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基础工程

    查尔斯面对陈佳永的问话，叹了一口气道：“唉，都是那可恶的威尔勋爵，他任满回国时，就下令封存了这里，并撤走了这里所有的人员。他说：这里紧靠着原始森林，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的。这虎崖军械所就会像缅甸众多神秘的石雕神佛一样，一直深藏下去……其实，是他私自卷走了军饷50多万英镑，这是尽人皆知的。由于我们和华夏近年来无大的战事，威尔勋爵就大肆地吞下了用于军事装备的大量款项。因为他是女皇陛下的一个外侄，所以他才敢这样做。”

    查尔斯又道：“大队长先生，实不相瞒，这座军械所的建立，实为大英帝国为图谋华夏滇地和预防南掌(老挝)和安南(越南)的占领者法国人的战略目的而建立的，己经经营有10多年了。所以，新任总督上任后，就立即组织了他们小组一行前来检查。”

    陈佳永去那枪架上取过了一支步枪，拿在手中看了看，笑道：“这枪的材质还马马虎虎，但工艺上就差了法制步枪一头，而且，德国的枪械制造已经超过英法了。所以，你们这些枪啊炮的，我看并不怎么样，也只是暂时能用用而已。”

    查尔斯和汤姆他们听了陈佳永如此评价，心中惊诧不已：英制武器眼下应当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利器，而这位大队长却说“不怎么样”。他们心目中尤如金库一般的军械所，在这位大队长眼里就像一座破旧的仓库。

    但是，他们已经亲眼看到过“南洋商队”带来的精良武器和一些机械、电子等设备和装备，自信心和自豪感早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也就默然无语了。

    陈佳永这会儿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这些东东若稍加改进，就可以提高性能，用于一般作战己经是很可以了；而这些油料和布料以及机械、车辆等，正是大队所急需的重要基础战略物资。

    他忍住兴奋的心情，笑问道：“先生们，您们认为这些物资现在应当由谁来处理？”查尔斯聪明地道：“现在当然应当属于偏崖大队来处理呀！”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陈佳永又道：“有些东西如车床、发电机什么的，我们大队还可以将就用用，我还有一点看得起。其他的却很一般般。不过，我现在就代表偏崖大队如数接收了。从现在起，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乱动和浪费。”

    陈佳永和冯吉在无线电话中商量了一会儿后，当即决定：

    以大队部名义通知：即调安德森到大队部听命，刀猛寨工作由周凡代管，并兼任寨公所主任；升任徐昌为寨公所副主任，主管行政事务；苏明扬主管防务和训练；赵大雄主管农事生产和农林科研(以刀猛寨为主、吉祥、勐腊寨为辅，全面主管)。威尔逊负责的偏崖至吉祥寨后半部筑路工程，交由下面选拔的人才担任，即回偏崖听命。查尔斯、汤姆负责虎崖军械所的设备清理和修复工作；王二娃负责虎崖的保卫工作；巩毅调勐醒寨，协助昆山部全力剿除勐醒周边匪患。

    陈佳永提议：英军的这座军械所，就命名为“云南偏崖独立大队虎崖兵工厂”。要尽快整理和开工！兵工厂的一切设施和物资使用，由大队部直接主管，所有物资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兵工厂的人员调配，由大队部迅速议定。命王二娃中队速派10人到虎崖布置防务，曾凡强立即组织人员架设虎崖至偏崖的有线电话。虎崖设岗立哨，未经批准，任何人不得靠近和进入。

    大家同意后，上述决定就由曾凡强在偏崖通讯总站迅速通知到了各处。陈佳永留下了随行的3名战士守卫偏崖，待与前来接防的王中队长交接后才返回。

    陈佳永他们将偏崖所急需的一些东西，满满地装上了3匹驮马，每人身上还带了一些物件，当然都是由查尔斯造册登记后才动用的。傍晚时分，他们下山了。临行前，陈佳永又叮嘱了留在虎崖的王二娃做好值守事宜，才带着满驮的马匹向偏崖而回。

    偏崖口，值岗的战士见陈佳永他们回来了，远远的就大喊着挥起了手。一大群人奔出了偏崖，簇拥着他们来到了偏崖大厅。大厅己经过了修整，石灰浆、炉渣灰和沙子混合的“三合”土水泥，打磨得地面平整光滑。面积约有1000平方米。

    从虎崖带回的东西堆放在大厅里，计有20盏马灯、一铁桶煤油、一大卷皮革、电线、电话线、帆布手套、皮鞋(翻砂工用)、和一些急用的钳工和铁工工具等，刀郎兴奋地招呼着大家进行分发，大家欢呼着领取了工作用品。

    征得了陈佳永的同意后，查尔斯乐颠颠地发电去了。

    陈佳永还没有跟安贞子说上几句话，电灯一下子就照亮了偏崖大厅，不一时，安德森赶到了，也正好赶上了晚饭。

    蒋四在晚饭上大显了身手：蒸、炸、煎、炒、炖、烧……每张桌子的菜都堆得满满的。偏崖的餐厅里，一时热闹不已。陈佳永却有一些伤感，他端起了酒杯道：

    “我回到偏崖，看到变化很大，诸位同仁做出了极大的努力，我十分感谢！但是，我这第一杯酒，要先敬给偏崖大队在作战中牺牲的3位战士和吉祥寨牺牲的3位自卫队员！还有13位负伤的战士们。”

    陈佳永又道：“人总是要死的，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们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牺牲的战士，是为了偏崖大队，为了吉祥寨的安宁，在与邪恶势力的战斗中死去的，他们的死，重于泰山！我们要踏着烈士们的血迹奋勇前进！”大家慷慨激昂的干了第二杯酒。

    陈佳永举起了第三杯酒道：“这第三杯酒，建议大家一起敬现在偏崖外驻守和奋斗的战友们！因为有他们，才有偏崖的安全和发展！”大伙们都想起了冯吉、周凡、刘兵、张春生、赵大雄、田奇、刀玛、王志伟、巩毅、苟良才、全淑英、何智子……

    饭后，陈佳永抽空去看望了老罗头等6人，他们中除了1人大腿重伤需要恢复治疗外，其他都无大碍，崔英子说调养几日就可恢复。他才放心了。

    陈佳永一觉醒来，已是5月23日早晨。他伸了个懒腰，一看表：哇！8点钟了。看来这一觉足足睡了有10个小时以上。从偏崖出来，他算算已经是第七天了。

    陈佳永走出了偏崖里新建的小土坯房，到了右崖口的无线电天线设立处，天气也凑人缘，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随行的安贞子对他道：“两支商队在早晨7时又出发了；安德森和查尔斯他们赶去了枪械所，王二娃已经在虎崖布好了防；刀副大队长去了筑路队。他们都说不要我叫醒你，委托我照看你，让你睡个懒觉。”

    陈佳永心中感动不已！他回到房间洗漱方便后，安贞子已经在他的房间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蒋四忙前忙后，做出了他最为得意的一些饮食，陈佳永边吃边夸赞。

    安贞子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她换上了陈佳永熟识的衣裙：一袭紫红杭绸百褶及踝长裙，并殷勤地侍候着陈佳永吃早餐。陈佳永有些不习惯，就道“姐，我们一起吃吧。”贞子红着脸儿就坐在了陈永佳对面，柔声道：“谢谢！在我们家乡，先生没吃完饭，我们妇女是不能上桌的。”陈佳永对她笑道：“啥子规矩哟，你是我姐呀，陪弟弟一起吃饭还不行么。”蒋四偷笑着赶快离去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贞子一身馨香，娇艳迷人。女为悦己者容！陈佳永很感动，他上前拉起了她白嫩的手吻了一下，小声对她道：“姐，我可以请您跳个舞吗？”安贞子含羞带笑随他起身，由他揽住了她的纤腰，陈佳永带着她旋转起来，嘴里即兴哼唱道：

    “偏崖山水好风光

    姐姐精心巧梳妆

    裙裾飘逸如仙女

    阿姐哟……

    弟的心里喜洋洋……”

    安贞子停住了脚步，双手紧一下子就紧紧搂住了陈佳永，螓首埋在他的胸前，呐呐地道：“弟弟呀，我很感动，可我是你姐呀？”

    陈佳永答：“姐姐更疼人的”。

    安贞子道：“嗯，我想，我前世可能欠弟弟的。”

    陈佳永道：“姐，我想你！”

    安贞子没吱声，只是依偎得陈佳永更紧。他闻着她发髻上的桂花清香味儿，温香软玉满怀，不由得陶醉了……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惊醒了他俩，赶忙分开整容肃坐。却见是刀郎副大队长来了，他是来汇报偏崖即将运出去的东西：

    偏崖驮下山的10驮货物为：生产和日用铁器如炒菜锅、鼎锅、菜刀、厨具和锄、钯、犁、镰刀、锤、钎等共6驮，约1800斤，近300件，这已经是第3批了，正是山下的各个寨子急需的，交给吉祥寨货栈，换成粮食和桐油、生漆、丝麻、中药材和贵重木材等。还有一驮军装100套；一驮自制火药200斤，用于工程中开山取石用；其余两驮为木制器皿，供涧口部队日常生活用

    刀郎对陈佳永道：“大少爷，偏崖的铁器已经能大批量生产了，就目前的三个大铁匠炉子，十里八乡所需的一般铁器已经可以满足了。”

    刀郎又汇报到：黑山寨寨公所人员已经配齐，3寨的运输已经布置好了，骡马已有105匹，其中大队部10匹、煤矿10匹、石灰矿10匹、工业部20匹、筑路队5匹、黑山寨10匹、刀猛寨10匹、商队13匹，使役的有88匹，余下17匹为老弱和怀孕的，暂交养殖场管理。胶轮马车正在制造中，偏崖至吉祥寨的马车道15日后便可完成。拟再修建吉祥－－刀猛－－黑山的马车道。

    刀郎又道：他已派苟良才带4名驮马队战士下山，负责养殖场的建立、管理和监管工作。20名养殖场人员今上午到吉祥寨，其中有兽医2人、皮匠(马鞍匠1人)。请大队长迅速批准。

    王志伟前来汇报：各寨总体防务由刘兵参谋长负责。他负责具体防务，即在3寨的外围，迅速组织一个大范围的防卫圈，根据现有兵力，现在只能在险关隘口设防，以及在3个寨子维持治安。由他先踏勘，后向刘兵汇报，在3天内初步完成防务布署，所需人员在全大队抽调。

    王志伟还口头传达了冯政委的指示：建立一支精悍的特种兵小分队，队长由巩毅担任，队员暂选10人，其训练和调派，只能由大队长和政委、参谋长3人决定。

    陈佳永又问了一些情况。刀郎道：真是一天变一个样，大伙们劲头都足足的，还添丁进口不少。陈佳永一问，原来是一匹母马下了个小驹，蒋四他们养的野兔也下了好几窝崽，有3只野山羊也要生了。威尔逊从壅塞湖捕回了不少鱼，专门辟了一个大水池养着；还有，军人服务社的商品也越来越多，大家的饷银也有用处了……

    不知不觉，这一谈下来，就要到上午11时了，在安贞子的安排下，陈佳永让王志伟用电话通知李先、张春生和田奇、张山和李世久，前来开一个会。1个小时后，他们都赶回来了，还有在涧口架石桥的威尔逊。

    已近饷午了，由陈佳永私人请客，蒋四做了一桌好饭。在陈佳永一声号令下，他刚说出个“请”字，大伙们都迫不及待地埋头大吃大嚼起来，陈佳永也不比其他人差。伙头将酒菜流水般送将上来，等菜过三味、酒过三巡(米酒，就是醪糟水)后，陈佳永才一抹油嘴，看了一眼身旁也在埋头大吃的安贞子，说到：“你们怎么都像是刚从地牢里放出来的一群饿鬼一样，吃个没够，咱们还是边吃边谈谈工作哟。”

    威尔逊做了一个大大的青蛙动作，道：“太好了，这是我一周以来吃到的最好的偏崖式华夏美餐。”陈佳永问他：“偏崖大队饿着你们了吗？”威尔逊连声道“ON，ON，主要是工地上没有酒和热汤，而这里都有，并且还有美人儿相伴，食欲就大大地增加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几天，由于吉祥寨的及时支援和偏崖大队攻占了黑山、刀猛两寨，偏崖大队已经保证了官兵们穿暖、吃饱和基本的营养，但是，像这样吃酒席却极少，他们都跟陈佳永沾光吃了他的“大户”。

    威尔逊因为要赶回工地，就首先汇报：偏崖至吉祥寨的公路在边勘测边施工中进行。偏崖距吉祥寨直线距离3000米，垂直坡降为385米；平均每公里坡降在2％左右，按照千分之八/千里坡降系数，和兴建20米长度的石拱桥，公路实际长度为7800米。由于有经纬仪，勘测在前天已经完成。公路宽度暂为6米，全程有边坡2000米、凿岩处250米，架石桥5座。土石方工程约10万立方米，按每个人工每天完成3立方米计算，约需人工3500个。前期每天投入人工20人，后增加了20人和10匹骡马，工具也不断增加和改进，用于垒坎架桥的石灰和铺设路基的炉渣也供应得上，特别是大队制出的土火药用于山岩爆破，筑路队获得了充足的石料，大大加快了工程进度，已经完成了工程量的三分之一。

    陈佳永听后很高兴，表扬了威尔逊一番后，指出筑路的人力和畜力，只能增加，不能减少。大队要优先保证其物资、工具和器材的供应。同时嘱托威尔逊：要注意筑路技术人才的培养，他的主业是将来修建水库和水电站。

    田奇的汇报更让人兴奋：吉祥寨原引水渠已经修复大半，寨民可到寨外500米挑水饮用了，己经取消了骡马运水。但在修水渠时，他通过仪器测量，局部修整了一些渠段，并将取水口提升了15米，水头位于一处急弯陡岩下的深潭出口，只需少量的垒坝，筑好溢洪道，就可蓄约800万立方米的水。按千分之三的坡降，长1500米的水渠到达涧口处时，与寨子的落差还有25米左右。他请威尔逊前去考察和参谋计算了后，按水渠平均每秒15个立方流量计算：寨子上面可兴建一座发电能力为2万千瓦/时的小型水电站。可满足吉祥寨200多户寨民的照明、粮食和木材等的机械加工，不仅能节省煤炭木材能源，还可以大大解放出人力。换句话说：就等于给吉祥寨新增了不知疲倦昼夜干活的1000个人以上的全劳动力，而水电等技术进步的无形价值更是无法估价的。

    陈佳永对威尔逊他们道：眼下滇省虽然贫穷落后，但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在努力改变面貌，引进高新技术。昆明附近的螳螂川上，早在1912年就已经建成了华夏第一座石龙坝水电站，输电线路32公里，装机容量23千瓦。昆明城里首次亮起了由华夏人自己办的水电站的电灯。在华夏开了水电事业的先河。而吉祥寨的电站规模就要比石龙坝大多了，输电距离也更近。

    陈佳永让威尔逊他们再辛苦一下，先搞一个出一座装机两台500千瓦水轮发电机的电站机房设计草图，田奇协助完善坝、渠施工图，待大队部组织技术力量审订后，就着手组织修建。人力和土木工程材料由吉祥寨出，发电设备如水轮机、发电机、变压器、输电线等由偏崖大队购置。不要赶时间，但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

    威尔逊和田奇十分兴奋：因为水力发电这时在世界上也才兴起不过30年，仍属于先进的尖端科学技术，且因设计技术复杂、设备制造昂贵、所费人力庞大，又受地理水文条件等限制，水电站不是随意就能建成一座的。他们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能有机会在吉祥寨的实践中一试身手，展示自已的所学，真是遇上了一个大好的实践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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