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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章 风云上海滩(18)

目录:铁幕1925| 作者:吴安平| 类别:历史军事

    二二五章风云上海滩18

    突发事件离开,今明天各补一章

    在张群由西峰返回,并对西北的情形做过一番描述后,蒋介石其实已知要处理西北问题,军事手段绝不可取,只能采取政治手段

    北伐是以夺取全国政权为目标的,北洋军阀故在**军讨伐之列,对国民政府来说,至少表面上,同样需将广袤的西北纳入统治否则,**便不能称其为一个完整的国家,国民政府自然也不能称其为一个完整的政府在这一点上,无论**右派,还是左派乃至**,都有着相当大的共识

    不同的是,**受共产国际影响,内部许多人对西北抱有敌意,所以经常能听到一些要将吴安平与张作霖并列为北伐对象的提议但是,单一个北洋奉系,已经很难对付,在此时明显没有再招惹西北的必要,所以对于军事讨伐的西北的提议,共产国际暂时并没有很支持

    当然,与西北联合的呼声,在国民政府内部也很高其中,于右任是推动联合的主要力量,能为他提供支持的,主要是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一部分人,其中既有**员,也包括**党员对西北了解得越多,也就有越多人意识到,西北所蕴藏的非同寻常的能量,对于国家强大,有着怎样不一般的意义

    但是,之所以拖延到现在,国民政府仍未下定决心,与吴安平主导的临时政府展开政治接触和磋商,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西北非仅有几十万装备精良的解放军部队,还存在着一支**的政党,即民党

    民党的存在,对**不是阻碍,**主要碍难于吴安平坚定的反苏立场,而对**来说,民党背后强大的军事及经济支撑,却足以让他们忧心一旦与其联合,待北伐功成,国家主导权或有旁落之虑

    这也是**右派及蒋介石的最大忧愁所在由于西北几乎诸事不假外求,他们也无法向吴安平提出要求,将西北解散民党整体并,当做一个谈判的前提条件而这时候,国民政府内部正纷争不断,迁都之争、国共冲突都愈演愈烈,根本无暇关注西北之事,相关的讨论就都停顿下来

    没事发生的时候,国民政府能够将西北之事暂时抛诸脑后,但当吴安平主动向武汉方面及上海派出人员及信使,摆明要插手全国政局的时候,他们就不能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必须要给出一个态度了

    政治家都是变色龙

    蒋介石、李宗仁、李济深、白崇禧等人是军政要员、派系首脑,与蔡元培、吴稚晖这些横跨政界及文化界的人,思维方式有很大不同,能权衡利弊,也善于妥协,所以一旦了解吴安平的所作所为,或将对他们此时与武汉方面的政治对峙形成严峻影响,极有可能将己方打落谷底,他们的态度自然而然便有所动摇

    说到底,清党分共的目的,无非是领导权的争夺,如果因而反将得到领导权,那又何必非要清党分共呢?何况,吴安平在表示提供经济支持意愿的同时,对国共的分裂,其实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建议手段要缓和,要避免血腥,避免扩大化

    另有,蔡元培掌管的一连串清党秘会,实际审定的中央执行委员、中央监察委员和各省党员应进行处置的**人的名单,总共只有一百七十九人当然,清党开始后,实际处置人数远高于此,但那是因为后来清党已迅扩大化,实际这时谁也没预料到,后果竟然会是如此严峻

    吴安平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所以信中虽极力渲染无谓屠杀的危害,但因不好注释为何竟知确切后果如何,也就没点明殉难者的规模,所以蒋介石等人自然认为他信中所指,只是针对这名单上的一百七十九人这样一来,将处决改为关押,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但依蔡元培和吴稚晖的意见,却是要坚定拒绝吴安平的

    文化人或者说思想家,一旦形成某种定见,就绝对是最顽固的保守派,想要改变其看法,但凭一纸书信一番言辞,绝无这种可能性蔡元培和吴稚晖,具体的政见当然各有不一,但都是三**义的忠诚信徒,而且对中国的政治及未来,有着自已大概全面但极其系统化的认知吴安平言辞再激烈,也难以动摇他们的心志,而且反让他们对西北的插手愤怒

    这绝不是不清醒的表现

    吴稚晖、蔡元培对西北的实力并非一无所知,但正因为知道一些情况,进行过简单的分析后,便忧心若与西北临时政府联合,则国民政府或将前途未卜说来说去,他们最担心的是,若接纳吴安平的势力进入国民政府,则国民政府的权力很可能遭到西北篡夺,若如此,清党分共之意义又何在?这不是驱狼进虎,处境反危险吗?

    对**领导的工会及农会,在进行的暴力清洗,即未经审判对地主等阶级的没收财产等行为,蔡元培是坚定反感并反对的,而这种行为在西北也普遍存在,虽然加了一层事后审判的外衣,但依然无法被蔡元培所接受他认为,这种做法,其实与**并无二致,都是在戕害国家元气

    吴稚晖、蔡元培坚定反对与西北妥协乃至联合,这让蒋介石等有妥协倾向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因而这次会议,实际并没有形成统一意见而这时,汪精卫与陈独秀的紧急协商,也还未有结果出来,政局走向还不明朗,所以关于如何应对西北,还有一些时间可供继续研商,因而蒋介石也并未没有表明自已的意见

    龙华镇的会议不断持续到后夜两点才散,但此时,上海滩已生剧变

    张树声、马英图在四月三日这个夜里,率先掀起了大上海的血腥风暴

    入夜时分,淅沥的雨水终究在雷声之后降临

    璀璨的上海滩,在夜雨的浸湿下,显得如梦如幻,而坐落在法租界洋泾浜西街的大世界游乐场,大概就是上海夜晚最繁华的所在

    霓虹灯从古钟式顶的四层中空塔楼的四根圆柱上直挂而下,就像从天而降的星河,璀璨而富有生气,令这座矗立在夜空中的西洋建筑,看上去多几分自信和傲慢;沿着马路的一溜敞开式楼廊,以及天桥、圆弧形的门厅里和楼层里的京剧大京班、小京班、滩簧、沪剧、滑稽戏、时装戏、滑稽、评弹等小剧场,无不灯火通明,显远东第一游乐场的不凡气派

    横跨在场院空中的走廊上,依旧是声色一片,但露天剧场却因落雨而不得不慢慢谢幕,稍微显得冷清天气透着一股子阴冷,但吓不住那些浓妆艳抹的搭客娘姨和低档ji女,她们一个个撑着油伞,在夜幕下湿润的街头游荡,扭着腰肢,在一班白相人面前娇声艳语、打情骂俏,与一层层廊房里传出的悦耳动听的各地戏曲、丝竹、声腔互相应和,显欢乐与升平

    李成梁从身旁“小莲花”的肢体纠缠中挣脱,伸了伸发酸的腰腹,目光先贪婪地在“小莲花”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上擦过,又透过玻璃窗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游乐场璀璨的霓虹招牌虽然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而且黄楚九这位游乐场老板,他也惹不起,但只需幻想一下自已或者也有一天会成为名满上海滩的大亨,他便能产生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是啊,谁说这就不能实现呢?黄金荣发迹前在寺庙打杂,张啸林在绸缎房做学徒,杜月笙在水果行卖水果,顾竹轩在人力车行拉黄包车,相对这几位大亨曾有的经历,他的条件已经不错,而且资历、胆识、能力也都不缺,只需能抓住机会,几年之后未必就不能如这四位大亨一般在上海滩兴风作浪

    自范高头、陈其美早逝,上海本土青帮逐步没落,唯有他李成梁还能支起招牌,还能镇得住场面,还能令一班捣蛋敲竹杠的地痞、小流氓服服帖帖,不敢在本土帮的地盘惹是生非,也唯有他李成梁,才能抵抗青洪帮其他派系对本土帮残余地盘的觊觎这已经证明,他李成梁便是上海本土帮的扛旗之人,只需再努把力,大概便可顺势而起,自成一派

    “哈”一种由衷而来的快意涌上了李成梁的胸臆

    上海滩的青帮势力大概有四支

    一支是上海本土帮,领军人物是范高头、陈其美,只是两人早逝后,势力没落很快;第二支是浙江湖州帮,跟北洋军阀走的很近,眼看着已将被北伐军肢解;第三支是江苏扬州帮,首领原是徐宝山,因依附袁世凯被**炸死,帮众早已分散;最后一支,是以张仁奎为首的山东帮张仁奎本是徐宝山下属,后收其残部进驻上海滩,最终独成一派

    李成梁是范高头的徒孙,也是青帮“通”字辈门徒在上海本土帮的标志人物陈其美、范高头去世后,他收拢星散的势力,虽没能重现上海本土帮的声威,但在次一级的人物中,还算有些声名但关键的是,他的拼头沈扣珠,是青帮十姐妹之一,与同属十姐妹的虞洽卿的姘妇小脚阿娥、黄金荣的原配林桂生都有些交情,他做起事来往往里子面子都有

    沈扣珠是苏北人,早先在上海做帮佣,后沦为私**,然后开始处置“贩猪崽”,捞这一行的偏门李成梁本来专设赌局害人,后受沈扣珠影响,也将业务转向“贩猪仔”,又因能拼敢打,不择手段,买卖反比沈扣珠兴旺,与租界一些洋人结成了紧密的共生关系

    李成梁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窗外呵如珠矶般明亮的灯火,流动的各式车辆,慢慢的行人,使得眼底下的老泥城浜路显得异常繁华他已经与租界一些能量很大的洋大人搭上关系,谁说日后这繁华不能属于他呢?想到此,李成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便伸出两臂,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又顺势抬起手臂,看了看腕上那块劳力士表原来已经午夜了看着这块表,李成梁的精神为之一振不是这块手表特别珍贵,而是因为送他表的那个人,听说是法租界工董的直系属下想起这件事,李成梁就兴奋不已,肾上腺素的分泌度明显比他在“小莲花”身上折腾时还要快

    “咚咚咚——”,有人敲门

    李成梁知道是手下阿皮在招待自已,他先走到门框,却又忍不住回身在“小莲花”双股间掏了一把,直到惹得“小莲花”睡梦中蹙起眉头,才恋恋不舍缩手,将手指在鼻端一嗅,然后很是沉醉地拉开门闩走了出去

    “阿梁哥,今个有点晚,只怕阿姐会问的”趁门开,阿皮迅朝里厢飞了一眼,才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啪”地一声,李成梁给阿皮后脑勺来了一巴掌,然后故作不屑道:“那婆娘,哼,早晚甩了她”他知道阿皮说的“阿姐”是指沈扣珠,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大话

    阿皮摸摸后脑勺,陪着笑道:“阿梁哥,辰光不早了,回家去?”

    李成梁摸摸肚子道:“着啥个急,先闹点宵夜吃”

    阿皮赶紧道:“今朝到啥地方宵夜去?”

    “老地方”李成梁随口应道行将走出大世界时,李成梁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门厅里那几面哈哈镜,不由得一愣:镜子里,那变了形的、眉眼都挤成一堆的矮胖人,是他吗?不是一向魁梧健壮的他,怎就变得如此地丑陋不堪?

    而当他又略略向前挪过一步,又看见另一面哈哈镜里的自已,竟然成了一根细长条子的竹竿令他难堪的是,那竹竿顶端顶着个的溜溜圆的脑袋,就像隔壁五芳斋点心店里卖的汤团这还不算,那竹竿还斜呀斜地左右扭动,而随着竹竿的扭动,那汤团便像是脱离了脑袋,也跟着左右移动,随时都有掉落下来的危险这令李成梁相当不愉快老子的头颈骨哪能变得七歪八斜,托都托不牢?这时,他有一种不祥之感,老子怎么变了形?虽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哈哈镜的功能,将好端端的人形变异,寻寻开心,白相相的“阿梁哥,怎么了?”阿皮奇异地问“没啥”李成梁想了想,又咕噜了一句,“老子的头颈……”

    “啊这是哈哈镜哎,照着滑稽,阿梁哥会当真?”“今朝不晓得怎么了,心里有点慌……”“辰光不早哉,莫慌神了,走”李成梁还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又向四周瞄了一眼,这才挺起胸膛向门外走去阿皮要去叫马车,李成梁拦住,对他做个手势,阿皮便从上装口袋里摸出一包“强盗牌”香烟,抽出一根正要给李成梁点上,李成梁却突然摆手道:“算了,不抽了,抽了心慌……”他自已是从不带烟的,据熟悉的洋大人说,那样胸袋或裤袋鼓鼓囊囊的,很没派头,也不符合他的身份,是要招人笑话的

    “啥关系?”阿皮不以为然地说

    “别废话,快把车叫过来”李成梁不满地踢了阿皮一脚

    阿皮便屁颠屁颠去叫车,门口只剩了李成梁一个

    街景是灯火璀璨的,尤其是不远处大陆饭店那一间间灯火通明的窗户,以及远处用霓虹灯彩勾勒出轮廓的座座高楼,将大上海装扮成名副其实的一座“不夜城”“嗯?”李成梁正看得入神,眼角扫到游乐场门东边,立时发觉情况有些不对

    两个衣衫不整的醉汉,相扶着,步履歪斜地向门口走来没等李成梁思索,其中一个略粗壮一点的汉子,一个踉跄便扑到了他的跟前,张嘴就呕吐出一摊秽物,那污秽物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酒味这时,一辆马车已停在了街路沿口阿皮正和车夫坐在一起,朝这边招手“小瘪三寻死啊”李成梁出口就骂了一句,便向马车走去然而,令他恼火的是,那汉子竟然又一个前仆,张口将一口秽物吐在了他的皮鞋上“瘪三”脾气一向暴躁的李成梁骂了一句,扬起手就要给那人一记耳光,只是还没等他的手掌往下落,突然“啪啪——”两声脆响,两滩鲜血就从李成梁的脖颈、胸前冒了出来而同时,他身前那个醉汉,突然翻身抱起自已的一只脚,在地上哀嚎着打起滚来

    李成梁一手捂紧自已的脖子,一手捂着胸口,喉咙“咝咝”,一口口往外吐着血沫子他踉踉跄跄挣扎着要往自已包的马车扑去,然后脚挪了一步,便向前栽倒,正和那因断了半个脚掌而突然清醒惊恐尖叫的醉汉倒在一起醉汉推李成梁一把,他便朝一侧翻腾开,双手摊开,显露脖子上一个杯口大的血洞

    他眼睛如死鱼眼一般,望着上海璀璨的夜空,终究不再转动

    阿皮站在两丈外,看着血水从李成梁身上冒出,然后在身下汇成好大的一滩,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一片煞白,抱着脑袋直抖

    这是枪击?这是枪击枪声一响,大世界门前的过路人、看客、ji女全都怔了一怔,然后便抱起头炸了窝似的东逃西奔,原本平静的爱多亚路、敏体尼荫路登时乱作一团

    大世界的门厅内,此时也迅冲出两个黑衣大汉,手上都拿着枪,想在慌乱的人群里,寻找杀人的凶手然而谁都没有注意,这时就在大世界左侧二十多米远的一栋两层建筑的顶楼,正有两个身手矫健的黑影在迅离开

    “肯定要挨马师长的批”一个黑影道

    “时运不济啊竟误伤了一个醉汉”另一个黑影沮丧道

    二二五章风云上海滩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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