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事发（一）

    过两日小三子再来安乐堂，唐艾心里有了打算，就辞别公孙婆子跟着小三子回御书房去了。

    出了安乐堂，小三子笑道：“你可算好了，你房里的那两个姑姑，一见我就双眼含泪跪下了，一行说一行哭别提多吓人了。毓舒斋那边儿更是不住的往我房里送东西，你说冤枉不冤枉，哪儿是我不来接你，分明是你不肯回去嘛，只让我去顶缸。”

    唐艾正要说话，忽看见远处喘吁吁的径直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跑到二人跟前向小三子行个礼，说太子让二人去东宫一趟。

    小三子自忖并没有做什么违例的事，便大胆带着唐艾跟了小太监身后去了东宫。

    进了东宫，小太监又带着二人去了太子书房，刚进门只听得有人笑道：“唐艾，远远看见是你。”

    唐艾两人忙给太子行礼。

    太子挥手让二人起身，笑道：“好久不见了唐艾，听说你去了御书房了，怎样，过得可好么？”唐艾正要回答。太子那边接着笑道：“孤也是刚知道，算起来十四叔是你的姐夫。有一年多都没见到你了，如今孤都比你高了。”

    唐艾和太子闲聊两句，太子就放他们去了。

    回御书房的路上小三子说了方君馨的后事：皇上因方君馨“赋质温良，持躬端肃”追封端妃，与夭折的小皇子一同葬在帝陵西侧。

    唐艾问道：“就这样？馨容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小三子忙道：“小声点儿，查了两日什么也没查出来，馨容华的贴身宫女也忽然稀奇死了，这事儿可不就不了了之了。如今宫里谁也不提了。你以后也不许再说了。”

    唐艾拧了眉头想心事。

    小三子似有意似无意的提起：“太子过了年就十二了，也该封府出宫了。城西好大一片宫殿，是杨都尉亲自督办建造的，听人说比皇宫也不差什么。太子聪明好学、武艺骑射样样来得，是皇上皇后的心头肉不说了，背后还有杨太师一家，更难得的是打小就宅心仁厚的对底下人也好……之前是不知道，如今太子既另眼瞧你，我劝你还是及早打算……”

    唐艾苦笑道：“原来三公公替我打算好了。”

    小三子叹道：“自打见过你，有哪一日不是替你打算着过的。说起来你是宫里最得意的宫女，可说到头还是个奴才。那日月芳仪怎样对你难道你就忘了？那样的人说声让你跪下你就得跪下了，难道你就甘心么？若你没有身世牵连着，能做了主子，那我也不用多想了。你说呢？

    如今太子那边也算个机会，太子身边伺候的人少，也干净，你去了自然比在宫里好些。到了宫外说不定过个几年还能放出去，若有更大的造化当然更好，不然你在宫里待一辈子？如今皇上待你还好，珍婕妤也算得宠，旁人肯多让着你，谁知以后会怎样。到时候谁是个知根知底真心替你打算的人？”

    唐艾之前在宫里忙着挣命、从来也没想过也不敢想将来要怎样。如今听了小三子的话心里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