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二七章 威虎山上(二)

    倭寇讨伐军向威虎山地区凶猛进攻而来，倭军领队的是一个大佐，叫山口。他带了一个大队的倭军进山，此次倭军重兵出击，就是决心要剿灭威虎山上的这一支抗倭游击队，摧毁以威虎山为中心的这一片抗倭根据地。他全力修复和打通了被破坏的由城里通向夹皮沟的那条铁道支线，小火车运送来了5辆铁甲车和数十门大炮。他带领的大队1500人占领了夹皮沟一带，虽然屯子里的老百姓都逃光了，也没有牲口、粮食和柴火，但只要铁路是通的，大量的物资就会源源不断地运进山来，他的军需弹药是无虑的。倭军大队遂以夹皮沟为据点，集结了伪满洲国的3500名警备军后，就分别向威虎山和来头山、迷人谷等抗倭“匪巢”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大战在即，在威虎山上督阵的游击军政委赵依曼却换上了她那一身女儿装，紫衣红裙，盘腿坐在工作室里屋的炕上，陪着陈佳永喝着小酒。她道：“大哥，这仗一打起来呀，我就不去管具体的战事了，以免妨碍一线的作战行动，让下级充分发挥自主作战的能动性。我一般就只听取汇报，解决战斗中的突发性和重大问题。”陈佳永称赞她道：“你己经做到了当领导最重要的几条要求：先是精心准备，全力督促，这叫做‘事前管理’；事物发展进行中，就抓好‘危机管理’；事后做好善后工作。你能有此思维，已经是非常进步了。”赵依曼受到了陈佳永的表扬，心里很是高兴，她喝了一大口酒。又想了好一会儿，道：“大哥，你归纳得真好！我只是这么摸索着做了，你却能从理论上说出道道来，小妹我非常佩服！”陈佳永打趣地道：“因为我是老大呀，一定要高瞻远瞩才行，遇事怎能说不出个道道来。”赵依曼拥着陈佳永温存了好一会儿，躺在他怀里道：“大哥，小妹在学校读书时学业甚佳，还曾经被选为了几届校花；只是一直自视颇高，一般人没有瞧在眼里。其实这种性格又好又不好，特别容易得罪人。我就是在D内批评了王铭的左倾冒险主义路线后，才被他们贬到这偏远的东北来的。我当时提了意见后，就立即被隔离审查，被关在自己人的监牢里受审达3个多月，整日里捆绑吊打严酷审讯，要我交待出反D同伙。我哪有什么同伙呵，于是我差一点就被杀了。后来经老毛和老朱他们力保，才放了我出来。但是，我并没有沉沦下去，到了东北后，咬着牙组织起了牡丹江游击纵队，当时人少，缺粮少弹，只有靠缴获来补给；时常趴冰卧雪，甚至吃草根树皮，真是苦呵！可是我们熬过来了。后来，在你们西南政府军的大力支持下，逐渐发展和壮大了抗倭力量，拥有了3支游击纵队，我也才在党内重新赢得了一席地位。”陈佳永道：“所以他们都称赞你为‘奇女子’呀。”赵依曼却一个香吻送上前来，柔声道：“哥，我并不是什么奇女子，我知道：我这个游击军的政委是老毛推荐，由你亲自批准委任的，这可是对我这些年来辛勤努力的最大的承认呵！我无以回报……我这会儿只是你的小妹、一个小女人……”

    山寨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陈佳永听到后就激动了，他喝了一大口酒，对赵依曼道：“倭寇开始进攻了！小妹，你已经累了好几天了，现在就好好歇息一下；我可是来前线考察的，这会儿就想去前面实地考察一下，一会儿就回来，绝不碍事的，好么。”赵依曼拗不过他，就只得应允了。道：“哥，你的匪性恐怕又上来了，我拦不住你，去看看就得赶紧回来啊，我等着你回来喝酒，好么？”陈佳永连连点头。赵依曼就命金凤带着桓相肖和尤仇夺等人一同前往，她一再叮嘱：一定要保护好陈总司令的安全。

    陈佳永从暗道里一路前行。崔八陪着他来到了一线的一个暗堡。他从暸望孔看出去，只见那倭军正如蚂蚁一般漫山遍野地往山上爬来。崔八道：“前沿小分队已经在半山腰打了一趟阻击，埋下的地雷也被倭军踏响了好多处，大约消灭了150多名倭兵，弟兄们都安全退回了暗堡。这会儿只等倭军近前，到了我交叉火力网内，各堡就依次开火。”陈佳永问道：“那你怎么指挥？”崔八嘿嘿笑道：“以前是放响箭向各个碉堡发号令，现在却是用按键式电话联系了，大大地提高了指挥效率。”

    大队的倭军簇拥在5辆铁甲车后，开始向山寨发起了猛烈冲锋。崔八一声令下：“打！”各堡就依次开了火。首先是火箭筒发射，几下子就把那几辆装甲豆战车打趴下了；然后是枪榴弹对倭军骑兵进行遮拦性射击，紧接着水冷式重机枪也“嗵嗵嗵”地骤响了起来。冲锋的倭寇被一串串地打倒，但仍然前赴后继地往上冲。战斗进行得十分紧张和激烈。陈佳永看得热血沸腾，他操起了一枝自动步枪，一下子就冲出了碉堡，趴在战壕里就向冲锋的倭寇“呯呯”地放起枪来。崔八一把没有拽住他，忙叫金凤和桓相肖他们警卫班紧跟了出来，护住陈总司令左右。陈佳永兴奋地不断地开着枪，时而连发，时而点射，打了个尽兴。金凤在他身边忙不迭地为他递着弹夹。陈佳永打着打着，居然就射倒了一个倭寇。他十分自负地道：“老子打不着那草原上的小兔子，打这大个头的倭寇准头还是很可以的。”

    倭军进攻失利，溃退了下去，但紧接着那炮兵阵地又向山上发炮了。崔八对陈佳永道：“老大，您请放心，山上的碉堡是用5层枕木和大石块层层垒砌的，大炮伤不着。就让倭寇浪费炮弹吧。”他马上命威虎山上的炮营发炮还击。崔溜子得令，急命发炮。一发发炮弹居高临下地打在了倭军的大炮阵地上。倭军不支，只得后退了。

    是夜，威虎厅里灯火齐明，摆下了数桌酒席。崔八端了一大碗酒，敬陈佳永道：“威虎山今天消灭了近600名进攻的倭寇，战果辉煌。特别是陈总司令亲临一线督战，身先士卒，还开枪打死了1个倭寇，极大地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崔八真是崇敬致极，来，我先敬您一大碗！”陈佳永端着酒碗对众人大声道：“我华夏抗倭之战，乃民族救亡之战！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和贫富贵贱；战斗不分前方和后方；人人均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只不过尽了一个华夏人的职责罢了。希望诸位将士戮力同心，奋力杀敌，剿灭山下的倭寇！”众人皆振奋不已。赵政委也热情地表扬了大家，她鼓励弟兄们再接再厉，痛杀倭寇！

    晚上，赵依曼和陈佳永一阵激情过后，她在枕边拥着陈佳永柔声道：“大哥，想不到你不仅歌唱得好，还有那么大的胆量去战壕里放枪，连金凤都对你敬佩极了，她说总司令亲临一线，冒着弹雨在战壕里不断射击，一口气打光了5个弹夹，还消灭了一个鬼子。”陈佳永嘴里哼哼道：“小妹，你不是说过我是一大匪人吗，是匪人就得要放枪杀人呀。我的掌心雷送给了你后，就说过了要换一枝长枪使使的，那枪就得要射出子弹才行，于是，我就让子弹不停地飞呀飞，于是，就打中了一个倭寇。”

    赵依曼对陈佳永道：“哥在贫嘴呢，兵凶战危，我再也不许你去一线亲冒矢石了，这次是我陪你到威虎山上来视察的，威虎山虽然固若金汤，很是安全，但是你万一有个啥闪失，叫我怎么向上下交待！我一定要看住你，你就在这里房陪着我，好么。”面对佳人软语，陈佳永只好答应了。他嘎笑道：“那我的长枪，就只有和小妹进行战斗了！”赵依曼娇笑着应道：“你呀你，还不知道谁斗得过谁呢！”说着就翻身骑上了陈佳永的身子……

    次日上午，有3架倭机来袭。那飞机上的机关炮如下雨般一阵阵地扫射下来，一下子就击垮了威虎山上的两个哨棚，幸亏地面人员接到了空袭观察哨的警报后，事先都撤到了地下坑道里，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倭机在威虎山的上空肆虐着，地面上一片沉默。突然，崔溜子炮营隐蔽着的3门高射炮一齐对空猛烈射击。那一溜欢叫着俯冲扫射和投弹的3架倭机不防，一下子就被击落了两架。撞在山头上爆炸了，另一架赶忙飞走了。山上众人都欢呼起来。只有陈佳永很不高兴，他对赵依曼道：“小妹，老子飞机都有了上万架，还要在这里躲空袭。看来，这东三省是得要快些收复回来才是。”赵依曼道：“是呵，但愿这一天早点到来！”

    那山口大佐见申请调来的飞机空袭威虎山失利，愤怒不已，又命部队进攻了上来。1团长盖地虎指挥着威虎山坚守的战士们奋勇抗击，座山雕亲自带着100骑，在炮火的支持下，从侧面迂回冲击敌阵，接连打退了倭军的好几次进攻。下午有消息传来：倭军又增兵2000人，加强了对威虎山地区的进攻力量。傍晚，又传来信息：杨志荣带侯殿昆3团在山下敌后奇袭了娘娘庙火车站，切断了倭军进山的铁路运输线，并缴获了大批辎重；3团正在沿铁路线阻击着倭寇援军。李永奇2团配合胡蝶迷支队在迷人谷一带歼敌500余人。许大马棒在来头山歼敌200余人。

    陈佳永看了数份战报，高兴地对赵依曼道：“依曼哪，照这样打下去，那山口大佐进山来的7000多号人恐怕就只有越打越少了，这会儿真还不知是谁在讨伐着谁呢。”赵依曼道：“侯兵司令从珠河来电通报：这几天，各路游击纵队都取得了很好的战绩，已经歼敌3万余，占领了8座县城。”陈佳永在地图上仔细看了，对赵依曼道：“游击军现在己经有了大片相连的根据地，战略回旋的空间扩大了，并且获得了当地的大量人力和物力资源，又有着外蒙军区强大的后援，我看，可以把南满连成片的好几个县长期地巩固下来，建成为解放区，并且要建立正规的野战部队。”赵依曼听了后非常高兴，不禁香了他一口，道：“谢谢你的肯定和支持，我们东北游击军和游击区早就盼望着有这一天了；你呀，往后也就不会再来这威虎山上当山大王了。”陈佳永道：“我这山大王也该当，不来到一线了解情况，就不会有正确的决策；同时，没有你们的前期打拼，就不会有眼下这么大的战果和收获。你这个奇女子呀，真是我的好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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