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拆穿
目录：情丝三千| 作者：红糖| 类别：玄幻奇幻
直到那一男一女结账出门，道士和那麻脸小子仍端坐在原处，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又过了盏茶的工夫，麻脸小子先绷不住了，他从袖里摸出半锭银子拍在桌上，起身要走，却在经过道士身后时，被对方伸手拦住了。
“你干什么？！”他眉头一拧，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粗着嗓子喝问。
“去哪？”道士反问，语气中透出和对方很熟的样子。
那麻脸小子哽了半晌，才回：“你……认出我了？”这回声音没有作伪，嗓音清越。
“除了你，谁有这么灵的鼻子。”道士徐徐答，又转过头，认真的端详着他的五官，道：“以后挑面具别挑这种丑得惊人的，反倒引人注意，”目光下移，又道：“衣服也是，太招摇。”
“……要你管！”
他们这番对话把店里掌柜惊得冷汗直冒，他心说：刚进来时明明互不认识的啊，这到底怎么个茬？别是传说中江湖寻仇的把戏吧……可千万别在这打起来，那道士看起来不像善主，那麻脸儿说话又冲。
可看了一会，他发现，虽然被呛了好几句，但那道士一点也不恼，仍然和和气气的，看向那麻脸小子的目光也异常温柔，像在盯一位二八佳人。
这情景实在怪异。
这丑得惊人的麻脸儿自然是七白假扮，自从得回那叠人皮面具后，他就央着无所不能的大白为他调了一瓶上好的白蜂浆，以后每次下山前都随心情挑选一副黏在脸上。
没想到这回竟被识破，而识破他的人又是玉琦，真教他气不打一处来。
玉琦问他：“你这是去哪？”
“和你没关系。”
玉琦又问：“是去找六白吗？”
七白不说话。
“你有线索？”
“……”七白仍是不答，只拿眼白觑着玉琦腰间鼓鼓囊囊的那团。
一时气氛有些僵硬，片刻后两人又同时开口，玉琦道：“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一看。”
七白却说：“你自己不是会运功解毒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玉琦苦笑了一下，答道：“我的确能运功逼毒，但是……”说到这，他顿了顿，瞟见柜台后露出半个脑袋的掌柜，他站起身：“我们去外边说。”说着便拉住七白的手。
他们三两步跑进附近一片林子，玉琦凝神静听，确定此处绝对隐秘安全后，他指着近处一株高伟的黄杨，道：“我们上去说话。”
七白不知他卖什么关子，皱着眉勉强点了下头。
玉琦习惯性的朝他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助他上树，谁知七白纵身一跃，顷刻间便飘到了树顶，深紫色的袍子在积满残雪的枝桠间展开，像一只深色的大鸟，玉琦仰着头望得一时失神。
七白在树尖停稳，左手捞住一根短枝，右手闲闲的背在身后，顶着一张麻脸朝留在原地的玉琦展眉一笑，后者这才如梦初醒，打了个激灵施展轻功也朝树冠奔去。
“什么时候会的？”在相邻的枝桠上坐下，玉琦问七白。
“什么？”
玉琦慢慢吐出两个字，“出丝。”
“哦，那个啊——”七白不无得意的扬起下巴，“你看出来了？”
玉琦面色阴郁的追问：“怎么通的？”
七白莫名的怔住，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然就……会了。”他低声说。
“哈，”玉琦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
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桩荒唐事，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那时七白不懂“矜持”为何物，曾数次在玉琦面前宽衣解带，而现在却连真容都羞于袒露，阳光透过斑驳的枝桠洒下，玉琦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对方白皙的耳廓和焦黄的面皮之间有一道突起的白痕，还掀起一个小边，这个发现令他手痒痒，恨不得现在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揭了去。
“为什么送我那些东西？”七白忽然发问。
“什么？”玉琦缩回手。
“竹风车，玻璃笼，还有衣服什么的。”七白随意数出几样。
“我也不知道，”玉琦困惑的看向近处一截树枝，低声道，“想到要来谷底看你，手脚不听使唤的就买了那些东西。”
“是三白。”七白说。
“什么？”
“你带来的东西和三白每年带来的一样，”七白的目光变得飘忽起来，漆黑的眼珠映出远处苍翠起伏的林峰，“每年他回来，都会送这些东西给我和六白。”
“大白说得没错，他果然还活着！”七白转过头，眼中涌出精光，“把三白还我！！”他手出如风，飞快朝玉琦的腰带抓去。
玉琦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他侧身避过，随意抓起盛酒的青皮大葫芦相挡，他不想伤害七白，是以根本没用力气。
“我从来没说三白会死，我迟早会把他放出来，但不是现在——”他喝道。
“中了金先生的邪术，大白也可以治，凭什么要被你关起来？”七白手腕一抖，一簇银丝自袖口溢出。
“呀？”玉琦一愣，随即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虽然刚才从对方上树的动作推算出他已通晓出丝的法门，但至于七白的丝是个什么样子，玉琦还是头回见。
七白的丝——既不像大白的那般柔韧堪比软剑，也不似三白的锋锐如同匕首。
七白的丝又绵又细，像新出炉的糖须须，似乎吹口气都会落下些许糖面渣。
和本人一样可爱，玉琦心里这么想。
可就是这糖晶似的银丝，瞬间便爬满整个葫芦，而且新的蛛丝还在不断溢出，无穷无尽，蜿蜿蜒蜒。
“很厉害嘛！”玉琦喝了声好，手上发力，微微一震，却没能将蛛丝震断，他收了小觑的心，再次使力才勉强令蛛丝和葫芦一分两半，但剩下的蛛丝却仍黏在葫芦上，露出来的葫芦嘴已经变得乌青。
“有毒？”又避过一击，玉琦若有所思的宁起眉头：“不是从那个地方出么？不会毒到自己吗？”
七白耳廓一热，抿紧嘴角又生了一股丝，这回直取玉琦的腰间，旨在拿到那只封着三白的紫玉葫芦。
玉琦微微一笑，拔脚向另一株树跃去，七白紧随其后。
他们在树顶间穿梭，树与树之间不停留下七白的痕迹，细长的或两半的银白细丝有的粘连在两棵树之间，也有的被他自己扯落，垂向地面。猎猎的白丝随风飘荡，这是一场纯白色的争斗，仿佛又下了一场豪雪。
终于将玉琦堵在一株老杉树顶，七白一抬手，一股银丝擦着玉琦的鼻尖覆上他的脖颈，将他牢牢黏在自己和树干之间，“这是没毒的，”七白不无得意的说，“我可以自行控制。”
“很香。”玉琦微眯着眼，深深吸嗅一番，是某种青涩的花香，像曾经共浴时闻到的那样。“真厉害，我都打不过你了。”玉琦干脆不挣扎，把头向后靠，贴紧粗壮的树干。
七白把手伸向对方的腰间，仔细摸索，“葫芦，葫芦……你藏在哪了？怎么没有？”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传来轻笑，脸皮一凉，却是人皮面具被玉琦扯脱了，冷风吹在捂了一天的脸上，辣飕飕的。“葫芦根本不在这，那你跑什么？！”七白气不打一处来。
玉琦垂眼盯着他的眉目，指指自己半敞的前襟，道：“在这里。”
“给我。”七白伸出手，白皙的掌心透出淡淡红晕，可见刚才的追逐费了他不少力气。
“自己来拿。”玉琦一面这样说，一面压低身体，他凝视着七白，徐徐道：“模样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长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评价，七白的心跳得有些急。
“呦，还脸红了？”这回是调侃的语气。
“你到底要说什么？！”七白不耐烦起来，更多的是羞恼。
“我感觉六白在南边。”
“什……么？”
对方突然变得正经令七白措手不及。
玉琦持续的注视着他，继续说道：“只是感觉，”他拍拍胸口，“三白告诉我的，就像会不由自主捎那些东西给你一样，想到六白，我就觉得他应该在南边。”
七白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你说……三白告诉你的？他可以和你说话？！那我也要和他说话——”他抓住玉琦的衣襟向两边扯，并把头探进去，向里面喊道：“三白——”
“喂喂！不是这样的——”玉琦无奈的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去，“当年我也不懂，这两年这种感觉才越发明显……”
紫玉葫芦的作用的确是炼化，当年金先生虽然死掉，但他的邪术却留在三白身上，情急之下玉琦只得暂时将三白收进葫芦，希望紫玉葫芦的净化能力能驱除金先生遗留的邪咒。
这些话他曾经向大白解释过，当然他也完全可以在那时便将三白还给大白，说不定那样的话三白会恢复得更快，但七白气他的原因之一也在这：玉琦将三白收在葫芦里，也确实有惩戒的意思，否则就不会一收就是十年——至于那里面是不是真如玉琦自己曾经夸口的那般苦痛煎熬就不得而知了。
玉琦一面拉扯着颈间的蛛丝，一面道：“三白应该是知道六白下落的，那时他似乎提了一句，但我没往心里去，因为连他自己都昏昏噩噩的，可是最近两年，我觉得他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你的意思是……”七白不错眼珠的盯着他。
“我陪你一起去找六白，可好？”
“就当赎罪？”
“不，我从来就没有错过。”
“你……”
“而且你也明白这一点的。”玉琦又道。
“你……什么意思？”霎那间，七白眼中现出一丝慌乱。
玉琦紧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过对方一丁点情绪的转变，“虽然我有十年没见到你，但你却一直见得到我。”
“你的易容术实在太拙劣了，我一直强忍着没有拆穿你，但今天……你看到我进来居然没有走，所以我决定拆穿一下试试。”说着，玉琦低下头，抬起对方的下巴，“你有属于自己的善恶观，这我理解，可是三白……他一定要吃些苦头，而且，才十年，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的。”
听到前一半时，七白还剑拔弩张的要与他理论一番，但听完最后一句才蓦然安静下来，半晌后，他怔怔的答：“大白说，再耗下去，你就老了。”
玉琦也愣住，“所以呢？”
七白愤懑的瞪着他，道：“你不是能自己驱毒吗，怎么变成这样——！？”
玉琦摸摸自己的额头，苦笑着道：“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但我想……既然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剑伤，也让你的东西给我留个记号吧。”
“你干什么？！”他眉头一拧，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粗着嗓子喝问。
“去哪？”道士反问，语气中透出和对方很熟的样子。
那麻脸小子哽了半晌，才回：“你……认出我了？”这回声音没有作伪，嗓音清越。
“除了你，谁有这么灵的鼻子。”道士徐徐答，又转过头，认真的端详着他的五官，道：“以后挑面具别挑这种丑得惊人的，反倒引人注意，”目光下移，又道：“衣服也是，太招摇。”
“……要你管！”
他们这番对话把店里掌柜惊得冷汗直冒，他心说：刚进来时明明互不认识的啊，这到底怎么个茬？别是传说中江湖寻仇的把戏吧……可千万别在这打起来，那道士看起来不像善主，那麻脸儿说话又冲。
可看了一会，他发现，虽然被呛了好几句，但那道士一点也不恼，仍然和和气气的，看向那麻脸小子的目光也异常温柔，像在盯一位二八佳人。
这情景实在怪异。
这丑得惊人的麻脸儿自然是七白假扮，自从得回那叠人皮面具后，他就央着无所不能的大白为他调了一瓶上好的白蜂浆，以后每次下山前都随心情挑选一副黏在脸上。
没想到这回竟被识破，而识破他的人又是玉琦，真教他气不打一处来。
玉琦问他：“你这是去哪？”
“和你没关系。”
玉琦又问：“是去找六白吗？”
七白不说话。
“你有线索？”
“……”七白仍是不答，只拿眼白觑着玉琦腰间鼓鼓囊囊的那团。
一时气氛有些僵硬，片刻后两人又同时开口，玉琦道：“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一看。”
七白却说：“你自己不是会运功解毒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玉琦苦笑了一下，答道：“我的确能运功逼毒，但是……”说到这，他顿了顿，瞟见柜台后露出半个脑袋的掌柜，他站起身：“我们去外边说。”说着便拉住七白的手。
他们三两步跑进附近一片林子，玉琦凝神静听，确定此处绝对隐秘安全后，他指着近处一株高伟的黄杨，道：“我们上去说话。”
七白不知他卖什么关子，皱着眉勉强点了下头。
玉琦习惯性的朝他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助他上树，谁知七白纵身一跃，顷刻间便飘到了树顶，深紫色的袍子在积满残雪的枝桠间展开，像一只深色的大鸟，玉琦仰着头望得一时失神。
七白在树尖停稳，左手捞住一根短枝，右手闲闲的背在身后，顶着一张麻脸朝留在原地的玉琦展眉一笑，后者这才如梦初醒，打了个激灵施展轻功也朝树冠奔去。
“什么时候会的？”在相邻的枝桠上坐下，玉琦问七白。
“什么？”
玉琦慢慢吐出两个字，“出丝。”
“哦，那个啊——”七白不无得意的扬起下巴，“你看出来了？”
玉琦面色阴郁的追问：“怎么通的？”
七白莫名的怔住，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然就……会了。”他低声说。
“哈，”玉琦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
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桩荒唐事，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那时七白不懂“矜持”为何物，曾数次在玉琦面前宽衣解带，而现在却连真容都羞于袒露，阳光透过斑驳的枝桠洒下，玉琦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对方白皙的耳廓和焦黄的面皮之间有一道突起的白痕，还掀起一个小边，这个发现令他手痒痒，恨不得现在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揭了去。
“为什么送我那些东西？”七白忽然发问。
“什么？”玉琦缩回手。
“竹风车，玻璃笼，还有衣服什么的。”七白随意数出几样。
“我也不知道，”玉琦困惑的看向近处一截树枝，低声道，“想到要来谷底看你，手脚不听使唤的就买了那些东西。”
“是三白。”七白说。
“什么？”
“你带来的东西和三白每年带来的一样，”七白的目光变得飘忽起来，漆黑的眼珠映出远处苍翠起伏的林峰，“每年他回来，都会送这些东西给我和六白。”
“大白说得没错，他果然还活着！”七白转过头，眼中涌出精光，“把三白还我！！”他手出如风，飞快朝玉琦的腰带抓去。
玉琦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他侧身避过，随意抓起盛酒的青皮大葫芦相挡，他不想伤害七白，是以根本没用力气。
“我从来没说三白会死，我迟早会把他放出来，但不是现在——”他喝道。
“中了金先生的邪术，大白也可以治，凭什么要被你关起来？”七白手腕一抖，一簇银丝自袖口溢出。
“呀？”玉琦一愣，随即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虽然刚才从对方上树的动作推算出他已通晓出丝的法门，但至于七白的丝是个什么样子，玉琦还是头回见。
七白的丝——既不像大白的那般柔韧堪比软剑，也不似三白的锋锐如同匕首。
七白的丝又绵又细，像新出炉的糖须须，似乎吹口气都会落下些许糖面渣。
和本人一样可爱，玉琦心里这么想。
可就是这糖晶似的银丝，瞬间便爬满整个葫芦，而且新的蛛丝还在不断溢出，无穷无尽，蜿蜿蜒蜒。
“很厉害嘛！”玉琦喝了声好，手上发力，微微一震，却没能将蛛丝震断，他收了小觑的心，再次使力才勉强令蛛丝和葫芦一分两半，但剩下的蛛丝却仍黏在葫芦上，露出来的葫芦嘴已经变得乌青。
“有毒？”又避过一击，玉琦若有所思的宁起眉头：“不是从那个地方出么？不会毒到自己吗？”
七白耳廓一热，抿紧嘴角又生了一股丝，这回直取玉琦的腰间，旨在拿到那只封着三白的紫玉葫芦。
玉琦微微一笑，拔脚向另一株树跃去，七白紧随其后。
他们在树顶间穿梭，树与树之间不停留下七白的痕迹，细长的或两半的银白细丝有的粘连在两棵树之间，也有的被他自己扯落，垂向地面。猎猎的白丝随风飘荡，这是一场纯白色的争斗，仿佛又下了一场豪雪。
终于将玉琦堵在一株老杉树顶，七白一抬手，一股银丝擦着玉琦的鼻尖覆上他的脖颈，将他牢牢黏在自己和树干之间，“这是没毒的，”七白不无得意的说，“我可以自行控制。”
“很香。”玉琦微眯着眼，深深吸嗅一番，是某种青涩的花香，像曾经共浴时闻到的那样。“真厉害，我都打不过你了。”玉琦干脆不挣扎，把头向后靠，贴紧粗壮的树干。
七白把手伸向对方的腰间，仔细摸索，“葫芦，葫芦……你藏在哪了？怎么没有？”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传来轻笑，脸皮一凉，却是人皮面具被玉琦扯脱了，冷风吹在捂了一天的脸上，辣飕飕的。“葫芦根本不在这，那你跑什么？！”七白气不打一处来。
玉琦垂眼盯着他的眉目，指指自己半敞的前襟，道：“在这里。”
“给我。”七白伸出手，白皙的掌心透出淡淡红晕，可见刚才的追逐费了他不少力气。
“自己来拿。”玉琦一面这样说，一面压低身体，他凝视着七白，徐徐道：“模样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长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评价，七白的心跳得有些急。
“呦，还脸红了？”这回是调侃的语气。
“你到底要说什么？！”七白不耐烦起来，更多的是羞恼。
“我感觉六白在南边。”
“什……么？”
对方突然变得正经令七白措手不及。
玉琦持续的注视着他，继续说道：“只是感觉，”他拍拍胸口，“三白告诉我的，就像会不由自主捎那些东西给你一样，想到六白，我就觉得他应该在南边。”
七白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你说……三白告诉你的？他可以和你说话？！那我也要和他说话——”他抓住玉琦的衣襟向两边扯，并把头探进去，向里面喊道：“三白——”
“喂喂！不是这样的——”玉琦无奈的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去，“当年我也不懂，这两年这种感觉才越发明显……”
紫玉葫芦的作用的确是炼化，当年金先生虽然死掉，但他的邪术却留在三白身上，情急之下玉琦只得暂时将三白收进葫芦，希望紫玉葫芦的净化能力能驱除金先生遗留的邪咒。
这些话他曾经向大白解释过，当然他也完全可以在那时便将三白还给大白，说不定那样的话三白会恢复得更快，但七白气他的原因之一也在这：玉琦将三白收在葫芦里，也确实有惩戒的意思，否则就不会一收就是十年——至于那里面是不是真如玉琦自己曾经夸口的那般苦痛煎熬就不得而知了。
玉琦一面拉扯着颈间的蛛丝，一面道：“三白应该是知道六白下落的，那时他似乎提了一句，但我没往心里去，因为连他自己都昏昏噩噩的，可是最近两年，我觉得他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你的意思是……”七白不错眼珠的盯着他。
“我陪你一起去找六白，可好？”
“就当赎罪？”
“不，我从来就没有错过。”
“你……”
“而且你也明白这一点的。”玉琦又道。
“你……什么意思？”霎那间，七白眼中现出一丝慌乱。
玉琦紧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过对方一丁点情绪的转变，“虽然我有十年没见到你，但你却一直见得到我。”
“你的易容术实在太拙劣了，我一直强忍着没有拆穿你，但今天……你看到我进来居然没有走，所以我决定拆穿一下试试。”说着，玉琦低下头，抬起对方的下巴，“你有属于自己的善恶观，这我理解，可是三白……他一定要吃些苦头，而且，才十年，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的。”
听到前一半时，七白还剑拔弩张的要与他理论一番，但听完最后一句才蓦然安静下来，半晌后，他怔怔的答：“大白说，再耗下去，你就老了。”
玉琦也愣住，“所以呢？”
七白愤懑的瞪着他，道：“你不是能自己驱毒吗，怎么变成这样——！？”
玉琦摸摸自己的额头，苦笑着道：“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但我想……既然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剑伤，也让你的东西给我留个记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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