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步步今生|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尹征忙了好几个晚上,这天起的晚了一些。

    他起来烤了面包,倒了牛奶正开电视看新闻,就听见咚咚的有人敲门。大多数时候,员工不上了敲门的,因为他就住在中间,楼下是他们员工的办公室,他自己在阁楼。

    拉开门一看是方云,慌慌张张的“尹总不好了。”

    “慢慢说。”尹征有些不快。他不喜欢他们大惊小怪的样子。

    “楼下今天来了拨人是文化厅的,通知说我们公司没有严格照展览的规定和要求承办预展,对于我们明年的的清之梦,要做废标处理!让我们明天去办手续。”

    “人呢?”

    “走了。”

    “知道了。下去吧,我一会下来。”方云出去,尹征一手牛奶一手面包,慢慢地走到厨房,顺手把面包扔进了垃圾桶,抬起牛奶喝了一口,眼里露出那种阴冷的光,而在牛奶反射阳光的映衬之下,那张脸有些阴森。

    他洗漱后穿上一件带蓝条的衬衫,灰色的西裤。一把将手提电脑抓在手里,提着大衣下楼了。

    到了楼下,陶泽和方云几个人已经在会议室等他。几个人面露焦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尹征进去之后,立刻鸦雀无声了。

    “说说。”尹征冷着脸。陶泽说:“目前不清楚,但是打听到的情况是,文化厅那边海外交流处,认定我们对文物失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方云说:“预展本身就是他们提出的,现在出来问题,都赖我们。什么事情啊?”

    她很愤怒。

    “但是,他们要废标,就意味着我们的前期的很多工作可能付诸东流啊。”陶泽着急的不行。

    尹征就拿一支笔在手里转,转。眼睛看着桌子上一个虚的目标,那只黄色的施耐德的圆珠笔,在手里忽现出炫彩的黄色光芒中间夹着一丝黑色。

    他心里明白,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商场如战场,厮杀之下,都是看不见的血。

    “陶泽,整理所有你手里的照片,日期,地点。明白吗?”陶泽说:“知道了。”

    “方云,你写投诉信,请对方给出明确理由最好是书面文件,不是他们口头通知。”

    “明白,尹总。”

    “好吧,你们出去,陶泽留下。”其他人走了。

    “老大,什么事情?”

    “你去给我查康德嗣所有的亲戚,做什么的,所有的我都要。要快。”

    “明白。”陶泽走了。

    不一会有人敲门。

    “进来。”

    “老大,那个易县的打电话来,要你去看胎子。”陶泽进来说。

    “嗯,告诉他们明天。”尹征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回答陶泽。

    “好,我走了。”陶泽转身离开了。

    尹征暂时自己不想自己出面。公司里项目很多是必须尽快完成的,否则资金不够,清之梦也压力会更大。他想:“真想不出谁有那个水平,承办整个清之梦。”

    手机响了。“哥,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这几天天天换尿不湿啊。哈哈哈”

    “天洋,他们要把清之梦废标。。。”尹征慢慢地告诉他。

    “什么,他们又闹什么妖蛾子?”

    “而且你知道,如果清之梦受阻,作为我计划的前奏,必然会影响整个计划的。”

    “回家说吧。今天你带张晓过来吃饭啊,吃火锅。涮羊肉,你最喜欢的。”

    “好吧。张晓不吃羊肉,弄个鸳鸯锅吧,可以分开吃。”尹征说。

    他想想饭总是要吃的。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张晓打。

    “喂,下班我去你那接你,晚上去天洋家吃饭啊,可以看看宝宝哦。”尹征说到宝宝的时候,感觉特别温暖,似乎是一种被感染的温暖。

    “嗯,好啊,我礼物早就买好了。”张晓告诉他。

    “我也买了礼物了。”尹征说。

    “晚上见啊。”

    “嗯。”尹征工作一忙,就是电话和短信联系张晓,这不,都有好几天没看见人了。

    文化厅办公室里康德嗣的办公室里,他穿着一件米色的羊毛背心,提笔在看着文件,批示意见。周处长进来了,“嗣爷,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他有些哈着腰的说,德嗣没有抬头,反而是有些凝重的表情,:“一切要符合规定,不合的就要整改,整改之后呢才行嘛,是不是?”边说边在一个文件上签字。

    “那是,那是。”

    “还有啊,一定要大力的协助新上任的刘队长全力破案啊。”他抬眼看看周处长,周看看康德嗣,对他来说一直鹰犬的日子,最大的本事是体会主子那些话语背后的隐喻与意思。而如果这个主子本身不是一个心如明镜的人,那么狼狈也就如此产生。

    “那原来的严队长呢?”周处长小心的问了一句。这个严队长,可是出了名的黑脸人物,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工作不够尽责啊。唉。。”康德嗣一语双关的说道,周处长立刻止住了。

    “嗣爷,我出去了。”

    “恩,去吧。”他继续批示文件。

    利益总是最大的一种内力驱动,它往往会让你离开你的道路,甚至是越线,超车,违章。这种利益不一定是金钱,不一定是权势,也可能是一种失去职责和最基本的公德心的开始。而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都是从每一个点滴而开始。

    ------

    最近心情比起过去好很多,在会议室里和几个同事刚忙完,大家在一起聊天。

    “张姐,啥时候请我们吃喜糖了啊?”一个说。

    “说什么呢?”我有些不是喜欢他们老八卦。

    “我们觉得尹总人不错啊。人好,长的也帅啊。”

    “那,我介绍你?”开玩笑的和同事说完,我心里想。“恩,要是过去,他可以有很多老婆的。”

    想到这里我想起那个雍容的皇后,那个娇媚的年妃,这些他生命中曾经的女子,真正不再相见的时候,我们或者才学会了怀念,宽容的怀念和理解。

    “别,估计你那尹总,只有你啊,才入他的法眼。”一个同事,笑嘻嘻的和其他人一起笑起来。大家陆陆续续下班了。抬着茶杯,我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我收拾好我的文件,回到我办公室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正准备走。

    我看见老板的房间还在亮着灯,“嗯?那么晚?”心里有些疑惑,“老板一向都很准时。”我轻轻的去敲门。“进来。”

    推门进去,看见老板在抽烟,看着电脑。

    “老板,怎么还不走啊?”我问

    “张晓啊,你怎么那么晚?”老板问我。

    “我们财务刚把报表做完。”

    “你们年底最忙了,我知道的。”

    看着他有些倦容,“老板别那么累,老了就注意身体啊。交给我们做就好了。”

    “不是啊,家事啊。女儿女婿们要回来了。”

    “哦?”我知道老板的女儿不在北京,听他说过,很早送出去留学的了。为什么不开心呢?子女回家不是父母的最大快乐吗?

    “唉,我要是有你这样孝顺的女儿多好啊。”老板开玩笑。

    “她们都回来多好啊,师母也一定高兴。”我说。

    老板摇摇头,没说什么。

    “对了,你和尹征好吗?”他笑眯眯的看着我。

    “还行。”我给他一个微笑。

    “嗯,去吧,我一会也走了。”老板说。

    “嗯,再见。”

    我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了。想到我的父母,有些明白,子女离家和子女和父母之间不是因为距离而没有了家庭的爱,而是因为心,心如果在,很多东西就一定会有。

    到家时候,尹征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怎么那么晚?”他问我。

    “哦,今天忙。”

    “走吧。”

    从车后箱里我拿出很早就买好的一个礼物,准备给天洋的孩子的。上了他的车。

    “你买的什么?”他问我。

    “那你买的什么?”我问他。

    “我的意思是说 ,咱俩把礼物放一块,多好。”他说。

    “嗯,也行,那把你的给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笑,送衣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丝袋。我打开一看,是一个玉的长命锁。我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他疑惑的问我。

    “不为什么?”因为我买了一个玉的四季豆。寓意四季平安。

    “你为什么喜欢玉?”我问他。

    “玉,石之美者,有五德。知道是哪五德吗?考你啊。答不上来,我要罚。”

    心想:“记不住是哪五德了?”但是我还是装着在思考的样子。

    他就那样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等我回答。

    “我,我忘记了。”我说。

    “就知道你又开始耍小心眼。呵呵。”他靠近我,在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是罚。以后答不上了,就罚。”

    “那你以后有没有可以让我罚的时候啊?”有些不平。

    “有,但是现在不告诉你。”尹征边倒车,边说。他想到张晓叫自己四爷的时候,肩膀会痛的事情。他谁也没告诉,谁也不说。

    “那你告诉我五德啊?”我说。

    “《康熙字典》里有仁,义,志,勇,洁。君子爱玉,也是因此此玉之五德,方算真君子吧。不过也有九德,十一德的说法。”他好些好笑,似乎对那么多德,感觉滑稽吧。

    “你是君子吗?”我问他。

    “我?!我不是君子,我是君。你的君。”他转头看看我,有些苦涩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心里一下子特别难过。为他,为自己,为过去,为现在。。。

    “你今天怎么样?”我换了一个话题。

    “今天啊。还行。”他没回答我,继续开车。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不是很开心,我想他如果愿意告诉我,一定会和我说,不说有他的理由,我便没有再问。

    到了天洋家里,朗丰的父母也在,她爸爸妈妈好慈祥,“哎呀来了啊。一直听朗丰说起你呢。快来坐。”

    “来啦。”天洋有些得意看看我。“总算来了一个可以陪我喝酒的了。哎,我说啊,这个可是我哥们啊。大家别拦着我,我很久没喝酒了。哥,不会不让吧,张晓可是忒能喝的一个。”

    “哎,你们俩,我不说话了。”尹征把包和我的大衣拿去挂上。

    朗丰抱着孩子在沙发那,我过去一看,好可爱啊。

    刚在门口我把尹征的丝袋和我的礼盒装在一起,拿给他。让他给宝宝。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伯。”我笑笑。

    “哦,也是。”他说。

    尹征拿着那个礼盒,递给朗丰。“这是给宝宝的。我和张晓的心意。”

    “哎呀,让你们破费。”朗丰说。

    我这一刻,想起那天在浣衣局里,他抱着那个承欢,面脸欢喜的样子。而这一切都只有我记得住了。无论欢乐 ,悲伤,痛苦,失望,绝望,希望,他们都统统凝聚在我一人的心里了。。

    “有名字了吗?”我问。

    “哦,等我哥来取。”天洋说。

    “我?等我想想啊。”尹征说道。

    “吃饭了,吃饭了,赶快啊。”朗丰的爸爸招呼我们。

    “张晓啊,尹征说,你不吃羊肉,朗丰现在也不能吃,所以你们就吃这边啊。”

    心里想,“他真是很细心,一定是之前就交代了。让我想起那个和十三一起来交代我运送茶叶要分两车的那一天。”我很感激的看看尹征。

    “谢谢阿姨。真不好意思。”我说。

    “来,来,吃饭。”朗丰父母招呼我们。

    “叔叔阿姨吃饭。大家吃饭。”尹征说。

    “爸爸妈妈吃饭,大哥吃饭。老婆吃饭。”天洋说。

    “爸爸妈妈吃饭,大哥吃饭,老公吃饭。”朗丰说。

    每个人如此自然,礼貌的在这简单的食里面传递着爱。,让我感动。

    这一刻我一下子愣住了,忽然明白他转世或许真是为了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他太累,做皇帝太孤独了,连吃饭都没有人陪的。

    “叔叔阿姨,吃饭。尹征天洋吃饭。朗丰吃饭。”

    尹征看着我微笑,不知是因为我开始融入这个家庭,还是他喜欢这样的日子,也憧憬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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