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2章 硬伤
目录：知性红颜| 作者：随园居士| 类别：都市言情
赵若怀站起身，走向其他几位男人，说：“你们来到这地方，本该请你们吃顿饭，哪怕是散伙，也应该吃顿散伙饭，可是你们看这……情形，我是觉得……有可能我和心仪不在场，你们三家人更随便一点，那就这样，就此别过吧！”
布谷说：“那行！你俩先走着，我们几个再转转。”
我微笑着朝大家挥手，自己都能极分明地感到，那笑容有多凄然。合伙生意竟然就这样结束了，莫名其妙的结束、岂有此理的结束，太儿戏了！理想主义难道只能是这个下场？没有别的下场吗？这样的八人盛会，螳螂、布谷、黄雀都在，从头到尾，一句笑话没有，一声笑声没有，空前的，绝对是空前的！自从师大认识几人来，我们史上的每次会面，都不至于如此狼狈。这氛围太沉闷了！太特别了！太不爽了！但我毕竟有两个支持者，少游是一个，其他一个是谁呢？这两人这会儿，心里一定也是感慨良多吧！
赵若怀适时洞悉了我的心理活动，他说：“别感伤了！你的三位嫂子经过再三权衡和艰难抉择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散伙，这足以说明，你对于她们，简直就是如鲠在喉！另一方面，在如此艰难的形式下，你仍然有两位忠实的追随者，这足以说明，她们防你不是没有道理。”
“两位追随者？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背叛了我！一世惹桃花的命！对老公一点都不忠！”赵若怀斥责说，但神情里似乎又没有真正生气。
“也是，昭然若揭了，打个钩跟画个圆圈，下笔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只要善于观察……老公，请原谅！真不存在背叛，我就想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人，你说楼盘都没完工，就这样……这算个啥事呢？我一辈子都会为这事抱憾。”
“你不用抱憾，你还有转圜余地。估计没错的话，那另一个打圆圈的男人，最迟今晚就会现身了，今天建文峰一役，他是最终控盘的人。”
“瞧你，说得那么玄乎！哪还有什么转圜余地？建文峰一役，你成功达到了目的，合伙企业——解散了！怎么样，那个传说中接收楼盘的人，他在哪里呀？不会在你心里，已经吓得一塌糊涂了吧？”
“你老公我，办事情从来都是高效率，从来都讲究个一举多得。今天建文峰一役，首先，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是向着你的四公子，不向着你老公；第二，你这个人，是一个顽固的理想主义者！当然了，这同时也是你区别于很多女人、乃至很多……人的地方。硕果仅存的理想主义者，我是恨并……喜欢着！第三，我的这三个情敌，虽然情态各异，行为方式各异，但都比较有种，至少都是爷们……”
“那这是真的！他们都不是娘们。”我点着头，一本正经地玩笑说。
“别打岔！你是待罪之身。先说好，我可并没原谅你呀，晚上算账！我是说，这三人，都还有点脾气。第四，黄少游和黄莺的婚姻，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尽头……”
“啥？你凭啥这样说？”
“黄少游写在脸上！你是因为避嫌，不敢看他的脸！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到底有没兴趣，有多大兴趣，那其实是很容易观察的！黄少游现在对黄莺，已经是一种完全无语的状态。是，他一言未发，他不干涉黄莺讲话，就陈忆说的那——点起香都敬不起来的感觉。太可怕了！当年我对李念，就这种感觉，死水一坛，泛不起任何涟漪……呜呼悲哉！”
“黄莺不会离婚的，她已经离过一离了，现在再离，同学们面前，怎么交待？别危言耸听了！说点有用的，关于你的高效率。”
“行！那就谈高效率。我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如果散伙不成功，那么筹集资金的事情，至少我是帮你解决了。那几人得迅速想法筹钱。散伙成功了呢，那么，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接收者……”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哥们，没有发烧吧？这时期，切勿发烧啊！容易被隔离的！”
“瞧你那样！我怎么就不可以呢？”
“老公，那可是要比现金的，你有吗？施工方等着要钱，三天之内，你的明白？”
他凑近我耳边，神秘地说：“赵羽有啊！不够的话，钱大有还有。就我这个前舅子，在钱大有眼里，至今仍然是有面子的，你信不信？”
“我没当过舅子，也不知道舅子的脸面究竟有多大。只是，老公，那条件开得也不低了，这个楼盘，差不多也就那样，就算还有点赚头，也不是太大了，你何苦呢？还得冒很大的风险，你是不是赌得太大了？”
“关键不是这一楼盘，我的剑峰所指，你们不还有两块地吗？到时一起转过来！当然了，价格会合理的，你放心好了！”
在赵若怀南泉的家里，陈春梅、杨木、赵羽正张罗晚饭，杨柳在门前庭院里纳凉，顺便打理着四季豆，两孩子门前庭院里，一字儿排着，做作业。
“杨柳同志，怎么样？今天好点吗？”我打着招呼，傅文若抬眼看看我们，瞬间又低下了头，继续做她的作业，赵羽的儿子搁下笔，跑进房里去了。
杨柳妈说：“好点！你舅他们这里，空气是要好得多！明显
能感觉得到。”
赵若怀说：“那就多在这里住几天。理菜这些事情，有我妈呢，你不用管。”
“这两孩子，做作业怎么不里面做呢？里面开着空调做……”
“就是不让开空调，这时期，要通风！你爸说的。”杨柳妈回答说。
赵若怀指着文若说：“看看吧！两孩子，这就是差别！看见我们，文若抬了抬头，继续做作业，一定是这道题没做完，这种时候，她才懒得理我们呢。你再看赵羽那儿子，爬起来跑了。我去接文若的时候，她老师就这样表扬她的，这孩子，真学习的时候，根本不会受外界环境的影响。特能静下心来！这点随我！”
“去！随你？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学，是在猪儿市场读的书，不告诉你了吗？杨柳妈，是不是这样？”
“那真是的！咱丫头从小都是这样，她读书的时候，我让她给看了几次火，结果几次都把锅烧烂了！那以后，她读书的时候，再也不敢喊她了……”
这时赵羽就带着十岁的儿子出来了，迫着孩子喊了舅妈。
我摸摸他的脸，说：“小帅哥，有点钱大有的意思！看吧，杨柳妈，这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对了，小钱同志，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富二代，能不能麻烦你，给签个名啥的？”
小钱笑着跑开了，赵羽爱怜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说：“就是贪玩！你看文若……”说着背过身去喊文若，我嘘了嘘声，意思是不让打扰。赵羽继续说：“我这儿子，将来学习方面，可就全靠舅舅、舅妈了。”
“那是一定的，没问题！”我回答说。
“进去给你舅舅舅妈打过招呼，打过招呼再出来。”杨柳说。
赵羽说：“我妈本来是要迎出来的，锅里刚好走不开。”
我走了进去，对着灶上忙碌着的两人，微笑着亲切地喊了舅舅、舅妈，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和陈春梅照面的时候，反正觉得没对，就是别扭！她也比较别扭。于是那声舅妈，明显没有舅舅那么清脆，显得十分晦涩。赵若怀示意我去搬椅子，庭院里坐去。回到庭院，傅文若仍然做她的作业，赵若怀蹑手蹑脚地，从文若背后绕道，去侦察了一下，过来说：“怪不得，做数学卷子，卡着时间做卷子，那天老师说了，要训练速度。”然后招过他的外甥来，说：“做作业去！要玩进屋玩去！别打扰妹妹！”
然后示意我搬了椅子，去到西北角上，这就和杨柳拉开了距离。赵若怀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文若，陶醉地说：“有女儿真好！最近这段我总想，生命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女人真伟大！比如这傅文若吧，当初我就和你睡睡觉，我就贡献了那么一个细胞，是吧？结果几年后再见面，居然就有这么一个——漂亮可人的女儿了。说实话，老婆，这事情，我现在都恍恍惚惚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妈、杨木、赵羽、陈忆这些人，他们总说，文若长得特别像我，我就对着镜子照啊照，结果没照出个所以然，当初你们同学会上，我第一次看见文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特别像你，可是现在看熟了，又觉得不像了，总之，她就像她自己，是赵若怀和傅心仪合伙所生。我这样看着文若的时候，那感觉是真好！硬是和看别的孩子感觉不一样，大大地不一样！以前我那假儿子，我真的就从来没这种感觉，我需要强迫自己说，赵若怀，这是你儿子！你不管他就是缺德！你不管谁管？不管他妈是谁，不管他是谁生的，总之是你赵若怀的儿子，你就得管！是你的责任！于是我强迫自己教他弹钢琴，教他学文化。可是这傅文若，我是自发地喜欢，由衷地喜欢。看着我都自豪，看着我就想：赵若怀，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你怎么一不小心，就生下一这么优秀的女儿来呢？”
“瞧你那德性！是你生的吗？有你啥事？”我斥责说。
“无论如何，那也是因为我的参与嘛！我有股份！你自己一人生一个看看！”
“有时候我也总想一个问题，你说这孩子，关男人啥事呢？你们又没有怀胎十月，你们就贡献了那么一个细胞，那玩意又不是什么稀罕货，多得不得了！生物学老师不说了吗，赶死队似的！平时啥用都没有！”赵若怀恨恨盯我两眼，想要辩解，被我挥手制止了，“一个孩子，从小到大，这饮食起居，父亲好像也是不大管的，可是这男人，竟然也十分喜欢孩子，比如布谷、陈忆、又比如孙……，总之，我常常为之感叹，说实话，我真不大了解男人这种东西。”
“那我来告诉你，男人这种东西，通常有较强的占有欲。就说这老婆是我的！这孩子是我的！他就特别有感觉，他们喜欢找这种感觉，他们害怕别人抢他的东西，对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总是搁只手或是搭一腿在你身上吗？你想想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呀？”
“因为这样才有安全感呀！这么一个姿势，它表现的意思就是——这人是我的！”
“去！不用贫嘴了！陈忆那里，是怎么个情况，打个电话问问，还指着他接老傅呢。”
“放心，一会儿就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婆，咱还说这傅文若，我到她们教室门口去接她，经常碰上老师表扬她，门口那些个家长，知道我是傅文若的爸，那个羡慕的眼神呀！羡慕得不得了！我太自豪了！这孩子太长脸了！我给你说，我现在吧，就指着这傅文若给我挣名气了。她比我有脸面！还有，去年下半年那钢琴、电子琴大赛，不也狠狠争了光吗？我给你说，这整个渝都，只要是学钢琴、电子琴的小孩，估计没有不认识傅文若的。老婆，你可真是大恩大德！太感谢了！真的！对了，说到这里来了，我得跟你议议，这孩子，你到底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定位呀！到底走哪条路？该做出选择啦！”
“算了。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音乐人的路，咱就放弃了！这孩子学习还行，这么喜欢学习，还让她走寻常路吧！向清华、北大看齐，至于器乐和舞蹈，权当兴趣爱好吧！学习为主，器乐、舞蹈为辅，怎么样？”
“所见略同！就是这样的！咱还走才女路线！艺术修养，那就是一个有益的补充！这孩子啥都好，没说的！就一条，这事想想我都头疼、心酸，这是我今生一大硬伤……”说着一脸的苦恼。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别太往心里去！孩子现在还小，大人感情的事，她听不懂呀！等孩子大点，再大点，我一定给她解释清楚。你看啊，在她眼里，孙……，若怀，你别这样！这个人咱们不能回避的！我是想说，在文若眼里，他确实对文若比较好……”
“不只是在文若眼里，在你眼里、心里，恐怕也一直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你看，你又来了！算了，不说了！”
布谷说：“那行！你俩先走着，我们几个再转转。”
我微笑着朝大家挥手，自己都能极分明地感到，那笑容有多凄然。合伙生意竟然就这样结束了，莫名其妙的结束、岂有此理的结束，太儿戏了！理想主义难道只能是这个下场？没有别的下场吗？这样的八人盛会，螳螂、布谷、黄雀都在，从头到尾，一句笑话没有，一声笑声没有，空前的，绝对是空前的！自从师大认识几人来，我们史上的每次会面，都不至于如此狼狈。这氛围太沉闷了！太特别了！太不爽了！但我毕竟有两个支持者，少游是一个，其他一个是谁呢？这两人这会儿，心里一定也是感慨良多吧！
赵若怀适时洞悉了我的心理活动，他说：“别感伤了！你的三位嫂子经过再三权衡和艰难抉择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散伙，这足以说明，你对于她们，简直就是如鲠在喉！另一方面，在如此艰难的形式下，你仍然有两位忠实的追随者，这足以说明，她们防你不是没有道理。”
“两位追随者？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背叛了我！一世惹桃花的命！对老公一点都不忠！”赵若怀斥责说，但神情里似乎又没有真正生气。
“也是，昭然若揭了，打个钩跟画个圆圈，下笔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只要善于观察……老公，请原谅！真不存在背叛，我就想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人，你说楼盘都没完工，就这样……这算个啥事呢？我一辈子都会为这事抱憾。”
“你不用抱憾，你还有转圜余地。估计没错的话，那另一个打圆圈的男人，最迟今晚就会现身了，今天建文峰一役，他是最终控盘的人。”
“瞧你，说得那么玄乎！哪还有什么转圜余地？建文峰一役，你成功达到了目的，合伙企业——解散了！怎么样，那个传说中接收楼盘的人，他在哪里呀？不会在你心里，已经吓得一塌糊涂了吧？”
“你老公我，办事情从来都是高效率，从来都讲究个一举多得。今天建文峰一役，首先，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是向着你的四公子，不向着你老公；第二，你这个人，是一个顽固的理想主义者！当然了，这同时也是你区别于很多女人、乃至很多……人的地方。硕果仅存的理想主义者，我是恨并……喜欢着！第三，我的这三个情敌，虽然情态各异，行为方式各异，但都比较有种，至少都是爷们……”
“那这是真的！他们都不是娘们。”我点着头，一本正经地玩笑说。
“别打岔！你是待罪之身。先说好，我可并没原谅你呀，晚上算账！我是说，这三人，都还有点脾气。第四，黄少游和黄莺的婚姻，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尽头……”
“啥？你凭啥这样说？”
“黄少游写在脸上！你是因为避嫌，不敢看他的脸！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到底有没兴趣，有多大兴趣，那其实是很容易观察的！黄少游现在对黄莺，已经是一种完全无语的状态。是，他一言未发，他不干涉黄莺讲话，就陈忆说的那——点起香都敬不起来的感觉。太可怕了！当年我对李念，就这种感觉，死水一坛，泛不起任何涟漪……呜呼悲哉！”
“黄莺不会离婚的，她已经离过一离了，现在再离，同学们面前，怎么交待？别危言耸听了！说点有用的，关于你的高效率。”
“行！那就谈高效率。我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如果散伙不成功，那么筹集资金的事情，至少我是帮你解决了。那几人得迅速想法筹钱。散伙成功了呢，那么，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接收者……”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哥们，没有发烧吧？这时期，切勿发烧啊！容易被隔离的！”
“瞧你那样！我怎么就不可以呢？”
“老公，那可是要比现金的，你有吗？施工方等着要钱，三天之内，你的明白？”
他凑近我耳边，神秘地说：“赵羽有啊！不够的话，钱大有还有。就我这个前舅子，在钱大有眼里，至今仍然是有面子的，你信不信？”
“我没当过舅子，也不知道舅子的脸面究竟有多大。只是，老公，那条件开得也不低了，这个楼盘，差不多也就那样，就算还有点赚头，也不是太大了，你何苦呢？还得冒很大的风险，你是不是赌得太大了？”
“关键不是这一楼盘，我的剑峰所指，你们不还有两块地吗？到时一起转过来！当然了，价格会合理的，你放心好了！”
在赵若怀南泉的家里，陈春梅、杨木、赵羽正张罗晚饭，杨柳在门前庭院里纳凉，顺便打理着四季豆，两孩子门前庭院里，一字儿排着，做作业。
“杨柳同志，怎么样？今天好点吗？”我打着招呼，傅文若抬眼看看我们，瞬间又低下了头，继续做她的作业，赵羽的儿子搁下笔，跑进房里去了。
杨柳妈说：“好点！你舅他们这里，空气是要好得多！明显
能感觉得到。”
赵若怀说：“那就多在这里住几天。理菜这些事情，有我妈呢，你不用管。”
“这两孩子，做作业怎么不里面做呢？里面开着空调做……”
“就是不让开空调，这时期，要通风！你爸说的。”杨柳妈回答说。
赵若怀指着文若说：“看看吧！两孩子，这就是差别！看见我们，文若抬了抬头，继续做作业，一定是这道题没做完，这种时候，她才懒得理我们呢。你再看赵羽那儿子，爬起来跑了。我去接文若的时候，她老师就这样表扬她的，这孩子，真学习的时候，根本不会受外界环境的影响。特能静下心来！这点随我！”
“去！随你？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学，是在猪儿市场读的书，不告诉你了吗？杨柳妈，是不是这样？”
“那真是的！咱丫头从小都是这样，她读书的时候，我让她给看了几次火，结果几次都把锅烧烂了！那以后，她读书的时候，再也不敢喊她了……”
这时赵羽就带着十岁的儿子出来了，迫着孩子喊了舅妈。
我摸摸他的脸，说：“小帅哥，有点钱大有的意思！看吧，杨柳妈，这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对了，小钱同志，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富二代，能不能麻烦你，给签个名啥的？”
小钱笑着跑开了，赵羽爱怜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说：“就是贪玩！你看文若……”说着背过身去喊文若，我嘘了嘘声，意思是不让打扰。赵羽继续说：“我这儿子，将来学习方面，可就全靠舅舅、舅妈了。”
“那是一定的，没问题！”我回答说。
“进去给你舅舅舅妈打过招呼，打过招呼再出来。”杨柳说。
赵羽说：“我妈本来是要迎出来的，锅里刚好走不开。”
我走了进去，对着灶上忙碌着的两人，微笑着亲切地喊了舅舅、舅妈，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和陈春梅照面的时候，反正觉得没对，就是别扭！她也比较别扭。于是那声舅妈，明显没有舅舅那么清脆，显得十分晦涩。赵若怀示意我去搬椅子，庭院里坐去。回到庭院，傅文若仍然做她的作业，赵若怀蹑手蹑脚地，从文若背后绕道，去侦察了一下，过来说：“怪不得，做数学卷子，卡着时间做卷子，那天老师说了，要训练速度。”然后招过他的外甥来，说：“做作业去！要玩进屋玩去！别打扰妹妹！”
然后示意我搬了椅子，去到西北角上，这就和杨柳拉开了距离。赵若怀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文若，陶醉地说：“有女儿真好！最近这段我总想，生命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女人真伟大！比如这傅文若吧，当初我就和你睡睡觉，我就贡献了那么一个细胞，是吧？结果几年后再见面，居然就有这么一个——漂亮可人的女儿了。说实话，老婆，这事情，我现在都恍恍惚惚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妈、杨木、赵羽、陈忆这些人，他们总说，文若长得特别像我，我就对着镜子照啊照，结果没照出个所以然，当初你们同学会上，我第一次看见文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特别像你，可是现在看熟了，又觉得不像了，总之，她就像她自己，是赵若怀和傅心仪合伙所生。我这样看着文若的时候，那感觉是真好！硬是和看别的孩子感觉不一样，大大地不一样！以前我那假儿子，我真的就从来没这种感觉，我需要强迫自己说，赵若怀，这是你儿子！你不管他就是缺德！你不管谁管？不管他妈是谁，不管他是谁生的，总之是你赵若怀的儿子，你就得管！是你的责任！于是我强迫自己教他弹钢琴，教他学文化。可是这傅文若，我是自发地喜欢，由衷地喜欢。看着我都自豪，看着我就想：赵若怀，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你怎么一不小心，就生下一这么优秀的女儿来呢？”
“瞧你那德性！是你生的吗？有你啥事？”我斥责说。
“无论如何，那也是因为我的参与嘛！我有股份！你自己一人生一个看看！”
“有时候我也总想一个问题，你说这孩子，关男人啥事呢？你们又没有怀胎十月，你们就贡献了那么一个细胞，那玩意又不是什么稀罕货，多得不得了！生物学老师不说了吗，赶死队似的！平时啥用都没有！”赵若怀恨恨盯我两眼，想要辩解，被我挥手制止了，“一个孩子，从小到大，这饮食起居，父亲好像也是不大管的，可是这男人，竟然也十分喜欢孩子，比如布谷、陈忆、又比如孙……，总之，我常常为之感叹，说实话，我真不大了解男人这种东西。”
“那我来告诉你，男人这种东西，通常有较强的占有欲。就说这老婆是我的！这孩子是我的！他就特别有感觉，他们喜欢找这种感觉，他们害怕别人抢他的东西，对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总是搁只手或是搭一腿在你身上吗？你想想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呀？”
“因为这样才有安全感呀！这么一个姿势，它表现的意思就是——这人是我的！”
“去！不用贫嘴了！陈忆那里，是怎么个情况，打个电话问问，还指着他接老傅呢。”
“放心，一会儿就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婆，咱还说这傅文若，我到她们教室门口去接她，经常碰上老师表扬她，门口那些个家长，知道我是傅文若的爸，那个羡慕的眼神呀！羡慕得不得了！我太自豪了！这孩子太长脸了！我给你说，我现在吧，就指着这傅文若给我挣名气了。她比我有脸面！还有，去年下半年那钢琴、电子琴大赛，不也狠狠争了光吗？我给你说，这整个渝都，只要是学钢琴、电子琴的小孩，估计没有不认识傅文若的。老婆，你可真是大恩大德！太感谢了！真的！对了，说到这里来了，我得跟你议议，这孩子，你到底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定位呀！到底走哪条路？该做出选择啦！”
“算了。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音乐人的路，咱就放弃了！这孩子学习还行，这么喜欢学习，还让她走寻常路吧！向清华、北大看齐，至于器乐和舞蹈，权当兴趣爱好吧！学习为主，器乐、舞蹈为辅，怎么样？”
“所见略同！就是这样的！咱还走才女路线！艺术修养，那就是一个有益的补充！这孩子啥都好，没说的！就一条，这事想想我都头疼、心酸，这是我今生一大硬伤……”说着一脸的苦恼。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别太往心里去！孩子现在还小，大人感情的事，她听不懂呀！等孩子大点，再大点，我一定给她解释清楚。你看啊，在她眼里，孙……，若怀，你别这样！这个人咱们不能回避的！我是想说，在文若眼里，他确实对文若比较好……”
“不只是在文若眼里，在你眼里、心里，恐怕也一直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你看，你又来了！算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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