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四四章 卡芒探孤

    次日晨，一辆大卡车载着陈佳英虎崖家里的家当，去吉祥镇干部大院报到赴任了。陈佳永的房车也一道驶去了吉祥镇。在镇里，送别了陈佳英堂姐后，陈佳永的房车就驶去了卡芒寨的虎寨。刀郎和芸娘早就等在了家门口。陈佳永下了房车，向他们介绍了机要秘书柳如花、施宗宇和欧阳桃，还有警卫员李小全和驾驶员姚大牛等人，刀郎夫妇赶忙将他们迎进了屋。

    花子一下车，就被这山湾里风光秀丽的景色迷住了。她对陈佳永悄声道：“夫君，这也是你大队的地盘吗。”陈佳永笑着点了点头。他又对柳芸娘道：“小娘呀，我们可是没有吃早饭就赶下山来的哟。”芸娘在厨房里欢声答道：“等一下哦，一会儿就吃酸菜肉丝米线……”刀郎陪着陈佳永说着话，一会儿，芸娘就招呼大家去了小饭厅里，热烫烫的米线就端上了桌。哇，桌上还有不少的菜呢。陈佳永就道：“小娘呀，咱想喝酒了。”芸娘嗔道：“这大清早的，喝啥酒呀？”陈佳永道：“可我一会儿就是要走的哟。”刀郎赶忙就去拿出了一瓶好酒。

    桌上，陈佳永对刀郎和芸娘正色道：“红儿妹妹的婚事，我就在外面作主了。万事从权。红儿和你们的女婿苏明扬现在都很好。我这就是来当面正式告诉你们的。”芸娘一听，她的泪水就流下来了。陈佳永向小娘仔细地讲了为红儿办婚事的安排和为新公路剪彩的婚礼过程，芸娘听了边哭边笑，道：“红儿出嫁时，我这当妈的却没有在她跟前，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她的……”刀郎一旁则沉默无语。陈佳永对他们道：“我这会不是己经回到大队部来了吗，镇里的一些些事儿，我也都可以去忙着的。现在到密亚当的公路又通了，你们可以抽空去看看红儿他们。莫不这样，春节就要来了。小叔过些时候就安排一个时间，到密亚当和曼德勒、仰光一线去慰问和检查工作吧，来一个公私兼顾。小娘也一起去。”刀郎就笑了，高兴地陪陈佳永喝了几大杯。

    陈佳永问芸娘：“舒婉绣还好吗？我也是专程来看望她的。”芸娘道：“你说的是绣儿呀。她很好的，就安排在这一旁的小学校里教书呢，离这里只有几步路。”陈佳永就赶忙要过去看看。刀郎告了个别，就开车出去忙事儿去了。芸娘陪着陈佳永和花子他们来到了卡芒寨虎寨中心小学。绣儿正在教室里给小学生们讲着课。陈佳永止住了校长去叫她。他在教室一旁听完了绣儿讲的一堂课。绣儿下课出了教室，一下子见到了陈佳永，她惊喜地大叫了一声，腆着个大肚子就步履跚蹒地迎了上来。花子也叫着：“绣儿妹妹！”迎了上去。绣儿和陈佳永他们相见，喜极而泣。陈佳永想到了他和刀巴在八莫共同战斗的那一段难忘的日子，还有刀巴为他身挡毒标的那一刻场景……他看着眼前的绣儿，眼里也湿润了！在绣儿房里，陈佳永问她：“绣儿嫂子，你在这里还习惯吗？”绣儿拭着泪水点点头。花子就拿出来了许多送来的东西。绣儿道：“谢谢大队长和花子大娘来看我，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我现在……就是要为刀巴大哥留下一脉香火……还要为大队努力做事……”芸娘在一旁道：“绣儿妹子呀，累了就歇歇，别伤了身子，好么。”绣儿感激地点点头，道。“我这也是在为刀巴大哥做着事儿的，我这样做了，心里才踏实，才好受一些，刀巴大哥他在天上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绣儿抚着肚子，红着脸，对陈佳永道：“大队长……您能不能……给这孩子起个名儿呀？”陈佳永想了一会儿，对绣儿道：“若是个小子，就起名‘承志’吧。希望能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架有情义、有担当的好汉子！若是个女儿，就叫‘金凤’，像她妈妈一样美丽漂亮，成长为咱们吉祥镇一只美丽的金孔雀！”绣儿和大家听了，都一致称好，十分高兴。

    卡芒寨中心小学的校长是一位带着眼镜的文雅俊秀的后生。约莫二十三四岁，叫段相诚。芸娘介绍道：段校长是墨林先生从县城里去“挖”来的才子，他在省城里读过师范学校。但他又被芸娘要到了卡芒寨来了。段校长汇报了学校的情况：中心小学有教师15名，一至六年级学生1300多名。师资虽然还差，但是教学的内容却有了很大的改变，他正在努力钻研镇文教局下发的教师进修教材，用于教学实践中。陈佳永又问了教师们的收入和生活怎样？段相诚答：“小学教师的工资每月为大洋8元，他的校长工资是10元。教师每月补贴伙食费1元。收入已经算得上中上水平了。”陈佳永道：“为人师表的先生，在生活上不能过得窘迫，否则，谁有心教书呀，教师的待遇还得不断地提高。”

    陈佳永又去了豹寨和龙寨看了一遍，对芸娘道：“小娘呀，你把这里治理得不错呢。”芸娘笑答：“佳永呀，还是你们当初基础打得好哟，我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苟良才在龙寨早己经安排好了中饭。一辆大客车将陈佳永、柳芸娘、花子和绣儿他们接到了龙寨的酒楼里。陈佳永见这龙寨的街道又长了许多，中心还形成了一个十字街闹市区，楼房己经盖到了8层高了。苟良才道：龙寨已经住有2万多人口了。这里物产丰富，生活方便，物价便宜，风景也很优美。附近的工厂、商铺老板和很多寨民，都到这儿置下房产长期居住了。陈佳永问：“房价卖的多少？”苟良才答：“比吉祥镇便宜多了，住房一个平方米才卖1个大洋，临街商铺一个平方米卖10个大洋。除去了建房成本，寨里还是有对半赚的。”陈佳永道：“咱们的城镇建设要以惠民为主，还要有完善配套的各项公共服务设施才行。我看这虎寨兴旺得很呀，下一步得建立卡芒镇的建制才行了。”芸娘和苟良才等人当然十分高兴。

    陈佳永他们下午去了吉祥镇。只见临时主持镇务工作的副镇长杨红，正在会议室里向几个人安排着事儿，他没有打扰她。就带着花子和欧阳桃她们，去到了那木楼上。凭栏望去，吉样镇已具一座县城的雏形了。新建的镇子比以前的寨子扩大了数十倍，以土司木楼下面的寨坝子为中心设计建成的那条十字街，已经向东西各延长了长约800米，南北约900米的水泥路面街道。街上有寨公所、客栈、车站、饭馆、粮店、百货店、书店、日杂店、当铺、邮电局……建筑虽然是砖混结构的楼房，但最高的吉祥饭店已高达15层楼，都以傣家竹楼和土家族木楼的样式装饰屋顶，既是现代建筑，又具有南疆风格的民族特色。陈佳永知道，冯吉、威尔逊和田奇他们没有少为吉祥的城镇建设操心。特别是给排水工程结合新建大半的镇子得到了更合理的布局。民用电缆主线都敷设在了地下，水泥铺就的街面看起来很宽敞和清爽。一会儿，杨红儿就上了楼，她对陈佳永道：“对不起呀，大队长。刀副镇长去了白马寨，这吉祥镇子里的大小事儿，就堆到我的头上了。工作才布置完，怠慢您们一行了。”陈佳永对杨红笑道：“你们行政官员事务多，我理解的。”杨红就道：“要不这会儿我就陪你们到镇子上逛逛吧。晚上再开会好么？”陈佳永就同意了。

    吉祥镇的大街，热闹非凡，从规模上看，己经和那缅地儿交通干线上的内比都镇差不多了。但是，吉祥镇的建设规模和那内比都相比，就是两码事儿了。由于钢材和水泥保证了供给，吉祥镇的楼房，最低的都盖到了5层，十字街中心的百货大楼和吉祥饭店都是盖的高层，并且预留了电梯井。杨红介绍道：在镇公所的扶持下，临街底楼门面建成一家就开张一家，许多人都还候着呢。陈佳永看着这日渐繁荣的吉祥镇街市，心想：咱们这镇子，恐怕比县城还要热闹十分吧。

    花子紧傍着陈佳永，惊喜地在街上的店面里徜徉着。杨红儿很会来事儿，只要是花子瞧上了眼的东西，她都让商铺老板记下，马上派人送到了镇公所里去。杨红和花子争着给陈佳永买了不少穿的衣服。陈佳永坚持要自己付钱，杨红悄声对他道：“哥呀，我都攒下了300多块大洋呢，大队这会儿又给我分配了一套住房，出去办公事也配有了汽车。我这薪饷呀，正愁没地儿花呢，就想花到你身上的。”

    晚上，在木管家的堂弟木仁智开的吉祥酒楼里，杨红儿安排陈佳永他们吃“工作餐”。陈佳永一进去，看到了那丰盛的筵席，就对杨红副镇长道：“你安排的这是‘工作餐’么！要么咱不吃，要么来吃这筵席的都‘AA’制。不愿意掏钱的，就别来吃这酒席！”杨红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陈佳永把她拉到了一边，对她道：“咱镇里现在是有钱了，可这钱是大家的，是用来搞建设的！而不是用来吃喝铺张的！”杨红被陈佳永说得眼泪汪汪的，正下不了台。那老板木仁智过来对陈佳永道：“大队长首次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蔽生辉。莫不这席面就算小店请大家了？”陈佳永对他道：“不行不行，你也经营不易，咱们镇里的官员如果经常这样来吃白食，你的店子不被吃垮才怪的。”他又看了看杨红，就对那木仁智道：“罢了。你好酒好菜尽管上，今天晚上的客，我私人请了。先记在帐上，我明天就来付现钱。”一旁的杨红马上脸色就转阴为睛了，她对木仁智正色道：“木老板，快上菜，今天却是我请客的！”木仁智听从了“现管”杨副镇长的吩咐，赶快就去操办了。

    莫二妹两口儿和蒋四两口儿还有陈佳英都被请来了。陈佳永就问了莫二妹家中的情况。莫二妹道：她用大队颁发的奖金，在镇里买了一套房子，己经将刀猛寨山上的父母和弟妹都接下山来了，在镇子里居住。父亲在镇里看病抓药也方便多了。弟妹也都在镇里上学读书了。阿妈闲不住，就在楼下的小商品批发市场租了一个摊位卖小百货，居然比她这女儿还要挣得多。查尔斯也积极地汇报道：他已经学会了熬鸡汤和炒大白菜。他在这个家庭中，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家人们勤劳、善良和真诚的美德，是他一辈子都值得珍惜和学习的。

    蒋四和他年青美丽的太太苗花，见到了久违的大队长，十分高兴。蒋四仍旧回到大队部去当司务长，正在和陈佳英交接工作；苗花则调到了大院里当幼稚园园长。

    晚餐罢，送走了柳芸娘场长和舒婉绣、陈佳英等人，在土司木楼的大厅里，陈佳永听了镇里的工作汇报，情况都很正常。会间，他有些惊讶地是：这杨红的政务管理和处理事务的能力，却比刀郎和杨丽云还要高上一头。难怪李先一直在他面前热心地推荐着她。于是，他心里就想着：如果再把杨红调派到大城市里去锻炼一段时间，肯定又会是一个管理上的能干角色。

    会议结束后，只听主持工作的副镇长杨红对大队部柳如花秘书等人道：“你们的房车就先回虎崖去吧，我还要单独向陈大队长汇报一些工作。”房车就载着花子她们驶回虎崖了。

    陈佳永很无佘。杨红说得光冕堂皇，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这还能推辞么。他只好留了下来。他在木楼上，正在出神地打量着面前建设中的这座新城，默想着下一步的规划。忽然，就有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揽住了他的腰。他心头一怔，马上就知道了是谁。就道：“快别这样，会有人看见的！”那杨红儿在他身后“咭”地一笑，在他耳边道：“这里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单独向你汇报工作了。”陈佳永对她道：“死妖媚狐子，我知道你的小心眼儿！”杨红儿就拉着他进了屋。门一关，她就扑了上来。陈佳永急道：“我要喊了！”杨红又一笑：“你喊呀！莫不别人还认为是我在欺负你呢！”陈佳永就像木雕一样立着。杨红儿捶打着他的肩头，忽地，她眼圈儿就红了。咽声道：“哥呀，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么想你，有多么担心你吗！”陈佳永硬声道：“多谢红儿妹妹关心。”杨红道：“你心里可以没有我，但我心里却有着你，而且是装得满满的！”她不由分说，就推了陈佳永上chuang，陈佳永真是手足无措了，一时间，只好任其杨红儿所为……

    半夜阑珊，陈佳永对杨红道：“妹子，你‘吃’够了吧？”杨红儿在他怀里娇声答：“哥呀，红儿是‘吃’不够你的。”陈佳永点着她的脑门子道：“真得快点嫁了你才是。”杨红儿摇了摇头，道：“除了哥，我是任何人都看不上，任何人都不会嫁的！小妹就‘吃’定你了！”

    次日中午，杨红陪陈佳永吃过了午饭。陈佳永要回虎崖了。杨红亲了他一口道：“待一会儿，镇里安排的一些人还要你带走呢。”原来，大队又为他配了13－16岁的5男5女，他苦笑到：谁来照顾他们呀。一会儿，芸娘又带过来几人，一一向他介绍：肖墩子：23岁，原吉祥酒楼厨管师，接替罗大明，现调任虎崖司务长；张波：17岁，原吉祥镇人武部战士；阿妤：18岁，从镇里的幼稚园调来；叶玉婵：17岁，从卫生院调来。他们可都是经过了李秘书长亲自挑选、和刀副大队长亲自批准的！

    陈佳永无语了。可心里却感受到了战友们对他的关爱！心想：老子就回虎崖建立一个“陈氏工作室”吧，将这些小子姑娘们再带一批出来。陈佳永就带着这支小小的队伍，乘着一辆大客车回到了虎崖。查尔斯、汤姆、华莱士以及在虎崖研究改进水轮机的威尔逊、虎崖卫队长叶琛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陈佳永对身后的一群少男少女道：“你们要向虎崖兵工厂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好好学习。争取比他们做的更好！”那阿妤一口接过道；“大哥哥大姐姐们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大队长哥哥更是我们崇拜的偶像。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和工作，建设好我们的家园！”大家都高兴不已，领着他们安置去了。

    陈佳永对查尔斯等人道：“我给你们又带来了一个好后勤：虎崖新任司务长肖墩子。他可比罗大明手艺专业多了，能做西餐，又会做海味，还会做内地的川菜。一会儿，他就会搞出好吃的饭菜来。”查安德森、尔斯等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汤姆却咕隆了一句：“这次给我带的徒弟，我要个女的。上次的便宜都让查尔斯给占了，那莫二妹本来是分配给我当徒弟的，可惜我当时没有要，一个大美女就被他抱走了。”陈佳永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陈佳永对他道：“好了，这次保证派给你一个女徒弟，你可一定要教好她，至于其他方面，就得看你有没有查尔斯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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