还在不在,不知道清竹姐姐现在生意做得好不好?还好,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鸳鸯笑了笑,脸上一阵苦涩。你们都是回家,我却是离家,虽说,我的家,爹死娘故,早就没了。
王嬷嬷拍了拍她说:“放心吧,你到了那里,也有朋友见。若是见了,再也不想回来了,那也随便你。”
鸳鸯纳闷地想,到底是哪个啊,怎么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呢,再看大家都不会告诉她的样子,也只好走一步盼一步了,对这个神秘的朋友,却是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却说贾府里,果然是鸡飞狗跳的,乱得牛毛一样。王夫人和老太太都没命地在碧纱橱里坐着,唉声叹气,身边能使的人,都使上了,拼了命,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宝贝命根子找出来。
可惜,这忙归忙,乱归乱,结局还是一样,那个宝贝通灵宝玉,依然还是没有一点影子。
晴雯几个哭哭啼啼的,吓得整个人也软了,急得心里一个劲地祷告着菩萨佛祖,若是能找着了,就是让自己做牛做马都愿意,这回若是真的丢了去,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那可是全府的宝,是宝二爷的宝中宝,是命根子呢。
史湘云更是奋不顾身,一马当先,把贾宝玉的屋子,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的,都一一的检查,可惜,这玉,竟然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了一样,再无踪影。因为,早上,是她献殷勤,主动来伺候贾宝玉起来的,当时,只想着和贾宝玉扭扭捏捏的,你摸我,我逗你的取笑,哪里晓得这玉有没有在他身上挂着呢。所以,这责任,无形中,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虽然觉得这墙角里,柜子里不可能有,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翻。直找得越来心越慌,两眼泪花子越来越长,心也越来越冰。
就是紫鹃听说了这事,也不管晦不晦气,避不避讳了,撑着身子,来外头花池子边来回的扒,这可千万别有什么岔子了,太太都许了她作姨娘了,到了这节骨眼上,这人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
老太太一脸凝重,坐在那里,不时的瞅一瞅贾宝玉,因为此前,从未丢过,也未发生过这事,不知道这玉丢了,对宝玉到底有没有影响。
却见贾宝玉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发直,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管众人在那里忙得四脚朝天,倒像在看戏一样。
王夫人看了心里发急,不时地骂着她们,动作快点,收检仔细了,一定要找出来为止。扭脸看到贾宝玉的样子,安静得和平时大不一样,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光凭着母亲的直觉,反正是事情不大好了。
老太太亲切地问贾宝玉:“我的心肝儿啊,你心里不要急啊,过来,到我身边来坐坐吧。”
贾宝玉嘿嘿一笑说:“不急,我不急,有没有那通灵宝玉都没有关系,只要林妹妹,早点回来就成了。”
老太太听他说话还算清晰,脑子也没有糊涂,便放下心来。
王夫人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便说:“还一心一意的想着你林妹妹,林妹妹的,现在玉也不见了,我看这事八成和她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她们顺手给牵走了,他们来这里,就没有一样事情是顺心顺意的。”
老太太呸了一口说:“混帐东西,满嘴胡吣个什么,她们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园子里头呆着,哪里会来这里胡掺过。平时,宝玉叫他们来,都不肯过来,在这上头,没一个比得上她守礼。东西不见了,竟赖到她的头上,你白活了这些年去。赶紧叫人好好的找一找,或是哪个小丫头调皮,一时拿了开个玩笑也是有的,都去四下问一问,别找那没边的人。”
王夫人没意思,便把那晴雯几个叫到跟前说:“都不要乱七八糟的找了,我问一问你们,昨晚上,哪个服侍二爷的?”
秋纹苦着脸跪下来说:“回太太,是奴婢和麝月两个。”一边的麝月也赶紧跪了下来。
王夫人看着二人忍着气说:“你们两个向来是稳重的。麝月,昨晚上,你看到二爷身上的玉没有?”
麝月头皮发麻,想了一下说:“回太太的话,是奴婢亲手摘了下来,还用一块帕子包着,就塞在平时的地方,在炕被下面,想着捂热了,明天早上,二爷戴着就不冰着了。”
秋纹点着头说:“对,对,是奴婢亲眼看到的,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做的。二爷也知道我们平时放玉的地方,就在二爷的头下旁边。”
王夫人哼了一声说:“晚上还有,那就是早上不见的了,早上起来呢,又是哪个服侍的?”
晴雯也赶紧跪下来说:“回太太的话,早上起来,奴婢三人都在,二爷因为昨晚上走了困,所以早上,醒得比平时晚了些,奴婢们一直在边上守着。直到,直到云姑娘来了,硬叫我们出去,奴婢们不敢不听,所以就,”
王夫人耐着性子听完了,便冷冷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语的史湘云。
老太太便说:“云丫头,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好事总轮不到你的头上来。我且问你,早上你过来,有没有看到你二哥哥的玉?好好想想。”
史湘云一面哭一面说:“老太太,我一进来,看到二哥哥还在炕上,便准备服侍他起来。二哥哥答应了,也叫我帮他穿衣服,她们下去了,我也没注意啊,有没有人拿玉,我也不知道,再说了,我们只顾玩笑,也就没有想到那玉的事上来。所以,再说,我也不知道二哥哥的玉放在哪里。都是他们不好,也不知道说一声,二哥哥身上少了什么,他们也不看清楚。”
晴雯顶了一句说:“云姑娘,是你叫我们滚到一边去的,还叫二爷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说你会照顾得比我们哪个都好,都周到的。”
老太太拍了一下桌子说:“好了,云儿,我看这事,怪你,这宝玉身边的人都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你一个姑娘家,跑到你二哥哥的房里,疯疯癫癫的,不成体统,结果,玉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王夫人哼了一声说:“我看这人是急得不行了,不是许了你以后进来做姨娘的么,再等几天就给你们办了去,竟然都等不及了,不管男女有别,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了。我看,这姨娘都不配做!”
史湘云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顿羞辱,可叫人无法过得去。老太太也是丢人干瞪眼,没法啊,谁叫理不在她身上。
贾宝玉站了起来说:“好了,不就是一块玉吗,说穿了,就是一块石头罢了,丢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去责怪这个,体罚那个,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她们平时,最是尽责尽力的了,哪个不晓得,这玉,有可能是化了,跑了,反正,我知道,不关他们的事就是了。大不了,以后不戴了,戴别的也行啊。”
王夫人拉着他说:“我的儿,都是你平时这么着的宠着他们,弄得现在命根子也丢了去。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叫娘怎么活呢?”
贾宝玉笑嘻嘻地说:“哪里就不能活了呢。就是我,玉没有丢,我也不可能陪着你们一辈子的,人总有离开的时候呢。你看,这林妹妹,不是说走就走了吗?那么远的地方,下次见,还真的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说话竟然一片寂寞萧然的味道。
王夫人想起了贾珠,眼泪也来了,顿时拉着他说:“我的儿,不许你胡说八道的。只要你没有事,娘就是死了也是安心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有些反胃,心道,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啊,眼下可正是好时候,家里头出了娘娘,正修着省亲园子,可不正是风头正盛!
贾宝玉扶起晴雯三个说:“好了,都别去找了,那玉若是真的有灵性,自然会跟着我,若是和我无缘,就是天天挂在胸前,也是没用。”
老太太见这孩子,突然间,像是长大了一样,说话也是那个样子了,不比从前,总腻味在身边,撒着娇,长不大的,心里真是暗自高兴呢。便也叫他们都起来,以后好好的跟着二爷,不可以再出什么事来。
看宝玉没事人一样,于是,便挥了挥手说:“好了,既然宝玉没事,这找玉的事,就慢慢的来吧,若是实在不行,就去外头铺子寻一寻,看看有没有好玉,再弄上一块戴吧。再不了,我去和贵妃说一说,看一看宫里头有没有合适的好玉找一块赐给他。”
王夫人没办法,看儿子确实没什么,便说:“就是没事了,也得打一打他们几个,疼一疼,经一经心才好,叫你们服侍二爷,是我的命令,竟然听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话,忘记了哪个是正经主子。周瑞家的,给我一人赏十个嘴巴子。”
老太太原不想这么着,因为玉还没找到,可是,这话明显是冲着史湘云的头上来的,好在,打的只是下人,也不是她,那王夫人心里肯定有火,这回不消,下次,怕发的更大了,由她去吧。
晴雯几个,花容失色,浑身发抖,一齐看着贾宝玉,眼神净是哀求。
果然,贾宝玉一伸手,便拦住了人,说:“好太太,别动手动脚的了,他们几个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家,打坏了,如何来伺候我呢。再说了,这弄得血肉模糊的,儿子心里也不好受,这次就大人大量,放过他们一马,权当为儿子积德了吧。”
王夫人气呼呼地说:“他们不尽心,你还这样护着,不行,不打不知道操心,这次玉都弄得丢了,下次,还不把二爷给丢了?打,一定给我狠狠的打。你还愣着做什么,一人十下,少一巴掌就不要来见我。”
周瑞家的听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想着这几个死丫头,平时在自己面前,拿大拿惯了,眼里不放人,今天好不容易落到自己的手里,一定不会手软了去,可是这宝二爷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若是打,少不得把他也一并给得罪了去。
正要挥手去打,突然贾宝玉哼了一声说:“唉哟,头好痛。”一边叫着,人竟然倒了下去,吓得王夫人赶紧抱住,又叫人快过来扶好。
老太太对他还不了解,知道是他想用此招免了几个丫头的罪过,便不以为意。
哪知,那贾宝玉真的抱着头,脸上痛苦不堪,嘴角流着口水。
王夫人吓坏了,急忙说:“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贾宝玉又突然睁开眼睛说:“你要打人,我要走了。”
王夫人便说:“好了,好了,不打,不打,你别吓死娘了。”
贾宝玉便说:“那我想睡一会了,叫他们都在这里服侍我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便带着人,走了。王夫人也恶狠狠地骂了一通,才气昂昂地走了。
第二天,这人便不好了起来,傻呆呆的,晴雯叫他起来,他便起来,叫他穿衣服也伸着胳膊穿,却是两眼发起了直,一句话也没有了,平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今天这样子,倒叫三人不适应了。
晴雯说:“好二爷,昨天多亏了你,奴婢们心里记着你的好呢。没想到,你为了奴婢,还骗起来太太,多谢二爷了。”
秋纹眼瞅着他这个样子说:“好二爷,你别逗我们了,现在又没有别人在,不用再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就是最好的人。”
麝月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便说:“你们看,这二爷,和昨天的样子,好像不大一样呢。”
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推了推贾宝玉说:“好二爷,你这是怎么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吗?”
贾宝玉只管笑,嘴角又流出口水来。晴雯疑惑地上前给他擦了说:“二爷,你看看,我今天早上,用的可是二爷给制的胭脂,你可要尝一尝?又香又甜呢。平时,你可是最爱吃这个味的,来啊,过来吃一口吧。”
贾宝玉看也不看,理也不理,混不是从前,搂搂抱抱的,只还是在那里笑,半晌才说:“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麝月端了杯水,放在他的手里,他也不知道朝嘴里送,叫他喝,他才喝。喝了,杯子便捧在手里,一动不动。只说那句话:“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麝月便问:“二爷,你要去哪里啊?”
贾宝玉嘿嘿一笑说:“我要走了,昨晚上有人叫我去,说我该走了。不该在这红尘浊世里浪费时间了,姐姐们,我要走了。”
晴雯睁大眼睛说:“是哪个人叫你走的,你给我们说,我去找他。”
秋纹也赶紧说:“对,对,是哪个,你说出来,我们找过来,当面问清楚,看看他要你去哪里。”
贾宝玉傻子一样笑了笑说:“是他,他说来度我出家,叫我断了尘缘的,是个和尚,是我的有缘人。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完了,三人这才意识到不妙,这人竟然魔怔了,中了邪,于是赶紧分头找人报信去了。
唉,这贾府,注定是要不平静了。不过,这已经不关林家的事了,他们,人在旅途,心早就飞回了扬州。
林黛玉感叹着说:“弟弟,想我们初来时,到如今离开,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贾府里,人来人往,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林星玉一边给林如海捏着双肩,一边说:“是啊,这小小的贾府,弹丸之地,可是,也不是那风平浪静之所。先是薛家人,我们一去,他们当我们仇人一样。特别是那个薛宝钗,总以为,我们是来夺她的位置的。没曾想,我们还没来得及想,她倒把目标给转了,瞅上了北静王爷,正所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惜,流水无情,落花也是白表心意。这往上走也没有错,可是你得看清楚目标不是,你得清楚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爬上这高山顶不,唉,可怜的孩子,并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下子,却因为这事,弄得家没了家,店没了店,好在,那北静王爷还给那薛大傻子留下一条命。这回能一起过年,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林黛玉轻叹了一口气说:“宝姐姐,唉,真是,不知道,如今有无看开。最重要的不是那权利和地位,只要开开心心的,一家人一起才是生活。”
林星玉轻蔑地说:“她聪明得很,可惜,毁在从小教育失败上头,谁叫他们的父母没有给她指引正确的路呢。你看看咱们家,且不说那探花郎了,就是咱们娘,深明大义,知书达理,温柔敦厚,他们就像天上的北斗星,时时的闪烁着,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就是在黑暗中,咱们也迷失不了路。”林如海轻笑了一声,对这种间接的马屁,很是舒心受用。甚至于有些小晕。
林星玉小小地得意了一把,继续说:“你看看那贾府里,先是老太太的一碗水没端平,心里偏向老二家,皆因是贾宝玉传说中衔玉而生,天降异象,再加上元春大姐姐成了娘娘,便事事以老二家为主起来,这直接便导致老大家心里失调。家庭不合谐,那也是意料中之事。再说,思想上,因为贾珠早死,便把罪怪到李纨的头上来,他们都忘记了,当初娶人家进来时,就是为了冲喜的。这些怨气,便让李纨心里患得患失,再加上青春守寡,更是胡思乱想,不出事,那就出鬼了。就是那琏二奶奶吧,面上得着宠,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拿自己的嫁妆箱子买回来的。还好,她醒悟得早,人还算是比较机灵,早早跑了,要不,最后一样落得里外不是人。就她现在的样子,娘家没了人,自己没本事再生个儿子出来,我敢说,贾琏能把家管得姨娘们骑到她的头上去拉屎拉尿。瞅着是吃香喝辣,怕活得还比不上吃屎的自在。”
林黛玉正要吃点心,一听这话,轻声说:“注意用词文雅,咱们都是斯文人。因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想起你讲的那个小笑话。这不大利于消化呢,可能还会影响两位姐姐的胃口。”
林如海来了兴趣,问:“什么笑话,这么可怕,说来听一听,反正也可以叫你弟弟歇息一下。”
林黛玉放下糕点说:“从前有个屎壳郎,正在吃饭,他儿子跑了进来哭着说:娘,有人骂我们是吃屎长大的。他娘便说:儿子,吃饭的时候,别说那么恶心的事情。”
林如海看着女儿若无其事的样子,大为诧异,平时那个有洁癖的女儿,如今,这心里素质,可是过硬得很啊,说这种笑话,竟然面不改色。不过,这种笑话,确实惊人的恶心,长这么大,也是头回有人这么说。他配合地笑了下,又示意林星玉继续演讲。
林星玉喘了一下说:“还有那曲轻烟,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定有一番来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本来想顺着秦可卿这条线来查上一查,只是我也想透了,他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树上结的,与我们何干,我没事闲得蛋疼,没虱子还找个虱子搁身上恶心自己。既然不关我们的事,何必去关心,就是清哥哥,我也说了,从此摞开手,专心赚钱,恢复商人本色。更何况,好像,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有理由相信,这个曲轻烟和北静王爷,还有老王爷的关系,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另外,还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他们面上对北静王爷风平浪静的,实际上,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呢,还不是你猜我疑,相互试探。就是他们,未必就相信北静王爷和曲轻烟是才子佳人,风流佳话。说不定,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只是咱们也不晓得了。唉,这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家人的身上,最好就不要去管了。”
林黛玉点着头说:“其实,这皇家的人,个个都是有权又有势,和你好了,也是心惊胆颤,和你不好了,更是心惊胆颤。所以,最好是不要碰他们的边,惹不起,就躲。”
林星玉摇着头说:“你说得容易,想躲就能躲开吗?他们是什么人啊,平时高高在上惯了的,总以为,没有他们到不了手的东西,若是碰到难的,就会动手中的权势,压着你的头,也要得到。这些人,都是心里不正常的。更何况有句不值钱的话叫做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躲到天涯海角,人家也有办法找到你。所以,如果我们想远离这一切,除非找到一个世外桃源来,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了。所幸的是,我们真的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从此便可以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共唱青春年华。”
林黛玉端着水递到林如海的手中说:“是啊,忍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回到扬州,咱们继续弄种们的林家铺子,有了多余的钱,我再开一间医馆,救死扶伤,帮穷扶困,这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
林星玉吃吃一笑说:“最有意义的事就是,鱼儿游在江水里,鸟儿飞在天空中。我们能每日和爹娘一起生活,等到你年满十八岁,便找一个志同道合,兴趣一致的男人嫁了,将来,生一堆可爱的小宝宝,叫爹娘帮你带。我没事也会带两个在身边玩玩,这样的日子才叫人向往。”
林黛玉脸红成布,看到两个丫环都笑得脸发紫,她伸手拧了一下他说:“呸,什么话,说起来脸也不红,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家。爹爹,若是你不打他,我是不依的。”一边说,一边腻到林如海的怀里去了。
林如海微笑着听着两个孩子的话,甚是欣慰。又见他们心性淡然,没有沾染上世俗的歪风邪气,更是为他们骄傲。哪里舍得去打,一手搂住了他们,便觉得全世界也就在自己的怀里了。
可是心里却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安,因为,还有一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他们。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好开口,算了,让他们开心地过一段日子吧。毕竟,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以后的路,风风雨雨,都得要靠他们自己了。他们的路,还长!
------题外话------
各位亲们上部完结,无论好坏,小波都要感谢大家对我一直的关注。在这里,先透露一下,下部的内容,林黛玉和林星玉在他爹爹病逝后,竟然阴差阳错进了皇宫,在宫里,看到美人心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愿想清清清静静的生活,再次被打乱了。没想到,躲不开的事情,慢慢如网一样,把他们也罩在了中间,最后,面临生与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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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雀也好奇地问:“那通灵宝玉戴在身上,真的就能避邪吗?”
鸳鸯苦笑着说:“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进贾府的时候,个个都是这么说的。还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宝二爷出生的时候,满室光彩,嘴巴衔玉而生。注定是个命中不凡的人。老太太命人打了金项圈,特地挂在胸前,除了睡觉,叫一日也不能离了身去。太太从前,动不动就叫上我们到跟前,训上一回,说是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那宝玉去。都看得命根子一样。”
春纤摇头笑着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就是这么一听,至于真的是不是宝玉,通不能灵,避不避邪的,谁个晓得呢。我看,该来的灾,他哪样也没有躲过去。那大板子打屁股的时候,照样疼得哭爹叫娘,惊天动地。”
雨雀吃吃地笑了,拍着她说:“平时,你总闷得葫芦一样,当你不会说话呢。今天一说话,倒是中听,字字句句都在理上。”
心苹眼中放着光彩,对着王嬷嬷说:“听你们这么一说啊,这通灵宝玉这么重要啊,要不是突然不见了,你们想一想,会怎么样呢?”
鸳鸯哼了一声说:“肯定会翻天动地了,那是他们这些年炫耀的资本,怎么可能丢了。每天,那些丫头们,都会先把那玉给检查上一回的。”
雨雀两眼滴溜溜的一转,看着心苹,似笑非笑地说:“真是可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子。一定够热闹的了,对了,那云姑娘是个最爱凑热闹的,一定很喜欢这个样子呢。说来也是,那玉,有那么多的人宝贝着,哪里就会轻而易举就会丢了呢,咱们也别瞎想了。”
春纤笑笑说:“这话也不一定,不是说天有不测风云的吗,这府里的人也多,保不齐就有那些粗心的,大意的人,或是有什么凑巧的事情,再说了,宝二爷不是经常出去会朋会友的吗?丢在外头也是可能的啊。”
王嬷嬷淡淡一笑说:“丢不丢,丢在哪里,那也是他们的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心苹格格一笑说:“说得是,再说了,什么宝玉,宝金的,哪里没有,别的不说了,就是天香楼里,我都见过,和宝二爷身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不但颜色一样,就是上头的字,也是相同的,怕是老太太他们心疼孙子,在外头订做的吧。说得玄乎,想是来糊弄下人的。”
雨雀瞪大了眼睛说:“真的有一样的吗?你什么时候见的,也不买个一两块的回来,给少爷玩一玩啊。”
心苹神秘一笑说:“我也是才见的,咱们少爷可不比宝二爷,那么大了,还在这上面使劲,不是弄一些胭脂膏子,就是找那些姐姐们瞎扯淡。再不就是想着哪个姑娘做她的姨娘。少爷的心思都在学问上,在小姐的身上,哪里看得上这玉不玉的。再说了,人家掌柜的也说了,这是无价之宝,贵着呢,咱们哪里有那闲钱去买,叫那有钱人和有缘人去争去吧。”
雨雀笑着说:“那天香楼里,可是又要赚一笔了。不知道贾府里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再去买一块备在那里。”
王嬷嬷摆了摆手说:“行了,这贾家的事,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样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唉,不知道,这次回去,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雨雀两眼闪着光说:“不知道小姐的那个秋千架子还在不在,不知道清竹姐姐现在生意做得好不好?还好,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鸳鸯笑了笑,脸上一阵苦涩。你们都是回家,我却是离家,虽说,我的家,爹死娘故,早就没了。
王嬷嬷拍了拍她说:“放心吧,你到了那里,也有朋友见。若是见了,再也不想回来了,那也随便你。”
鸳鸯纳闷地想,到底是哪个啊,怎么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呢,再看大家都不会告诉她的样子,也只好走一步盼一步了,对这个神秘的朋友,却是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却说贾府里,果然是鸡飞狗跳的,乱得牛毛一样。王夫人和老太太都没命地在碧纱橱里坐着,唉声叹气,身边能使的人,都使上了,拼了命,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宝贝命根子找出来。
可惜,这忙归忙,乱归乱,结局还是一样,那个宝贝通灵宝玉,依然还是没有一点影子。
晴雯几个哭哭啼啼的,吓得整个人也软了,急得心里一个劲地祷告着菩萨佛祖,若是能找着了,就是让自己做牛做马都愿意,这回若是真的丢了去,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吗!那可是全府的宝,是宝二爷的宝中宝,是命根子呢。
史湘云更是奋不顾身,一马当先,把贾宝玉的屋子,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的,都一一的检查,可惜,这玉,竟然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了一样,再无踪影。因为,早上,是她献殷勤,主动来伺候贾宝玉起来的,当时,只想着和贾宝玉扭扭捏捏的,你摸我,我逗你的取笑,哪里晓得这玉有没有在他身上挂着呢。所以,这责任,无形中,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虽然觉得这墙角里,柜子里不可能有,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翻。直找得越来心越慌,两眼泪花子越来越长,心也越来越冰。
就是紫鹃听说了这事,也不管晦不晦气,避不避讳了,撑着身子,来外头花池子边来回的扒,这可千万别有什么岔子了,太太都许了她作姨娘了,到了这节骨眼上,这人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
老太太一脸凝重,坐在那里,不时的瞅一瞅贾宝玉,因为此前,从未丢过,也未发生过这事,不知道这玉丢了,对宝玉到底有没有影响。
却见贾宝玉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发直,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管众人在那里忙得四脚朝天,倒像在看戏一样。
王夫人看了心里发急,不时地骂着她们,动作快点,收检仔细了,一定要找出来为止。扭脸看到贾宝玉的样子,安静得和平时大不一样,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光凭着母亲的直觉,反正是事情不大好了。
老太太亲切地问贾宝玉:“我的心肝儿啊,你心里不要急啊,过来,到我身边来坐坐吧。”
贾宝玉嘿嘿一笑说:“不急,我不急,有没有那通灵宝玉都没有关系,只要林妹妹,早点回来就成了。”
老太太听他说话还算清晰,脑子也没有糊涂,便放下心来。
王夫人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便说:“还一心一意的想着你林妹妹,林妹妹的,现在玉也不见了,我看这事八成和她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她们顺手给牵走了,他们来这里,就没有一样事情是顺心顺意的。”
老太太呸了一口说:“混帐东西,满嘴胡吣个什么,她们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园子里头呆着,哪里会来这里胡掺过。平时,宝玉叫他们来,都不肯过来,在这上头,没一个比得上她守礼。东西不见了,竟赖到她的头上,你白活了这些年去。赶紧叫人好好的找一找,或是哪个小丫头调皮,一时拿了开个玩笑也是有的,都去四下问一问,别找那没边的人。”
王夫人没意思,便把那晴雯几个叫到跟前说:“都不要乱七八糟的找了,我问一问你们,昨晚上,哪个服侍二爷的?”
秋纹苦着脸跪下来说:“回太太,是奴婢和麝月两个。”一边的麝月也赶紧跪了下来。
王夫人看着二人忍着气说:“你们两个向来是稳重的。麝月,昨晚上,你看到二爷身上的玉没有?”
麝月头皮发麻,想了一下说:“回太太的话,是奴婢亲手摘了下来,还用一块帕子包着,就塞在平时的地方,在炕被下面,想着捂热了,明天早上,二爷戴着就不冰着了。”
秋纹点着头说:“对,对,是奴婢亲眼看到的,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做的。二爷也知道我们平时放玉的地方,就在二爷的头下旁边。”
王夫人哼了一声说:“晚上还有,那就是早上不见的了,早上起来呢,又是哪个服侍的?”
晴雯也赶紧跪下来说:“回太太的话,早上起来,奴婢三人都在,二爷因为昨晚上走了困,所以早上,醒得比平时晚了些,奴婢们一直在边上守着。直到,直到云姑娘来了,硬叫我们出去,奴婢们不敢不听,所以就,”
王夫人耐着性子听完了,便冷冷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语的史湘云。
老太太便说:“云丫头,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好事总轮不到你的头上来。我且问你,早上你过来,有没有看到你二哥哥的玉?好好想想。”
史湘云一面哭一面说:“老太太,我一进来,看到二哥哥还在炕上,便准备服侍他起来。二哥哥答应了,也叫我帮他穿衣服,她们下去了,我也没注意啊,有没有人拿玉,我也不知道,再说了,我们只顾玩笑,也就没有想到那玉的事上来。所以,再说,我也不知道二哥哥的玉放在哪里。都是他们不好,也不知道说一声,二哥哥身上少了什么,他们也不看清楚。”
晴雯顶了一句说:“云姑娘,是你叫我们滚到一边去的,还叫二爷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说你会照顾得比我们哪个都好,都周到的。”
老太太拍了一下桌子说:“好了,云儿,我看这事,怪你,这宝玉身边的人都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你一个姑娘家,跑到你二哥哥的房里,疯疯癫癫的,不成体统,结果,玉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王夫人哼了一声说:“我看这人是急得不行了,不是许了你以后进来做姨娘的么,再等几天就给你们办了去,竟然都等不及了,不管男女有别,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了。我看,这姨娘都不配做!”
史湘云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顿羞辱,可叫人无法过得去。老太太也是丢人干瞪眼,没法啊,谁叫理不在她身上。
贾宝玉站了起来说:“好了,不就是一块玉吗,说穿了,就是一块石头罢了,丢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去责怪这个,体罚那个,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她们平时,最是尽责尽力的了,哪个不晓得,这玉,有可能是化了,跑了,反正,我知道,不关他们的事就是了。大不了,以后不戴了,戴别的也行啊。”
王夫人拉着他说:“我的儿,都是你平时这么着的宠着他们,弄得现在命根子也丢了去。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叫娘怎么活呢?”
贾宝玉笑嘻嘻地说:“哪里就不能活了呢。就是我,玉没有丢,我也不可能陪着你们一辈子的,人总有离开的时候呢。你看,这林妹妹,不是说走就走了吗?那么远的地方,下次见,还真的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说话竟然一片寂寞萧然的味道。
王夫人想起了贾珠,眼泪也来了,顿时拉着他说:“我的儿,不许你胡说八道的。只要你没有事,娘就是死了也是安心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有些反胃,心道,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啊,眼下可正是好时候,家里头出了娘娘,正修着省亲园子,可不正是风头正盛!
贾宝玉扶起晴雯三个说:“好了,都别去找了,那玉若是真的有灵性,自然会跟着我,若是和我无缘,就是天天挂在胸前,也是没用。”
老太太见这孩子,突然间,像是长大了一样,说话也是那个样子了,不比从前,总腻味在身边,撒着娇,长不大的,心里真是暗自高兴呢。便也叫他们都起来,以后好好的跟着二爷,不可以再出什么事来。
看宝玉没事人一样,于是,便挥了挥手说:“好了,既然宝玉没事,这找玉的事,就慢慢的来吧,若是实在不行,就去外头铺子寻一寻,看看有没有好玉,再弄上一块戴吧。再不了,我去和贵妃说一说,看一看宫里头有没有合适的好玉找一块赐给他。”
王夫人没办法,看儿子确实没什么,便说:“就是没事了,也得打一打他们几个,疼一疼,经一经心才好,叫你们服侍二爷,是我的命令,竟然听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话,忘记了哪个是正经主子。周瑞家的,给我一人赏十个嘴巴子。”
老太太原不想这么着,因为玉还没找到,可是,这话明显是冲着史湘云的头上来的,好在,打的只是下人,也不是她,那王夫人心里肯定有火,这回不消,下次,怕发的更大了,由她去吧。
晴雯几个,花容失色,浑身发抖,一齐看着贾宝玉,眼神净是哀求。
果然,贾宝玉一伸手,便拦住了人,说:“好太太,别动手动脚的了,他们几个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家,打坏了,如何来伺候我呢。再说了,这弄得血肉模糊的,儿子心里也不好受,这次就大人大量,放过他们一马,权当为儿子积德了吧。”
王夫人气呼呼地说:“他们不尽心,你还这样护着,不行,不打不知道操心,这次玉都弄得丢了,下次,还不把二爷给丢了?打,一定给我狠狠的打。你还愣着做什么,一人十下,少一巴掌就不要来见我。”
周瑞家的听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想着这几个死丫头,平时在自己面前,拿大拿惯了,眼里不放人,今天好不容易落到自己的手里,一定不会手软了去,可是这宝二爷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若是打,少不得把他也一并给得罪了去。
正要挥手去打,突然贾宝玉哼了一声说:“唉哟,头好痛。”一边叫着,人竟然倒了下去,吓得王夫人赶紧抱住,又叫人快过来扶好。
老太太对他还不了解,知道是他想用此招免了几个丫头的罪过,便不以为意。
哪知,那贾宝玉真的抱着头,脸上痛苦不堪,嘴角流着口水。
王夫人吓坏了,急忙说:“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贾宝玉又突然睁开眼睛说:“你要打人,我要走了。”
王夫人便说:“好了,好了,不打,不打,你别吓死娘了。”
贾宝玉便说:“那我想睡一会了,叫他们都在这里服侍我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便带着人,走了。王夫人也恶狠狠地骂了一通,才气昂昂地走了。
第二天,这人便不好了起来,傻呆呆的,晴雯叫他起来,他便起来,叫他穿衣服也伸着胳膊穿,却是两眼发起了直,一句话也没有了,平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今天这样子,倒叫三人不适应了。
晴雯说:“好二爷,昨天多亏了你,奴婢们心里记着你的好呢。没想到,你为了奴婢,还骗起来太太,多谢二爷了。”
秋纹眼瞅着他这个样子说:“好二爷,你别逗我们了,现在又没有别人在,不用再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就是最好的人。”
麝月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便说:“你们看,这二爷,和昨天的样子,好像不大一样呢。”
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推了推贾宝玉说:“好二爷,你这是怎么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吗?”
贾宝玉只管笑,嘴角又流出口水来。晴雯疑惑地上前给他擦了说:“二爷,你看看,我今天早上,用的可是二爷给制的胭脂,你可要尝一尝?又香又甜呢。平时,你可是最爱吃这个味的,来啊,过来吃一口吧。”
贾宝玉看也不看,理也不理,混不是从前,搂搂抱抱的,只还是在那里笑,半晌才说:“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麝月端了杯水,放在他的手里,他也不知道朝嘴里送,叫他喝,他才喝。喝了,杯子便捧在手里,一动不动。只说那句话:“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麝月便问:“二爷,你要去哪里啊?”
贾宝玉嘿嘿一笑说:“我要走了,昨晚上有人叫我去,说我该走了。不该在这红尘浊世里浪费时间了,姐姐们,我要走了。”
晴雯睁大眼睛说:“是哪个人叫你走的,你给我们说,我去找他。”
秋纹也赶紧说:“对,对,是哪个,你说出来,我们找过来,当面问清楚,看看他要你去哪里。”
贾宝玉傻子一样笑了笑说:“是他,他说来度我出家,叫我断了尘缘的,是个和尚,是我的有缘人。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完了,三人这才意识到不妙,这人竟然魔怔了,中了邪,于是赶紧分头找人报信去了。
唉,这贾府,注定是要不平静了。不过,这已经不关林家的事了,他们,人在旅途,心早就飞回了扬州。
林黛玉感叹着说:“弟弟,想我们初来时,到如今离开,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贾府里,人来人往,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林星玉一边给林如海捏着双肩,一边说:“是啊,这小小的贾府,弹丸之地,可是,也不是那风平浪静之所。先是薛家人,我们一去,他们当我们仇人一样。特别是那个薛宝钗,总以为,我们是来夺她的位置的。没曾想,我们还没来得及想,她倒把目标给转了,瞅上了北静王爷,正所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惜,流水无情,落花也是白表心意。这往上走也没有错,可是你得看清楚目标不是,你得清楚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爬上这高山顶不,唉,可怜的孩子,并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下子,却因为这事,弄得家没了家,店没了店,好在,那北静王爷还给那薛大傻子留下一条命。这回能一起过年,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林黛玉轻叹了一口气说:“宝姐姐,唉,真是,不知道,如今有无看开。最重要的不是那权利和地位,只要开开心心的,一家人一起才是生活。”
林星玉轻蔑地说:“她聪明得很,可惜,毁在从小教育失败上头,谁叫他们的父母没有给她指引正确的路呢。你看看咱们家,且不说那探花郎了,就是咱们娘,深明大义,知书达理,温柔敦厚,他们就像天上的北斗星,时时的闪烁着,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就是在黑暗中,咱们也迷失不了路。”林如海轻笑了一声,对这种间接的马屁,很是舒心受用。甚至于有些小晕。
林星玉小小地得意了一把,继续说:“你看看那贾府里,先是老太太的一碗水没端平,心里偏向老二家,皆因是贾宝玉传说中衔玉而生,天降异象,再加上元春大姐姐成了娘娘,便事事以老二家为主起来,这直接便导致老大家心里失调。家庭不合谐,那也是意料中之事。再说,思想上,因为贾珠早死,便把罪怪到李纨的头上来,他们都忘记了,当初娶人家进来时,就是为了冲喜的。这些怨气,便让李纨心里患得患失,再加上青春守寡,更是胡思乱想,不出事,那就出鬼了。就是那琏二奶奶吧,面上得着宠,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拿自己的嫁妆箱子买回来的。还好,她醒悟得早,人还算是比较机灵,早早跑了,要不,最后一样落得里外不是人。就她现在的样子,娘家没了人,自己没本事再生个儿子出来,我敢说,贾琏能把家管得姨娘们骑到她的头上去拉屎拉尿。瞅着是吃香喝辣,怕活得还比不上吃屎的自在。”
林黛玉正要吃点心,一听这话,轻声说:“注意用词文雅,咱们都是斯文人。因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想起你讲的那个小笑话。这不大利于消化呢,可能还会影响两位姐姐的胃口。”
林如海来了兴趣,问:“什么笑话,这么可怕,说来听一听,反正也可以叫你弟弟歇息一下。”
林黛玉放下糕点说:“从前有个屎壳郎,正在吃饭,他儿子跑了进来哭着说:娘,有人骂我们是吃屎长大的。他娘便说:儿子,吃饭的时候,别说那么恶心的事情。”
林如海看着女儿若无其事的样子,大为诧异,平时那个有洁癖的女儿,如今,这心里素质,可是过硬得很啊,说这种笑话,竟然面不改色。不过,这种笑话,确实惊人的恶心,长这么大,也是头回有人这么说。他配合地笑了下,又示意林星玉继续演讲。
林星玉喘了一下说:“还有那曲轻烟,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定有一番来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本来想顺着秦可卿这条线来查上一查,只是我也想透了,他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树上结的,与我们何干,我没事闲得蛋疼,没虱子还找个虱子搁身上恶心自己。既然不关我们的事,何必去关心,就是清哥哥,我也说了,从此摞开手,专心赚钱,恢复商人本色。更何况,好像,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有理由相信,这个曲轻烟和北静王爷,还有老王爷的关系,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另外,还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他们面上对北静王爷风平浪静的,实际上,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呢,还不是你猜我疑,相互试探。就是他们,未必就相信北静王爷和曲轻烟是才子佳人,风流佳话。说不定,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只是咱们也不晓得了。唉,这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家人的身上,最好就不要去管了。”
林黛玉点着头说:“其实,这皇家的人,个个都是有权又有势,和你好了,也是心惊胆颤,和你不好了,更是心惊胆颤。所以,最好是不要碰他们的边,惹不起,就躲。”
林星玉摇着头说:“你说得容易,想躲就能躲开吗?他们是什么人啊,平时高高在上惯了的,总以为,没有他们到不了手的东西,若是碰到难的,就会动手中的权势,压着你的头,也要得到。这些人,都是心里不正常的。更何况有句不值钱的话叫做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躲到天涯海角,人家也有办法找到你。所以,如果我们想远离这一切,除非找到一个世外桃源来,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了。所幸的是,我们真的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从此便可以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共唱青春年华。”
林黛玉端着水递到林如海的手中说:“是啊,忍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回到扬州,咱们继续弄种们的林家铺子,有了多余的钱,我再开一间医馆,救死扶伤,帮穷扶困,这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
林星玉吃吃一笑说:“最有意义的事就是,鱼儿游在江水里,鸟儿飞在天空中。我们能每日和爹娘一起生活,等到你年满十八岁,便找一个志同道合,兴趣一致的男人嫁了,将来,生一堆可爱的小宝宝,叫爹娘帮你带。我没事也会带两个在身边玩玩,这样的日子才叫人向往。”
林黛玉脸红成布,看到两个丫环都笑得脸发紫,她伸手拧了一下他说:“呸,什么话,说起来脸也不红,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家。爹爹,若是你不打他,我是不依的。”一边说,一边腻到林如海的怀里去了。
林如海微笑着听着两个孩子的话,甚是欣慰。又见他们心性淡然,没有沾染上世俗的歪风邪气,更是为他们骄傲。哪里舍得去打,一手搂住了他们,便觉得全世界也就在自己的怀里了。
可是心里却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安,因为,还有一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他们。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好开口,算了,让他们开心地过一段日子吧。毕竟,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以后的路,风风雨雨,都得要靠他们自己了。他们的路,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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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们上部完结,无论好坏,小波都要感谢大家对我一直的关注。在这里,先透露一下,下部的内容,林黛玉和林星玉在他爹爹病逝后,竟然阴差阳错进了皇宫,在宫里,看到美人心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愿想清清清静静的生活,再次被打乱了。没想到,躲不开的事情,慢慢如网一样,把他们也罩在了中间,最后,面临生与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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