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节、夜谈主义
目录:新民国外史| 作者:孤鸿诩| 类别:其他类型
“我反对,你们也不能做任何事情,”唐龙想好措辞,便直截了当地说。 蒋先云露出失望的表情,没等他说什么,唐龙接着就说:“巫山,你忘记了,校长在各种场合反复讲服从和上下尊卑,现在军校刚建立,正是校长建立威信的时候,你们联名上书求情,会被校长看成是对他的权威的挑战,因此他不但不会收回成命,很可能还会对剑魂施加惩罚。 而且,如果是联名上书那问题就回更大,那就会被认为是你们联合起来反对反对校长,那么后果会怎么样,巫山,你想过吗?你们不被处理,那么就等同校长要辞职,但是校长是D任命的,刚才也说过了,他的作为是会得到D的认同的。还有,巫山,恐怕你们联名的都是D吧,你考虑过没有,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事情就演变成,向国民党发动进攻,企图篡夺军校领导权,再散布点谣言,那真要影响两党关系了。” 蒋先云听了唐龙这一说法,在想一想,就觉得寒彻透骨,破坏两党关系这个罪名太大,一股冷汗顺脊梁流下,看来他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要为宣侠父做些什么:“那我们就什么都做,看着剑魂被开除?” 唐龙知道这就是蒋先云的书生意气了,摇摇头说:“蒋先云,不能,什么都不能做,而且,你还要去开解其他的D同学,让他们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弃了,安心学习,听着,这是命令,知道吗?” 蒋先云敬礼后,情绪低落的转身离去,连唐龙这样的人都帮不了剑魂,还有他所说的话,实在对蒋先云来说,震撼太大了,事情为什么就会这样子呢,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唐龙在后面说:“巫山,你去找剑魂谈谈,我想你知道该说什么的,记得你们的身份,我去找党代表和邓主任,或许我们还能送送剑魂。” 唐龙这翻话使蒋先云完全石化,在他看来不能帮宣侠父也就算了,但是还要去逼他作出那种决定吗,但是作为一个D党员,他又必须这样做,等他回过头去看唐龙时,唐龙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几天后,黄埔军校从学生宿舍到学校门口的道路上都站着学生,但他们不是正面站着,全都是背过面去站着,宣侠父留下“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的诗句,就在这种送别的方式下飘然离开黄埔,而这种送别的方式也就作为对中途离校的学生送别仪式保留下来。 宣侠父离校的事情过去,但是校园并没有因此安静下来,加入国共两党的学生越来越多,学生之间已经隐约有些泾渭分明了,D这边的同学当然是认同三民主义,反对外来的D主义,而D的的同学当然就是坚持主义,认为中国革命要学苏俄。 争论到后,大家的问题又都集中到三大政策上来,而三大政策中的联俄也就成为问题,俄国的D主义革命能不能在救中国也就成为了争论的焦点。 夜晚,唐龙象往常一样到学生宿舍巡查,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到心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学校内学生的争论,但是又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态度,政治部也不出面解决一下,难道就留着学生这样争吵着下去吗,而政治部主任也空缺着有些时间了,周来也快上任了吧,等他回来后也许就会好点了吧。 唐龙刚刚走到宿舍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个声音说:“俄式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革命放之四海皆准,中国为何不能走俄式革命的道路?” “我在俄国考察七个月,俄式革命造成大量破坏,人民生活极为贫困,包括莫斯科在内,俄国许多大城市都处于食品匮乏,冬天也缺少取暖的燃料,这与俄式革命过于暴力有关,俄国政府对工厂主地主富农进行以杀戮为目的的清算,破坏了社会生产,以破坏作为基础的革命,如此革命代价过重,所以我以为俄式革命不能在中国复制。”这是贺衷寒的声音,这贺衷寒什么时候也加入了争论啊,唐龙可是一直强调革命青年团的团员只能听和思考,不能参与争论的,现在他这军校分部部长却带头了。 “打倒军阀地主,工农当家中国才有希望。自俄共取得政权后,成功摆脱了帝国主义的控制,若我们要想摆脱帝国主义的侵略,俄国道路值得我们学习。”蒋先云解析说。 “我看是不少人明里赞成中山先生联俄容共的主张,暗里却反对。不敢明确提出自己的主张,偷偷下绊子,我最见不得这种偷偷摸摸的人。”这是李之龙的声音,要说这李之龙也算是为能人,曾经在入学前被组织上派到鲍罗廷身边担任翻译,与上层人物接触较多,毕业后也一段时间内上升得很快,但是很快也在“中山舰”事件中倒了下来,就在也没有在翻过身,那与他的自视过高的性格有关。 唐龙推开门走了进去,学生们争论得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唐龙的进来,但是贺衷寒正对着门口,当然第一个发现了唐龙,就没有再说话了。 李之龙见贺衷寒不出声了,就得意的说:“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处境都一样,列宁也曾说无产阶级革命是世界性的,马克思理论放之四海皆准。” 贺衷寒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唐龙就又不说了,这时蒋先云也从贺衷寒那里发现了情况,转头一看,也就发现了唐龙。 没等蒋先云有反应,唐龙就先说话了:“巫山、君山、雪冰,你们去把对你们刚才的话题感兴趣的同学都叫过来,你们争论这么久,也说很多自己的想法,现在你们也听听我的想法吧。”唐龙自动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首先,我认为作为一个有理想,有学识、有志于革命,改变中华民族命运的青年,都应该支持总理的三大政策,因为这样我们的革命才能得到成功。至于用什么模式去革命呢,我看革命有什么模式的吗,归根到底还是主义问题吧?”唐龙笑了笑,又说:“在田,你是湖北人吧?” “湖北沔阳人,”李之龙不知道唐龙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只有老实回答。 “那么,在田,湖北人和广东人有什么不同吗?”不等李之龙回答,唐龙就自己回答了:“首先,语言不同,如果两地的人都用当地话聊天的话,那就真是鸡同鸭讲了,再者吃的东西也有区别,湖北是面食和米饭都吃,还能吃点辣,而广东呢,不能吃辣,就只吃米饭。再有就是环境不同,湖北大多地方是平原,只有西部和西南部是山地,而冬天是要下雪的,而广东有那么平的平原吗?有那么高的山吗?冬天会下雪吗?都没有吧,”唐龙笑看着李之龙问道:“在田,你说要是全要广东人和你们湖北一样生活,你说可行吗?” 看到李之龙摇了摇头,而蒋先云他们也回来了,唐龙又接着说:“在田,你了解湖北的农村情况吧?但我也了解广东农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是从美国回来的,但是你们知道有在国内有个义父吗?他就在广东的高州,在当地他也算是一个地主了,但是你知道他们家的地是怎么来的吗?”李之龙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唐龙却摇了摇头说:“这都是他们祖辈留下来的,而他们祖辈是通过两个方式的到田地的,一就是自己开垦,二就是把省下的钱买别人开出来的地,这不但是我义父家是这样,其他许多有地的人家也是这样的,而帮他们种地的人都是他们自己的本家,有时人手不够,自己都要下地,这就是广东农村的地主,有些所谓的地主拿到你们湖北平原的地主家去比较,可能连他们的十分之一的财产都没有,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做了许多坏事的人,而且还有许多人还为革命做过很多贡献的,我的义父以前就同盟会会员,两个儿子还为革命牺牲了,这样的人能与你们湖北那边的坏事做尽的地主等同吗?” “有机会你可以问一问一些来自广东农村的同学,又或去农村去看,在田,在中国,湖北和广东就有这么多不同,那么中国和俄国呢,又有多少不同呢,君山去过俄国,你可以问他,俄国的城市里的人口有多少,农村人口又有多少,你有没有了解过俄国的历史和文化,而我们中国的城市和农村的人口呢,这就是国情,国情不同,那么我们革命的方式也是不是应该不同呢,在田,你总不能在湖北下雪的冬天穿的棉袄,来到广东也还穿同一件棉袄吧,要是你穿成这样去见丈母娘,那可是要被人家当傻子看的啊。”学生听到唐龙的说法,一起笑了起来,李之龙被笑的满脸通红的。 “巫山,君山,在马克思理论里面,有不是提到事物的特殊性,而我们中国的特殊性在哪里呢,这有要从国情上说起了,俄国在革命前初步完成工业化,有比较成熟的产业链,人民受教育水平较高,工人阶级的力量比较强大,因此它可以完全依靠工人阶级夺取政权。但是我们中国呢,在田,刚才我不说说过,中国的城市人口和农村人口的比例吗?现在我们的农村人口还是站全国人数的百份之九十七八吧?只样的一个比例,中国能和俄国一样吗?” “俄国革命是城市走向农村,这是因为在俄国城市里资产阶级的力量相对弱小,因此可以首先夺取政权,然后把政权从城市推向全国。在中国可以复制吗?恐怕不行,中国的情况是怎么样,相信你们刚才都听明白了。再有中俄文化传统不一样,俄国是传统的欧洲国家,欧洲人自古以来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所谓丛林法则也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中国人遵守的是传统儒家文化,儒家文化在我看来缺少阳刚之气,讲究中庸,因此只要还有一口吃的,中国人绝不会起来革命。” “再者,俄国大部分人口和工业都集中在西部,而我们中国从北到南,从东到西那里不是有人的,在看看看国家政权,俄国在革命以前是一个统一的主权国家,夺取政权以前可以不考虑外国的干涉,但中国不同,中国现在还是一盘散沙,主权沦丧,在夺取全国政权的过程中必须考虑列强出面干涉,这决不是恐吓,而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实际情况,民国建国时就有过,不信你可以去问党代表,总理。” 唐龙这些导师级水平水平的论述,把这些人全都折服了,在这个时代马克思理论在中国的传播太少了,就几本杂志,而毛太祖邓公等人还没有出山,还在“修炼”,唐龙这个论述就算是超群的了。 “好了,说完“棉袄”问题,那么我们就说说,你们最关心的问题了,雪冰你是D,你对于总理的三民主义有了解过吧,那么现在总理提出的三民主义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呢?”唐龙向邓仪文抛出一个问题,邓仪文想了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 唐龙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才说:“总理的三民主义,简单的来说就是,民族、民权、民生,我也就简单的说说吧,民族:以前是驱除满清,现在是发对军阀发对帝国主义,争取中华民族的独立,统一政权。民权:以前是复兴汉族,恢复汉族的权利,建立的是部分阶层的政权,现在提出扶助工农,强调了人民性、群众性。民权:从前解析了平均地权以及节制资本的内容,明确提出了反对剥削,进行行业资本流入管理等问题。这些都是我们要认识到的,也需要我们去思考的。” “巫山,在田,刚才已经说,俄国的革命模式在中国不能复制,但是俄国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是主义的第一次成功,但是结合中国的国情,这主义又要怎么发展才能符合中国的国情呢,你们想过没有。”这次李之龙和蒋先云也摇头了。 唐龙转过去看了一眼贺衷寒,想了一会才说:“我们先说说,主义在俄国革命实践中,我们可以学习的经验,而也是我们中国需要的东西。俄国革命成功告诉我们,革命需要一个组织严密的组织,需要一支忠于革命的军队,需要执行正确的方针政策,这才是我们需要学习俄国革命的经验,是主要的,其他的都是枝节,需要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 唐龙看着蒋先云和李之龙期待的眼神,很神秘的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吧?”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新民国外史》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新民国外史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