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第39章

    向左返抵凤河时，向文景已经被领回家了。

    一到家，范婧滋便从打扫庭院的竹帚上，扳下一竹枝，问向文景：“这是什么？”向文景不但不回答，还意欲抢夺范婧滋手中的竹笤。范婧滋见状，气得双眼直冒火花，一把从陈素云手中牵过向文景，就是一通狠抽：“才七岁大点的人，心性竟如此歹毒，脾气比‘笨教牛’还犟。长大成人后，岂不要翻天了？！今天我让你彻彻底底地知道这竹笤吃肉是什么滋味。如果是彭丽娟老师的眼睛真的瞎了，我就把你的眼珠抠出来赔她······”

    挨抽的向文景，还挺坚强的，除了竹笤加在身上的当儿，条件反射地缩缩身体外，居然没哭，被姑姑罚站时，平时她自我感觉最亲近的奶奶陈素云和最令她尊敬的妈妈樊琼都没有替她说情。直到向左的出现，向文景的眼眶里才闪现出泪光，但她并没有象往常那样，亲昵地叫着爸爸的同时，还将自己投进爸爸的怀抱——因为她知道自己捅下了一个天大的漏子了。畏罪感让她无法、无处、也无意求援——在她看来这种情形之下，也是不可能有什么援助的。事发之后，同学们一个个送给她的都是鄙夷的眼光，老师也都是满口的责难之词。奶奶的抱怨和琼妈妈的缄默，让向文景滋生出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她用一副潜意识里固有的，隐隐中透露出哀怨的眼神，偷偷地瞄了一眼向左——她发现他的面容也很严肃······她根本想不到爸爸会俯下身来，将自己抱起。在他用手抚摸她的后脑勺的刹那，她伤心地号啕起来了：“爸——爸！我错了！我······”

    “爸爸知道了！你别哭！先告诉爸爸为什么对老师不礼貌？”他将自己的头往开里摆了一下，取个角度以便更清楚地看到女儿辩解时的表情。

    原来是在做手工时，向文景与同学发生了争执。论理是那个叫雷小小的同学不对。平时两人在班上都比较霸道，各自的“粉丝”都是墙头草——谁有好玩、好吃的，就倒向谁那一边。今天雷小小带来了一个“星际大战”的模型——挺好玩的。从早到晚他都在向文景面钱显摆。为此向文景很窝火。等到做手工时，向文景趁雷小小不注意时，假装不小心一脚便将“星际大战”踢毁了。于是，向文景就对他说：“我赔你！”说完还将“星际大战”的残骸，居为己有。雷小小当然知道向文景是不可能赔他的。于是两人便交上“火”——弄得满地都是“星际大战”残骸。原本是准备扎向雷小小的一锋利的“星际大战”残骸，阴差阳错，落在了劝架并蹲在地上收拾残骸的彭丽娟老师的右眼上。

    向左把向文景抱回客厅，与姨妈、樊琼和范婧滋打过招呼后，让向文景跟奶奶去楼上了。他们仨人就文景一事和近段所发生的一切进行了认真地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