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六十三 醋海生波（一）
目录：[民国生包子]金丝笼|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看女生小说去书 客 居 程亦风心头不禁苦笑，这算个什么事情，竟所有的问题都出到那个孟玉堂的头上去了，偏偏他还是最棘手的那一个。
“况且，那孟玉堂还不是娶了静芝去做正经太太的，听说他家里头早有夫人，有名分没名分的女人都有过许多，静芝过去，怎么能够不受委屈？”白玲珑说着，眼眶都有些泛红，“我与她从小便认得，这些年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如今她就要入这火坑了，我实在没法子不理不管。”
程亦风叹了气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无奈，但是……这婚姻大事，旁人也实在不好插手，我想总理之所以没有理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白玲珑道：“那你的意思，也是要我不予理会了？”
程亦风道：“这个事情，我也很为方小姐惋惜，但是……我的职位所限，也无法为你做些什么，军长这会儿不在，要么……你到了晚上再打电话过来问问他的意思，这样可好？”
“他可是去军部了？要是那样，我过去找他就是。”
程亦风想到，陆长安的行迹如今自己都不知了，心里头更是闷的厉害,摇了摇头道：“我也实在不很清楚，当真是帮不上你了。”
白玲珑眼梢眉角尽是愁色，低声叹息道：“如今，静芝还有我为她奔走挂心，倘若以后我遇着了难处，竟不知有没有人肯为我这样着急。”
程亦风宽慰道：“方小姐心里待你的情谊，必定也是一样的，便不说别的，总理也不会让你遇上什么险难，这一份心大可不必去操。”
白玲珑抬起眸子，抿了抿红唇，声音低柔的问道：“那……那你呢？你会不会替我操心？”
程亦风愣了愣，微微避开些她的眸子，笑着点头道：“自然了，咱们是朋友，我自当为你操心。”
白玲珑听了这一句话，面上又浮出几分红晕来，唇角含着笑意，点了点头，又道：“有你这样一句话，我心里头很欢喜。”
程亦风如今只觉微微有些尴尬了，他轻咳了两声，正想岔了话去，老徐却恰好端了茶点过来。其中有一道西式的糕点，奶味十分浓郁，程亦风摆到白玲珑跟前道：“你来的这样早，恐怕连早饭也没有顾上吧？先吃点这个，好歹别让胃口空着。”
白玲珑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小叉子，又同程亦风道：“这有许多，你也一同吃一些吧，我一个人坐在这儿吃，既不像样也没有意思，食物就是要与朋友一起吃，那味道才最好。”
程亦风本来没有什么胃口进食，只是听她这样说了，未免有些推脱不过的意思，便也拿起一个叉子，叉了一小块刚送到嘴里，那股子奶味便在口中化散开来。
程亦风眉头一皱，那味道却仿佛散不去了似的，早上胃里翻腾的感觉又涌了起来，他忍了一忍，仍旧没能忍住。急急忙忙的道了声抱歉，就快步走到一旁的隔间里去，又是掏心掏肺的一阵恶吐。
白玲珑见了，心里也起了担忧，连忙跟上前来，只见程亦风正拿着帕子擦拭嘴角，“你这是怎么了？病了不成？”
程亦风吁了口气，摆手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昨天夜里睡下的晚，有些受凉了。”
白玲珑急道：“怎么不喊大夫来瞧瞧呢？别拿着小病不当一回事，要是拖成大病了那才难办。”
程亦风道：“没什么大碍，我心里头有数的，好好休息一天就好了。”
白玲珑不禁蹙眉道：“这不成，你病了，表哥也不招呼人给你喊个医生来瞧瞧么？我那儿有一位熟识的医生，我这就打电话请他过来罢。”
程亦风听她又提到陆长安，心里头越发不好过，连忙也推拒了她的好意道，“真的不用麻烦了，公馆里也有常来往的医生，是我自己觉得不必请。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这样都叫人家跑一趟，未免大惊小怪了些，反让人笑话。”
白玲珑十分不放心，只是见程亦风这样坚持，也只好叮嘱他保养好自己的身子。而后又坐了一会儿，见程亦风精神不济，她便也就告辞了，只说晚上或改日再找陆长安。
送走她后，程亦风吁了口气，仍是觉得没什么胃口，自己回到卧房，倒了杯热茶挨在窗边喝着，不由想起了平素两人在这儿相对坐着的模样。
这样一来，忍不住竟生出了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来了，程亦风暗笑自己未免太过多愁善感，可胸口却总觉得闷的厉害，仿佛总是没着没落的。
一看钟表，才下午两点钟，估计陆长安也不会这样早回来。程亦风坐了一会儿便又躺回了床上，也不觉得很困，只是眯着眼睛消耗辰光，却没想到就这样睡了过去。
兴许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这一觉倒睡得很沉，一睁眼便到了晚饭的光景，而外头也忽然变了天，淅沥沥的下起大雨来。程亦风暗忖着再不吃些东西也是不行，走到饭厅的时候，老徐已经开始往桌上摆菜，他见只放了一副碗筷，心里头一沉，却克制着自己没再多问。
问了又有何用？既然他不愿回来，那自己问上一句，和不问这一句，也没什么差别。
这样的心境下，饭若能多吃，那才是奇怪了。程亦风草草吃了几口之后，又勉强喝了口粥，这会儿却见老徐忙不迭往外头跑，过了一会儿又快步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儿，这样慌慌忙忙的？”
老徐忙笑道：“没有什么，只是刚才段副官打电话回来，说军长坐的那辆车子不好开了，让公馆再过去一趟车子接呢。我瞧着外头下了雨，想进来找把雨伞，一起送过去。”
程亦风心里一动，点了点头道：“要换哪个司机去？你把雨伞给我，我拿过去罢，正好我也刚刚吃完，走动一下也好。”
老徐应下之后，从屋里头取了雨伞出来，又说是换了小武去。程亦风拿着伞走去递给小武，又装作漫不经心似的随口问道：“段副官说没说，要你往哪儿接去？这外头雨下的很大，别走错了地方。”
小武笑着点头道：“不能够，哪儿能找错了地方呢，秦小姐那处宅子就在徐家大道上，好找的很。”
程亦风面上还浮着笑容，“秦小姐，是那位秦雅玉秦小姐么？”
小武点了头，程亦风只觉得心里头让人重重的锤了一下子，他深吸了口气又道：“开的稳当些，别只图快，军长的安危才要紧呢。”
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脚下有些轻浮似的，慢慢走回了楼上去。
初时只是觉得，两人吵了架，呕了气罢了，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在屋里吃不下饭的时候，人家倒是快活的很。
程亦风想起先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心里头就翻江倒海一样的，又酸又疼，涩意一直逼到了鼻尖，胸口闷得快不好喘气似的。
他昨晚到现在，房门一直都没有锁上，如今想了一想，却也还是留着门了。
倘若心思变了，那见与不见，留门与不留，根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程亦风靠在床头，手指慢慢搭上小腹，那儿已经比先前变得柔软了许多，但是仍然摸不出什么太明显的模样来。如果不是这两次吐的这样厉害，也许他到现在也不能相信，这下面有一个生命在。
倘若自己和陆长安分了手，这孩子是留下还是不留呢？
这个念头只在程亦风脑海中闪过一霎，便立刻被他压了下去，稚子无辜，自己和陆长安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该无端端的波及到他的身上。
外头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时不时还响起一个轰雷，程亦风想起，从前也有过这样一个夜晚，只是那会儿陆长安却同自己一起，躺在这张床上。
那会儿是他咄咄不休，如今两人的位置却好像颠倒了一番似的，程亦风愣愣的想着，又觉得这屋里憋闷的不像样子，便下床将窗户开了一小丝缝隙。
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倒也不至于潲雨进屋，程亦风坐在床边，越想心里便越是难受，只觉得有一把小刀，正在心头一下下的磨着。
不会疼的出血，却是一下下牵扯心肺的钝痛，他阖上眼眸，听着自己一下下的心跳，重重的叹了口气。
等陆长安回到公馆的时候，时钟已经过了10点，这路上下了雨，司机也不敢开得快了。他走进大厅之后，一边将衣服抖下来递给老徐，一边问道，“今儿个我不在，公馆里头可有什么事儿没有？”
老徐道：“白小姐早起来了一趟，同程副官说了会子话，然后就回去了。”
陆长安皱了皱眉，又问道：“程副官人呢？”
“在卧室里，早早就回去歇着了，白日里我见他仿佛吐了一次，兴许是受了凉。我去问他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他又只说不要，饭也没吃什么。”
陆长安眉毛皱的更紧，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便也上了楼去。走到房门外时，他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两人生了那样的气，程亦风竟还没有将他锁在外头，陆长安心里头愧疚之意更浓了些。他今日倒也不是特意去了秦雅玉那儿，只是办完了事，外头下起雨的时候，恰好遇上。秦雅玉毕竟是个女子，有没有撑伞，见了他又来打了招呼，陆长安便送了她回去。
谁知道这一去，好巧不巧的她家门口那一块积水又深，车子竟给抛了锚，陆长安没有法子，只好又让段宏再叫了一辆车子来接。
刚才在楼下，一听老徐说程亦风吐了，他心里头便有些不好受了。如今见他斜靠在床头，眸子合着，不知是睡着了没有，模样十分不安稳，陆长安心里头的心疼之意更是大生。
走到跟前，才发现窗户也是开了缝的，陆长安连忙关上，这吱呀一声，却弄得程亦风睁开了眼眸。
陆长安一回头去，恰好对上他的眸子，两人相视片刻，程亦风却叹了口气，挪开了目光。
陆长安走到床边坐下，手臂抚上他的肩膀，声音低柔道：“怎么不好好吃饭？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程亦风给他这样一问，又想到他先前同谁一起，喉咙一哽，侧过身道：“不敢劳你操心。”
陆长安道：“我不替你操心，还要我替谁操心呢？昨儿个我态度不好，脾气上来了总是压不住，你也是明白的。我在这儿同你赔不是了，你也大人大量，别同我置气，成不成？”
说完，还托起程亦风的手背，凑到唇边吻了吻。
谁知程亦风的脸色却更沉，回眸看着他，过了片刻后方冷冷道：“你不用同我说这些，既然你心里头已经觉得厌烦了，那不如把话说开的好些，藏着掖着做什么？反正现在不说，往后也是一样要说的。”
陆长安一头雾水，莫名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心里头厌烦什么了？”
程亦风道：“你心里明白，不必装傻。”
陆长安道：“我若是明白了，那一千一万个五雷轰顶，劈死我才算完。你心里头要是有气，只管冲我发泄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可太不像你。”
程亦风气的一拳打了过去，正打在陆长安的肩膀处，“我便是阴阳怪气的人，你听女明星的吴侬软语听的惯了，自然觉得我阴阳怪气起来。”
陆长安一愣，而后忽然明白过来，“你……你是知道我刚才从哪儿回来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我说了我会勤快的嘛~~~嘿嘿，有没有变勤快啊~夸我吧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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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风气的一拳打了过去，正打在陆长安的肩膀处，“我便是阴阳怪气的人，你听女明星的吴侬软语听的惯了，自然觉得我阴阳怪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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