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珍嫔（五）

    那日唐莞陪了方君馨挑选绣房送来的花样子，商量哪个做肚兜哪个做鞋，配着什么样的布料又软和又好看。

    方君馨笑道；“这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你尽选些天马、麒麟的来，要是个丫头，岂不白忙了？”

    唐莞笑道；“难道女儿家就不能用天马、麒麟？女儿家要聪明俊秀起来，比男儿还强些呢。再说了，就算是个女儿，喜欢花花草草的，咱们就不能留着给她弟弟？”

    方君馨笑道；“好、好，你有理，那就快些也添一个吧，好歹两儿小也能作伴。”

    正说笑间皇上进来，看着两人并肩亲热说笑的样子，也是欢喜欣慰。

    唐莞见皇上来了就找个缘由告退了。

    皇上配着方君馨说了两句闲话，提起最近唐莞总是有些闷闷的样子，问方君馨注意到了么。

    方君馨笑道：“她的心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她是看着臣妾这边家里母亲、嫂子、妹妹都来瞧了，是想家了。”

    皇上笑道：“爱卿这个却猜的不准，前两日朕特地嘱咐皇后宣了珍嫔家里女眷进宫，她们已是见过面了，怎么还想家？”

    方君馨笑道；“珍嫔自小是个没娘的，跟着祖母长大，家里亲近的女眷只有祖母、二姐、还有一个九妹妹。那祖母早些时候已是殁了，二姐也嫁到我娘家，前两日我嫂子进宫的时候她们也见了，只有一个九妹妹，原是随她一起进宫的秀女，后来却……”说道这里就顿住不肯再说了，转了话题说起饿了，问外间可有点心备着。

    皇上笑笑，陪着方君馨用了一回点心，方去了。

    晚间时候，皇上批完奏章，看着左右无人，招张德全上来，凑近了轻声问：“珍嫔还有个做秀女的妹妹随她进宫么？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张德全忙弓腰低声笑道：“这件事奴才也是听人说的，那珍嫔的妹妹不是旁人……”把唐艾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皇上听了，也不忘说了唐艾在德仪殿里私通太监，被赶到安乐堂的事情。

    皇上听了笑道：“看不出珍嫔那样尊重冷清的一个人，倒有个两样的妹妹。不像一家子么。”

    张德全笑道：“是啊，只是这后宫里的事儿谁也说不清。如今仪太妃不话，那唐艾就要在安乐堂一辈子了，想必珍嫔心里不痛快。”

    皇上想一回，却也不说话。

    张德全看着皇上脸色，小心道：“这次出宫女，乾清宫倒放出去一半儿，人手有些不够用了。奴才求皇上一个恩典……”

    皇上笑道：“皇后知道馨容华有了身子，拿乾清宫里的宫女们煞性子，朕怎么不明白，这艳儿一向骄纵惯了，朕也只好随她去。”想一回，皱眉道：“你的意思朕也清楚，倒是个办法，只是不知道那唐艾品行怎样，要是个惹是生非的，日后碍着珍嫔的面子倒不好办了。”

    张德全陪笑道；“皇上只交给奴才，那唐艾若来了乾清宫只做粗使宫女，并不在皇上跟前伺候，奴才平日里使人加紧了看管，不敢给乾清宫添乱。不过是要珍嫔安心罢了。”

    皇上笑道：“你办事向来稳重，就这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