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悍妾当家 章节目录 第五章节

章节目录 第五章节

目录:悍妾当家|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乌铮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安子迁又含笑扭过头对楚晶蓝道:“晶蓝,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草原之王乌铮,我与乌兄一见如故,昨日里还得感谢乌兄为我解围。”

    楚晶蓝低眉敛目的再次朝乌铮行了一个礼后道:“原来是千赫王,果然粗犷,果然与众不同。”

    乌铮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却还是不死心的指着红梅问道:“那她是?”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红梅,方才多有得罪,还得王爷絮罪!”楚晶蓝缓缓的道:“红梅,还不快给王爷道歉?你方才也太过冒失了些!王爷,这只是一场误会,还请王爷絮红梅的冒失之罪。”

    红梅瞪大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再瞪了乌铮一眼,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后道:“方才不知是王爷,只道是闯进王府的刺客,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她此是怒气已息,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便借着这次道歉之机将真正打架的动机揭过。

    乔侧妃一直站在一旁,虽然不明白打架的真正动机,却也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有趣了,当下却只是站在那里看戏,没有说话。

    乌铮双眸看着楚晶蓝,轻声道:“无妨。”

    “多谢王爷宽絮!”红梅半低着头,一双眼睛却恨不得把地上盯个洞。

    安子迁伸手轻轻拔了一下楚晶蓝额前的发:“方才有没有吓着?”

    楚晶蓝含着浅笑摇了摇头,那神情温柔无比。

    乌铮知道了真相,再看到两人的模样顿时垂头丧气,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楚晶蓝一眼,楚晶蓝却如小鸟一般靠在安子迁的身边,娇弱却又高贵,含笑的眼睛里温情脉脉,显然和安子迁是极恩爱的,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了。以往他真真假假的上演过许多的戏码,却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他只觉得堂堂的草原王,此时是丢人丢到家了!

    只是乌大王素来心胸开阔,为人也算大气,此时知道自己闹了这样一个乌龙,日后在楚晶蓝的面前只怕是一辈子的笑柄了,心里纵有几分不甘,却也没太算在心上。却在心里暗骂流言害死人,安子迁的谎话害死人!昨日在殿前做出那样一副畏妻的样子,害得他以为楚晶蓝真的就如传闻的那样凶悍泼辣!他突然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既娇且美又极擅把握分寸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悍妇!

    从来都不知叹气为何物乌大王仰天长叹,叹完气之后却又直勾勾的看了楚晶蓝一眼,然后又叹了一口气,眼里却已有了一抹自嘲。他一直觉得男人偶尔可以做一两件丢人的事情,只要不被人知道就好,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要被美人知道,今日倒好,不但被这么多的人知道了,还在美人的面前把脸丢尽,于是他又讪讪的朝楚晶蓝笑了笑。

    楚晶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暗自觉得好笑,这位来自草原的大王果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安子迁看到乌铮那副样子,心里却恼火的很,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第一次来西京,怕是不知道西京的一些规矩,会客都在前院,后院是女眷的住处,是不宜乱闯的。”

    乌铮将目光从楚晶蓝的身上抽回,有此恋恋不舍的道:“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束缚多,做人都做的不畅快!阿迁有空去草原一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是洒脱!”

    “日后有空一定去。”安子迁虚以委蛇。

    乌铮却把他这句话当了真,当下眼睛发亮,偷瞄了一眼楚晶蓝后道:“你来的时候记得把尊夫人也一并带上!”

    “好!”安子迁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回答的却甚是爽快:“待贱内生产完将身子调理好之后就带她一起去草原。”

    “生产?”这一次乌铮却瞪大了眼睛。

    安子迁的脸上满是为人父的慈详道:“是啊,贱内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阿铮难道没有看出来?”

    乌铮这才发现楚晶蓝的腹部微微隆起,起先他只顾着看她的样子和气度,倒将她的身形忽略了,再加之她穿的衣裳有些宽松,他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竟是没有发现。一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就算是再爽朗也有一些沮丧了。

    他免强笑道:“那恭喜阿迁了!”

    安子迁心底一片怒气,不想再理会他却也知道如今这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得人,他扭过头厉声对红梅喝道:“让你好生陪着郡主,却如此怠慢,你难道不知道郡主早膳都没有用吗?怎么能让她四处走动?”

    红梅忙道:“是奴婢的错,请家主责罚!”

    “罚你半年的工钱!还不快扶郡主回房休息?”安子迁有些阴柔的脸上满是凌厉。

    “是!”红梅忙连忙答应,转过身去扶楚晶蓝。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敛,微微一欠身便和红梅缓缓走了下去,她路过乔侧妃身边时微微点了点头,乔侧妃的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那双眸子里却满是温和,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乌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安子迁轻咳了一声,他回过神来看着安子迁道:“阿铮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安子迁愣了一下,乌铮又道:“你家娘子哪里凶悍呢?我倒觉得你在家里是个凶悍的。”

    安子迁笑了笑,却又眨了眨眼道:“阿铮还未娶大妃,自然不知道夫妻间的相处之道,我畏妻是真的,却不是因为我的妻子有多么的凶悍,而是我心里实在太爱她,因为爱,所以才会畏!”

    乌铮愣了一下,安子迁却又笑道:“阿铮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吗?来来来,我们到花厅去聊!”

    乌铮呆呆的跟着他往外走,心里却还有些关节没有想通,忍不住又问道:“你畏妻可以这样理解,可是为何现在满西京的人都在说你的妻子凶悍无比?”

    安子迁的眸光幽深,淡淡的道:“那是因为有人恶意中伤。”

    “我听闻你的妻子曾经休过夫,那人如今还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不知道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乌铮又忍不住问道。

    安子迁实在是讨厌乌大王如此关心楚晶蓝的事情,偏生他问话还不能不答,当下便淡淡的道:“其实也不是她休夫,她和苏大人的事情根本就是苏大人恶意中伤,只是在我们汉族流传下来的观念却是,男女之间若是犯了错的话,其错都在女子,男子都是无错的,所以世人都在指责她,苏大人却成了受害者,却不知这件事不过是苏大人刻意陷害,因为这件事差点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她这一生受了许多的委屈,却坚强无比,我心里我敬重她的高雅,又爱极了她的人品,所以曾发誓要以性命守护她,日后谁若是再敢欺负她,我必以命相搏!”

    他的语气极淡,眉眼里却满是厉色,单手负在身后,儒雅中又透着无比的坚定。

    乌铮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不知怎的心里却一片释然,他旋即道:“阿迁是个真男儿,我佩服的很!只是那个什么苏大人也太过无耻了些,竟如此欺负一个弱质女子,日后寻着机会,我定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安子迁闻言愣了一下,却见乌铮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怒气,他心里倒有些不乐了,他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断了乌铮的念头,乌铮瞎操个什么心?再说了,楚晶蓝的事情又关乌铮什么事呢?

    他看着乌铮道:“这只是我的家事,又岂敢劳阿铮操心?”

    乌铮爽朗一笑道:“阿迁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见外了,你是我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妻子……”他见安子迁眸光如刀,原本想说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妻子,忙将话锋一转后道:“……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我和苏连城的梁子,今日便结下了!”

    苏连城此时正在殿前侍奉,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在喷嚏,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得罪了何方神圣。

    安子迁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为乌铮不同寻常的逻辑思维而暗自感叹,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讪讪一笑,心里却在想,哪天得寻个机会将乌铮用袋子套了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能舒解今日这口烦郁之气!

    两人在花厅坐定之后,因为各怀心思,气氛远没有前天晚上喝酒时的畅快,乌铮原本准备了一些不荦不素的玩笑想向安子迁开,却在撞见楚晶蓝之后完全失了兴致,安子迁原本想的是见招拆招,乌铮不说话,他也乐得淡然无比的喝着茶,当乌铮看过来的时候就微微一笑,笑的淡然而又脱俗。

    乌铮原本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是在见到楚晶蓝之后,却又觉得一个男人笑起来是这副样子就有些娘娘腔的味道,一时间心里又有些复杂,却看着安子迁也有几分不对眼了。

    只是乌铮今日到来,也不愿无功而返,当下便看着安子迁道:“阿迁昨日说的话还算不算话?”

    “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话!”安子迁的话说的豪气干云,却又有些不解的看着乌铮道:“不知阿峥指的是哪句话?”

    两人相识不到三日,可是乌铮却觉得他有几分了解安子迁了,知道他此时也不过是在装而已,乌铮却已失了和他装下去的心思,当下微笑道:“自然是以身家相许那一句?”

    “不是以身相许吗?”安子迁笑着反问。

    乌铮冲安子迁眨了眨眼道:“你若是真的想以身相许的话,我不介意你再许一送一。”

    安子迁自然是知道他话里的许一送一指的是谁,却干脆装傻到底的道:“许一送一怕对阿铮不够尊重,必竟这世间的事情有太多的无可变数,而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变数更多。”

    乌铮闻言笑了笑道:“我们草原儿郎说话做事最喜直接,讨厌拐弯抹角,昨日的事情我算是帮了阿迁的大忙,你可不能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要以一个变数就直接抹掉一切。”

    “我自然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安子迁看着乌铮道:“不过我们汉人除了知恩要报之外,还有一句‘施恩莫望报’,阿铮昨日向我施了恩,今日就上门来索取,显得有那么点不厚道。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米商,又哪里真能帮得上你们这些王爷们的忙?”

    “我说帮得上就帮得上!”乌铮看着他道:“草原去年雪灾,缺粮缺的严重,我整日为这事忧心,而这事却只有阿铮帮得上我的忙。”

    安子迁暗骂这混蛋太不懂理什么是人情世故,说话用得着说的那么明白吗?这个草原蛮子狡诈又厚脸皮,真是不讨人喜欢,却用极惊讶的口气问道:“草原什么时候雪灾了,我怎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乌铮一提起草原雪灾之事,他原本有几分皮皮的神态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他看着安子迁道:“实不相瞒,这次雪灾的事情我封锁了消息,没有让皇上知道,因为把阿迁当做是朋友,所以才对你说起,这事阿迁万万要保密。”

    安子迁知道那雪灾之事乌铮是封锁了消息,苗冬青收集信息的本事一流,这才知道一些,而皇帝只怕是真不知道,他当即拍了拍胸口道:“阿铮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不会让阿铮失望,一定会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就是我家娘子也决计不说。”

    乌铮的眸光幽深,轻轻的道:“阿迁是没有看到过那雪灾有多严重,冻死了我草原上多少的马匹和牛羊!也没有看到我的族人如何的日子过的有多少的辛苦,我做为草原之王,却天天看到我的子民受苦,这颗心也在受煎熬!因为挨饿,很多母亲生下孩子却没有奶水哺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饿的哇哇叫,年青的丈夫也看着妻儿挨饿,坐在草地上抓头发,然后去远方采折折草,将米粮肉类留给妻儿吃。而那草虽然能填饱肚子,却是有毒性的,那些爱护妻女的儿郎们却又不能不采回家来填腹。再如此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安子迁并不相信他的那此鬼话,只是见他表演的极为动情,那眉眼里满是哀伤,眼眶还泛着红意,当下趁乌铮不备暗暗捏了一下鼻子,鼻子一酸,他的眼眶也红了,看起来是被乌铮感动的一般。

    他伸手拉着乌铮道:“草原上的儿郎当真都是大丈夫!那些孩子们也太可怜了些!那些为家付出的汉子当真让人感动!”

    “所以阿迁一定要帮我!”乌铮热切的看着他。

    安子迁重重的点了点头,乌铮见他一点头心里一乐,却听得他道:“我若是有那等本事的话,自然会帮阿铮,阿铮如今看着我安府是多么的风光,却不知安府如今是走在麻绳之下,麻绳下是万丈深渊,只要跌落就必定会粉身碎骨!昨日的事情阿铮也是看到了,圣上对安府已有太多的不满,而我来西京之前,为了保全性命,早早就将米粮分散到全国各地,不过是为了多活几日。而依着圣上的意思,这些米粮必定会全部征集完,我又哪里来的米粮送给阿铮?”

    他的话一说完,又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安府虽然有西凤国三分之一的米粮,可是说到底这些也全是皇上的,因为太多,才一直让皇上想将安府彻底除去。我安府全国各地共有五百六十一家米铺,伙计数千人,族人共有三百二十五人,我若是出事的话,那些伙计就会失去生计,我的族人都会因我而亡,我还未出生的孩子只怕也难逃劫数!”说罢,他热泪盈眶,眼里满是无可奈何,最终失声痛哭。

    乌铮见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副模样,一时间愣在那里,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也消失了,只觉得安子迁也太惨了些。他原本也知道皇帝对安府的心思,此时听安子迁这么一说也知道事情一点都不假。而他如今和朝庭的关系极为微妙,依着皇帝以往做事的风格,只怕安府有多少米粮皇帝早就怕人查清楚,冒然将府里的米粮送出只怕还是惹上其它的麻烦。

    他的眸光转深,安子迁却哭得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走过去想出言安慰,安子迁却不客气的一把将他的衣袖抓了过去,拿着他的袖子又是抹泪又是抹鼻涕,他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有些嫌弃的想要把手抽开,安子迁却适时的道:“阿铮,你我相识的日子虽短,却是一见如故,我已将你当做我生平最好的知已,这些话我也只对你说,其它的人从未告知,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乌铮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方才他在安子迁的面前大打感情牌,说彼此是好友,那只任由安子迁蹂躏的袖子便再也抽不回来了。

    他忍不住轻声道:“阿迁说的甚是,我们一见如故,虽然认识只有三日,却已是最好的朋友,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便也是你的事!”

    安子迁拿起他的袖子狠狠的抹掉一大块鼻涕,然后感动的看着他道:“阿铮,能有你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你若是能帮我解了这个围,安府的米粮你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让我倾尽家财相送都可以!”

    乌铮轻轻点了点头道:“朋友原本就是应该两胁插刀的,这事我帮定了!”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心里猛然醒悟,安子迁这只小狐狸,这般不动声色就把他给绕了进去,枉他方才还觉得他能将安子迁吃的死死的,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是表明了立场,却也卷入了另一场事端。他忍不住暗暗骂了安子迁几句,这家伙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沉和缜密,短短几句话便已将他拉进了洛王党,真黑!

    安子迁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大喜,一把抓住乌铮的手道:“阿铮,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只是……”他的眼里有了一抹为难。

    乌铮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

    安子迁长叹了一口气后道:“只是这些米粮全是皇上要的,阿铮也是皇上的臣子,如今又要迎娶梦溪公主,和皇上已是一家人,我又哪里能亲眼看到乌铮为了我这一个朋友而与皇上闹翻,要知道那事虽然不算太大,若是细细算来却是谋反啊!我哪里能让阿铮担上这些风险!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阿铮,这事你还是莫管的好!”

    乌铮到此时有一种将想安子迁一巴掌拍死的冲动,这个混蛋明明就下了一个套子引他往里面钻,而他明明知道是个套子也不得不往里面钻,这中间的种路,有太多耐人回味的东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骂安子迁实在是太会装,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转弯的余地,方才那句话一说出口只要安子迁对外一说,依着皇帝多疑的性子,八成是治他谋反的罪了。

    他恨得牙痒痒,却一脸正色的看着安子迁道:“这事没有阿迁想的那么复杂,我必定会想办法简化之,若是真的逼到某种地步,也唯有以族人和朋友为重了!”

    安子迁虽然见乌铮入了他的圈套,可是乌铮的话却也说的滴水不漏,若是真说到谋反之事的话,乌铮也可以说是他煸动的,乌铮不过是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罢了!

    他轻叹道:“能交到阿铮这个朋友是我上辈子的福气!”

    乌铮看了一眼安子迁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当下只是笑了笑,却低低的道:“阿迁是我见过的这么多人中最会装的一个,今日我也是算是开眼了!”

    “装什么?”安子迁的泪眼蒙蒙。

    乌铮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安子迁的肩头道:“不过有你这个朋友还是非常不错的,你这招借力打力虽然卑鄙了些,但是我却还是有些喜欢的。”安子迁若是真的如传闻中的那么无能,那么这次的事情也就不再好玩了,这样一个有能力却潜伏了多年的男子,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他认识安子迁虽然不到三日,可是安子迁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安子迁轻叹一声后道:“阿铮明明在和我做同样的事情,又怎么只能责备我一人?为何不先想想你自己的动机?”

    乌铮愣了一下,旋即爽朗一笑,他看着安子迁道:“很好,这事就算我一份吧!”

    安子迁皱眉,乌铮看着他无可奈何的道:“谁让我那么需要安府的米粮呢?”

    他不是没有动过抢安府米粮的念头,他来杭城之前,就已经派人去安府在西京的米仓看过了,那里根本就没有米,他原本对这事有许多的猜想,如今和安子迁打完这些交道之后他才知道他原本的那些猜想有太多的错处,安子迁根本就是人中之龙,所有的一切只怕都已算好,再加之有洛王府的协助,他就算能抢到安府的米也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再则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皇帝,草原雪灾的事情他瞒着皇帝,若是动静闹得太大,再引起皇帝的怀疑,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安子迁闻言却笑了笑,乌铮也笑了笑道:“阿迁,我看好你哦!”

    安子迁再次笑了笑,没有说话,乌铮却又道:“我今日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如今我也该回去了,阿迁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罢,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安子迁忙命一旁的家丁将他送了出去。

    乌铮转身,面色微变,来时的欢快已经尽散,他今日的目的虽然是达到了,却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他走到洛王府门外的时候,看着那高大的门楣,嘴角微微一扬,如刀刻的五官因为他这一分凌厉的表情而显得杀气腾腾。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冷笑一声便已大步离开。

    从洛王府回到驿站,必经一条清冷的小巷,他的马车才一驶进,他的眸子里便有了一分寒气,他已感觉到那些伏在四周的杀气。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那只是一种感觉。

    他的大手一挥,拉格便已命车夫将马车停下,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机,今日洛王府会有危险的事情,他心里也是有些数的,所以带来的侍卫都是武艺高强的,虽然只有四个,却个个都是草原上的精英。

    马车停下,四周的气氛显得更加的诡异,他甚至能听到屋梁上劲驽拉开的弦声,他知道此时已进到巷子的中间,进去只会是更深的包围,退出却也已来不及了。

    乌铮这个草原的大王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王,他二十一岁在一场草原的动乱中做上了千赫王位置,这些年来历经了不少的战事,草原上的部落都是推崇强者,他虽然是上任草原王之子,却并没有让那些虎视眈眈的部族首领信服,直到前年的那场战事,他带领五千铁骑,便将叛党两万人马尽数打败,成了草原上的神话,然后又历经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战事,才算是稳固了他的地位。

    只是这位久经战事的大王,却从来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担忧,中原的劲弩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在他还是孩提的时候,他的父王和朝庭有过一场战事,那一战草原大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草原才每年都要向朝庭纳税上供。

    他还记得那冷厉的寒风,那劲弩呼啸着从耳边飞过,射进父王的胸膛,射透那厚重的战车!

    他的额前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也加快了一些,暗暗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才能脱险,正在此时,却听得屋檐之上传来了闷哼的声音,他的眼里顿时有了一抹喜色,当下便下命拉格驾车。

    拉格一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便已明了,一个纵身便驾着马车奔出了小巷,却在小巷口遇到了一个身着一袭织锦宝蓝色长袍的儒雅男子,那人见他出来对他温雅一笑。

    屋顶上鲜血四流,一个黑衣人看到这副情景面色微微一变,她身边的男子却一把将他拉住。

    乌铮的眸光流转,命拉格将马车停下,对那人拱了拱手道:“多谢相救。”

    那人浅笑道:“皇城之中,自是容不得乱党胡来,王爷无须客气。”

    乌铮也不和他客气,正欲命拉格驾车,却又想一件事情道:“阁下怎么知道这路上会有危险?”

    “下官只是揣测那些不臣之人的心思,如今草原和朝中的关系微妙,下官怕被人从中挑拔,引来不必要的战事。”那人轻声答道,凤眸里却有了一抹忧色。

    乌铮笑了笑,想起今日和安子迁说的话,再想起如今朝中的局势,他了然的笑了笑道:“这位大人气度不凡,心思缜密,当真让人佩服!”

    那人温和回了一个礼后道:“为臣者自为君分忧,那些宵小也就难以兴起风浪了,王爷如今是圣上的贵客,未来的驸马,自是不能有丝毫损伤。”

    乌铮的眸子里笑意更浓了些,见来身虽然着的是一件普通富家公子的衣服,整个人温文尔雅,没有太多京官的派头,人也生的极为不凡,一双凤皮眼煞是好看,和安子迁那双细长的眼睛各有千秋。他暗赞这汉人中人才辈出,当真不容小视。

    他对眼前的男子也有了几分兴趣,当下便问道:“救命之恩,自当铭记,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那人温和的施了个礼后道:“下官苏连城。”

    乌铮闻言微微一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后道:“你就是通政使苏连城苏大人?”

    “正是下官。”苏连城浅浅一笑道。

    乌铮的眼里有了一抹趣味道:“真没料到苏大人竟是如此温雅之人,今日的救命之恩本王记下了!”说罢,他将马车的帘子一放,拉格便驾着马车消失在街道里。

    苏连城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笑意,单手负在身后,嘴角边有了一抹淡淡的嘲弄,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却见屋顶上立着一个脸戴白玉面具的黑衣男子,他对那人拱了拱手,然后扬长而去。

    红梅一把将脸上的面巾揭下来骂道:“这人真是无耻,明明是他派人来杀乌铮的,却偏偏在巷子口装模做样的装好人,乌铮那个无脑的混蛋只怕还真以为是洛王要杀他,苏连城救的他!妈的,见过不要脸的人,却没有见过像苏连城这么不要脸的人。公子方才真不该拦我,应该让我一刀把他给剁了,也好省去以后的麻烦!”

    安子迁的眸子一片深沉,淡淡的道:“若是能杀我自然不会拦你,难道你没有发现苏连城身边带了好几个一流高手吗?他们原本应该在巷口伏击的,我们一出现苏连城便改变了策略,那些杀人便成了他的保镖,我们要杀他又谈何容易。只是苏连城这样出众的应变能力当真是让我佩服,这一场局居然就被他化解于无形,当真是极不简单。”

    红梅咬了咬牙道:“那些人我是看到了,只是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怕那乌铮日后也对我们拔刀,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不用太过担心。”安子迁不慌不忙的道:“我今日和乌铮聊过天,他也是蠢的,事情的真假只怕也瞒不过他,如今让某些人自认为聪明再得意一段日子也无妨。”

    红梅的眼里满是不解,安子迁又笑道:“洛王府若是真要除去乌铮的话有很多种法子,不会用这种粗鄙之法,他此时现身只怕更能验证乌铮的某些猜想。”

    红梅此时是懂了一些了,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爽快,安子迁又不紧不慢的道:“就算这一次苏连城真的骗过了乌铮,他也给不了乌铮想要的,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乌铮只怕会更慎重一些。”

    红梅咬了咬牙道:“反正这一次是放过苏连城了,那混蛋下次最好别撞在我的手上。”

    她身后的绿叶叹了口气道:“我以前在杭城的时候觉得苏连城还人模狗样的,今日才知道原来最大的人渣就是那人模狗样的人。”

    安子迁闻言笑了笑,他的眸子幽深了不少,心里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乌铮回到驿站之后便半躺在那张虎皮大椅上,拉格站在一旁道:“大王,今日实在是危险,若不是苏大人出现,我们只怕已遇到了危险,你说那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乌铮笑了笑后道:“你觉得他们想让我们觉得是什么人做的?”

    拉格愣了一下,乌铮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键盘,然后缓缓的道:“妙啊!这些个人都妙到极致啊!原本以为来西京会太过无聊,如今想来却是我想多了。”

    拉格没听明白他的话,不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已不再解释,半眯着眼睛躺了下去,却又道:“去打一壶上好的酒来,这么多趣的事情自当配着酒喝!”

    淳朴的草原汉子弄不明白他家主子的弯弯心思,却也乖巧的去打酒了。

    安子迁回到碧涛轩时,楚晶蓝正在和乔侧妃说着闲话,他还在屋外就听得乔侧妃道:“郡主和千赫王以前相识吗?”

    楚晶蓝浅笑道:“乔侧妃这话问得当真是有些怪了,他是草原的大王,我是杭城商户之女,又哪里可能会与他相识,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巧合罢了。那千赫王也太没有礼数了些,竟擅自跑到内院来了,我昨日听四哥说的如今王府里的中馈之事都是乔侧妃在主持,怎么侧妃没差个人守着内院的入口?”

    乔侧妃愣了一下,楚晶蓝又不紧不慢的道:“父王的客人极多,总有些不守礼数的,今日里千赫王闯进来撞见我,惹出了这一堆误会,这事可大可小,千赫王那样尊贵的人物,此事传出去只怕也会影响他的名声,父王责备乔侧妃治府不严事小,若是让千赫王和父王因此生隙,那就是大事了!”

    乔侧妃原本就出身京中贵族,她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是知道这些关节的,来之前她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情,没料到楚晶蓝短短几句话便给她套上了不小的罪名,洛王所的行之事,她心里也是清楚的,知道今日之事若是真的传到洛王的耳中,只怕又得换来一顿责备。

    她虽有见识,但是最怕洛王,此时闻言不由得一惊道:“这事是我大意了,想着这王府内院又有谁敢闯,不料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楚晶蓝见她的眉眼里有一丝担忧,却也不理会她,许是因为乐辰景不喜欢乔侧妃的原因,她对乔侧妃也没有好感,而且她隐隐觉得诺大一个王府,守卫该是何等的森严,怎么可能会让乌铮那么轻易就闯到内院?再说今日里她也受了惊,乔侧妃还来寻她的事,她自不需对乔侧妃客气。

    安子迁在门外听着,眸光冷了些,当下推门而进,楚晶蓝微笑道:“如何?千赫王没有生气吧?”

    安子迁会意,叹了口气道:“他那样的人物又岂会不生气,他昨日里还帮过我,不想今日来王府竟惹下这样的事情,我说要好好惩罚一番红梅,他却又说这事不关红梅的事情,是他自己不小心,行事太过唐突,说若是进内院的时候若是有人提醒一下也就没有今日的事了。”

    乔侧妃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楚晶蓝也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没有法子,如今只能盼着千赫王不要真将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否则我一进王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父王只怕也会气恼,怪侧妃治家无方事小,和千赫王交恶事大。”

    乔侧妃有些坐立不安了,忙扯出一抹笑容道:“上次圣上赏了一匹上好的织锦,王爷吩咐过要给郡主做新衣,我去差绣娘来给郡主量量尺寸。”

    “如此便有劳乔侧妃了。”楚晶蓝也不推辞,命圆荷将她送了出去。

    ------题外话------

    昨天和一个作者朋友聊起月票的事情,我说我写文这么多年没上过月票榜,这一次真的很想上。她笑:“很多读者没有投月票的习惯,你多要几次。”

    我表示很苦恼,叹月票不涨,我脸皮又薄,实在不好意思一直要。她又笑了:“你可以威逼利诱啊!读者不给你月票你就断更!你从入V天天万更这么辛苦偶尔休息一天也好!。”

    我当场吓的趴在桌上,断更?从没有过这样的打算。我想了想,威逼不成,那就利诱好了,可是我天天万更已到极限,再加更身体会撑不住,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完结后送番外了,我在这里承诺亲们,如果这个月能保住月票榜第十名就免费送五千字甜蜜幸福的番外,每前进一名多送一千字,一直跟文的亲们都知道偶一向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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